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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林主子。」嚴易沒有想過出來的是林洛,低著腦袋小聲說道。將手裏的劍往後收了收。「微臣是來搜查闖入之人的。」


    「什麽闖入之人?我怎麽沒有發覺。」林洛疑惑著說道,「也不是我不準你們進去。隻是葉昭容自從懷孕以來便膽子小,又淺眠,如今好容易睡下了。將你們幾個放進去,隻怕又要醒了。」


    「果真沒有人過來。」嚴易問道,他是相信林洛的。但是眼見著方才那個男人往這邊來了,心存疑慮也是正常的。


    「你若問我果真保證,我倒是不大確定了。隻是我一直看著,確實沒有聽見什麽動靜。」林洛笑著說道,「若是嚴易將軍實在不放心,可是派一個輕兵悄悄的走進去瞧一瞧。」


    「如此這般,那便也不打擾了。主子說沒有,那應當就是沒有的。」嚴易卻沒有進一步要求,而是直接轉身走了。


    林洛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看見嚴易高大的背影,攥緊了拳頭。轉頭一看,隻見榮妃倚在門上竟癡癡的望著嚴易的方向,真是蹊蹺。方才便巴巴的問嚴易的事情,如今看見真人了,竟癡迷成這般模樣。可見這榮妃是存了什麽心思。


    「榮妃姐姐,你這是怎麽了。」林洛熱絡的走上前,搖了搖榮妃的胳膊,笑著問道。


    「哦。沒怎麽。」榮妃紅了兩頰,收回注意力,有些驚慌的說道。「你怎麽過來了,可有什麽事?」


    「我沒事,在門口看見你有些魂不守舍的,便過來問問,主要是怕你是中了暑。再者,適才嚴易將軍上門,怕你被嚇著。」林洛提到嚴易的時候,可以將語氣放輕。


    「沒有,嚴易將軍很溫柔。我又怎麽會被嚇到。」榮妃連忙搖手說道,這是為嚴易開脫?


    「我不過隨口一提,嚴易將軍溫柔我也知道。隻說在宮外的那幾個月,我便得了他不少照顧。是個很好的人,功夫又高,脾性又好。隻是身世可憐了點,如今性子便有些孤僻。我常對皇上提及,快些跟嚴易將軍找個伴,也能開心開心。」林洛小聲的說道,將嚴易誇上了天,說起嚴易還沒有娶親,榮妃的眼神明顯是嚮往。怎麽這深宮中的婦人都如此的寂寞呢。


    「你說這些作甚,方才還跟我說不要多說外男。怎麽現在就忘了。」榮妃嗔怪道,可是卻完全看不出責怪之意。


    「我不過是一時感慨,罷了。不說就是。」林洛見榮妃還如此的矜持,遂也不再狠狠的相逼。「我先回去了,紅妝還有問題跟我討論呢。你也好好的休息休息。」


    「恩,去吧。」榮妃點頭,若是林洛再說,自己隻怕真的要露餡了。便是現在也可以感受到自己有些發熱的臉,著實不大好看。


    「那我就先走了。」林洛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榮妃,那眼神看的榮妃更加不適,也不管規矩,直接轉身回了宮。


    林洛看著那緊閉的朱門,轉身回了偏殿。見啟新坐在門口,雙手的鮮血。林洛心下一緊,連忙上前。


    「啟新,張清九他。」林洛話間驚慌,看著啟新的臉色,不像是好消息。


    「沒事,死不了。」啟新惡狠狠的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來。「就是腿可能保不住了。死小子,這是要我愧疚一輩子。」


    「啟新。」林洛聽說這個,也知道啟新如今自責的很。便輕輕的攬住了啟新的肩膀,「你事先也不知道他受傷了。」


    「就算不知道又怎樣,如今他的腿是因為我的金針才沒的。我理應承擔這個責任。」啟新卻將林洛的手狠狠的推開,雙眸猩紅。「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進去看看吧。他嚷著要見你呢。」


    「恩。」林洛知道勸不動,便隻好邁了門檻走進去。見張清九半躺在床上,麵色蒼白,但是神色還算精神。葉紅妝坐在一旁,臉上的淚還沒幹。隻聽得張清九道,是我的腿傷了,又不是你的。


    「聽說你殘廢了,我過來安慰安慰你。」林洛走上前,見葉紅妝不爭氣的哭哭啼啼,便上前拍了拍葉紅妝的肩膀。「你別哭了,沒見人自己都還開心的很呢。」


    「小林洛,你的心怎麽比那個啟新的還要狠。」張清九嚷著說道,看著林洛的笑,心裏實在是不開心。


    「啟新的心若是真狠,也不會這麽傷心了。」林洛嘆了口氣,笑著說道。「你真是要看看,啟新都快哭了。」


    「得了吧,那個女人,心腸毒的很。見我腿不行了,就撒手不管。真是沒有醫德。」張清九提及自己的腿還是有些悲傷,可是這件事對他來說也不是沒有什麽轉回的餘地,啟新治不了不代表京墨治不了,再不濟還有師傅呢。


    「唉,懶得跟你說。」林洛見張清九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便有些不耐煩。「你現在腿不行了,那怎麽出宮去?不能一直將你留在這的。」


    「我還能動,一條腿也是可以飛的。」張清九稍微動了動另一隻完好的腿,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這個,就算是不行了。我爹也會派人來接我回去。」


    「你爹?這麽大的本事?」林洛倒是從來沒有聽過張清九說自己的身世,隻知道他是江湖中人。之前拜託他帶自己和京墨走也並沒有問很清楚。


    「我們白青閣可是天下第一大閣,在皇宮裏頭帶走個人算什麽。」張清九不屑的說道,今兒看著皇宮的水平也不過就是白青閣是個暗衛的對手,自己想要出去真是易如反掌。「等待會天色晚了,我便發個信號讓我爹來接我。你隻需要保證這個時間段,沒人發現我就行。」


    「恩,這個還是可以保證的。」林洛點頭,「你今日進宮來,是幹嘛的?」


    「我不過是想過來玩玩而已。」張清九聳肩,「京墨那小子當了閣老,便開始忙了,留我一個人無聊。所以我便想著進宮找你們玩,哪裏知道那個嚴易這樣厲害。差點就被他逮住了。」


    「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跟嚴易比。不是找死嗎?」啟新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看著張清九一副不識趣的樣子,又氣得不行。上前來將手裏的藥給張清九一口氣灌盡,沒好氣的說道。


    張清九哪裏敢頂啟新的嘴,今日若不是啟新救他,隻怕早就死了。隻得默默的咽下嘴裏的苦藥,一雙眼眸裏麵含了淚,看上去著實委屈的很。


    「啟新一來,你就老實了。果然是相生相剋。」林洛眯著眼睛笑嘻嘻的說道,看著張清九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腿壞了有什麽值得傷心的樣子,也不再替他擔心。倒是啟新,隻怕這輩子都要自責。


    「唉,這個女人我頭次見就覺著不能招惹。如今看來,第一眼的感覺果然是對的。」張清九嘆了口氣,十分鄭重其事的說道。「據說要將冤家娶進門,才會解了這劫。啟新,你要不要嫁於我試試。」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啟新冷冷的看了張清九一眼,語氣冰寒,實在是讓人從心頭湧出害怕來。


    「好了好了,我不過隨口開個玩笑。你這樣認真做什麽。」張清九嚇得連連擺手,表示不敢。這個啟新還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一言不合就動手威脅恐嚇。


    「我說過,不準再開這樣的玩笑。否則就隻有一個死字。」啟新狠狠的將手上的碗放下,坐在一旁。拉過了張清九的手腕,見張清九閃躲,「你躲什麽,我給你把脈。」


    「我還以為你要殺了我呢。」張清九訕訕的將那手放在了啟新的麵前,笑嘻嘻的說道。「你不必自責,我的腿就算是壞了也沒什麽的。都是我自己作的,跟你沒什麽關係真的。」


    啟新的手猛地握緊,那指甲幾乎要掐進張清九的皮肉中。啟新的臉色陰沉,一雙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忽而垂下眼簾,小聲的說道。「我並不曾自責,你休要自戀。你便是死了,我還會放鞭炮慶祝呢。」


    「果真?」張清九小聲的問道,卻還是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果真。」啟新卻點頭,將手鬆開。「毒已經解了,至於這條腿我是無能為力了。回去讓京墨幫你瞧瞧吧。我方才已經發了消息讓師傅過來。到時候也要看你的造化了。」啟新啞著嗓子說道,十分的疲倦。


    「你將唯一聯繫師傅的消息放出去了?那你以後可就再也見不到師傅了。」張清九卻十分的詫異。


    見啟新沉默不語,張清九便知此事是真的。她們三人下山之時,師傅曾經給她們每人發過一隻木鳥。那是唯一一次再見到師傅的機會,除非生死關頭,是千萬不會用的。


    「沒什麽的,你的腿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啟新失笑說道,看見張清九瞪得大大的眼睛,實在是覺著好笑。張清九一雙狐狸眼,平日裏都是半眯著的。如今還是頭一次瞪得這樣大。


    「我的腿還可以再想辦法啊。」張清九實在是覺著可惜,自己又不是快死了。


    「好了,你別再廢話了。放都放了,還能怎麽樣。」啟新卻不耐煩的吼道,其實失去這個寶貴的機會她又何嚐不傷心,隻是張清九的腿不能一直拖,否則若是真的沒法走路了。可怎麽辦才好。


    「嗯嗯,啟新都已經決定了。你就別嘮叨了,乖乖的養病。你不是說讓你爹來接你的嗎,還不快些。」林洛連忙上前來勸,見張清九一臉的茫然,不由的埋怨起這個男人情商實在太低了。


    啟新雖說麵上十分的不耐煩,可是林洛看得出來啟新對於這個浪蕩公子還是很上心,至於為什麽要將張清九推的這麽遠,林洛也不太清楚,待日後要好好問清楚才是。


    「是啊,張清九你還是快點聯繫你們家的人吧。」葉紅妝也點頭應和,張清九沒辦法,便也隻好從腰間取出來一哨子來。


    「你們誰幫我吹一聲這隻哨子,會有一隻鷹飛過來,再將這紙條綁在鷹腿上就好。」張清九小聲的說道,這是他們白青閣的特殊傳輸方式,那鷹都是從小養起的,十分的通人性。


    啟新上前將那哨子同紙條接了,出門吹了一聲。果真聽見了翅膀的撲騰聲,抬頭一看,隻見一隻有平常鳥三倍大的鷹正歇在門外的橫攔上。一雙有神的鷹眼狠狠的盯著啟新,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


    啟新將手裏的紙條揚了揚,那鷹方才飛過來站在了啟新的肩膀上。隻覺著肩上一重,隨即便是一陣小小的咕咕聲。啟新知道這鷹是信任自己了,便拿手摸了摸那鷹的毛,將紙條放在了腿上的銅環內。


    待那紙條放好,鷹似乎有感覺似的。立馬飛了起來,也不做停留,徑直飛上了雲霄。


    啟新抬著頭見那鷹飛走,口中默念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便走了進去。


    一進屋子,便發覺張清九沒在床上了。林洛葉紅妝二人也不見了,遂有些著急,連忙滿宮的找。是在小廚房找到的,隻見張清九穿著一小太監的衣裳,就連帽子都戴歪了,正徒手抓著糕點。


    「呀,啟新你來了。」張清九將手裏的糕點舉得高高的,笑著說道。「你要不要也吃點,我看你給我治病也聽累的。」


    「這是什麽糕點。」啟新走上前,微笑著問道。


    「杏花糕吧。」張清九沒在意的說道,繼續朝口中喂,卻被啟新一掌拍在了後背,將口中的糕點盡數拍了出來。


    「我看你是病糊塗了,我金針上的毒一遇杏花就發作。你腦子怎麽長的。全給我吐出來。」啟新惡狠狠的說道,繼續拿手拍著張清九的後背。將那張清九拍的不停的咳嗽,看上去可憐極了。


    「啟新,你這樣真的不會出事嗎?」葉紅妝有些擔心,上前想勸,卻被啟新一個瞪眼瞪了回來。


    「若不這樣做,就等著給他收屍吧。一點腦子都沒有,還活著幹什麽。」話雖說著,手裏卻沒有閑著,拿了銀棒子往張清九的嘴裏插。


    又是咳嗽又是吐的,這才將張清九吃的杏花糕盡數清幹淨了。


    「好了,別裝可憐了。喝杯茶。」啟新見張清九不住的淌淚,心也軟了。特意泡了杯藥茶遞過去。(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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