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謠心裏挺難過的,重生回來,她可以賺錢,可以努力改變命運,但人心難改,紀邵北要是對她沒有一點意思,她也無力。


    “紀邵北,你是不是後悔了?”


    紀邵北:“什麽?”


    “跟我結婚,你是不是後悔了?”


    畢竟這樁婚事是意外,他也有被逼迫的成份在裏麵。


    紀邵北皺眉:“沒有。”


    這件事情,他沒有。


    在書裏,關於紀邵北的信息太少了。


    原本書中的劇情隻是提到他退伍回村,救了掉下河的原主顧柳鶯。


    之後風言風語四起,顧家二房貪圖紀邵北有一份工作,就想將女兒嫁過去,隻不過紀邵北根本沒有同意。


    為此,顧柳鶯還給村裏人嘲笑了一通。


    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氣不過,後麵就跟周錢林跑掉了。


    隻不過當穿書者來到顧柳鶯身上,顧謹謠的女主光環被奪,那個掉下水的人就換成了顧謹謠。


    當時顧柳鶯提議讓紀邵北娶了顧謹謠,也是打著讓顧謹謠被嘲笑的心思,隻不過紀邵北與書中的劇情背道而馳,他娶了。


    曾經顧謹謠也想,自己在這個男人心裏多少有點點不同吧。


    如今看來,未必。


    顧謹謠:“既然沒有後悔,你幹嘛將我推給別的男人?”


    看你,看你!


    不就是將她往外麵推嗎!


    紀邵北:“我……”他頓了頓,“不是這個意思。”


    顧謹謠:“那你什麽意思?讓自己的妻子去看別個男人寫給她的信,你這是男人應該做的事嗎?你不就是後悔了,不就是想我做出點糊塗事來,想甩掉我,再去找個好的。”


    顧謹謠承認,她有些無理取鬧了。


    可她就是想鬧一鬧,看看這男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紀邵北可真是冤枉啊!


    他眉頭皺得死緊,嚴肅糾正道:“我沒有這樣想過。”


    從來沒有過。


    顧謹謠:“那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


    男人又卡住了。


    為什麽?


    說白了就是怕她不樂意。


    可這句話不能再說了!


    紀邵背突然伸手,將桌子上的信拿過來,拆了,用看情報的速度將裏麵的內容掃了一遍,然後放在油燈上,燒了。


    當那封信變成了灰燼,顧謹謠才意識到男人做了什麽。


    他這是……


    紀邵北舒了一口氣,心裏像落下一塊大石一般輕鬆。


    他說:“我不想讓你看,我想……”


    算了,那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地好。


    男人的眉宇之間有一抹淩厲。


    他,他想幹嘛?怎麽有一種提刀扛槍要上戰場的感覺。


    四目相對,兩人就這麽沉默了一瞬。


    顧謹謠:“既然不想讓我看,你還拿出來,還說那些話。”


    紀邵北:“以後不了。”


    這下倒是聽話,人也乖得不行。


    顧謹謠心中暗笑,可嘴上仍然不饒他。


    “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離間你我的夫妻關係,你是聰明人,不用我多說也清楚吧。人心險惡,可不要掉到別人的坑裏去了。”


    說到這,顧謹謠就想到中午男人攔住柴房門的事。


    那個時候攔門,說白了就是不信任自己。


    紀邵北也想到了。


    他也不是不相信她,主要是因為心慌則亂。


    紀邵北:“我知道。”


    到了後麵,他什麽都想明白了。


    顧謹謠小聲說道:“現在就說知道了,也不想想當時你一副家醜不外楊的樣子,弄得人多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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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的情況又急又亂,男人的不信任的確讓顧謹謠有些傷心,不過後麵他說一不二地維護自己,那些事也就不計較了。


    紀邵北長舒了一口氣,“對當時的行為,我向你道歉,原諒我。”


    男人的樣子正式得不行,倒是弄得顧謹謠有些小題大作似的。


    她說:“算了,不提那茬了。總之以後別犯糊塗了,我說了跟你好好過日子,就會好好過日子,你什麽都可以懷疑,就這點不能懷疑。”


    “嗯。”紀邵北聲音輕柔,“這次的事情過後,我們跟盧家的親戚關係斷了,以後那些人再往你身邊湊,不要客氣。”


    顧謹謠:“這個我知道。”


    盧家這次明顯被人當槍使了,不過跟那樣的親戚劃清關係也好,明麵上的餓狼跟暗地裏的惡虎,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盧家人這次算是收拾了,顧柳鶯跟那周錢林……


    想到這兩人,顧謹謠突然意識到信給男人燒掉了,她還想看一下顧柳鶯給周錢林下了什麽道,這下子沒得看了。


    早知道剛剛……


    唉,算了!


    什麽話都說開了,兩人又沉默了,找不到話題,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幹嘛。


    他倆是夫妻,是世界上關係最近的人,氣氛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可兩人才剛剛打開心扉,彼此都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不小心說得不好做得不對,倒是拘束起來了。


    顧謹謠收拾了一下衣籃,“你明天還要回城裏,早點休息吧。”


    說著她就起身回房了。


    紀邵北微愣,見女人從自己麵前走過,骨節分明的指尖動了動,最終說道:“好。”


    翌日,天剛蒙蒙亮時紀邵北又要走了。


    天太冷,萌萌還在被窩裏,紀小安跟牛牛起來了,跟著顧謹謠一起到院門外送他。


    “乖乖聽嬸嬸的話。”


    簡單兩句叮囑,紀邵北坐上趙小鋼的車子,走了。


    洋車子出村,來到外麵的馬路上,紀邵北突然調轉車頭,駛向另一個方向。


    “北哥,你不是上縣裏?”


    後坐上的趙小鋼不解。


    紀邵北:“有點事要辦,晚點再去。”


    趙小鋼:“那我們現在是?”


    “去元寶鎮。”


    ……


    靠山溝。


    周錢林今天也起來得挺早的。


    他穿著八成新的中山裝,此時正哼著歌,用手給自己的頭發抹頭油。


    曹稻香見兒子收拾得整齊幹淨,笑道:“下午人家才來呢,你現在換上衣服做啥,到時髒了就麻煩了。”


    前不久周錢林相看的那個公社小學校長女兒,家裏人一致通過,周錢林考慮到工作問題也鬆口了。


    今天下午是兩家約好,以談婚論嫁為基礎的正式見麵,要是沒什麽問題這婚事就可以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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