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峰主人之存在,將是林兄的一條繩索!小弟為林兄安危計,欲斷此索,亦斷他人之謀。”


    他的話未說明白,他甚至沒有直接提及此峰主人為月影。


    但是,他的話也清楚明白。


    他有意幫助林蘇。


    月影的存在,會是林蘇頭頂的一條繩索,聖殿會有人拿這條繩索對付林蘇,所以,他孤身而來,連君悅都沒有帶,隻為斬斷這條繩索,由他親手斬殺月影,斷了聖殿對林蘇的圖謀。


    這份善意……


    林蘇也好,命天顏也罷,都該領!


    但是,林蘇似乎完全不懂,眉頭深皺:“洛兄今日之機鋒,小弟是完全不懂!為何她之存在,會是我的繩索?”


    洛無心笑道:“月影,任何人都不能沾之,風雅不能,林兄你自己,亦是不能!”


    林蘇好吃驚:“月影自然是不宜沾之,但關齊嫣然何事?莫非洛兄以為,她是月影掌控之人?”


    輪到洛無心吃驚了:“林兄,月影之秘,你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當然知道,齊嫣然就是月影!”


    “齊嫣然就是月影?”林蘇眼睛這一刻睜得溜圓:“洛兄,你為何作出如此判斷?”


    洛無心盯著他。


    這一刻,他臉上四季不變的微笑完全消失了。


    林蘇目光慢慢抬起,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林兄想到什麽了?”洛無心臉上的微笑重新綻放。


    林蘇道:“我當日上聖殿之前,與齊嫣然一會,給了你們一個誤導,你們以為我說跟月影相見,指的是她齊嫣然!錯了,全都錯了,齊嫣然是百花穀的人,她還是當日大蒼黑骨浩劫之中,立下戰功之人,我與她相見,純粹是送她點禮品感謝她的援手,何曾有過月影之判?”


    洛無心眉頭也皺了起來:“百花穀即便是穀主,也根本不可能在這場大戰中發揮任何作用,她一個弟子級別的人物卻可以,林兄相信她隻是齊嫣然?”


    林蘇道:“洛兄不是修行道上的人,看來是真不懂修行!你以弟子不能超越師傅而下斷言,何其想當然?我林蘇還是劍門弟子,但你覺得我有無超越劍門本代掌教獨孤行?”


    洛無心輕輕吐口氣:“齊嫣然真正強悍之技乃是月影之殺,此方山川,留下了她出手的痕跡,在我夜螢之下,纖毫畢現,正是月影的月相神通。”


    林蘇眉頭又一次鎖起:“這就是洛兄再次想當然了,你可知道何為月相神通?所謂月相,練到精深處,月光所至,月相所至,她能透過月相與我萬裏相見,透過月相將痕跡灑落這百花峰,豈非小菜一碟?拜托洛兄,莫要為小弟操這份心,你真想為小弟找到月影真身,你隻管尋找消息,千萬莫要拿我大蒼國的戰鬥英雄當祭品,會死人的,也是會鑄成大錯的!”


    洛無心道:“林兄與月影之會,乃是她透過月相神通?你其實並未見到她的真身?”


    林蘇道:“洛兄這就明知故問了,論起我與月影的恩怨,敢問天下何人能及?她殺了我大蒼開國之君,她一根頭發萬裏穿梭直接對我實施了月影之殺,她的隱藏之所還是我親手找到的,她恨我入骨,我亦除她而後快,如果真有真身相見之日,我與她,斷然有一個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豈能共此星河?”


    命天顏心頭大定!


    是的,大定!


    她再次見識到了他的滴水不漏。


    縱然很難讓人解套的月影結交,他一樣三句話說得清楚明白。


    有這番話在,聖殿沒有任何理由將月影與他相聯。


    林蘇此番入聖殿,以月影為契機殺了樂聖,但同時,也給自己留下了一個隱患:林蘇見過月影,卻沒有動手殺月影,他還信任月影,這共同組成了他與月影結交的邏輯鏈條。


    但是,一個月相之術,將這一切破得幹幹淨淨。


    林蘇沒有見到月影真身,怎麽殺?


    林蘇從月影那裏的確得到了風雅的絕密消息,也的確通過這絕密消息弄死了一個文道聖人,但這跟信誰不信誰完全沒關係,這隻是“有疑就究”,產生的最終真相。


    你個小壞蛋,讓我操了半夜的心!


    命天顏輕輕品了口茶,這才嚐出這茶本來該有的滋味……


    而洛無心那邊,所有的力道全都砸進了棉花……


    他也有了一種無力感,為何針對他的任何一場行動,總是會陷入泥潭?


    他慢慢抬頭:“此事,小弟看來是思慮欠周,但請林兄相信,即便齊嫣然沒有走,小弟也斷然不可能直接下手害她,亦會有一個聖道洗心的識別過程。”


    “這就對了!洛兄,你我俱是文道準聖,抬手之間,天下大勢隨你我而動,萬萬不可冒失,雖說世間有一俗語曰:關心則亂,小弟也知道洛兄對小弟關心甚切,但依然……萬萬不可冒失。”


    “林兄教訓得是!小弟以茶代酒,敬我兄一杯!”


    兩隻茶杯輕輕一碰,兩人相對一笑,誤會冰解,意氣相投。


    命天顏臉皮微微抽搐,怎麽覺得杯中茶有點酸酸的感覺?也許不是茶酸,而是牙酸……


    你們是真假啊……


    洛無心茶杯輕輕一放:“小弟這段時間還做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隻是一些信息的搜集,相信對於林兄而言,應該是想要的。”


    “哦?何種信息?”


    “關乎東南佛國!”


    洛無心手輕輕一抬,一塊玉佩遞到林蘇手中,林蘇神識進入,一解讀,他心頭微微一跳……


    東南佛國皇室,幾乎所有重要人物都在其中,這些人物的過往經曆,人物勾聯……


    軍中將領盡在其中……


    各方大勢力盡在其中……


    官場大佬幾乎盡在其中……


    有過往經曆,有行事作風,有宗門傳承……


    更有魔道印記!!


    是的,如果隻看這玉佩,東南佛國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魔窟!


    林蘇不是沒有搜集過東南佛國的消息,通過暗香,通過大哥林錚的邊防軍,通過林家商品流通渠道,也通過瑤池掌握的修行道。


    但是,他之所得,相比較洛無心手中的這份資料,實是九牛一毛!


    洛無心搜集到的消息,涵蓋之廣,資料之細,涉及人數之多,全都是驚世駭俗!


    從另一外角度來看,也是可怕至極!


    林蘇手中的茶水已經完全冷了,他還是一動不動。


    月已西沉……


    他終於睜開了眼睛……


    “林兄,小弟知曉林兄誌在肅清九國十三州魔族殘餘,是故費了一番心血,這些資料,於林兄,可有些許價值?”


    “價值連城!”


    “哈哈,林兄之路,誌存高遠,想與林兄並肩而戰,亦是難能,小弟終於還是跟林兄並肩攜手了一回,痛快之至!欣慰之甚!”洛無心慢慢站起:“小弟告辭也!”


    林蘇和命天顏同時站起,微微鞠躬相送。


    洛無心一個轉身,衝天而上,夜螢燈也隨他而起,在他身後演繹出一幅絕美的萬裏寒江圖。


    林蘇遙望天際,目送他離開。


    耳邊傳來命天顏的聲音:“這資料裏麵,真是東南佛國魔族殘餘之資料?”


    “何止是殘餘?依此資料判斷,整個東南佛國,幾是魔國!”


    “魔國?”命天顏大驚,雖然她是聖殿之人,天然是超然之人,但是,天下間對於魔道的敏感度還是非常高的,更何況這東南佛國,乃是上三國之一,每年給它的進士名額都是最多的(青蓮盛會之後的大蒼除外,即便是大蒼,也隻是這一屆進士名額空前絕後,其後,也不可能永遠有這麽多)。


    這樣的國度,如果淪為魔國,那於聖殿都不亞於一場十級大地震。


    “是啊,上至國君,中至官場,各大修行宗門,下到各方城守,甚至各大佛寺,全都被魔族滲透,而與此對應的,卻是一個巨大諷刺,普通百姓以身為東南佛國之民而驕傲,其餘各國,麵對東南佛國,腦海中浮現的,全是佛理天光!”


    命天顏瞳孔收縮,頭腦中翻江倒海,她的目光從遙遠的蒼穹收回:“有沒有想過,洛無心此舉,是真的示好還是……”


    “還是什麽?”


    “陰謀!”


    林蘇道:“比如呢?”


    “天河劫!”


    林蘇目光也慢慢射向天空:“天河劫,嗬嗬,有點意思!”


    “世間之事,總是在不經意間來上一次雷同!”命天顏道:“當日的聖殿,兵宮雄立眾宮之首,一場天河劫,兵宮毀滅,兵家毀滅,根本原因就在於李天磊殺了千萬無辜之人!而今日,洛無心一紙資料交到你手中,告訴你一個有著百億人的上等國度,其實是個魔國,他的用意何在?”


    “引我滅東南佛國!”


    “正是!滅一國,犯一天條,一聖律!”命天顏道:“濫殺無辜犯天條,聖殿嚴禁插手人間皇權更迭是聖律!一旦有違,準聖之下,斷文根,碎文壇,收文心,斷其文路!準聖之上,上天道台審判,依律嚴懲!”


    林蘇目光慢慢收回:“你已經看得明白!這張資料,不代表洛無心跟我同路而行,代表著真正的道爭!”


    “道爭?”


    “我與兵尊已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若動,兵尊不動也得動,我若犯天條,兵尊也得上天道台!一勞永逸解決掉我們二人,道爭也就拉下了帷幕!”


    命天顏道:“當日天河劫,明指李天磊,暗指兵宮,今日東南劫,明指你林蘇,暗指兵尊!千年過去了,手段大同小異,但這氣魄,竟似小有升級!”她的聲音中充滿諷刺。


    “世間博弈,皆是如此,對手變了,手段自然也會花樣翻新。”


    命天顏道:“你我一番論斷,已然點明了全部的玄機,知道了這層陰險內幕,你還會中這個陰謀詭計嗎?”


    林蘇輕輕吐口氣:“世間可怕的從來都不是陰謀,而是陽謀!這一策,不是陰謀,它是陽謀!”


    命天顏心頭大跳:“陽謀,不得不為?”


    “是!縱然知道這是他們的一個謀,我依然得做,因為無心大劫將起,九國十三州必須是一根繩,絕對容不下一個百億國度,成為異域之人打入人族世界的內奸!”


    命天顏心頭怦怦跳……


    這才是這一策最可怕的地方,他們算準了,林蘇縱然看破,還是得做!


    “但放心,我不是李天磊!天河劫在他頭上是劫,東南劫在我頭上未必是劫!”林蘇笑容慢慢露出。


    “你要怎麽做?”命天顏眼中光芒浮動。


    “第一步,當然是查清這資料的真實性!”林蘇手指一起,點在命天顏的眉心:“這些東西你需要費心了,當然,除了你之外,我也還有其他渠道加以分析佐證。”


    命天顏大腦中傳來海量信息。


    她的眼睛慢慢睜開:“這些資料我會加緊分析,最多七日,傳到你的手中!”


    “好!”


    “我要走了,你要回聖殿嗎?”


    “我可能本質上是個俗人,我似乎更喜歡這萬裏紅塵地,煙雨畫坊鄉。”


    “煙雨畫坊鄉……你又提到了煙雨……”命天顏道:“我也得重提舊事,你在紅塵中走這一遭我不反對,當然,我反對也是不好使的,但是,你必須記住我說的話,你在妙境中翻雲覆雨的那個女人,我覺得真有問題!”


    林蘇撫額……


    又來了,我該怎麽說服你……


    “如果你真是她心愛之人,她斷然不該露出痛苦之色,所謂觀一葉而知秋,偶爾露出的一絲表情,有時候印證出來的是個巨大陰謀!”命天顏道:“你反正紅塵中女人多的是,也不少她這一個,要不,我去一趟,先解決了這個隱患再說!我知道這對於你這個多情人而言,有些殘忍,但是,席卷天地的大變局麵前,容不得這種隱患……”


    林蘇猛地伸手,抓住了命天顏的肩頭:“這事兒你真的莫要追究。”


    “一般事情我當然不追究,但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簡單,需要知道她是煙雨樓的人,在煙雨樓大廈傾覆的時候,她甚至可以算是煙雨樓唯一的中堅,她與柳如煙同樣的體質,經曆了同樣的曆練進程,沒有人知道,她會不會成為另一個柳如煙,如果某一天,你身處最凶險的三重天戰場,後方突然冒出個煙雨樓……”


    林蘇道:“天顏仙子,我真的得感謝你的冷靜周密,但是,這幅表情真的……真的非常正常!你懷疑的基點,本身就偏了,偏得有點離譜……”


    命天顏盯著他:“拜托,我八百歲了,不是三歲小孩,我分不清正常不正常?”


    林蘇:“咳……這個……算了,我也不管合適不合適了,我直言相告……辦那事啊,是非常奇妙的事,女人又是痛苦又是激動的表情是最自然的表現,是本能。這麽說,你能明白?”


    命天顏怔怔地看著他:“我知道女人辦那個第一次有點痛,以後就不會痛,你跟她顯然不是第一次!而且身為源天境界的修行人,我絕對不信她連這種小小的痛苦都承受不住,那是發自內心的糾結與抵觸,相當可疑!”


    林蘇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我還跟你說不明白了……”


    “有個辦法可以釋疑!”


    “什麽?”


    “你另外找個女人再辦一回!我暗中再觀察觀察……”


    “不是吧?”林蘇目瞪口呆。


    “此地是西海,你把人魚小公主召來!她肯定對你是沒有壞心的,如果她臉上也有這幅表情,我好歹有個安慰,真的信有這種見鬼的本能。”命天顏提議。


    “不好吧……”


    “那你去五峰城,找一個煙花女,給足錢,讓她內心快慰,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她也露出那種類似的痛苦表情,我也相信這是本能。”


    林蘇怔怔地看著她,有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你那麽想驗證,我跟你來作驗證,我就不信我林大帥哥各種手段齊上,你臉上不是這番表情。


    但是,考慮到麵前之人著實太過特殊,林蘇還是將衝口而出的這話給斬了,換成了一句很正統的話:“你先回殿吧,我得走了。”


    “好吧,我手頭一堆的資料,實在沒空在你媳婦身上浪費太多腦筋,該有的提醒我也提醒到位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如何把握。”命天顏腳下一動,左腳變得漆黑,右腳變得雪白,黑白一交織,踏空而起,劃過一道曼妙的弧線,消失在遠方。


    林蘇看著夜空,多少有幾許迷茫……


    她是真的不明白女人臉上表情嗎?


    看她的臉色是真的不明白。


    正常嗎?


    也正常!


    她雖然八百歲了,經驗無比的豐富,但這種經驗卻是她知識體係之外的東西,想必到目前為止,聖殿還沒有哪個大儒敢提起筆來寫《臨床表情學》,所以她根本沒地方彌補她這一塊的知識缺陷。


    唯一能彌補的地方,就是自己親身體驗!


    可是她是處啊!


    這種事於她真是隔膜如隔山啊。


    但與此同時,她還是很精細的人,慧眼觀細節、對敵思維全都滿分。


    所以,才會成為這種極奇葩的矛盾體。


    別的女人如果在他麵前細致分析床上事,他直接視為勾、撩,比如周魅後期的行為,朝這上麵靠,一點毛病都沒有。


    但命天顏,顯然是個特例,她也許真的是在演繹她的“慧眼觀人”!她是真的站在他的同行“戰友”角度上,認真負責地為他把關守口……


    我靠,這都什麽事……


    林蘇甩甩腦袋,將這些破事一古腦兒甩走。


    頭腦之中另一條線自然啟動……


    這條線,是今夜洛無心突然出現的線。


    雖然兩人麵對麵,很自然地都呈現出與他們身份地位相稱的親和與熱絡,但是,該有的博弈一點都沒少。


    他不知道洛無心的來意,但他隱約能猜到。


    洛無心的確是衝著月影來了。


    如果月影在,以洛無心此刻的文道準聖手段,或許真的有辦法拿下她,一旦拿下月影,將她帶上聖殿,用聖道洗心也好,其他更隱秘的法門也罷,反正總能將林蘇跟她掛上鉤,隻要掛上鉤,林蘇跟月影有勾結,就是可以拿到桌麵上的罪證。


    這罪證或許並不足以弄死林蘇,但是,也是有文章可以做的,比如某位聖人開口,鑒於林蘇跟月影有染,從此不宜出聖殿,或者說,為聖殿安全,封禁他的權限,即便什麽都不做,隻要將林蘇與月影有染的消息傳出去,他們針對這一派係的任何行動,都有一個能擺上桌麵的借口。


    “與魔道有染”是個筐,啥都可以朝裏麵裝……


    這個圖謀,被月影破了。


    月影也是三千年生死邊緣掙紮的人,也不是個傻白甜,林蘇跟她一番交底之後,她就意識到危險的存在,離開了!


    她這一離開,匯入人海之中,除非是周天鏡,否則,任是誰都休想找到。


    而周天鏡,融合了那滴月華之精,正處於閉關期,即便林蘇想找她,也得等鏡靈出關。


    所以,現階段,林蘇都找不到月影的所在。


    洛無心第一步未成功,立刻就發動了第二步,送林蘇一個大大的陽謀……


    陽謀之事,命天顏看出來了,林蘇自然也看出來了。


    但有些事情,命天顏沒有看出來,或者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這件事情本身帶來的信息量……


    想挖出東南佛國如此隱秘的信息,並不容易。


    絕對不是洛無心一人能做到的,他這信息來自何處?


    君悅麽?


    哪怕君悅跟林蘇身邊的周魅一樣,手握一支龐大的“暗香”組織,也不太可能搜集到如此周密、如此高端、如此完整翔實的信息!


    最大的可能就是白閣!


    白閣以天下萬物為子,世俗界的信息必定了解得無比的精深。


    白閣……


    白閣在大道爭鋒中究竟充當什麽角色?


    眾所周知,白閣身後是弈聖……


    弈聖,千年前以弈入聖,最大的聖功,就是以東南佛國為棋盤,鎮壓入侵之魔,以一人造就了一方平和安定的東南佛國……


    這就有意思了。


    白閣擺在台麵上,是弈聖的自留地。


    他所作所為,理論上都該代表著弈聖的利益,然而,他卻將弈聖成道地,用一堆資料打上“魔國”的標簽。


    試問,這是為弈聖代言嗎?


    我怎麽覺得這分明是在挖弈聖的祖墳?


    或許,這是在挑起弈聖與我林某人的對撕!


    道爭大戲,開始漸入佳境了!


    各方勢力開始粉墨登場!


    白閣以天下為棋子。


    我林蘇在你白閣的棋盤上,用腳趾頭想想也該是棋子,我剛剛給三重天,做了個千年來史無前例的“減法”,給了你們某種提示,所以,你們打算利用我林蘇,將這“減法”做大做強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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