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徒弟郭坤都看不慣,但到底焦樹田會好一些。


    而且這次杜良工做得太過分了。


    當初紀邵北給郭坤打電話,告訴他當年那些事情被杜良工翻了舊賬抨擊焦樹田,那時郭坤其實也不想管的。


    這兩個家夥再怎麽混賬總不可能說他的壞話。


    而且他也知道焦樹田肯定有反擊的手段,因為當初那件事幾個徒弟都沒有錯。


    那件事情是有人要害他,目的就是他這個大師傅,跟幾個徒弟沒有關係,焦樹田無非就是負責配了那道菜。


    如果不是焦樹田,是別的人,一樣也會出事。


    郭坤當年很清楚那人針對就是他,所以他也沒必要將身邊的徒弟扯進來。


    因為那件事情必須有人出來負責。


    那時郭坤一人攬下了所有,為了不讓他的徒弟跟家庭受到牽連,他告訴幾個徒弟,師徒情份已斷,以後各走各路。


    他跟還在持續為他奔走的妻子離婚,讓她帶著兒子另尋良配。


    他給妻子的愛慕者寫信,將自己的存下的一點私房錢寄給他,讓他好好照顧一下自己的妻兒。


    當時郭坤覺得自己出不來了,會老死在裏麵。


    隻是沒有想到上麵風雲變幻,當初想置他於死地的大佬倒台了,他獲得了減刑的機會。


    可惜的是,太晚了,太晚了。


    外麵的一切早已經變了。


    時光吞沒了曾經屬於他的一切。


    出獄那天,他走在南城的街頭,想了很多很多。


    他要去哪裏?


    回南湖飯店,回仙肴社嗎?


    那裏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他要是回去了,原本的人要怎麽辦?


    去找妻兒嗎?


    人家有新家庭這麽多年了,兒子也改了母姓。


    不能的,他不能過去打擾別人的生活。


    而且當初離婚時,妻子跟兒子都罵過他,罵他沒有良心,罵他狼心狗肺。


    他坐牢,他犯事,被關在裏麵,妻子到處找人求人撈他,結果沒等到一句好話,卻等來一紙離婚協議書。


    他是徹底將人家的心給傷了,就算是逼不得已的又怎麽樣。


    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最後郭坤去了火車站,他用獄友們給他塞的出獄紅包,買了一張車票,踏上了回郭家村的路。


    在外漂泊大半生,出生的地方終究還是他的歸宿。


    落葉,總是要歸根的。


    回到郭家村,郭坤準備像他師父一樣,做一個村廚,為鄉親們辦宴席。


    為此,他收了三個徒弟,還有一個女弟子。


    這個女徒弟就是顧謹謠,她很懂事,很討郭坤的喜歡。


    所以,當紀邵北告訴他,杜良工為了引出當年的事,利用了顧謹謠跟郭保根,還牽扯到他兒子,郭坤很生氣,買了車票就過來了。


    後麵的事情也不用說了,現在兩個徒弟都跪在他麵前,聽他訓話。


    郭坤指著杜良工罵了一通,恨不得找根竹條狠狠抽這個不聽話的徒弟一頓。


    杜良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一直在那兒說:“師父,我知道錯了。”


    杜良工年輕那會就喜歡耍些小聰明,隻不過在郭坤麵前他不敢。


    當年有郭坤管著他,這人還是老實的,現在上頭沒人壓著,他就犯老毛病了。


    其實杜良工的廚藝也是不差的,南湖飯店這麽多年一直是南城的頂尖飯店,這些都是因為有他坐鎮在這裏。


    隻是他對上焦樹田會莫名地心虛。


    因為當年兩人還是師兄弟的時候他就比不過焦樹田這個師弟,這是他的一塊心病。


    所以這次焦樹田來踢館,他就怕了,怕自己的廚藝比不過他。


    剛開始他想看看小師弟跟小師妹能不能攔一攔焦樹田,後麵發現不行,就想以他倆的身份為引子曝光焦樹田的醜聞。


    誰能想到顧謹謠的身份不簡單。


    這個計劃他不得不擱置下來,然後他主動找了個電台爆料,不惜用撕破臉的方式來阻止焦樹田過來踢館。


    隻可惜焦樹田不上他的當,就是要來一較高下。


    焦樹田也是沒辦法了,就想到了一個下下策,找了兩個跟他認識的美食評論家吃飯,給他們送了一點錢。


    結果就被抓了個正著。


    郭坤說:“既然知道錯了,接下來要怎做你知道嗎?”


    杜良工點頭,“這一場比試是我輸了。我給師父你老丟了臉,給仙肴社蒙了羞,我自願卸任社長的位置,退出仙肴社,退出南湖飯店,南城廚界。


    一會兒我就去派出所自首,接受他們的處罰。


    明天,我就登報,主動承認錯誤,向焦師弟,小師弟跟小師妹道歉。”


    就算杜良工不主動退出,賄賂的事情傳出去他在這邊也沒法待了,這就是一樁醜聞。


    郭坤:“你還有點自知之明,行,就這樣吧,反正你有手藝,在哪兒都是一樣。隻是我要提醒你,下次要是再犯這類事情,或許等著你的就沒這麽簡單了,你以為別人次次都會放過你嗎?”


    杜良工舉著手發誓,“師父,要是有下次我杜良工天打雷劈。”


    郭坤擺了擺手,“別發這些毒誓,沒什麽用。”


    杜良工局促地看著郭坤,他就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誠意。


    郭坤:“行了行了,下去洗把臉吧,太難看了。”


    杜良工聞言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在徒弟的挽扶下去了二樓。


    郭坤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焦樹田,“起來吧。”


    焦樹田也在哭,拿著一條帕子不停地抹淚。


    郭坤看了眼周圍,對那些記者說:“各位,我是郭坤。我跟你們說,當年我犯事坐牢,是因為有人想要害我,那些人就是衝著我來的,跟我的徒弟沒有任何關係。大家不要再瞎猜亂想了,當年我雖然是被人陷害的,但是事情就是那樣。


    我牢都坐二十年了,大家不要讓我的牢白坐,我沒有包庇誰,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郭坤主動解釋了這裏麵的誤會。


    眾人一聽,立即就有記者提問,“郭師傅,請問當年是誰害的你,那人被繩之以法了嗎?是不是因為那人倒台,你才得以減刑?”


    郭坤:“我減刑出獄的確跟那人倒台有關,不過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當年的事情我早已經釋懷了,也不再想深究什麽。


    所以,我請求大家給我一個安穩,不要再抓著舊事不放,我們要放眼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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