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解釋了:“以我此刻的分身,奪舍聖人的確不太可能,但是,隻要善於抓住機會,就沒什麽不可能的,這件事情,還得感謝魅凰,魅凰一擊之下,三長老聖力全被壓製,我乘虛而入……”


    孫真久久地盯著他:“道宗二把手,打著為一把手愛子複仇的旗號,實施各種無底線的報複行動,道宗內部即便有雜音,也會全麵壓製,是嗎?”


    “寶貝你很通透。”林蘇點頭:“所以,這場風波會愈演愈烈。”


    “然後呢,你會向宗主獻言,找人族幫手?”


    林蘇再點頭:“道宗宗主多年參悟大道,原本就不怎麽管事,三長老實際上長期以來就是道宗真正的首腦,他的進言,隻要不是特別離譜的,道宗宗主一概應允。何況是這條對道宗有百利而無一弊的妙計?”


    “有百利而無一弊?”孫真嘴角微微翹起,這個世俗間通行的詞匯,這一刻,帶著點諷刺的意味。


    林蘇道:“至少在陳天宗聽來,有百利而無一弊,因為我向他進獻的這條妙策,有一個能說服所有人的理由。”


    “什麽?”


    “絕滅邪凰一族,是需要死人的,與其死道宗之人,不如死西淵的人,西淵的人充當先鋒,充當人肉炮灰,一方麵削弱邪凰一族的實力,另一方麵削弱人族這一邊的實力,道宗上下,隻要腦袋沒坑,一定會點頭稱善。”


    孫真手伸出,倒了一杯茶。


    倒茶的間隙裏,她理順了所有的鏈條:“江湖之上,勢力紛爭,死道友不死貧道,江湖慣例也,讓西淵之人充當炮灰,道宗當然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但是,李澤西呢?他如果洞悉到這一層,會不會甘心情願充當這個炮灰?”


    林蘇笑道:“他能有什麽意見?因為即便當炮灰,也輪不到他自己!他剛好可以借此良機,將西淵之中那些傾向於道宗的逆道之徒,盡數清除!”


    孫真的眼睛猛然大亮!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不懂這中間的九曲十八彎。


    但孫真懂。


    正因為懂,她才徹底歎服。


    這小妖孽,何其妖孽?


    他的棋局中,其實還隱藏著另外一局,這一局,目的是清除西淵之中那些跟道宗有染的人!


    這批人勢力非常強大,這些人很難清除,因為你無法分清他們是不是真的心向道宗。


    盲目動手,必定會激發大的反彈,反彈力度一大,即便是李澤西這位劍聖也壓不住。


    但是,可以借幫助道宗這一步戰略,將這些人都激出來。


    道宗麵臨生死之危,需要西淵幫助。


    西淵中肯定會有人反對。


    但是,那些與道宗有染的人,肯定讚同。


    李澤西不需要帶所有西淵高手出淵,他隻需要帶這些讚同的人出淵。


    這些人一出淵,就意味著一腳踏進鬼門關。


    跟邪凰一族生死相拚,何其凶險?


    戰場是要死人的,李澤西也好,林蘇也罷,要的就是他們去死!


    至於李澤西自己,他何等修為?以他的劍道,以他的修為,戰場之中,自我保命輕鬆得很。


    所以,李澤西不是炮灰,他隻是挑著炮灰上路的那個人……


    一場大計,邪凰一族必將承受重挫。


    西淵也是。


    道宗得西淵強助,自然也會派出真正重量級的高手。


    三方勢力攪入南部攪肉機,林蘇在人族世界之中一勾聯,形成人族世界的共識,給他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


    林蘇住在江南苑,感受著外界的風雲激蕩。


    是的,別人未必能夠感受到這種風雲激蕩,他可以,因為還有一個“他”正在風暴中心。


    什麽事情他不知道?


    段慕春也感受著外界的風雲激蕩,因為這是她派黎方專程搜集的信息。


    這些信息入耳,一點點化為她眉尖上的那一抹皺,因為外界傳來的信息,越是解讀越是撲朔迷離。


    道宗與邪凰一族的矛盾愈演愈烈。


    短短七天,已然到了生死決戰的邊緣。


    這完全跳出了她跟山莊智囊黎方的預判,兩人都是人海浮沉中手肘長毛的人物,混成精了,堅定地相信,沒有哪個超級勢力會因為一點仇恨,而全族都不活了。


    但現在,他們真有“以後日子不過了”的決絕。


    她想不明白陳天宗和魅凰這兩大巨擎是怎麽想的?


    這不合理!


    這不科學!


    段慕春去兄長段永昌閉關地,段永昌也從閉關狀態退了出來,聽妹子說著這難以置信的事,聽完之後,段永昌眉頭緊鎖:“但凡不合理之事,後麵必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推動,你言三妹的女婿,誌在滅絕這兩大超級勢力?”


    段慕春輕輕點頭:“這小子的確是這麽說的,但是,我決計不信這件事情真的能如他所願。”


    段永昌道:“從常規來看,的確不能如他所願,即便這後麵有他安排的推手,將兩大勢力朝生死相拚這條路上猛推,但也終究是有限度的,單以眼前力量來看,道宗滅不了邪凰一族,邪凰一族也不可能滅得掉道宗,既然滅不掉,火勢再大,也不可能真的燒起來,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有新的力量介入!”


    唰地一聲,一條人影破空而來,嗵地一聲跪在二聖的麵前。


    黎方。


    黎方道:“稟兩位聖主,新的勢力介入!”


    段永昌和段慕春一齊大驚:“哪一方?”


    “西淵!”黎方道:“西淵第四聖李澤西異軍突起,殺了風雲三聖,奪得西淵之主,登高一呼,為道宗聲援,西淵半數高手隨他而去,作為道宗攻擊邪凰一族的先鋒!”


    “西淵!也隻能是西淵!西淵原本就有大量道宗走狗!”段永昌道:“李澤西卻是何人?”


    “李澤西入無心海之時,不過半年之前,聖主尚在閉關。”黎方道:“此人初入無心海之時,尚未破聖,尋得聖機也才剛剛入聖,修為在西淵諸聖中最低,但他之劍道,真正驚世駭俗,破入無矩境!”


    “無矩境?”段永昌和段慕春同時一驚:“消息確鑿?”


    “確鑿無疑!”黎方道:“李澤西率領西淵群賊抵達道宗山門,陳天宗親手測試,李澤西劍未出鞘,腳邊一枚黃葉飛起,化為驚天一劍,斬破道宗護山大陣,無矩劍境確鑿無疑!也正因為他如此驚世駭俗的劍道,陳天宗信心大增,下達總攻令,李澤西為先鋒,陳天宗親率道宗長老團隨後,一舉殲滅邪凰一族!目前隊伍已開往南方,預計大決戰,將在三日內展開。”


    段永昌、段慕春兄妹倆麵麵相覷……


    段慕春深吸一口氣:“我去一下!”


    一步踏出,消於無形。


    這一步,正是她的大衍一步。


    是的,她留在滴水觀的“江南道影”就是大衍一步。


    這一步,起於聖主峰。


    中途變幻未知方向。


    但落點卻在黃花別院。


    黃花別院之內,歌聲悠悠……


    “飄雨的雨夜裏,


    茶香就飄滿樓,


    細雨裏煮茶濃,


    隻聽那竊竊語,


    小樓它晃悠悠,


    遠處的搖櫓聲,


    濃濃的江南雨,


    茶香就把你留……”


    白話式的歌詞,美妙到骨子裏的旋律,清新雋永的江南風,一下子牽住了段慕春的腳步,黃花別院這一刻,分明變成了江南夜雨的迷蒙。


    山莊已醉。


    亭閣已迷。


    坐在林蘇對麵的那個美麗女子,似乎也已完全沉醉。


    歌聲戛然而止,林蘇一步來到院門邊,微微鞠躬:“姨母,你來了!”


    閣樓之上,已經有些失態的孫真也收拾起了心神,微微鞠躬。


    段慕春輕輕吐口氣:“姨母來得唐突了,實不該打擾蘇兒如此妙歌。”


    林蘇笑道:“姨母說哪裏話來?這首歌名《茶香夜雨》,創自嶽母大人無道淵底的江南苑,姨母若是喜歡,蘇兒為你唱完此歌如何?”


    《茶香夜雨》經典美妙的旋律再度響起。


    也許是穿插了親情的緣故,這首歌在段慕春心中激起了波瀾萬千重。


    歌聲止歇,萬千情緒集於杯中,段慕春慢慢抬頭:“蘇兒,姨母今日前來,有些事情欲與你探討一二。”


    “姨母請指教!”


    段慕春道:“七日前,你言欲除道宗與邪凰一族,姨母雖願全力助你,終也知此事難成,但時至今日,局勢已然大改!”


    林蘇輕輕一笑:“是!李澤西率部出西淵,道宗大軍已然啟程,三日內,就是道宗與邪凰一族的大決戰,經此一戰,邪凰一族會滅,道宗元氣會大傷,人族各大頂級聖人聯手截殺他於半道,大事可成也!”


    段慕春心頭猛地一跳:“這些,你已然盡知?”


    林蘇身在江南苑,竟然知道這些剛剛發生的事情,說明什麽?


    林蘇道:“這,是我下的一局棋。”


    “你的一局棋!整件事情都是?”


    “是!”


    段慕春輕輕吐口氣:“你言下一步,是人族頂級聖人聯手截殺?”


    “是!”


    “人族頂級聖人,有哪些?”


    “姨母,姨舅自在其中,還有陣祖。”


    段慕春心頭猛地一跳,還有陣祖!


    老天作證,她不是怕事的人,但她也知道道宗的恐怖,如果僅僅是江南苑,她即便傾巢而出攻擊道宗宗主,也是信心不足的,但加上一個陣祖就不一樣了,陣祖之威,設伏圍殺絕對是天下一等一的手段,最適合這種場麵。


    但是,陣祖是貪婪成性,無利不起早的人,也是最能識時務的人,他真的會被這小子忽悠上船?


    針對這個問題,林蘇笑了:“我能將陣祖送到天師穀,與道宗分庭抗禮,自然也能將他送上戰場,這一點姨母勿憂。除了你們之外,我還有幾個目標。”


    “何人?”


    “病僧!瘋道!”


    “病僧,瘋道?”段慕春深深皺眉:“病僧是真的病了,縱然有心亦是無力,而瘋道……瘋道更是完全不可測,涉及聖級之上的一個忌諱。你欲得他們兩方勢力之助,難度恐怕比取得陣祖支持更難千倍萬倍。”


    “世上之事,不管多難,總得有人去做,姨母可有興隨我去一趟廢寺?”


    “走吧!”


    段慕春一步踏出。


    林蘇也是一步踏出。


    林蘇這一步,段慕春心頭大跳:“大衍一步?”


    林蘇輕輕一笑:“我曾去過滴水觀,有幸觀摩到姨母留下的江南道影,也才開啟了我大衍一步之門。”


    江南道影!


    她段慕春昔日留下的江南道影!


    僅憑一個道影,就將大衍一步使到幾乎跟她並肩的程度,這怎麽可能?


    很快,她就發現了,林蘇的大衍一步其實並不純粹,其中融合了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兩人腳下一定,出現在一座荒山之上。


    荒山,草枯木爛,一派荒涼。


    荒涼的山頂,一座古廟,這古廟更是破敗。


    山下無路可上,寺門搖搖欲墜,寺門的上方,兩個大字也是一片斑駁,這兩個字赫然是:廢寺。


    廢寺,不是對寺的形容,它的寺名就是:廢寺。


    段慕春開口:“此地已是廢寺了,病僧之病,在其身,更在天地!”


    一句話,林蘇若有所悟。


    孫真卻是完全不懂:“前輩,何意?”


    “佛道之門,慈為基,釋為性,放諸碧空城另一側,聖道有憑,佛道有根,佛寺昌隆正當名分,而在此地,殺戮滿地,惡性橫流,何來慈悲?因此,佛道無基,而勸人釋性,何人肯釋?是故,這位佛門高僧才一病不起。”


    孫真明白了。


    佛道,也是有生存土壤的。


    世人內心深處有慈悲之念,有善惡之分,有聖道流行的地方,才會有對邪惡的時時反省,才會有慈悲之念的入腦入心,也才有放下(釋)的快慰。


    而在這裏,根本就沒有慈悲之念,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在這自私為基本底色的無心海,所有人的自私都可以正大光明,也慢慢按熄了良善的火苗,讓良善、慈悲失去生存的土壤。


    所以,這和尚病了。


    他的病,可不僅僅是身體的病,還是他信仰的崩塌。


    身體之病,有無數的辦法可治,信仰之塌,何人可續?


    林蘇慢慢抬頭:“我試試!”


    一步穿空,落在破敗的寺門之前,輕輕伸手,推開寺門。


    古寺之中,通道幽深。


    幽深的通道之內,一座禪堂。


    禪堂之中,一個老僧盤腿而靜坐。


    他的僧袍,垂於地,青石地麵,陰冷潮濕,這襲僧袍,也慢慢就成了青石的顏色,他裸露的皮膚,也是同樣的顏色。


    他的旁邊沒有人。


    隻有前麵灰塵遍布的佛台之上,有一燈如豆。


    昏黃的燈光掩映,上方的佛像,亦是一片斑駁,似乎也與地板漸漸變成同一種顏色。


    段慕春輕輕一歎:“大師,你之病,愈發重了。”


    沒有回音。


    那個老僧似乎已經圓寂。


    如果不是佛燈尚有微弱燈光的話,所有人來看,都會認為這老僧已經圓寂。


    雖然他一息尚存,但段慕春清楚地知道,隻要他的僧袍與地板完全融為一體,他就走完了他的一生。


    這就是佛門中的“地殉”。


    所謂地殉,很悲情的一種解釋就是:在佛性不存的大地,以高僧血肉演化一方淨土,保留一顆佛性的種子,護佑此方天道眾生。


    林蘇慢慢走到病僧身後,輕聲道:“天道有缺地,佛道亦難昌,大師心係佛道,一病不起,何其令人唏噓?晚輩寫經書一卷,助大師佛體安康!”


    左手起,金紙出!


    右手起,寶筆虛空……


    寫下!


    “《無量壽經》!”


    四個字一出,佛光點點,鬥室生光。


    段慕春眼睛猛地睜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縷聲音傳向孫真:“他與佛道有何淵緣?”


    唯有與佛門有極深淵緣之人,才能在佛法之地,寶筆生佛光。


    僅僅隻是這一點佛光,就讓段慕春心頭大震,因為這個姨女婿在她的思維定勢中,絕對不應該與佛道有任何關聯。


    孫真眼睛也很亮:“如果說非得有點淵緣的話,大概隻有一點,他是《金剛經》著經人。”


    “《金剛經》又是何經?很有名麽?”


    孫真輕輕吐口氣:“我非佛門中人,亦不通佛門要義,唯知一事,《金剛經》出世於洞庭湖畔,經成之日,九丈金剛法體橫空,經成之後,三千佛寺共參之,引為九國十三州佛道鎮道之經。”


    段慕春心頭大跳……


    是的,千年來她的心都未曾如此激烈地跳動過……


    雖然她也並非佛門中人,但她的見識之廣博無與倫比,她知道單憑一部經書,演繹九丈金剛法體意味著什麽,她更加知道,九國十三州佛道造詣何其精深,九國十三州,你可以說它修為是個窪地,但絕對不包含佛道,九國十三州的佛道,遠遠淩駕於無心海之上,佛道高僧可不屑於出走無心海,所以,九國十三州的佛道,其實才是正宗。在雲集佛道正宗,無數大德高僧的高地,林蘇寫下一經,奉為鎮道之經。


    這個姨女婿,別以為老娘沒發現,你跟麵前的女子著實不清不白,你隨口而出的嶽母大人,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象你這樣的人,竟然跟佛門混了個深不可測的緣,佛祖的原則性落在何處?


    一時之間,這位修為高絕,見識高超的資深聖人,被林蘇這小子的“反差”給驚到了。


    更讓她驚的是,隨著林蘇筆尖的落下,佛光化蓮。


    以蓮為中心,整座廢寺完全改變。


    鬥室生光,地板化為黃金色。


    牆壁生光,化為金碧輝煌。


    病僧臉色慢慢改變,他的僧袍點點從地板剝離,如果說他已經半隻腳踏入了輪回道,這篇《無量壽經》將他從輪回道上強行拉回。


    佛光不僅存在於暗室,它還彌漫而出。


    所到之處,這座山也是完全改變。


    落葉重回樹上,秋風變為春風,枯死的樹木逢春,遠去的小鳥重回,似乎隻是一瞬間,這座荒山,重新回歸春天的懷抱。


    無聲無息間,一朵迎春花綻放於屋外。


    一縷微風起於鬥室之中。


    一道光芒封存於病僧已閉百年的老眼。


    這雙老眼慢慢睜開,不是宛若隔了一個世紀,而是實實在在隔了一個多世紀……


    他的麵前,不再是千萬年不變的荒涼孤寂,而是宛若初建寺之時……


    佛像生輝,有人如玉。


    此人筆下金蓮朵朵,充滿佛道光輝的佛經厚厚一疊。


    以廢寺為中心,一朵佛法妙蓮隨風而起,一層,兩層,三層,直至九層。


    九層妙蓮一成,嗡地一聲輕響,宛若塵封千萬年的禪鍾,再次敲響。


    林蘇筆一收,麵前的佛經空中交織、穿梭,落在上方佛像手中,佛像雙掌一合,金頁合並成一部佛經《無量壽經》!


    這本佛經飄然而落,滑過病僧的鼻尖。


    病僧雙掌亦是一合,將這本佛經夾在雙掌之間。


    他的目光慢慢抬起,林蘇的目光也剛好與他對接。


    “阿彌陀佛!”病僧低吟一聲佛號。


    林蘇微微一笑,躬身一禮:“參見大師!”


    病僧站起,亦是一禮:“參見佛門著經人!”


    病僧,千年來從未主動起身。


    縱然各大頂級聖人前來,他也隻是坐著接待,他是病人,他有坐著的特權,旁人倒也不好怪他。


    然而,今日,他不僅僅是主動站起,而且還向林蘇行禮參見。


    這就是林蘇跟病僧的首次會麵。


    段慕春不勝唏噓。


    孫真內心不知是啥滋味,有點驕傲,有點新奇……


    這個壞蛋小相公還真是與眾不同啊,不管在什麽地方都不同……


    他的智道也永遠都有不同的打開方式,真正是麵對不同的人,適用不同的方式,跟陣祖會麵,他以陣法對陣法,跟江南苑會麵,他一塊絲帕輕鬆拿捏,跟最難打交道的佛門打交道,他直接抬筆寫佛經……


    “《無量壽經》,結九層蓮台,顯然無上高妙,貧僧尚未細細參悟,先行一問!”病僧道:“敢問著經人,此經以何為向?”


    林蘇言:“《無量壽經》,末世之經,天道萬道不存之處,此經可留百年。此即為地獄天光是也。”


    “地獄天光……地獄尚有天光否?”病僧道。


    “心頭有佛,即是天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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