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嚴聽出聲音是從另一個門傳來,正打算將花識傑護在身後,卻被花識傑搶先。


    花識傑沒搭腔,接著大聲的唱下去:“從mary到sunny和ivory,就是不喊你的名字。”


    不是不喊,是喊不出來。


    趙海有些遲疑,難不成他知道我是誰?


    雙方都以為對方來頭不小,決定按兵不動,整個會客廳陷入一片沉寂。


    這裏太黑了,室內唯一的光源就是窗外黑市的燈光。花識傑借著光試圖看清對方的身份,但是趙海太過狡猾,他藏在了光都照不到的角落。


    反正已經對過暗號了,就算是重來沈嘉嚴也認了,她在花識傑的手心裏寫了“再見”兩字,正準備掏槍。


    “啪”


    下一秒燈被打開。所幸沈嘉嚴在花識傑身後,她的動作沒被看到。


    “全新的歡迎儀式,不知道二位是否滿意?”趙海邊拍手邊朝著兩人走來。


    兩人見到是趙海,立刻馬上假裝成恩愛夫妻般,並排站立,沈嘉嚴的手挽上花識傑。


    待趙海走到兩人麵前,伸出右手:“您好,我是局外人的頭領,趙海。”


    花識傑也同樣伸出手,握住:“您好,我是內城商人,夏知節,這位是我的夫人,陸婉儀。”


    “夫人好。”趙海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花識傑隻覺得自己的手被捏斷了。


    沈嘉嚴沒說什麽,隻是微屈點頭回應。


    趙海示意兩人先坐下,還搶先一步幫沈嘉嚴拉開座椅,花識傑在一旁顯得格外尷尬。


    花識傑內心呐喊:不是他沒事吧!


    會客廳內除了沙發外,還設有大型會議桌,趙海坐在兩人對麵,整個後背靠在椅背上,看著兩人。


    相反,沈嘉嚴和花識傑就格外警惕,兩人坐的筆直,將目光鎖定在趙海身上。


    “咚咚”


    是有人敲門。


    “進來。”趙海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兩人,沈嘉嚴被盯的發毛,花識傑捏捏她的手心,示意不要太緊張。


    秘書將兩份文件放置在兩人麵前,下一秒,十幾個帶著麵具的人衝進來,他們持著槍對準兩人。


    沈嘉嚴正準備彈起對峙,花識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看向趙海,眸子裏滿含怒意:“趙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


    “哈哈。”趙海幹笑兩聲,他衝著沈嘉嚴,“還在裝呢,沈少校?”


    沈嘉嚴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也就不打算裝了,反正死了還能重生,我重生的次數比你吃過的麵包都多。


    “這是攤牌了?”沈嘉嚴也不再端著,直接靠在椅背上,看著趙海,“你有什麽事衝我來,把旁邊的那個放走。”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打算一探究竟。


    “沈大小姐稍安勿躁啊。”趙海起身按下文件,剛好對上沈嘉嚴的雙眸。眼神和十年前一樣,一點沒變,倒是多了些戾氣在裏麵,讓人看了傷心。


    “在你看文件之前,不如先好好想幾個問題。”趙海從座位上離開,又示意讓他們放下槍。


    他在廳內踱步,兩人的視線就這樣跟著他。


    “第一,我怎麽會知道你的名字身份。第二,你們一周前的意外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他突然站定,用手指向花識傑:“這第三,就是我知道你要殺他花識傑。”


    趙海半眯著眼睛,像一條毒蛇吐著信子。


    這下輪到花識傑不淡定了,但是卻要假裝聽不懂的樣子,緩緩開口:“我夫人可不認識什麽花識傑,這名字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趙海瞪著花識傑:“確實不是什麽好人,一看就知道會騙小姑娘的感情。”說完後又看著沈嘉嚴。


    趙海的手撐在椅子上,他看著沈嘉嚴:“你真以為你會美救英雄成功嗎?”


    “錯了。”沈嘉嚴直接打斷,“我這叫英雄救美。”


    花識傑猛然轉向她。


    沈嘉嚴沒有搭理他,繼續說:“我父親的手原來都伸到你們這了,上次的意外也是你們做的。”趙海點了點頭,期待她的下一句。


    “那為什麽不直接下殺手?要我我就埋伏幾個補刀。”沈嘉嚴淡淡地開口。


    “我知道你在車裏,石頭也是故意安排的,為的就是交差,你沒受傷就是萬幸了。”


    趙海一句話讓所有人沉默了。


    “我們現在能看文件了嗎?”沈嘉嚴將話題扯開。


    趙海努嘴,又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嘉嚴打開文件,發現寫的都是這些年來沈煥和局外人一切來往的記錄。


    從一開始的安排刺殺構陷,到後麵的消息買賣,白字黑字記錄的清清楚楚。不僅如此,每次行動花費的資金,收入,以及軍方損失的人數都印在上麵。


    沈嘉嚴不由得發抖,這些字太可怕,像惡魔一般張牙舞爪向她衝來。


    花識傑翻的比她快,看到了最後一部分,上麵赫然幾個大字——人體實驗,這也是趙海最希望兩人能看到的。


    人體實驗共用了二十頁紙,除了一些需要保密的實驗結果,其餘信息都在上麵。


    沈嘉嚴小聲地念了出來:“共計實驗68042次,共用實驗體5450000餘次。”


    她不敢再看下去,將文件重重摔在桌子上,對著趙海怒吼:“你到底要幹什麽!”與此同時所有槍頭對準沈嘉嚴,但是沈嘉嚴已經不在乎了。“


    花識傑也站起身,拍拍她的肩,他想說什麽,但是犯下這些罪行的是沈嘉嚴的父親,他做不到感同身受,不如閉嘴。


    “哈哈哈哈哈哈。”趙海笑的猖狂,“我隻是想讓你認清你那個老爹罷了,別再為他傻傻賣命了。”他看著沈嘉嚴,對方因為憤怒,麵部肌肉都有些抽搐。


    “你到底要說什麽。”花識傑問。他知道這個時候沈嘉嚴已經失去理智,慌了神,但他要替她撐著。


    趙海又坐會原來的位置,花識傑攙著沈嘉嚴坐定。


    “二位不如聽我講個故事吧,就當是睡前故事。”


    趙海,原先也是外城孤兒院的一員,因為長得瘦小總是會被大孩子們欺負,有時候連飯都搶不到。他不甘心被人宰割,所以每每麵對他們的刁難,他都會揮舞起自己的拳頭。


    至於為什麽遇到沈煥,是因為那天沈煥也剛好來到孤兒院,在角落看到趙海把那些大孩子們揍得鼻青臉腫的樣子,雖然自己也掛彩,但依舊筆挺的站著。


    也是在那一天,沈煥遇到了十二歲的沈嘉嚴。但是他沒有告訴沈嘉嚴。


    後麵沈煥對趙海進行秘密培養,兩年後,十四歲的趙海被沈煥介紹進去,被白言晟收為義子,養在身邊。後麵白言晟野心越來越大,試圖與沈煥對抗。沈煥見狀不妙,才叫趙海親手殺掉白言晟,用的就是毒殺。


    殺人誅心,毒殺最為合適。親手喝下最親近的人送來的毒藥,再在最親近的人麵前痛苦的死掉。


    趙海恨他,也感謝他。但現在沈煥似乎走火入魔了起來,他本以為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沒想到沈嘉嚴卻在自己前頭。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趙海閉上雙眼,“沈嘉嚴,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所以你要我們怎麽做。”


    “幫我秘密調查一下他的實驗室。軍方那裏,我會讓人把消息放出去,就說你倆已經被我抹掉了。”


    “我有一個問題。”沈嘉嚴理智逐漸恢複,發現有一處不對。


    “人數對不上對吧。”趙海看著她。


    “嗯,孤兒院沒那麽多人,而且每年還要送那麽多人給軍方……”


    趙海知道對方上道了:“可是地球上還有那麽多後備資源呢。”


    子星球每年都會以發展的名義向地球方索要資源,從前幾年開始索求的數目逐年遞增,確切來說是暴增。


    沈嘉嚴一下子明白了,那些暴增的數目,可能都來自於沈煥做的秘密實驗。


    想到這裏,她不禁一陣惡寒。原來自己的父親,自己一直仰視聽從的“英雄”,是一個善於偽裝的暴君。


    她想和趙海達成合作關係,但是她猶豫了,因為沈煥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她沒法為了一個陌生人向親人動手。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好好考慮考慮。”沈嘉嚴看著趙海。花識傑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我很高興能被沈小姐納入考慮範圍之內,三天之內,三天之內我需要您的答複。”趙海說完,待著其餘的人離開了,臨走前吩咐秘書給兩人在自家宅邸安排房間。


    沈嘉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仿佛靈魂都被抽幹。她感覺自己被丟進了荒蕪的虛空的空間裏,隻能盲目地行走。沈嘉嚴眼眶微紅,全然沒有往日少校的風範,她征征開口,問花識傑:“我該信誰。”


    花識傑知道沈嘉嚴的意思,對方隻是不想親口承認自己的父親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但是現在的種種證據都狠狠地摁著沈嘉嚴頭,逼她就範,逼她向自己的父親舉刀。


    “你願意信我嗎?”在空蕩的會客廳裏,花識傑的聲音似乎是沈嘉嚴唯一的慰藉。


    “我們已經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不是嗎?”言語中都是無奈。


    “相信趙海吧,或許他才是出口。”


    “好。”沈嘉嚴聽到了最想聽的話,頓時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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