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在睡覺?”齊千看到昆易的樣子,驚愕到結巴了起來,“所以你並沒有受到剝離感官的影響?”


    “啊,對,我被扯進來之後就睡覺去了。”昆易打了個哈欠,“反正我知道肯定會有人來救我的。”


    “看來他很信任你啊,”夜壺羨慕地看著伊流翎,“不過翎哥你確實靠譜。”


    他信任的分明是索迦高中的救兵好嗎?伊流翎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這沒有道理啊,”齊千聽見昆易承認,更加不可置信,“你怎麽可能睡得著呢?”


    “裏麵很催眠好不好,而且我這個年紀,有什麽睡不著的?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昆易從睡袋裏爬出來,將東西收拾好,一臉鄙夷地看著齊千。


    伊流翎了然:雖然初代校長未必是個多麽仁慈的人,但作為人族一方的領袖人物,怎麽都得有善惡分明的特質。很顯然,那個所謂的囚籠確實會有剝奪五感的效果,但在生效之前,就會用一些特殊的法子讓人沉睡,而昆易這種本來就能睡的就更不用提了。


    至於齊千,這家夥當時剛剛幹完壞事,又被瑪麗坑了,滿腹怨氣的情況下失眠是很正常的,自然就會受到影響了。


    不過,從之前齊千對夜壺做的事情來看,空間鏡這個東西未必有什麽善惡觀,反而是比較唯心的。他能攻擊夜壺的心靈漏洞,讓後者認為自己被鏡子放棄從而失去操控能力應當不是巧合,顯然是這家夥之前也經曆過類似的事情,會不會就是瑪麗幹的?為的是把他困在裏麵?


    “哼,既然如此,你們就都死在這裏吧。”齊千也不再糾結,因為他感覺事態在逐漸失控,必須趁自己還有能力把控局勢的時候將這兩個礙事的家夥處理掉。至於夜壺,這家夥好騙得很,沒有那個矮子摻和的話,很容易就能拿下。


    想到這裏,齊千從胸口的口袋裏掏出來了一顆銀色的珠子。


    “臥槽,悲歎雙子鈴?”伊流翎定睛一看,那並不是真正的珠子,而是一顆銀色的鈴鐺。並且,那東西無論是形狀還是大小,都與命運先生腿環上掛著的鈴鐺分體一模一樣,“你是執鈴者嗎?但為什麽隻有一顆?”


    伊流翎目前唯一見過的執鈴者命運先生是有兩顆的,該不會這東西的數量還關聯著……


    “當初我被那女人蒙騙,讓瑪麗被奪了軀體,她不得不接受悲歎雙子鈴的契約才得以脫離。”齊千並不知道自己在伊流翎心中已經成為孤睾遊俠了,隻是在字麵意思上回答,“但在她臨走之前卻將一部分力量留給了我,她一定還在外麵等我,我必須出去見她!”


    這樣一來,齊千所掌握的龐大靈魂力的來源也就可以解釋了——悲歎雙子鈴一直在收集靈魂,自然儲存了大量的靈魂力。


    不過,原來在這家夥眼裏,當年他並不是被大小瑪麗給坑了,而是隻有小瑪麗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嗎?


    這還真是,被騙得很慘啊。


    伴隨著鈴鐺的出現,龐大而虛幻的能量開始在齊千身旁聚集,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哇,有點凶哎。”昆易嘀咕了一句,開始在自己的戒指裏翻找,“讓我看看我有沒有帶那個東西。”


    “什麽東西?”伊流翎看昆易不是很慌,就知道這家夥有底牌,好奇地問。


    “啊,幸好帶了,”昆易從戒指裏拿出來了一個像玻璃罩子一樣的東西,對著伊流翎晃了晃,“這樣就行了。”


    伊流翎雖然並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但是從外形來看,應該是用來關人的。莫非,昆易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齊千也關起來嗎?


    這時,隻見昆易將這玻璃罩子往空中一拋,後者見風就長,很快膨脹到了房間大小,然後將三人罩在了裏麵。


    “怎麽樣?”昆易得意洋洋地對伊流翎說,“這保護罩相當堅固,他打不進來的,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臭老頭手裏摳出來的。”


    結果是用來關自己的嗎?伊流翎驚了一下,然後忽然露出狐疑的神色:“等一下,你弄這個東西該不會是打算當帳篷用吧?”


    以昆易要麵子的性格來說,他是不可能出於戰鬥方麵的考慮而問昆特索要道具的,而且這罩子扣下來之後,齊千的聲音就完全被隔斷了。所以,比起防禦,這罩子更像是用來隔音,方便睡覺使用的。


    “哈哈哈,”昆易的笑聲變得有些尷尬,他重新拿出睡袋,“反正派上用場了不就行了嗎?我再睡會兒,等有人來救了你叫我。”


    夜壺的心情可沒有伊流翎和昆易那麽輕鬆,雖然因為齊千真的轟不破這罩子而稍稍安心些,但他並沒有後援,想脫身還是得靠自己,隻好再次嚐試驅動空間鏡。


    原本夜壺是打算繼續用空間鏡能夠操控塔內空間的能力,想辦法將齊千再關回囚籠之中,但他忽然臉色一變:“翎哥,不好,不管是齊千使用的能量,還是紫塔中的命運之力,都不是屬於塔本身的力量。現在這兩種能量都在暴動,我沒辦法操控這裏的空間。”


    “不需要你操控,不過我有一個猜想,可以試試。”伊流翎聽到夜壺這麽說,似乎想到了什麽,“你把卡珊娜的頭骨借我一用,我們還有辦法對付他。”


    “啊這……”夜壺下意識想拒絕,雖然卡珊娜的靈魂已經不在了,但這東西畢竟是她的遺骸,他並不想輕易交出去。


    並且,夜壺看向齊千,他倒不是對後者還有什麽親情,隻是在想自己為了執念已經做錯了很多事。而現在,為了報仇,他又要將卡珊娜留在世界上的唯一痕跡抹去,這是否值得呢?


    “啪。”伊流翎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麽,拿出雞毛撣子又抽了一下夜壺,“想什麽呢?我都說了是借,一會兒就還你,別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


    “這雞毛撣子……”夜壺懵逼了,不是說是在幻境裏隨手拿的嗎?所以這家夥真的還是會隨身攜帶這東西?


    “拿來。”伊流翎可不接這個話題,凶巴巴地把手伸出來。


    因為知道伊流翎並不會損壞頭骨,夜壺這次便不再猶豫,直接將那黑色的水晶頭骨交到了他的手上。


    伊流翎用左手托著水晶頭骨,右手則張開五指,像是摸頭一樣摩挲著卡珊娜的天靈蓋。隨著他的動作,那沉澱在其中的黑色怨氣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想法,竟然奇跡般地從頭骨滲了出來,如同煙霧一般繞在了伊流翎的右手之上。


    “希望能成。”伊流翎將已經變回雪白的頭骨交到了夜壺手上,又看了看自己像加了特效一樣冒著黑煙的右手,歎了口氣,轉而盯住後者,“我問你,你怨恨齊千嗎?”


    夜壺一臉懵逼地抱著頭骨,他還未從伊流翎把卡珊娜盤白了這個令人震撼的事實中回過神,於是麵對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他下意識地回答道:“當然,我恨他。”


    “妥了,”伊流翎忽然像中二病發作一樣高舉右手,“聽見沒,這裏有人非常恨他,接單嗎?”


    “翎哥,”睡袋裏的昆易忽然睜開眼,“這有點丟人了,真的。”


    “睡你的覺。”伊流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繼續維持著這個姿勢,直到他感覺到一種陌生的能量逐漸降臨,而自己右手上的怨氣也被牽引向了某個方向,這才鬆了口氣。


    齊千轟擊魔法護罩的動作停了下來,或者說他整個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死死地盯著出現在伊流翎身側的那個身影。


    “瑪麗。”齊千的口中囈語一般散出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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