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姑輕輕拉住女兒的手,她的目光一遍遍在女兒嬌嫩帶點嬌紅的臉蛋上流轉,一口氣輕輕吐出,伴著無盡的歲月風霜:“當年離你而出之時,你還隻有兩歲零三個月。”


    薑雲眼中也是淚:“娘,你應該早點離開我的,如果我才一歲,我可能根本不會懂得什麽叫人間的悲歡離合,也就少了很多憂愁。”


    “是啊,如果你還是未開智之前,娘飄然而去,山莊隨便指認一個人成為你的母親,你可能也就擁有了一個完整的童年,但是,娘又何曾想到,會在一個女兒對娘最依戀的時間節點,迎來你爹的人間慘劇?我當日隨你爹進入人世間時,真的沒有想過,會棄他棄你而再度出關,娘隻想著,跟你們在人世間長長久久……”


    “娘!”薑雲再也忍不住,跟娘抱在一起,這是真正跨越二十年的一抱。


    昨日她娘出關之時,整個靈族高層都在,中斷了母女的真情流露,此刻,補上了。


    女兒的淚濕了娘的衣衿,娘的淚,也濕了她的白發。


    湖畔清風吹過,林蘇遙遙相望。


    終於,聖姑的目光慢慢移向他:“蘇兒,過來坐坐。”


    聲音輕柔,充滿母性的光輝。


    “是!嶽母大人!”林蘇一步來到她的身邊,伸手倒了三杯茶。


    薑雲也從母親身邊離開,輕輕擦掉臉上的淚水,從林蘇手中接過了茶壺……


    聖姑輕輕道:“昨日周邊人尚多,未能與你深入交流,今日咱們好好聊聊。”


    “好的!”


    聖姑道:“你昨日手握雲藤,說了兩段話,第一段話站在你人族的立場,告訴我,我當日所行之事於人族有惠;第二段話是站在靈族的立場,告訴我,我所行之事,於靈族亦有惠。兩番話,真正打開我的心結,你是真的懂我!今日我想問問你,你所言對靈族之惠,如何解讀?”


    林蘇托起茶杯:“嶽母大人,對無心大劫如何看?”


    “無心大劫,天道之劫,一旦爆發,此方天道會暫時失去威能,整片天地會暫時失卻秩序,異域之人會越界而攻,妖族、魔族亦會趁亂而動,人族世界將麵臨空前浩劫。”


    林蘇輕輕搖頭:“嶽母大人所看之無心大劫,隻是從過往大劫中得出的結論,曆史雖然可以借鑒,但亦不能受其蒙蔽,往日無心劫隻是劫,此番無心劫卻是‘崩’!”


    聖姑大吃一驚:“天道將崩?”


    “此方天道,曆劫已然四十八重,早已奄奄一息,天道之數,四十九為極,此番無心劫,就是劫道之終,而且經我以算術測算,經聖殿及三重天驗算,最終的應劫之日,就是三年後的九月十九。”


    聖姑臉色一片慘白:“四九之極劫,天道將崩,三年之後,竟然隻剩下三年多……卻又何解?”


    林蘇道:“大衍五十,天道四九,遁出有一!小婿此生最大的目標今日不妨跟嶽母大人直接交底,我就是要尋出那個‘遁去之一’,護道!”


    “尋出那個一,永為護道人……蘇兒,你之誌向,我深深敬之,然而,此事……此事又如何能夠?”


    林蘇慢慢抬頭:“是啊,此事之難,難如上青天,不,它又豈是上青天可比?但是,千億眾生在此,我所牽掛的親人在此,我所處之世界,依然是漫漫長夜,長夜之中,我不作這個守夜人,不當這個護道人,還能是誰?”


    “守夜人!護道人……”聖姑喃喃道:“所以在無心大劫爆發之前,你必須清掃關外十萬裏魔域!”


    “正是!”林蘇道:“關外十萬裏魔域,都將成為我鐵騎之下的微塵,不管是誰,妄圖阻擋這一大勢,都將在兵鋒之下灰飛煙滅!昔日的靈族,麵臨最大的決擇,倒向人族,會被無邊魔域壓縮生存空間,但最終卻可以保全,如果倒向魔族,雖然短期內會得到最大的發展機會,但在大勢麵前卻無可避免會成為炮灰。你之爹娘,正是看到了這重大勢,才甘願以泛靈山十萬英靈為代價,徹底封死靈族倒向魔人的那條通道,也正因為這十萬英靈奠基,靈族才是今日的靈族,才擁有了唯一的生機!”


    聖姑目光慢慢抬起:“所以,我爹娘當日的選擇,其實與我個人的傾向無關。”


    林蘇道:“他們給你留的遺書之上,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你的選擇,就是他們的選擇!你們一直都是同路人,不僅僅存在於血脈親情之中,更存在於大勢之判,你傾向於人族,是你之善良,他們斬斷退路,卻是大勢之判,所以,嶽母大人,你真的無需背負泛靈山十萬英靈之重負,你們都用自己的方式,為靈族打下了一片朗朗晴空!曆史會記住你們,你們都是靈族的英雄!”


    聖姑滿頭白發在風中輕輕飄動,她麵前的湖水,似乎也在輕輕波動,一縷微光從湖水中分離,融入了她的發間,她的白發,突然多了幾許顏色,紫色,又是一縷微光泛起,她的頭發多了幾許碧綠……


    一時之間,她的頭發似乎變幻了萬千顏色,慢慢的,頭發顏色定型,黑色為基,融合萬千之彩,這,就是靈族標準的頭發,靈發。


    靈發再生,心結清零,靈機盟動,地裂山崩……


    “娘,你道境圓滿了!”薑雲心頭大跳。


    她娘的白發,其實已經走偏,靈發未複,其實也代表著她心境未達。


    這原本該是娘今後極其漫長的修複之始,但是,相公隻跟她說了幾句話,茶中茶尚溫,太陽尚當頂,娘的心結完全打開,她的道境全部恢複。


    這,就是她的相公,永遠都有辦法解決所有難題的相公……


    聖姑眼睛輕輕一動:“蘇兒,我昨夜在與諸位長老相見之時,對你也曾有過了解,我知你文道超群,今日一會,更是透過無邊表象看到了你驚天之誌,我必須得說,我的女兒,很幸運!”


    林蘇笑了:“我才是真的幸運,他人江湖路,既險且殘酷,我之江湖路,卻總是遇到……咳,卻遇到了雲兒。”


    薑雲心跳加速了……


    你個臭蛋,你“總是遇到”?


    你這是將你風流的毛病直接暴露啊,趕緊開口:“娘,你還不知道吧,他還會吹笛唱歌呢,相公,你給娘吹一曲,我娘最喜歡聽曲了……”


    吹曲?


    聖姑微微一驚,身為靈族之人,最是喜歡樂曲,對於她而言,山間風聲、鳥叫蟲鳴、雪飄花落、飛瀑流泉盡是曲,但人間之曲她還真的甚少聽到,關鍵是她當日進入人世間,大半時間都在關城之上,關城之上殺聲四起視為常態,幾曾有過風花雪月之曲?這大概也是她進入人間三年時間最大的遺憾。


    今日這個女婿竟然還會吹曲?


    看來對女婿得重新認識了……


    林蘇逍遙笛一抬,一縷聲波發出……


    聖姑完全呆了……


    另一側的湖畔,三人也全都呆了……


    他們三人,乃是靈九葉、靈枝和靈靈兒……


    美妙的樂聲以這片天地為中心,化為奇妙之樂彌漫四方,所到之處,花兒搖曳,湖水生輝,風兒變得無比的曼妙輕柔,整座萬靈山,似乎同一時間進入奇妙至極的人間妙境,就連雲藤絕域,也有無數的藤蔓開出了朵朵白花。


    樂聲靜止,聖姑眼睛慢慢睜開:“好一曲人間妙樂,真正顛覆一切想象,此曲何名?”


    “《似是故人來》!”


    三百丈外,三人麵麵相覷……


    靈枝輕輕吐口氣:“似是故人來,咱們這位故人恐怕是來錯了地方,他這一來靈族,一曲妙曲從此落地生根,怕是有無數靈族姐妹,今夜無眠也。”


    靈靈兒一縷聲音悄悄傳向靈枝:“枝兒姐姐,你幫我分析分析,我如果搶一搶他,到底有沒有成功的可能性……哦,也不是搶,我就是試試味,保證不傷雲兒妹妹的心……”


    靈枝手抬起,握住了額頭。


    靈靈兒繼續傳音:“我不是不講原則的人,我就是道境有了障礙了,我不跟他親近親近,我覺得我道境可能會出大問題,這是很嚴肅的事兒,你裝什麽牙痛?”


    “行吧行吧,你上!問題是你怎麽上!”靈枝道:“他昨夜才辦的雲妹妹,據我所知,接下來的時間,是他們最親密的時間段,白天黑夜估計都會辦個無節無製無操守,你敢打擾他們,且不說他們不答應,惹惱了聖姑,聖姑一個眼神就將你鎮壓!”


    也是啊,靈靈兒很苦惱地思考很久,終於得出了一個機會:“要是他能在這裏住上一個月,等到‘天蘿節’之時,我一定可以找到方法。”


    天蘿節,族中最盛大的節日。


    那一天,所有靈族空前開放,隻要你願意,都可以到玉天蘿下,無需名分,無需負責,享受那一刻生命的奇妙即可。


    但天蘿節是五月十五,離現在還有整整一個月呢。


    林蘇在這裏住下了。


    白天,陪著薑雲轉遍靈族的山山水水。


    黑夜,按著薑雲,在她剛剛打開的那扇門裏,給她做導遊,帶她熟悉這方新領域裏的奇妙。


    偶爾,他也會給嶽母大人吹上一曲,曲曲不同。


    時常,他也會跟靈九葉、靈枝、靈靈兒喝上幾杯從家鄉帶來的白雲邊,至於香水、白雲邊、鏡子這些傳奇商品,他送了老大一堆,連族主都迷上了白雲邊的香醇。


    至於香水就更過分了。


    靈族乃是山野精靈,跟花兒那叫一個親近,他們原本打得冰冷都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將花朵兒玩出他們聞所未聞的花樣,但是,林家香水,讓他們不得不接受。


    於是,族人們悄悄在那裏揣摩,怎麽將他們最熟悉的花兒變成這種最陌生的香水呢?


    這些,林蘇一無所知。


    他似乎完全忘記了山外的大局。


    直到四月二十七日這一天的到來。


    四月二十七,靈族的天空依然如昨,碧空萬裏,百花齊放。


    聖姑的小院中,林蘇一曲《茶香夜雨》讓小湖中都生出了搖櫓之舟……


    而此刻的牧野山莊,前所未有的熱鬧、莊嚴、而又神聖。


    過去的時間裏,每一天,山莊都會新來一批人。


    來的人,五湖四海,五花八門。


    遠赴萬裏外的遊子歸家了。


    遠隔重山修行宗門宗主回家了。


    江湖遊曆的浪子,不再流浪。


    幾大赫赫有名的葬州勢力,首腦帶著他們所有的嫡係前來。


    朝堂之中,宰相身著布衣出現。


    幾天後,兵部尚書出現,禮部左侍郎出現,學院的高層長老紮堆兒出現,朝堂二品三品大員相繼出現,甚至禁軍大統領都出現了。


    往日的他們,身著朝服,能紮堆出現的地方大概隻有皇朝金殿之上,但今日,他們全都出現在牧野山莊,脫去了象征身份的所有服飾。


    往日的身份千千萬,但從今日起,他們隻有一個共同的身份:兵家後人。


    往日的姓氏千千萬,從今日起,他們都恢複成一個姓氏:薑。


    千年時間裏,他們一代又一代,一族又一族,活成了各種模樣,走出了各種不同的路,但從今日開始,他們將恢複祖姓,恢複本來麵目,帶著父輩臨終前最後的遺憾,帶著父輩口口相傳的臨終遺囑,重新回到牧野山莊。


    很多人哭了,很多人笑了……


    吉時將至。


    牧野九宮大陣首次開啟,不為防護,隻為感受這一份先祖的氣機。


    百萬子弟身在大陣之中,遙望最上方、黃色聖毯的盡頭,那裏是一座聖壇,聖壇之前,牧野山莊莊主莊嚴肅立,他的身邊,是牧野山莊所有的長老,左側巨大的廣場之上,是各路觀禮人。


    葬州幾乎所有勢力,都派出了觀禮代表。


    就連皇朝都有人,來的人,是禮部尚書杜遠閣。


    他的身邊,是禮部右侍郎李誌心。


    兩人的臉色甚是奇怪,眾人或激動,或新奇,而他們,唯有抬起頭時,才能窺見那麽一絲喜色,一旦低頭,臉上很自然地帶上了黑線。


    “牧野山莊,這一局布得可是足夠大!說半座朝堂都是他們的人,是有些過了,但朝堂大員中,三分天下怕是不止吧!”李誌心一縷文道傳音鑽入杜遠閣的耳中。


    杜遠閣手伸出,托起麵前的茶杯,茶杯送到嘴邊:“但今日一暴露,他們也將不能再入朝堂,牧野重立兵家,卻也完全失去對皇朝之掌控,於陛下亦是有喜有憂。”


    李誌心道:“說完全失去恐怕也言之過早,牧野之手段,兵家之手段,亦正亦奇,此刻一聲令下,三成朝堂大員就此踏上歸途,百萬遊子歸家,這份號召力,這種手腕簡直是驚世駭俗,天知道他們還埋下了何種引線?誰又能確保剩下的朝官之中,沒有他們刻意隱藏的暗線?”


    杜遠閣道:“此事你不用過於憂心,陛下此刻身在深宮,自然也深度關注,牧野山莊如此一暴露,陛下豈能沒有自己的方案?其實又豈止陛下?三重天之上,也許今日也都在深度關注著牧野新貌。”


    “三重天?”李誌心手中茶杯輕輕一蕩。


    杜遠閣目光輕輕投了過來:“兵家化牧野,一隱隱千年,關鍵原因在何處?大道爭鋒!如今兵家重建,乃是大道爭鋒中,兵家反守為攻的第一局,諸聖豈能不深度關切?”


    李誌心目光緩緩抬起,遙望蒼穹:“風雲裂變葬州地,葬盡時光葬風流!杜大人,我們該當何去何從?”


    杜遠閣輕輕一笑:“李大人,本官出發之前跟你提及的那件事情,你考慮得如何?”


    李誌心道:“此事,事關重大,大人還得容屬下……”


    杜遠閣打斷他的話:“李大人,有些事情等得,有些事情可是等不得,等到京城大局落幕,你再來表忠心,那可跟從龍之功有些不同……”


    李誌心心頭怦怦亂跳:“今日……今日……”


    “今日諸賢皆牧野,牧野豈止在渭湖?”杜遠閣道:“李大人,傳訊吧!”


    “現在?”


    “隻能是現在!”


    李誌心手輕輕伸出,掌中是一麵傳訊符,他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激活了……


    一則消息傳入京城,代表著他所掌控的某種力量,正式踏出了那一步。


    正如杜遠閣所言,今日諸賢皆牧野,牧野豈止在渭湖?


    牧,牧牛牧羊牧天下。


    有一種牧,就叫牧天下!


    午時!


    聖壇之上,三根聖香燃起,全場肅穆。


    蒼穹之上,青蓮突然綻放,一支筆穿空而下,每下一分,放大一分,筆立虛空,一個旋轉,未央二字華光覆蓋葬州三千裏山河。


    文廟之鍾,敲響,當當當……


    九聲!


    九聲鍾鳴,聖人顯聖!


    未央筆後,一方硯台,硯台一出,聖威無窮!


    關城之外,十萬魔軍同時抬頭,一道聖光掠過,魔軍大旗灰飛煙滅,魔軍全都嚇破了膽,掉頭就跑。


    硯台之後,一朵巨大的蓮花,蓮花層層疊疊,徐徐打開,一個白發老人盤坐蓮台之上。


    “拜見老祖!”牧野聖壇之前,薑野長呼如哭,嗵地跪下。


    “拜見老祖!”整個牧野山莊百萬子弟同時跪下,呼聲直上蒼穹。


    “拜見兵尊!”三千裏山河之上,無數人跪下。


    兵聖的蓮台緩緩從天而下,緩緩落在聖壇之上,他的人慢慢站起。


    這一站起,初始若天擎,次為巨峰,最後化為標準的人形體態,目光慢慢投向下方,這一眼,宛若世事千秋……


    “老祖,你終於回來了!”薑野淚流滿麵。


    兵聖緩步下蓮台,漫聲而吟:“鳳凰台上鳳凰遊,鳳去台空江自流,牧宮花草埋幽徑,八代衣冠作古丘……一千年了,你們,受苦了!”


    “我們不苦!有老祖在,兵家一係,傲立蒼穹,絕不言苦!”下方一人高呼,正是前宰相李列,他是前宰相,因為牧野山莊信息發出之日,他就出了相府,拜見陛下,辭去官職,恢複祖姓,他現在是薑列。


    兵聖目光投向下方百萬激動得熱淚橫流的臉:“說得好,兵家一係,傲立蒼穹,絕不言苦!本聖不言苦,你們也莫要言苦,今日,牧野山莊重立兵家!”


    他的聲音一落,渭湖完全改變,聖光滿湖,渭湖之後的千裏叢林,魔獸、妖獸齊齊爆裂,一座長橋無中生有,連接渭湖。


    那片叢林,凶險絕倫,真正的無人區。


    但是,兵聖隻一眼,無人區裏麵的魔物、妖物全都化為血霧,跟渭湖直接連通,成為兵家的後院,牧野山莊也從一莊之地,化為千裏之途。


    這就是兵家重建的第一步。


    拓域定界。


    百萬子弟全都激動。


    兵聖目光緩緩抬起:“聖殿天下閣何在?”


    雲層深處傳來一個回音:“在!”


    “兵家重回,進士大儒、文山、文壇之配額,有無定下?”


    雲層之上微微猶豫:“稟兵尊!此事事關重大,需聖殿長老團定奪,後報諸聖審定,眼下……”


    “眼下尚不能定?”兵聖沉聲道。


    “兵尊見諒,屬下……”


    兵聖手輕輕一揮:“也好!今年所有聖家所有配額全部暫停,待兵家配額審定之後,再行定奪,如若你敢於私授一家之文位,本聖拿你天下閣祭旗!”


    聲音一落,諸天皆聞。


    雲層深處的聲音戛然而止,那片雲層似乎也在顫抖。


    葬州之地,幾乎所有人全部石化。


    兵家重建,那就是標準的聖家。


    是聖家,就必須同步配置聖家文位之配額。


    天下閣言兵家配額之事,需要長老團定奪,再報諸聖審定,此話聽起來沒什麽大毛病,很合理。


    但兵聖一句話,卻也合理。


    既然大家都是聖家,就該一視同仁,兵家配額需要審定,其餘聖家也一樣。


    大夥兒先都停了吧。


    什麽時候兵家配額定下來,其他各聖家才允許擁有配額。


    你天下閣敢再授給任何一個聖家任何一個文位,兵聖滅了它!


    這一手,強勢絕倫。


    這一手,何人敢應?


    天下閣每一天都在授文位,從無一日停止,但從現在開始,不允許!


    三重天之上,儒聖麵前突然憑空多了幾尊虛影……


    智聖、畫聖、詩聖、縱橫聖……(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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