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廣嘴裏,那些事都是盧家人做下的,他們險惡綁了紀蘭,想再賣一次,跟他衛家沒關係。


    剛開始大家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兩三天過去,賈秋豔居然還被關著,有些通透的就感覺這事兒不太對了,如果賈秋豔真沒事,不可能被關這麽久。


    現在這個年代,犯事坐牢的人在大家眼裏就是個異類。


    對於這樣的人,人人避之不及。


    昨天夜裏,安宜欣也跟陸祝山提起。


    她有些擔心,不想再讓衛廣住這兒了,害怕衛家出點什麽事拖累他們的名聲。


    衛廣這兩天都住他家裏,任誰也看得出來雙方關係好。


    雖說衛家出事惹不上他們家,可到時被人調侃笑話也會讓人麵上不好看。


    陸家一個大學生,兩個編製人員,可不能壞了名聲,會影響前途。


    其實這事陸祝山已經聽到一點風聲了,可人在他們家住著,總不好將他趕出去吧。


    陸祝山礙於情麵不好開口,安宜欣卻管不了那麽多。


    今兒早上吃飯,她就想開口說點什麽,結果顧柳鶯趕在了她前頭,還說什麽明天早上讓衛廣指點她的廚藝。


    這讓她接下來的話怎麽開口,不是讓人難堪嗎。


    要不是桌上還坐著外人,安宜欣肯定又罵上了。


    明明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可自從顧柳鶯進門,她感覺自己的性子都變了,莫名暴躁,變得吝嗇苛刻,脾氣也差了很多。


    顧柳鶯也很識趣,安宜欣瞪她,也就不說話了。


    幾人默默吃著早飯,等剛剛那種歡快的氣氛差不多散去,安宜欣裝著不經意間開口問衛廣,“衛師傅,都三天了,秋豔那件事情到底如何了?派出所那邊咋不將人放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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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廣正咬著肉包子,聞言放碗說道:“沒啥事,一會我去問問情況,要是那邊還不放人,那我就要回城一趟了,找人過來處理。”


    衛廣說得信誓旦旦的,感覺很有能耐,城裏有人為他撐腰似的。


    不過據說他的確認識一些很有權勢的人。


    隻是如今嚴打,真犯了事,不是認得幾個人就能解決的,菩薩也保不了。


    安宜欣:“這種事情是得好好問問。不過我聽說盧家人指認她,很多口供跟證人都對得上,這事兒不好好處理怕是不行。”


    陸祝山也說:“那肯定,不然人放不出來,總是讓人猜疑,對老弟你的名聲不好。”


    安宜欣:“是啊。而且你家衛新一個人在村子裏能行嗎?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前兩句聽著還沒啥,這一句衛廣品出不對味來了。


    趕情是嫌他在這兒住得久了。


    衛廣將端起的碗又重新放下,有些疼心地看著陸祝山跟安宜欣,說:“安姐姐,陸老哥,你倆是不是怕我衛家有事連累你們啊?”


    衛廣將倆人的心思說了出來,飯桌上瞬間就有些尷尬。


    安宜欣立即擺手,“衛師傅,你怎麽會這麽想呢,咱們啥交情,根本沒那回事,說這些話就見外了。”


    陸祝山也說:“是啊,我們也是關心關心,你咋就想歪了。”


    衛廣順杆而下,“安姐姐,陸老哥,如此看來是我多想了。我家衛新你們放心,已經交待給我表叔公,出不了啥事。我這邊先將這事兒處理好,到時還得趕著回城去,飯店裏過些天還有一場婚宴,說好了一定要讓我當主廚。”


    衛廣的意思很明顯,他還要繼續在這兒住。


    安宜欣沒想到,這人的臉皮原來這麽厚。


    其實也不怪衛廣臉皮厚,而是他害怕。


    那天被傳喚過來,紀邵北看他的那個眼神,他到現在想起都忍不住心底發悸。


    他從未見過那種冷得猶如巍峨雪峰般的眸子,那兩道目光冷冷如冰,銳利如電,鄙夷而又傲然,就像是藏著無數利劍,攝人心魄。


    衛廣害怕,怕離開有著派出所的豐裕鎮,怕離開在鎮上有名望的陸家,紀邵北會殺了他。


    看來,紀蘭將那些事情說出來了。


    這回,她的腦子是真的好了,真的清醒了。


    隻是衛廣還報著一絲僥幸,看紀家人的樣子並沒有報案。


    不過就算報案也查不出什麽,他又沒有真的做出什麽來,反而紀蘭裝瘋還差點將他砍死。


    衛廣心裏害怕,越發不想離開鎮上,離開陸家。


    在這兒,他還能感受到一點安全感,要是回村,真不知道會出些什麽事。


    如今的衛廣是打定了主意要賴在這兒了,這可就苦了安宜欣跟陸祝山。


    想讓他走,又不好說,留著他又怕出事。


    經過早上這麽一出,那些話是更不好出口了。


    如今陸家老倆口隻希望這事真的跟衛廣沒關係,他們隻是關心則亂。


    陸家的這餐早飯,幾人吃得心裏都不得勁。


    好不容易早飯吃完了,衛廣正想裝模作樣地去派出所看看情況,院門外有人敲門,讓衛廣過去配合調查。


    安宜欣開的門,看見有三四個派出所的同誌,直覺就不太好。


    前兩天也有人過來叫衛廣,不過都是一個小夥子來的,今天一下來幾個,這什麽情況!


    怕衛廣跑了?


    安宜欣心中一凜,內心大呼倒黴。


    衛廣看見這麽多人來叫自己,也有些慌。


    不過他知道如今不是心慌意亂的時候。


    衛廣很配合,立馬就跟那些人走了。


    而此時派出所裏,紀蘭做完筆錄之後要求見一見賈秋豔。


    她要見賈秋豔,說不出為什麽,將心底的那些秘密說出來之後,她就想見見這人,迫切地想要見見她。


    算起來,她跟賈秋豔也相處了兩年,剛開始,她也曾將這人當親娘一樣看待。


    隻是一腔真心,錯付惡狼。


    而賈秋豔,這兩天都是關在派出所的監閉室裏。


    派出所的監閉室就是一個小石屋,裏麵除了一個尿壺,啥也沒有。


    別看這監閉室簡陋,用起來的時候是真的好用,石頭砌成的牆配上鐵窗,隻要將鐵門鎖死,就不怕裏麵的人跑了。


    就這樣啥也沒有監閉室,派出所也不多,就兩個。


    以往這裏一年到頭也關不上人,這下,男人一間女人一間,兩個監閉室都關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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