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一路行去,沿途的人,全都關門。


    直到穿過這條長長的通道,都沒有一人接待他們。


    直到通道的最後一家。


    大門沒關,一個家人站在門口:“二位公子,請進,這棟房子,就算是各位的落腳之處吧。”


    林蘇和林佳良對視一眼……


    “兩位公子勿疑,周家雖說是勢力龐大,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屈服於他,我家老爺,就根本無懼於他。”


    林蘇笑了:“我就說了,哪有一個商戶能夠控製全城的事?走吧,咱們終於找到住宿地了。”


    進入院落,古色古香,建築用的材料盡顯高端。


    內院,房間眾多,各種衣食用品,一應俱全。


    但怎麽看,也隻是一個商人的布局,因為沒有文人獨有的雅致,各種高端材料,胡亂堆積而已。


    至少陳姐是覺得有些浪費……


    但不管如何,這樣的住所,已經超出他們的預期了。


    “管家,說個價吧!”陳四開始談價,而且她也不打算還價,哪怕對方開到十天一百兩,她照樣給,心中有火啊。


    管家微微搖頭:“東家說了,分文不取!”


    “為何?”


    “東家就在那邊,各位可與東家當麵詳談。”


    前麵是一間會客間,一個四十多歲模樣的商人站了起來,微笑著自我介紹。


    他叫林向道,乃是本地的一個商戶,跟周家一樣做的也是絲業生意,是周家的商場對手……


    林家五人全都明白了。


    對手啊?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所以他站出來幫助他們?


    “不是各位想的那樣,商場對手固然是對手,但那些都隻是商場上的事情,林某並不願意將這種傾向帶入日常行事,我名‘向道’,其實向往的就是‘文道’,隻是天資欠缺,不能獲取文根,做不了文人,卻始終堅信,文人之道,神聖而又莊嚴!前些時日,也有幾名學子,千裏赴考來到會昌,卻被人惡意針對,其中一名學子三日前崩潰自殺。林某絕不願意看到,再有學子遭受如此飛來橫禍。”


    林蘇微微躬身:“文人之道,神聖莊嚴,奈何總有些蚊蠅蛆蟻,掃之不盡,感謝林老板收留,三壇酒,聊表謝意!”


    陳四微微一怔,還是從她的一隻儲物盒子裏拿出了三壇酒,三壇酒落地放大,上麵赫然寫著金色的大字:白雲邊(甲)!


    林老板大吃一驚,白雲邊?


    還是甲?


    天下人誰不知道仙酒白雲邊的赫赫名聲?


    縱然是大內皇宮,白雲邊也是隻供皇帝專享,連王後也都隻能蒙賜數杯!


    更何況,白雲邊也是分等級的,甲級白雲邊,是度數最高的頭等酒,一壇價值三百兩銀子!還根本有價無市,相傳唯有仙宗首腦聚會,才會拿來宴客。


    麵前之人,直接給了他三壇!


    “公子,這……這萬萬不可!如此貴重之物,林某如何能夠消受?”


    “什麽貴重?雪中送炭才叫貴重!”林蘇笑了:“林老板莫辭,這些身外之物,終歸是我的一番心意。”


    “公子……公子究竟是誰?莫非是海寧樓少東家?”


    天下都知道海寧樓才是白雲邊酒的擁有者,也許唯有海寧樓少東家才有如此氣魄。


    小雪一下子激動了,她想喊出來,海寧樓算個屁啊,他們的酒,全是我家公子給的,你沒見到海寧樓東家那個模樣,都恨不得在我公子麵前打滾……


    但林蘇止住了她,笑道:“林老板還真是實誠啊,對我們根本一無所知,憑著一腔熱血就將我們拉進了屋,你這樣的人,才無愧商界良心,我們的來曆你就不用猜了,沒權沒勢也就有點錢,你怎麽猜估計都會錯,哈哈……”


    林老板也笑了,笑過之後瞅瞅三壇酒:“公子,這白雲邊酒非同小可,公子前來應試,終究免不了打點一些關係,要不,我就以這三壇酒為公子鋪個路如何?”


    林蘇有點感動了。


    真的!


    他沒想到麵前的人居然會說出這番話。


    他搖頭了:“林老板,你這個朋友我交了!好意心領了,酒你收下,至於打點……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辦法。”


    林老板去了,帶著如同做夢一般的神情。


    院子裏安靜了。


    小雪去廚房收拾,這裏的物品也是一應俱全,上麵的蔬菜還有水跡,估計是老板剛剛讓人送來的。


    林佳良推開窗戶,就能看到遠處的文廟,入秋的風吹來,讓人神清氣爽。


    小九自己選了一個房間,開心地在房間裏蹦來蹦去,把林蘇拉了過去看她的房間,林蘇掃一眼她的p股:“你現在傷總好了吧?”


    小九剛剛才一p股坐下,很是愜意,一聽到這話突然彈起,直接彈到了他的懷抱裏,苦著臉兒很痛苦:“傷還沒好……你揉揉……”


    靠!這還是大白天的,幫你揉那個地方?


    你不怕出事?


    小九在他懷裏扭來扭去,身上的奇異香氣讓林蘇呼吸一口都有點站不住,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小九的手臂上,這手臂上有一個鮮紅的點,上次沒看見啊,受傷了?流血了?你傷的不是p股而是手臂?


    小九目光一落在手臂上,猛地彈起,臉色變了……


    “這是……”


    “我娘……我娘太過分了……點個守宮砂……我都差點忘了……”


    啊?守宮砂?


    林蘇當然知道守宮砂是個什麽玩意兒了。


    就是用特殊的東西在女孩子身上點個點,女孩子一旦“破”身,這守宮砂就會消失,是父母用來監控女兒的東西。


    這東西有沒有科學原理且不談,但林蘇知道的確有這麽一個東西存在。


    這東西傳遞了很不尋常的信號啊。


    狐族女子溝引男人不是常態嗎?她還是處?


    不然,這守宮砂也根本點不上去。


    此外,族長你老人家也有點不地道啊,你讓女兒到我這裏來,臨時點個守宮砂,這是對我有多不信任?


    九兒握著自己的守宮砂在房間裏轉,跳腳……


    有這東西在,你……你還是別摸了!你隻是抱抱我,我就想了……要是一摸,非出事不可……


    萬一沒守住,我慘了……


    林蘇明白了,這族長也不是不放心他林蘇,是不放心她女兒啊,她是對的……


    “萬一沒守住……咳……我是說萬一哈,就打個比方別想多了……”林蘇小心地問:“那會怎樣?”


    九兒臉色有點變:“我娘說了,回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檢查守宮砂,如果不在,她把我打入青潭死獄,封閉三年。”


    林蘇好吃驚……


    九兒安慰他:“你也別那麽失望,我娘還說了,你答應給她一樣東西,要是東西給她了,她滿意了,她還讓我回來給你報個信,到你家住幾天都可以……”說到這裏,她眼波兒轉轉的,嘴角挑挑的,顯然在她字典中,到你家住幾天,可以有很大的想象空間……


    林蘇目瞪口呆,族長,你這樣真的好嗎?


    拿女兒的清白當籌碼,換取陣圖啊。


    九兒又開口了,要不,你抱抱吧,我覺得抱抱我還能受得住……


    縱身而起,投入林蘇的懷抱,林蘇有點受不住……


    房門外傳來一聲咳嗽……


    這都什麽事了,什麽人求見第一件事都是咳嗽……


    “下來,我二哥過來了。”


    “不下來,我有傷在身……”


    啪!林蘇在她p股上賞了一巴掌,將她象投籃一樣地投到了對麵的床上。


    略微平息了一下,他走出了房門。


    “三弟,咱們需要去衙門辦會試的核準了。”


    會試,雖然基本由文院控製,但也有些流程是官府參與的,官府有個教習司,各府學子來州府,需要先去核準,才有參試資格。


    當然,這就是個流程。


    林蘇在乾坤書院鄉試,成績單第二天就會傳到州府教習司,林佳良更是三年前就已經參加過會試,隻不過是落榜,他的名字三年前就到了教習司。


    兩人出了院門,前往州府。


    街道上,到處都是前來應試的學子。


    會試,是比鄉試還有高一層級的科舉,考中了稱之為舉人,舉人,就可以接受官府的官職,比如知縣什麽的,別小看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那個時代的知縣可比現代社會的縣w書記牛b多了,管著全縣的官員任免,財政大權,司法大權,甚至還管著軍事,真正是生殺予奪。


    鄉試,是文人的敲門磚,會試,是官員的敲門磚。


    所以,會試時期,非同小可,所有的事情,都為試子而做,所有的行業,都為試子服務,甚至還出現過,因為科考,圍城不攻的兩國戰場特例,足以見對於科考,全天下人是何等的重視。


    參加科考的學子們,也是各有不同。


    有的人早在半年前就已經來到會昌,在靠近文廟或白水書院的某個地方,專心苦讀,美其名曰:沾文氣。


    有的人甚至幾十年來一直呆在會昌,一次次地科考,從年輕時代考到了老年。


    也有的人也是剛剛趕來。


    甚至有的人永遠都來不了,死在了中途。


    科考,關係到一個人的命運轉折,也關係到家族的興衰,比如說,兩大家族長期對立,其中一個家族出了個文道天才,一旦中舉就帶著家族騰飛,另一個家族豈不得死?


    於是,各種陰詭伎倆就出現了。


    某些家族會雇人在路上暗殺。


    有些人會采用周家這種勾當,用下三濫的手段奪試子心誌,影響試子的成績……


    文道神聖,但通向文道之路,又怎麽可能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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