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磊久久地看著滑空而過的人影,慢慢回頭:“師尊,月前小師叔從兵都下來之後,也去了弈都。”


    兵聖緩緩點頭:“弈尊提議風姬為樂宮之主,乃是發生在他拜訪弈都之後,或許跟他的拜訪有關。”


    李天磊眼中頗有神秘:“白老之死,亦在他拜訪弈都之後……”


    他沒有明說,但處於他們這樣的思維體係中,也根本不需要明說,李天磊弦外之意很明白,難道……白老之死,也是林蘇計謀的一部分?


    因為白老在天道聖壇站出來,成為林蘇的對立麵,林蘇是有殺白老之心的。而弈尊呢?在這個問題上,也是與林蘇心意相通的,因為白老這一站出來,不僅僅是林蘇的對立麵,他還撕開了弈聖的遮羞布,弈聖同樣有理由殺他。這甚至是林蘇跟弈聖之間唯一的共通點,以林蘇博弈天下的智道本能,不可能找不到這個共通點。


    兵聖輕輕搖頭:“白老之死,並不吻合弈尊的利益,亦不吻合我們的利益,這件事情跟風姬入主樂宮,不可等同。”


    李天磊心頭怦怦跳:“師尊之意……白老並非弈尊所殺?”


    兵聖目光緩緩抬起:“世人殺人,以仇怨斷之,而高人行事,以結果觀之。白老一死,弈尊是最大嫌疑,他也因此丟了白閣,弈尊以弈博天下,豈能看不到如此結果?此結果違背他之意願,就斷然不是他之所為。”


    這就是跳出棋盤看棋局的兵道思維了。


    這也是兵聖比李天磊更強的地方。


    李天磊著眼的是證據鏈條。


    而兵聖完全跳出證據鏈條,著眼的是人物性格,弈聖是以弈成道的,他的思慮之精密,世無可匹,這樣的人行事,真正是走一步,看三步,他怎麽可能看不到自己棋盤落子的後果?如今這結果出來了,並不吻合弈聖的利益。


    你說說,如果這事兒是弈聖幹的,那麽,他就是贏了過程,輸了結果!


    這對於一個以博弈入道的聖人而言,正常嗎?


    再說林蘇。


    他第二次來到弈都之外,手指輕輕點在一塊白如玉的路碑之上:“學生林蘇,拜見弈尊,不知可否接見?”


    白玉路碑之上,一圈三彩聖光彌漫開來,化為一道波紋彌漫向弈都之頂。


    片刻時間,波紋化為十八級台階。


    林蘇拾級而上,每一步踏出,都是一座山峰。


    弈都之上,無數人仰望虛空,看著步步而上的林蘇,他們臉色都有幾分怪異。


    今日的弈都之人,頗為不安,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他們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聖人道爭,聖人這一派係之人都會卷入,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很多年來,弈之一係在道爭之中,始終跟主流大部隊站在一起,從未偏離半分,但如今,風向隱隱有變……


    風向變的起點,就是林蘇上次對弈都的拜訪。


    如今,他又來了!


    林蘇麵前,最後一圈波紋消於無形,弈尊出現在林蘇麵前,他背對林蘇而坐,坐在一幅棋盤之前,手執一顆黑子,似乎陷入了思索……


    林蘇鞠躬:“參見弈尊。”


    弈尊麵前的棋盤突然轉了一個方位,他的人也轉了個方位,或許都不是,是林蘇自己轉了個方位,從弈尊身後轉向了他的對麵。


    弈尊淡淡一笑:“如今本聖之弈峰,已成風暴中心也,你這慣於攪弄風雲之天道準聖,又來攪弄風雲?”


    林蘇笑了:“弈尊如果害怕這股風雲亂卷,隻需一句話,就可以拒學生於峰外。”


    弈尊道:“本聖願意見你一見,是想聽一聽你這位以智聞名天下的絕代天驕,如何解析此股風潮。”


    他的聲音一落,林蘇身後一顆白子出現,化為坐椅,而棋盤之上,一顆黑子升起,化為一隻茶杯。


    有座有茶!


    這就是林蘇今日與上次待遇的不同。


    上次,一開始是沒座沒茶的,弈聖是沒打算跟他客氣的,也是林蘇拋出了驚世駭俗的“五指論”,才真正觸動了弈聖,中途給他上了一杯茶。


    而今日,開局就有座,開局就有茶。


    顯示出,今日之會,乃是可堪論道之人之間,一場對等的論局。


    林蘇坐下,抬頭微笑:“尋常世間風雲,難達三重天,弈尊所指的風潮,大約指的是白閣之風,是否?”


    弈聖微閉雙目:“你如何觀之?”


    “白閣之風目前尚未到達‘觀’之境界,隻是聞!”林蘇道:“學生聞白老死於白閣密閣,而白閣眾所周知,乃是弈尊掌控之地,是故,聖殿傳言於弈尊並不利,這大約也是弈尊將弈都視為風暴中心的根本原因。”


    弈道淡淡一笑:“你之傳聞並不全麵,真正的全貌是:老白死於白閣之密閣,殺他之凶器乃是本聖賜給他的聖寶‘珍瓏’棋盤。”


    林蘇微微一驚,目光移向麵前這幅棋盤:“即是此幅棋盤麽?”


    “正是!往日,此棋盤置於白閣,而今身負凶器之名,自然不能再留在白閣,唯有回到本聖這位‘凶手’手邊,才合乎正理。”弈聖言。


    林蘇目光抬起:“此棋盤……真是凶器?”


    “的確是!”弈聖道。


    “但是,並非隻有弈尊可以拿它當凶器,是嗎?”


    弈聖目光微動:“為何有此一問?”


    “因為學生深知,白老絕非弈尊所殺,凶手顯然另有其人!”


    弈聖久久地盯著他:“世人眼中的鐵證如山,為何在你這裏,非得另尋答案?”


    “因為弈尊乃是以弈入道之人,亦是棋盤落子,必有所圖之人,如果此事乃是弈尊所為,當前之局於弈尊該是大利之局,而學生看到的,卻是恰恰相反,白閣幹脆磊落地脫離了弈尊之掌控,弈尊置於白閣,監控全閣的聖寶,都不能留在白閣!結局與伱之意願完全相反,此局,如何會是你之所謀?”


    弈聖輕輕地笑了……


    他這一笑,非常神秘……


    他慢慢開口:“此事甚是諷刺。”


    “諷刺?”林蘇道。


    弈聖道:“白老之死,聖殿中人,多數並不知全貌,不知全貌者,僅憑推測就將凶手鎖定為本聖;三重天之上,諸聖精通溯影回形,可洞察全貌,全貌一出,是否更該將凶手直接鎖定為本聖?”


    “理論上是!”林蘇目光閃動。


    弈聖笑了:“理論上是,事實上卻不是……三重天上,多數聖人,其實都是信本聖之清白的,未洞察鐵證者,不信本聖清白,洞察鐵證者,反而信了本聖清白,這豈非就是諷刺?”


    “的確是有些諷刺!”林蘇道:“卻不知弈尊所認定的,三重天之上哪些人信你清白?”


    “信本聖清白之人有三類,第一類如你,因結果偏離本聖之意願,而信了本聖清白;第二類自然是真正的凶手,凶手是他自己,顯然也會信本聖的清白;第三類人就有些奇怪了,比如說儒尊,他也信本聖清白……”


    林蘇心頭一動:“弈尊為何斷定儒尊信了你的清白?”


    弈聖道:“因為本聖推薦風姬為樂宮之主,他竟然批了!……你素有洞察至微之眼,透過這不同尋常之一批,能看出什麽?”


    “安撫麽?”


    “雖然本聖並不願意惡意度人,但這大概也是唯一的答案!”弈聖臉上雖然微笑依然,但是,他的眼睛此刻卻是深不可測。


    林蘇心頭大浪翻滾……


    兩人三言兩語一番對話,解開了最轟動新聞後麵的內幕——風姬入主樂宮的內幕。


    風姬身上是有兵聖烙印的人,這樣的人理論上不可能成為樂宮之主。


    儒聖那一派係的人,決不可能推薦她,別人推薦她,也決不可能得到聖殿長老團的批準。


    因為一批,就意味著兵聖在聖殿十七正宮中,打下了一顆屬於兵家的釘子,在兵道與儒道道爭呈現異變的關鍵節點上,儒家派係怎麽可能給兵家這樣的突破?


    然而,實實在在突破了!


    突破的缺口是弈聖!


    弈聖推薦了風姬!


    弈聖推薦風姬,不是對風姬的看重,而是他的一步棋!


    弈聖從白閣中出局,身上背上了殺白老的嫌疑,承受巨大的壓力與非議。


    這老頭心中是有火的!


    他也是要發泄的。


    他發泄的方式就是給儒家派係上眼藥,你們敢謀我白閣,我就打亂你們的部署安排……


    我推薦一個身上明顯帶著兵家烙印的人,破入你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鐵桶一般的十七正宮!


    這一推薦,真正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儒家派係那邊的人會得到一個清晰的信號,那就是弈聖對白閣之失後麵的文章是有所懷疑的,他懷疑這是儒家派係的人在搞鬼,他在警告儒家派係,你謀我白閣,我可以跟你們脫鉤,向兵聖靠攏!


    你得到一座白閣,但你會失去一尊聖人!


    這層警告,儒聖收到了,他也驚到了。


    所以,他才批準了風姬入主樂宮。


    他希望用這超常的批準,來平息弈聖的怒火,安撫弈聖……


    然而,這一批,真正踏進弈聖的弈道棋盤。


    弈聖透過這一批,反向印證了他的猜測——如果儒聖對真相一無所知,堅信他弈聖殺了白老,不揪他上天道聖壇問罪,都算是同道之義,根本不需要安撫!而儒聖之安撫,反向證明儒聖是知道內幕的,正因為知道內幕,才會心虧才會底氣不足,才會甘願拿出重注安撫於他(樂宮之主,的確是一筆重注)。


    這就是洞察全盤的弈道思維。


    弈聖,以弈入道,豈是一般人?


    你謀他,他自然會謀你!


    你謀他白閣,他在如山鐵證麵前唯有認栽,但並不意味著他就不會反製,他的反製手法角度刁鑽,又陰又準……


    種種思緒從林蘇心頭流過,林蘇微微鞠躬:“弈尊之弈,學生佩服之至!”


    弈聖淡淡一笑:“若論佩服,該是本聖佩服於你,若無你當日驚世駭俗的‘五指論’,本聖也斷然想不到會有這一層。”


    兩人目光對接,彼此間竟然有了一種別樣意味。


    弈聖,長期以來站在儒聖身邊的人,千年前的大道爭鋒中,他雖然出麵不多,但是,兵聖遭受的打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來源於他的弈道。


    他對林蘇也絕無好感。


    所以,林蘇第一次登門拜訪之時,他雖然接見,但很長一段時間連茶都沒有一杯。


    直到林蘇拋出了驚世駭俗的“五指論”——人的手很奇怪,想布控天下之時,五指分開,想聚集力量的時候,五指合攏,影射儒家一幹四枝,也讓弈聖心中第一次植入了儒家有可能向他出手的信號。


    結合那場論斷,聯係到如今白閣之變,弈聖真正跳出了棋盤,才有了他與儒家的這場驚心動魄的弈道……


    這些,外界一無所知,唯有他們二人,心頭彼此惺惺相惜……


    林蘇托起茶杯:“弈尊有無想過,為了一座白閣,他們為何甘願舍棄一座正宮?”


    “白閣是超然閣,地位在一座正宮之上!如果這是一筆交易,他們明顯是賺!”


    “如果是交易,有賺即為贏,哪怕小賺都值得,然而,這並非交易,至少,不是常規意義上的交易。”


    弈聖心頭猛然一跳……


    林蘇一句話再度掀開了他內心一層輕紗,露出了裏麵懷疑的種子……


    如果是交易,小賺都值得。


    但是,這是嚴格意義上的交易嗎?


    顯然不是!


    儒家千年來,一統聖殿各宮,白閣也好,樂宮也罷,都是他的,他自己的東西,談什麽交易?


    除非……


    “除非白閣裏麵有些東西,是他們絕對不願意我們追究的,為了換取你的不追究,他們連一座正宮都願意拿出來!”


    弈聖目光慢慢抬起:“白閣,若論熟悉程度,本聖若為第二,恐怕無人敢稱第一,但是,現在本聖突然發現,本聖真的……未必熟悉!”


    林蘇道:“弈尊熟悉的白閣,是白老讓你熟悉的白閣,連白老本身弈尊都已感覺陌生,他呈現給你的白閣,你又如何敢相信,這座白閣,是真實的白閣?”


    弈聖心頭大浪翻滾……


    是啊,世人都說他是最了解白閣的聖人。


    甚至都說,白閣是他掌控之下的白閣。


    他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


    可是,他是聖人,他不可能坐鎮白閣,他對白閣的了解,幾乎全都來自於白老,現在白老在他眼中都是陌生的,白老都剛剛在後麵背刺了他一回,他還敢相信白老讓他看到的白閣,是真正的白閣嗎?


    這重輕紗一經撕開,弈聖心頭滿滿的都是驚……


    弈聖慢慢抬頭,眼中聖光盤旋:“白閣之事,本聖已有分教,且待本聖再關注一番……還有無其他事項?”


    林蘇道:“還有一事,不知弈尊有無關注……東南佛國之戰局。”


    弈聖眉頭微微皺起:“此事,本聖還真的並無關注,莫非有些不同尋常?”


    這是真話,對於聖人而言,關注的永遠都是最頂層的大事,世俗間國與國之間的爭鬥,根本不在他們心頭。


    更何況此刻的弈聖,說是焦頭爛額也都絲毫不過分,又如何會關注下方世界的一場戰局?


    林蘇道:“東南佛國,軍事層麵,三國占據絕對優勢,已然兵臨鏡京千裏之外,然而,鏡京之內,文人聚集,打著的旗號相當有意思,他們言,東南佛國乃是弈尊成道之地,怎麽可能會魔化?汙東南佛國魔化,就是汙弈尊魔化,他們身為弈尊成道地的學子,該當全力以護弈尊聖道!”


    弈聖臉色慢慢陰沉:“強行捆綁麽?”


    “正是!他們以護道為名,強行捆綁弈尊,此舉頗為陰險毒辣。”


    弈聖道:“有無查明,其後何人指使?”


    林蘇輕輕搖頭:“信息散布全城,既多且雜,難以查證,但不必查證也能知道,此類消息無非來源於兩個地方,其一是東南佛國那些當權者,借此而凝聚文人之心,擾人視線;其二是來自於聖殿,有人想讓弈尊站上對抗兵尊的前台。”


    東南佛國,全似隻是世俗之戰,但是,這戰鬥是林蘇推動的,三國身後自然打上了林蘇的烙印,而林蘇跟兵聖是一體的,也很自然就打上了兵聖的烙印。


    如今,這些文人團體聯合起來,打上了弈聖的旗號,事情就微妙了,變成了弈聖與兵聖的大道爭鋒。


    曆來大道爭鋒都是凶險至極的。


    在兵聖鋒芒正盛之時,任何人公然站到前台,與兵聖短兵相接,都要承受巨大的衝擊與風險,諸聖沒有人願意這時候站上前台,所以,他們就借這次機會,將弈聖推出來,讓弈聖跟兵聖正麵碰撞。


    這就是正規的大道爭鋒。


    千萬別以為天道將崩,大道爭鋒就不會存在。


    大道爭鋒,充其量就是為天道崩讓一讓路,它可不會真的消失。


    至少,在兵道對立麵上的那些文道,不願意兵道在這場天道崩的大劫麵前,獨領風騷……


    弈聖緩緩抬頭:“其實還有一重更陰險的!他們欲真正汙我聖名!”


    “弈尊惠達!”林蘇表示佩服。


    是的,這其中還有一宗更陰險的,林蘇沒好意思說,弈聖卻也是明白的。


    此刻將弈聖綁上對抗三國大軍的戰船,最終會有何種結果?


    自從林蘇拋出“天道崩時間表”之後,東南佛國的戰役已經定性,那就是為抗大劫,提前進行的內部清理。


    是正義之舉。


    三國圍攻東南佛國,雖然聖殿尚有雜音,但主體基調卻是正義。


    而弈聖被那些或明真相、或不明真相的文人綁上對麵的戰旗,一步踏上了正義的對立麵。


    東南佛國的魔化是客觀事實,即便眼前不明,將來也必定水落石出,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弈聖的聖名就會徹底被汙,因為他逆了潮流,逆了正義,他跟魔族牢牢綁定……


    “此局,若由你來解,你會如何著手?”弈聖托起茶杯,拋出了一這個話題。


    這話已不尋常。


    弈聖,以弈入道,尋常局,他豈能無解?


    又何須問他人解法?


    但是,他還是想問一問,這個向來有智計之人,會如何解這種局。


    這大概也算是弈道交流。


    也間接印證,此刻的弈聖,已經將林蘇視為真正可堪對弈的弈道奇才。


    林蘇輕輕一笑:“弈尊以弈入道,看世間事盡為局;學生以兵入道,看世間事盡是戰,此戰,學生稱之為‘輿論’戰。”


    “輿論戰?輿論亦可為戰?”弈聖道。


    “輿論聚民心亦可亂民心,輿論定國政亦可亂國政,如何不是戰?它不僅僅是戰,還是極可怕之戰,弈尊可知此戰最可怕之處在於何處?”


    “最可怕之處就是……它可以自然放大!”


    “正是,一股逆流,如果不加以引導,它會經口口相傳而自行放大,發酵,衍生出無數的支流,最終匯聚成不可逆之浪潮!”


    弈聖心頭微跳,他以無雙弈道進行演繹,的確捕捉到了這種可怕的效應……


    “如何解法?”


    林蘇道:“兵道之中有兩種兵道極具奇效,其一是以奇破正,二是以正破奇,綁弈尊為旗,乃是一著奇招,要破它,非正不可!”


    “以正破奇,非正不可,何種正?”


    林蘇道:“學生為弈尊起草一紙告示,弈尊貼上東南佛國文道壁如何?”


    弈尊眼睛大亮:“久聞林準聖妙筆驚天,有勞!”


    林蘇抬手,一張金紙憑空而出……


    他的筆落下,寫下……


    “天曆132569年,東南諸域魔患橫行,餘持弈道以定山河,始有東南佛國,然,千年過去,魔患卷土重來,滲透朝堂,深耕各大勢力,國君亦在其中,東南佛國,再化東南魔域,禍及周邊,脅至聖道,餘以弈聖為名,除東南佛國皇室正統,一餘魔患,大蒼、南陽、西天三國大軍共除之!”


    弈聖臉上風雲變幻……


    林蘇這則告示,簡單至極,但是,卻也是別有玄機。


    東南佛國是弈聖成道地,這個國度發生魔化,客觀地說,是會影響到弈聖的,因為這間接說明弈聖挾聖功成道的這“聖功”,極有可能是偽造的聖功,天下間事實上有很多傳言,對弈聖相當不利,有很多人說弈聖當初的聖功,根本不是聖功,他不是以弈道聯正道滅魔道,而是聯魔道滅正道。


    這些傳言非常可怕,是真正可以動搖一個聖人的聖道根基的。


    而且你辯無可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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