昆侖山腳下的竹篁嶺,本是妖魔鬼怪出沒聚集之地。


    通往此嶺之途徑,狂風怒號,妖魔鬼怪個個陰狠毒辣,喜好攝取人的魂魄,來禍害人。


    阿竹不畏懼恐懼,一路斬妖除魔,曆盡磨難,九九八十一天之後,最終來到了竹篁嶺。


    她在竹篁嶺裏等啊等,等著她的情哥哥赤鬆子出現。一日過去了,一秋過去了,原本姹紫嫣紅的園嶺,逐漸頹垣,一年過去了,一百年過去了,一千年過去了……


    赤鬆子始終未出現在竹篁嶺,園嶺裏麵的鬼怪都嘲弄阿竹,時常挖苦她,譏笑她,是一個情怪。


    阿竹依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等待,她堅信,她的情郎會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相信,他不會違背她們之間的諾言。


    過了許多年,阿竹絕望了。


    她那一頭烏發已經被一縷縷銀發點綴,她那白皙的皮膚已經布滿了歲月的烙印,她那雙細如蔥白的玉手已經伸不直,似樹皮,皺巴巴的。


    她眯著眼睛細細打量著園嶺裏的竹篁,那青翠欲滴的竹篁,那林間的美妙歌舞旋律,那猙獰的妖怪,那可人的魔仙……


    一切是那麽刺目,阿竹暗自嘲笑自己。


    瑟瑟的竹篁風吹著她幹癟的身子,阿竹太累了。


    她等了一生,她用她那美麗青春年華消耗了一輩子,所謂的愛情,終歸是一個沉痛的代價。


    阿竹瞬間如釋重負,釋懷了,她要放下一切了。


    她默默的點燃煙霧,幹裂的竹篁嘎吱嘎吱的亂叫,她跳進了熊熊烈火中,漫天大火瞬間把她吞噬了,她的身子隨著火焰焚燒成灰。


    赤鬆子經過多年的修行,已得到了宇宙靈氣,法術高強,有一天,他看到凡間大片土地,瀟河無水,田稻被曬得如同幹草,老百姓幹渴得舌燥唇焦。


    赤鬆子心腸十分善良,就把天河的水偷偷往下界噴灑,大降陣雨,老百姓都高興得手舞足蹈,巡守天河的水神向玉帝稟報了赤鬆子私自偷降雨人間的事。玉帝大怒,斥責赤鬆子擅自動用天河水,犯了“天條”,於是罰他下凡人間為人,指派天庭侍衛押他到人間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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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鬆子投胎到一個醫學世家,也就是京城的華家,長大後就是現在的陳一刀。


    陳一刀從夢中醒來,渾身濕透,阿竹的身影如此清晰的浮現在她的眼前,那雙幽怨的眼睛,如此絕望幾千年的等待。


    他再次來到生魂界。


    “幽都關前情殉道,仙鄉路中鬆迎雪!” 白衣女子依然在喃喃自語。


    “一琴一劍,道情相忘,終年鬼魂飄飄的奈何橋旁下,靜坐著一道遺世獨立的人影,冷若冰清,黯然無言;


    時間,在風雪的徘徊中歸去來兮 、蹉跎消磨,卻無人知曉,在那比冰雪更加無情的心底,埋葬了一段錐心泣血的感情,一段零落塵封的過往…… ”


    看到陳一刀走過來,女子問一句:“鬆子哥,你忘了阿竹嗎?難道你真的忘了阿竹嗎?”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當那久違的詩句再次傳來耳畔時,她喊出了那個藏在心底的名字。


    記憶似乎開始複蘇,魔星後卿?醫聖赤鬆子?我前世到底是誰?


    赤鬆山上赤鬆子正在為患眼疾的大祥媽煎熬燈芯草醫治眼病。大祥媽伸著雙手撫摩著赤鬆子慢慢睜開雙眼,激動地說“你就是救苦救難的大仙,貧女給大仙磕頭了,感謝大仙治好賤婦的眼病啊。”赤鬆子急忙辯解:“我本是赤鬆山下一山野草民,自幼牧羊,因父親懂些醫道,常為百姓看病,自己耳濡目染常和哥哥上山采藥也就會醫術了,決不敢妄自稱作什麽大仙。”


    昆侖山蟠桃會上,赤鬆子嘲笑各族雨師,而後大顯身手,化身虯龍,降下傾盆大雨。神帝大喜,當即欲封他為大荒雨師。五族群雄不忿,紛紛上前挑戰。赤鬆子談笑之間,連敗七十八名高手,無一人能和他鬥到百招以上。青帝靈感仰性子乖僻,又目中無人,見赤鬆子比他還要狂妄,心裏不忿,便不顧身份向他挑戰。兩人鬥了一百回合,青帝雖將赤鬆子重傷,但在最後一招時被赤鬆子將“冷月十一光”鉗住,以他的真氣,竟也不能突進分毫。青帝眯著眼睛看了赤鬆子半晌,突然抽回劍,一言不發地下了山。神帝當即封赤鬆子為大荒雨師,一時間風頭無兩。


    赤帝和黑帝一起出手,將赤鬆子的元神封印於紫火赤晶鏈中,並將其肉身壓在洞庭湖五色石下。恰逢守將於兒神虐殺眾囚徒。赤鬆子狂怒之下,出手教訓於兒神,奈何元神被困,十成功力還發揮不出一成,反被於兒神所製,情勢危急,卻毫無懼色,嘻笑怒罵。拓拔野俠義心腸,當即出手相助。拓拔野帶著禦風之狼潛入湖底,讓赤鬆子的元神寄入自己體內。赤鬆子脫困後,斬斷紫火赤晶鏈,震飛五色石,傾山倒海。禦風之狼也救出了水底眾囚。赤鬆子大發神威,隻用了三招不到就重創化為獸身的於兒神........


    他知道,她沒有忘,一直都沒有忘,可我的前世今生?為什麽記憶是那麽的混亂???


    “阿竹,我是你的鬆子哥啊!”陳一刀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可是,幾千年之後,她已忘記了他曾經的容顏。


    “你不是我的鬆子哥,我的鬆子哥在大朱山等我呢!”女人說完,一個人緩緩走向樹林深處。


    “我會是株千年不凋的雨鬆,生長在熾熱的南國,等待一場飛雪!”陳一刀情不自禁的說出了一句話。陳一刀明白,他的前世,赤鬆子以道為重,而舍棄了這名女子,也許他並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麽,但是陳一刀明白,這世上,再沒有哪個女子能像她一樣愛赤鬆子了。


    女子聽到這句話,雙腿不禁停了下來。幾千年前,有人在她耳邊說過同樣的話,將她的芳心融化。


    陳一刀決意將她帶往大朱山兩人最初見麵的地方,幫她找回曾經的記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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