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意外就是在一瞬間發生的。


    顧謹謠感覺自己被狠狠撞了一下,緊接著有一雙手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的身體帶了起來。


    顧謹謠覺得地麵在轉,紀邵北為了化解那人撞在她身上的慣性,抱著她在樓梯的欄杆與圍欄之間轉了一圈,再落地,將人放下。


    而那個突然撞過來的人卻沒那麽幸運了,他直接從樓梯口上衝了下去,撞上護欄,身體側翻掉下二樓。


    人群一下子就安靜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哢擦。”


    一道閃光燈的聲音打破平靜。


    紀邵北回頭看向那個那個舉相機的小記者,怒道:“救人!”


    都出了這種事情了,居然還有人在拍照片。


    第一個衝下去的是郭保根。


    他就站在樓梯上。


    剛剛紀邵北讓他帶顧謹謠離開,郭保根走在最前麵。


    後麵那人突然撞過來時,他停下腳步,眼睜睜看著那一幕發生,完全來不及反應。


    也剛好,他在樓梯上了而不是在顧謹謠身邊,沒有被撞上。


    要不然郭保根此時肯定也在二樓躺著了。


    紀邵北再厲害,也沒辦法同時救下兩個人,他又不是神。


    郭保根下了樓,飯店的服務員跟主管都圍過來了。


    場麵一度有一些混亂。


    有人去辦公室打電話叫救護車,還有人去查看傷者的情況。


    那人摔下去之後人就暈迷了,腦袋下麵還有血滲出。


    看來傷得不輕。


    二樓那些記者現在早已經顧不得什麽考核跟活動了。


    大家都衝了下去,有人在看傷者情況,還有人在拍照。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也是一樁新聞。


    樓上,很快就隻剩下顧謹謠跟紀邵北兩個人了。


    紀邵北的呼吸有些急,他還緊緊摟著顧謹謠的腰,顯然對剛剛的事還心有餘辜。


    如果今天自己沒有過來,顧謹謠很可能會出意外。


    很顯然有人在暗中使壞,想要對他們做些什麽。


    “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紀邵北問她。


    顧謹謠:“腳有些軟,肚子有些發緊。”


    紀邵北:“我送你去醫院。”


    “下麵那個人?”


    “這麽多人在,他還有同事跟朋友,會有人送他到醫院去的,我們就算留在這裏也改變不了什麽。”


    剛剛紀邵北能吼出一句救人,已經是仁慈了。


    因為在他眼裏,這人是想要害顧謹謠的凶手。


    他可不相信什麽意外,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意外。


    兩人去到二樓,剛好這時杜良工也被人叫過來了。


    杜良工看著這一切也是震驚,他看見紀邵北扶著顧謹謠下來,問道:“這怎麽回事?”


    紀邵北說:“打電話報警,說這裏有人故意製造混亂,蓄意謀害。


    我現在要送我媳婦上醫院,晚點會去派出所了解情況。”


    紀邵北也沒有去看杜良工震驚的臉色,將郭保根叫過來,讓他一會跟進案件,直接就走了。


    來到樓下,顧謹謠緊繃的神情鬆懈,感覺肚子更加不舒服了。


    紀邵北見她皺著眉頭,步伐遲疑,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堅持一下,我們去前麵攔車。”


    紀邵北的聲音有一些顫。


    也就是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停了過來。


    焦樹田搖下車窗問道:“怎麽了?”


    紀邵北:“送我們去醫院。”


    焦樹田一聽,也沒問什麽,打開車門讓們坐了進來。


    “拐彎左轉,去最近的人民醫院。”


    汪少逸根本不知道路,全程都是紀邵北在後麵做指引。


    顧謹謠上車之後意識就有一點點模糊。


    剛剛那個人撞到她了,雖然隻是接觸了那麽一瞬,但還是撞到了。


    那人好像知道她懷著身孕,所以目的就是她的肚子。


    當時她站的地方是樓梯口,先不提被撞出去那種離心感,還有那個掉下二樓的記者。


    她被救下了,對方直接飛了出去,掉在下麵昏迷不醒,腦子下麵還在滲血。


    出了這種事,誰的心裏都平靜不下來。


    顧謹謠也有些被嚇到了。


    旁邊,焦樹田問,“她怎麽了?”


    提前離開的焦樹田什麽都不知道。


    紀邵北也沒有心情跟他解釋,隻道:“她懷有身孕。”


    焦樹田一聽,也是非常焦急。


    “這孩子,先前怎麽一聲不吭呢。”


    焦樹田還以為顧謹謠是因為早上太過於勞累,身體才會出狀況。


    紀邵北:“上麵出現了事故。”


    焦樹田:“?”


    什麽事故?


    不過見紀邵北心急如焚的樣子,他沒有多問,估計這人現在也沒有心思回他。


    紀邵北現在所有心思都在媳婦上,話都不想跟他說。


    顧謹謠很難受,除了肚子痛,還有些頭暈。


    紀邵北見她半閉著眼的樣子,輕輕搖著她的肩膀,“堅持一下,堅持一下,會沒事的,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謹謠,堅持一下。”


    紀邵北心裏特別慌,因為顧謹謠的樣子讓他有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當年,有一個兄弟就是這麽在他懷中死去的。


    那時,他很悲痛,很憤怒,心裏有一團火在燃燒,然後升起強烈的報仇欲望。


    但是現在,看著懷裏的人,他沒有那些情緒,唯有害怕。


    寒冬臘月的天氣,車裏大概隻有幾度,但紀邵北的額頭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那些淚滴在顧謹謠的臉上,將她的臉都弄花了,然後他又抬起手去擦。


    顧謹謠睜開眼睛,見男人行為笨拙的樣子,輕聲說道:“我沒什麽事,你不用這麽緊張。”


    她就是有些肚子痛,那種感覺像痛經一樣。


    然後可能是疼痛引起的吧,有些沒力氣,頭有些暈。


    紀邵北說:“好,我不緊張。你別睡,我們說說話,馬上就到醫院了。”


    紀邵北不想讓她擔心,可是他的手卻忍不住在發抖,因為他的另一手上沾了血跡。


    顧謹謠:“這種感覺讓我有些熟悉。”


    在上一次的夢境中,也有類似的情況。


    路上車不多,二十分鍾後車子開到人民醫院。


    焦樹田先下車,到另一邊為紀邵北打開車門。


    紀邵北抱著人衝進醫院大廳,嘴裏大聲叫著,“醫生,快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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