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月亮高高掛在西山之上,依然還有八分圓。


    如此寧靜之夜,無數人不眠。


    宋都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他今日第一次放下身段,臉上帶著親和的微笑,主動投上親貼,來到林蘇的府外,但林蘇拒絕見他!


    而且拒絕得非常不客氣。


    “本王與宋大人一無血脈傳承,二無故交,親貼簡直莫名其妙!問問宋大人,是不是投錯了貼子?”


    這是林蘇的原話!


    此拒雖然毫不客氣,但是,卻也是有道理的。


    林蘇本人,跟宋都是沒有血脈聯係的——說跟宋都嫡係子弟有血脈聯係說得上,跟宋都本人卻是沒有的。


    因為兩家是姻親!


    林蘇的母親跟宋都的正妻是親姐妹,線下的人可以有血緣關係,他本人跟宋都本人並沒有血緣關係。


    宋都不是不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也清楚明白,除了親戚關係之外,他跟林蘇其他方麵更加攀不上關係啊。


    如今,親戚關係被否決,他就根本進不了文王府的大門。


    這讓宋都後背全是冷汗。


    他不是官場新販子,他是胳膊長毛的人精,他知道這一拒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明日的大朝會,於他不樂觀!


    否則,林蘇見見他又何妨?


    他有此念,其餘各位朝官同此念。


    這一日,林蘇拒的可不隻是他一人!


    至少還有左寬州,左寬州投的是大儒貼,林蘇照樣拒,拒的理由是:今日乃是林某跟朋友之間的相會,實無閑暇開門論道。


    親貼拒了,大儒貼拒了,官貼自然也拒了,拒絕的理由更加簡單:文王並未負責任何政事,但有公事,還請去對應的衙門。


    每種貼子都拒上一遍,其餘的人就沒有任何理由了,甚至看門人都不再請示文王殿下,當場就拒。


    無數暗中觀察的官員或者官員派出來的人,麵麵相覷。


    文王府,油鹽不進!


    其中包括陸府的管家,他不敢露麵,隱身在對麵的酒樓,親眼看見陸幼薇上了玉鳳公主的大轎,被林蘇親自送出府,心頭感慨萬端。


    已被逐出相府的陸府小姐進出文王府隨心隨意。


    陸府相爺卻根本進不得,這從何說起?


    林蘇送走了幾位美女,也送走了幾位才子,獨自返回自己的臥室……


    月光之下,他的腳步慢慢偏離了回臥室的路線,來到了後花園……


    花園之中,一個美女慢慢抬頭,她的眼中,有一種迷離的色彩,或許是她麵前的牡丹花兒,在月光下悄悄映入了她的眼中。


    林蘇也似乎被這雙眼睛所吸引:“我想告訴你,花園繁花似錦固然漂亮,但花落花開才是自然常態,有些事情,真實些才更好。”


    齊嫣然輕輕一笑:“今日情況特殊,王爺首次入園,百花盛開隻為迎接王爺的到來,到得明日,自然塵歸塵,土歸土,呈現王府該有的自然。”


    “那就好!”林蘇轉身。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王爺喜歡真實些,卻不知能否接受另一種真實?”


    “比如呢?”林蘇慢慢回頭。


    “比如人!”齊嫣然輕輕一笑:“小女子曾經見過王爺一麵,卻不知王爺的視線是否因小女子而留。”


    林蘇微微一怔:“姑娘指的是……”


    “當日東海側,王爺白衣如雪入客棧,告知眾位修行高手,莫入東海作炮灰,小女子聽信了王爺之勸,才得保性命不失,所以王爺,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得謝上一謝!”


    林蘇手指輕輕抬起,按在自己額頭:“抱歉姑娘,當日在場之人頗多,本王還真是沒注意到姑娘。”


    “你其實注意到了,隻不過當日我易過容,王爺未能認出來而已!”齊嫣然輕輕一笑。


    “你如何肯定我關注到了你?”林蘇皺眉。


    “因為我有一個好同伴!”齊嫣然輕輕一笑:“藥王山聖女蘇蓉當時就在我身邊,雖然她黑巾蒙麵,但我相信王爺應該認出了她。”


    林蘇眼睛裏慢慢露出亮光……


    記憶似乎在這一刻慢慢點亮……


    “蘇聖女人間傳奇,本王還的確注意到了她,也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她身邊的那位女子,隻是,姑娘的易容術神乎其技,跟今日那是大相徑庭……”林蘇輕輕搖頭:“姑娘跟蘇聖女關係不一般麽?”


    “我百花穀與藥王山一直都有合作,蘇聖女人間奇絕,小女子自然仰慕之至,以至於多了幾分交情,說來慚愧,藥王山用來幫助偽帝姬商的藥物,倒有三成與我百花穀相關。”


    林蘇道:“世間勢力,十九勾連,姑娘隻是門中弟子,並非執事之人,要慚愧豈能輪到姑娘慚愧?”


    “王爺惠達,小女子佩服!”齊嫣然道:“王爺當日親眼見過路三千,不知對此人如何看?”


    “你呢?你又如何看?”


    齊嫣然道:“此人雖然是碧水宗宗主親子,但殿下最好不要將他視為大蒼之人,他身後之斷劍穀,已有人入大蒼,結合他當日之舉,小女子有一個不好的預判,我懷疑他有亂我大蒼修行道之心!”


    “斷劍穀之人入大蒼,姑娘可知道他們是什麽人?落腳何處?”


    “具體是何人小女子不知道,但是,碧水宗,卻是他們的落腳之處!”


    “多謝姑娘!”林蘇微微一躬:“夜已深,休息吧!”


    “是!”


    林蘇進了臥室,身邊香風一動,周魅托著下巴坐在床邊……


    “我承認我有點反應過度,她應該沒有問題!”周魅道:“因為她自己暴露了跟蘇蓉之間的交情,暴露了百花穀的秘密,坦誠得我都有幾分不好意思……甚至還主動揭發了一起有可能很嚴重的陰謀。”


    “就是!”林蘇道:“你不能一看到美女就想到陰謀論,而應該多想想人之本性。象我這樣的帥哥,象我這樣的身份地位,象我這麽多的錢,美女朝攏湊不正常嗎?”


    周魅白他一眼:“是啊,我也是主動湊上去的行不行?”


    林蘇道:“你就不同了,你朝我身上湊的時候,是出於報恩,你的目的很純粹很高尚,不象她們那樣低級庸俗……”


    “可她好象也是出於報恩的!不僅僅報的是你救她性命之恩,還報她家被姬商壓著朝不保夕的家族大恩……”


    好像也是哈……


    林蘇眨巴眼睛想一想,確定了,真的也是!


    周魅輕輕歎口氣:“現在看來,想將她趕走有點不現實了,畢竟人家長得有點美,聞著有點香,而且靠近你的理由慢慢變得有幾分正統……要不,我給你出個主意怎麽樣?”


    “說說看!”


    “召她進房,弄了她!”


    林蘇好吃驚地盯著她:“這麽直接?”


    “女人嘛,對身子看得總是很重的!”周魅道:“你召她進房,明確要弄她,可以看到她最真實的反應,如果她懷有某種見不得人的目的,她顯然不會讓你真的弄。”


    “那如果她硬是答應了呢?我弄還是不弄?”


    周魅狠狠瞪他:“引用你媳婦的一句話說,你在這個問題上矯情過嗎?”


    林蘇道:“假如……假如說她懷的目的足夠大,她為了這個目的的順利實施,願意付出這種代價,卻又如何?你是懂我的,我這人憐香惜玉,尤其是憐惜自己的女人,那以後萬一她真有異心,我對她可下不了手!這算不算是我自己挖個坑,將自己給埋了?”


    周魅愣了足夠久,終於長長吐口氣:“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能不能真象你家媳婦說的那樣,隻要將女人按到床上,就能玩得女人智商清零、頭腦發熱、死心塌地……我還真忘了這句話是你哪個媳婦說的。”


    林蘇撫額:“你真的覺得我們坐在床上談這種話題,合適?”


    呼地一聲,周魅消失了!


    黑暗之中,周魅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


    真正消失!


    ……


    次日,大朝會!


    群臣早早來到,個個意氣風發,至少從表麵上看,每個人都不顯絲毫老態,每個人都可以為君為憂五十年。


    隨著金鍾的鳴響,陛下姬廣踏殿而入。


    群臣跪拜:“參見陛下!”


    姬廣點點頭,大步而行,陸天從側麵而視,未見異常。


    姬廣到達最高處,清亮的聲音從最高處傳來:“眾卿平身!”


    “謝陛下!”眾臣同時起身,目光投向姬廣,姬廣臉色沒有任何不同。


    但一股子暗潮,還是悄然彌漫全殿。


    大家都是人精,都知道今日有大事發生。


    但高台之上的第二層,缺了一人,卻讓他們多少存有幾分幻想……


    他們預想中的那個人,是林蘇。


    林蘇已是一字並肩王,剛入京城次日就召開大朝會,這大朝會如果應他的提議而開,那他今日就該出現。


    他一旦出現,會出現在第二級平台,往日太子所在的位置。


    但他沒有出現。


    他沒有出現,是否意味著今日之大朝,不是群臣最害怕的那種?


    姬廣開口:“大蒼新朝開朝,已有兩月,朕深感內憂外患,國事良多,治國一途,高層決策最是重要,是故,朕欲選最優之朝官,建大蒼‘國事堂’,為朕出謀劃策,以治天下,眾卿以為如何?”


    眾臣同時心頭一鬆。


    組建國事堂!


    這事兒沒啥啊!


    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聖典中關於文道的定位,基於此,白鹿書院還成立了格物堂、致知堂、正心堂和修身堂。


    至於國事堂,以前大蒼是沒有的。


    但是,隻是形式上沒有,事實上也是存在的。


    比如說小朝會上的成員,基本上可以視同“國事堂”,何意?陛下遇到大事需要商量,將宰相和各部尚書以及倍受信任的朝堂遺老召來,議一議重大事項,這些成員所做的事情,不就是國事堂的職責麽?


    如果明確國事堂,何意?


    宰相陸天從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蘇要介入朝局了。


    林蘇目前是文王,身份尊貴至極,但是,王爺不在朝官體係之內,在法理上,他不具備參政議政的資格,要想讓他議政,就需要一個國事堂頭銜,唯有這樣一個頭銜,他才能合理合法合規地加入到這個頂層小圈子。


    如果這樣解釋,那林蘇昨日入京,今日大朝會就能解釋了。


    林蘇參政議政,說實話陸天從是抗拒的,但是,事到如今他也知道,他根本擋不住林蘇的入朝,所以,他打算妥協!


    陸天從率先踏上一步:“陛下欲建國事堂,老臣第一個讚同,目前之大蒼,誠如陛下所言,百廢待興,急需高瞻遠矚之士為陛下出謀劃策。”


    其餘眾人也紛紛表示讚同。


    姬廣臉上露出了笑容:“既然各位都讚同成立國事堂,那就議一議國事堂成員?”


    賀敬君道:“宰相大人治國經驗豐富,當為國事堂首座!六部尚書,自然也得是國事堂之成員,至於其餘各位,不如由宰相大人提名,陛下審定即是。”


    姬廣微微點頭:“賀卿之提議,眾位以為如何?”


    讚同!


    讚同!


    一片讚同之聲……


    金殿一片祥和之際,陸天從再次找到了久違的感覺,臉上露出了笑容,開始點人。


    他點的人,多數是六部之中的左侍郎,或者長期以來跟在他身邊的人,比如南宮仆射、鄭雄仆射均在其中。


    每點一人,都換來一束感激的目光。


    因為這是榮耀!


    這是他們在朝堂的立身之本!


    與陛下共商國事,這是何等榮耀之事?


    等閑之人,誰有資格?


    直到陸天從點出一人,眾人大驚失色……


    因為他點的這個人是“文王林蘇”!


    這個名字一出,金殿冷場十秒鍾……


    陸天從微微一笑:“文王殿下雖然未戴朝官之銜,但他治世之道,屢有奇謀,大蒼目前之局,文王殿下當有妙手可解,他如能入我國事堂,大蒼之幸也!”


    麵對陛下深深一鞠躬。


    眾位尚書接觸到他低頭之時的一抹眼神,同時會意,個個讚同。


    沒辦法啊,林蘇入朝你根本阻擋不住!


    你還沒看出陛下的心思麽?


    他組建國事堂,那純粹是為林蘇量身定製的,你不提名林蘇,這個榮耀的國事堂成員,可能都得泡湯。


    眾位尚書盡是人精,一想通了這一層,個個立場大改。


    爭先恐後力薦林蘇。


    一時間,國事堂成員確定,共計十七人。


    朝堂最具權勢的二品以上大員,幾乎全都在其中。


    除了兩人之外,章居正、陳更。


    不過,章、陳二人也提不出什麽異議來,因為他們本就是文道體係中人,文淵閣,一直都不是朝堂機構,白鹿書院,也不是。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捕捉到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什麽感覺呢?


    看戲!


    姬廣接過宰相親筆擬定的名單,逐個地念上一遍,目光移向下方:“此名單之確定,各位有無異議?”


    眾臣一齊出列,無異議!


    姬廣輕輕點頭:“既然無異議,那就傳旨!旨下……”


    “在!”侍詔官出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蒼組建國事堂,經眾臣提議,陸天從任國事堂首座,經陸首座提名,皇帝欽定,國事堂成員如下:陸天從、林蘇、賀敬君、周運之、宋都……此十七人即日起就任‘國事堂’成員,國事堂歸並白鹿書院,與格物、致知、正心、修身堂齊名,十七人原任官職一律卸任,品級奉不予改變,欽此!”


    聽到聖旨的前半截,陸天從為首的十六人個個心花怒放。


    經聖旨明確的國事堂成員,可比以前皇帝心血來潮,臨時召喚榮耀十倍,也穩定了十倍,但是,突然聽到後半截,所有人一齊懵……


    什麽?原任官職一律卸任?


    什麽什麽?國事堂隻是白鹿書院下設的一個堂?


    他們就這樣被一紙聖旨給免了?


    而且還是眾臣提議,陸天從提名?


    陸天從臉色變了,一片烏青!


    六大尚書臉色齊變,完全打了個措手不及!


    滿殿大臣心頭同時怦怦跳……


    他們一開始的猜測沒有錯,今日的確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清洗。


    但是,陛下跟他們玩了一個大花招,拋出了國事堂這個新概念。


    眾臣全都以為,所謂國事堂,隻是一個兼職,隻是他們原有職位上鑲的一層金邊,誰能想到,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大戲!


    陛下有心想將朝堂高官一次換血。


    但是,他偏偏讓朝官們自己來提。


    朝官們受慣性思維支配,總想著多一個頭銜多一層方便,象往日那樣,提親攜友,妄想日後在國事堂議事之中,自己擁有更大的發言權,但是,沒有人想到,這恰恰正中陛下的下懷,這群沾親帶故的最高層小圈子,被陛下用如此決絕的手法連鍋端。


    聖旨已經下了!


    事情無可更改!


    侍詔官宣讀完聖旨,靜靜地看著下方的十六位大臣。


    十五位大臣臉色如土,目光投向陸天從。


    高台之上的姬廣,也靜靜地看著他。


    陸天從臉色風雲變幻,輕輕一笑,一步踏出:“臣……恭接聖旨!謝陛下隆恩!”


    其餘十五人麵麵相覷,也接聖旨!


    章居正的手輕輕在自己大腿上擦了擦,目光抬起,接觸到了陛下的眼神……


    姬廣道:“國事堂眾位成員,此後務須勤研國事,如有所得,立報朕知!”


    “是!”


    姬廣目光投向大殿:“宰相、六部尚書位盡皆空缺,需要補充,眾卿先來議一議,何人可任宰相?”


    陳更一步踏出:“老臣舉薦一人,周章周大人持身公正,為官清廉,素有大才……”


    章居正附和,同此薦……


    朝堂新的一局正式掀開……


    周章為宰相!


    他的提議之下,六部尚書就位!


    五位尚書大致正常,刑部尚書乃是原來的刑部左侍郎何列夫。


    禮部尚書為原來的右侍郎鄧青。


    吏部尚書為原來的左侍郎周一波。


    民部尚書為原來的左侍郎向清閣。


    戶部尚書為原來的左侍郎李明宇。


    這些侍郎,都跟原來的尚書不和,被打壓得都快抬不起頭了。


    新朝新氣象,這些鹹魚翻身也就順理成章。


    但是,兵部尚書這個世人矚目的特殊崗位,卻讓全殿之人目瞪口呆,因為此人是章浩然。


    章浩然的提名,是周章提的,章居正堅決反對,聲稱章浩然年輕識淺,資曆太低,反對的聲浪還很大,態度還很堅決。


    最終陛下親定,一板拍下:“大學士之言,大謬也!你視兵部尚書一職為榮耀,然而,大蒼四麵皆敵,百廢待興,兵部尚書一職,責重如山!章家三代風骨,浩然正氣,豈有臨危而拒之理?章浩然,接任兵部尚書一職,朕欽定之!”


    章居正心潮起伏,但也隻能接受。


    接下來,是除六部尚書之外的其餘重要官職調整。


    民、戶、刑三部,左侍郎當了尚書,左侍郎空缺,按理說,該是右侍郎上任,但是,周章再次提了幾個眾人預想之外的人,秋墨池,刑部左侍郎,李陽新,民部左侍郎,霍啟,戶部左侍郎。


    提到這裏,金殿之上所有人都算是看明白了。


    是有些裙帶關係在裏麵啊,但是,這些人全都是陛下起事之初,堅定地站到陛下身邊的人,你敢反對?


    這就是林蘇當日為他們鋪的路!


    大蒼數百年來,僅有的三次明報之中,都有他們五人的名字,他們五人身上,早已深深打上了當今陛下的烙印。


    除了這些重職之外,還有一個職位也很重要,那就是監察司正卿。


    監察司正卿原來是雷正,雷正莫名其妙卷入東宮刺殺案後被姬商殿外直斬後,監察司正卿一職就長期懸空。


    朱時運努力過,他甚至將他的女兒送給了吏部尚書賀敬君當小妾。


    可能他女兒繼承他的肥胖基因多了些,賀敬君並不是很喜歡,所以,他沒能轉正。


    還有一人也努力過,那就是監察司原來的一個超然人物段山高,此人原本就是二品,跟正卿同級,雷正管不了他,他也不參與監察司的管理,當一個超然人物噴天噴地噴空氣,無所顧慮。


    一方麵,他在天下間留下了一個敢言的好名聲。


    另一方麵,他是前任國君姬商的一條忠狗,姬商對他的信任從無保留。


    這樣的人,接任監察司正卿理論上沒有半點障礙,但是,林蘇一則新聞將他徹底毀了(新聞之中直指段山高是姬商的忠狗),目前的段山高,縮在監察司,沒事基本不敢出門。


    這樣的人,姬廣自然不會用,所以,新任監察司正卿是鄧洪波!


    對,就是原來的戶部右侍郎,官場之中的鄧大炮!


    鄧大炮性格耿直,因炮而傷了自身不知多少回,這回終於踏上了他早就該踏上的路:監察司正卿!


    監察司就是合理開炮的場所!


    歡迎他炮火連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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