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所有的木材都拿到前麵的空地上點了起來。


    他已經想好了,今天晚上姓紀的如果不過來,他就殺了屋裏那小子,然後逃走,再去尋找下一個機會。


    他希望紀邵北今晚能過來,因為機會難得。


    將軍點好火堆就進去了,他將紀思銘的繩子綁在自己腰上,拿著望遠鏡在垮掉的牆壁上繼續觀察。


    不過太黑了,能見度很低,他隻能看清小屋周圍的地方,以及遠處山脈的輪廓。


    “真特麽煩。


    姓紀的,老子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等到天黑,想找機會。


    你做夢呢……”


    將軍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注意著外麵的情況。


    火堆旁邊,一個大麵餅子下肚紀思銘又吃飽了。


    聽著耳邊那些讓人煩躁的罵咧聲,本來他想說要喝口水吧,讓那人的嘴巴閉一會,結果一抬頭,他發現後麵的石縫裏閃過一個人影。


    紀思銘眨巴了一下眼睛,內心就是一喜。


    是不是爸爸過來救他了?


    肯定是,要不然誰會過來呢。


    紀思銘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他等了一會,果然見到爸爸從後麵的窗口探出一個半個頭,正對他做噓聲的手勢。


    紀思銘差點就叫出聲了,之後趕緊將嘴巴閉上。


    紀邵北很快又消失不見,之後在一麵牆洞裏放上了一個黑乎乎的槍口,正對著將軍的背影。


    也就在這時,紀思銘身上的繩子突然被收緊,他整個人迅速被提了起來,等停下來的時候已經被緊箍在將軍的懷中。


    與此同時一聲槍響劃破黑夜,是紀邵北開槍了,隻不過偏了,子彈打在了牆角。


    屋子後麵,紀邵北驚出了一身冷汗。


    剛剛那一槍是他在緊急關頭射偏的,因為收手已經來不及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做到的,最後槍口歪了。


    還好槍口歪了,要不然他殺死的就不是將軍,而是自己的兒子。


    一想到這個可能,紀邵北整個人忍不住輕顫。


    第一次,他在開槍後感覺到了後怕,這種後怕讓他的腦子有短暫的停滯,以至於將軍吼了什麽他並沒有聽到,等反應過來之後那人手裏的刀已經舉了起來,準備揮向紀思銘被綁住的雙手。


    不!


    紀邵北下意識地又開了一槍,這一槍打中了將軍的小手臂。


    他的槍法是如此的準確,碗口那麽大的射擊位,他想打哪裏就打哪裏。


    紀邵北見將軍手裏的刀掉下來了,立即從破掉的牆壁上翻了過去。


    他不想浪費這個機會,他想以最快的速度救下兒子。


    隻不過他剛剛落地,就聽見將軍嘻嘻笑道:“來吧,讓這裏成為我們的墳場。”


    紀邵北迅速後退,又重新去到了牆外。


    他聽明白了,這人還有後招。


    “你這個孬種,你跑什麽?來啊,來殺我啊!”


    將軍一邊笑,一邊叫囂。


    他將身前的紀思銘放在腳邊,然後去解自己身上的軍大衣。


    將軍是單手,動作並不快,慢條斯理的樣子,好像在給屋後那人射擊自己的機會。


    但是這個時候紀邵北根本不敢開槍,這個瘋子,他應該在自己身上綁了炸藥。


    果不其然。


    當將軍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他腰上全都綁滿了炸藥包。


    “哈哈哈,怎麽樣?紀邵北,我夠看得起你吧。


    為了今天,我可是準備了好久。


    這些,包括先前路上那枚,都是我自己做的。隻是有點可惜,我還沒有學會怎麽製槍,怎麽弄子彈,不然今天早上我就解決掉你了。”


    將軍不是不會,是他一直有理論卻沒有實際製作過,那些材料他沒有弄到。


    紀邵北沒說話,死死地盯著那人。


    而此時坐在地上的紀思銘已經哭成淚人兒了。


    他不是痛,而是嚇著了,再加上爸爸在這裏,他有了精神依靠,就特別害怕跟委屈,畢竟還是個孩子呢。


    將軍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將掉在地上的刀子撿了起來,他現在一邊肩膀受傷,一邊的小手臂中槍,已經沒有力氣再提起地上那小子了,所以他直接坐了下來,用冷得像冰塊一樣的刀麵拍了拍紀思銘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


    “小子,是你爹不守規矩,別怪我啊。”


    他說過了,不聽話就砍手指,說到做到。


    不過他的話剛落下,屋子後麵又傳來了槍響。


    紀邵北又開槍了,不是對他,而是對自己。


    他對著自己的小手臂開了一槍,位置剛好跟將軍中槍的地方一樣。


    “不要對他下手,想做什麽全部都衝著我來。”


    紀邵北說著直接將手裏的槍扔掉了,很遠。


    他的這一連串動作倒是弄得將軍一愣,之後就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你可真是個狠人,槍子穿透手臂哼都沒有哼一聲,不過感覺跟我比還是差了一點。”


    將軍用刀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知道嗎,為了能重新開始生活,我毀了自己的臉,連帶劃瞎了一隻眼睛。


    那麽紀邵北,你有沒有這樣的狠勁呢?


    如果有,我就衝著你來,不切這個小東西的手指。”


    他想毀了自己的眼睛,跟夢境中一樣。


    紀邵北沉默了,如果他失去眼睛可以救出兒子,他會毫不猶豫地按他說的去做,就像夢境中那樣。


    但是這裏跟夢境中不同,環境不一樣,情況也有所改變,他在失去視線的情況下,能不能救出兒子根本沒有把握。


    將軍:“怎麽,又不願意了?”


    紀邵北:“能放了我兒子嗎?我可以任你處置。”


    將軍:“怎麽可能呢,能殺一個算一個,到手的人命我不會放棄的。”


    紀邵北的呼吸漸粗,拳頭漸漸握了起來。


    將軍見狀嗤笑道:“怎麽,你還想掙紮。


    紀邵北,這是你最喜愛的兒子吧,看著他痛苦,我想你的痛苦也不會少。”


    將軍並沒有給他思考的機會,舉著刀子又要動手。


    紀邵北趕緊開口,“好,什麽都好。


    不過,我手上沒有武器了。”


    紀邵北說著也將自己的外套脫掉扔了,之後將腋下、腳踝、手臂跟後背,隻要能藏武器的地方他都翻了一遍,表明自己說的是實話。


    將軍:“你的刀呢?”


    紀邵北:“看到你留下的話時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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