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裏走,便也是更加荒涼。


    要是在夜晚,恐怕會更加陰森。


    蘇黛還未看清紅葉是怎樣啟動的機關,便有一個石門打開,積雪落下,發出輕輕的聲音。


    她看得清楚了,這是以大塊岩石為阻擋,穿過這岩石,便也到了赤血門,江湖中最神秘的門派。


    赤血門不大,卻也是精英匯聚,溫以墨剛剛回來,便也去處理派務。


    紅葉先是安頓好東流和芙蓉,然後才帶著蘇黛來到一間房間前。


    “這是門主的房間。”紅葉淡聲說明,便也將門打開。


    這房間不大,也是非常簡潔,一床一桌一凳,多餘的東西便也沒有了。


    蘇黛走了進去,伸手摸了摸那桌子,這就是溫以墨在赤血門的房間,讓她有種奇異的感覺,她不知道,在赤血門生活的溫以墨,又是什麽樣子。


    “你且在這裏休息著,我等會便送點吃的過來。”紅葉說完,便也想要離開。


    “等等。”蘇黛喊住了紅葉,眼裏帶著一絲疑惑。


    紅葉回頭:“嗯?有什麽事?”


    “那我看見……回來的路上,你的心情頗好。”蘇黛輕聲說道。


    紅葉一直是以一副冷豔姿態示人,但是這幾日,紅葉嘴角卻常常掛著一絲的笑意,讓蘇黛難忘,也讓蘇黛奇怪。


    紅葉轉過身,嘴角的弧度是更加大了,她一身紅衣,隻襯得她脖頸那肌膚更加雪白。


    “蘇黛,我是挺感謝你的。”


    蘇黛愕然地盯著紅葉,猶記得第一次見紅葉,雖然紅葉是聽溫以墨的吩咐,但是對蘇黛的不滿可是表現出來了。


    這時,紅葉繼續說道:“我們都想門主不要報仇,門主一直不曾改變過主意,可是……因為你,門主放棄了。”


    蘇黛沒想到理由竟然是這樣的,她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睫毛微微翹起,心裏好像灌了一瓶蜜糖,眉角含笑。


    “那你覺得,他是認真的嗎?”


    紅葉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門主自然是認真的,我看得出來,這件事情他是思量很久。”


    蘇黛臉上笑意更濃,隻要他是認真的,那便也足夠了,有一個人愛她愛到了這地步,她還有什麽可求的。


    紅葉走後,蘇黛便也是坐在凳子上,因為連日趕路,她也是早已累透,不知不覺中,也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過久,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抱起,她立馬驚醒過來,睜大眼睛看了看。


    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蘇黛一時沒看清那人的容貌,那人已經是說道:“吵醒你了?”


    蘇黛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這感覺他的懷抱有種熟悉感,隨後,溫以墨才把她放在床上。


    她揉了揉睡眼,一覺醒來,自然是充滿精力的:“溫以墨,你怎麽會跟赤血門扯上關係了?”


    溫以墨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大喜歡她這個稱呼,道:“叫我以墨。”


    蘇黛一怔,隨後才嘟囔在著:“還不是一句稱呼。”


    “這怎麽一樣。”溫以墨耐心地解釋,“要是以前,你叫什麽我都是無所謂,可是此時非彼時,你要是這樣叫,真是太生分了。”


    她聽了,亦是覺得有道理,便也點了點頭。


    溫以墨卻摸了摸下巴,道:“其實你管我叫夫君更為貼切。”


    蘇黛窘得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是好,她和溫以墨以前是勢成水火,現在叫他為夫君,實在是太奇怪了。


    溫以墨低聲一笑,棕色的眸子在蘇黛的身上掃了一圈:“怎麽?不願?”


    這房間靜悄悄的,蘇黛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包括他的。


    一切都像是在夢境一般,讓蘇黛不敢相信。


    可是他眼前的這個男人,確實是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


    想到這裏,蘇黛也不管什麽矜持,這也是現代人特有個性,她迎上溫以墨的目光,道:“我怎麽就不願了,你就是我的夫君,我的男人!”


    溫以墨眼瞳緊縮,他終於是得到了他的渴求。


    他將蘇黛輕輕地攬過,異常溫柔,九年了,他孤獨了九年,終於是找到了寄托了。


    “黛兒……”溫以墨的聲音暗啞,有難以覺察的蒼涼,“你知道我渴求什麽嗎?如今,你是給到我了,我這一生中,我悔恨自己當初去找上一任門主,可是我也慶幸一件事,你的初處,是我占有了你,你一輩子都是我的。”


    很久之後,蘇黛仍是能夠清楚地記得今天,平凡無奇的屋子,她再一次聽到溫以墨的心跳聲,緩緩閉上了眼睛,道:“對也好,錯也罷,都過去了。”


    不可否認,蘇黛就是一個不會回頭的人,她隻會看著她眼前的路。


    回頭,隻會讓自己眷戀過去,更是會痛恨過去。


    譬如溫以墨所說的,她是他的劫,那麽,溫以墨也是她的劫。


    縱然,一切是來得不真實。


    即使,溫以墨曾經給過她最大的傷害。


    可是她也記得,是溫以墨在畫舫救她一命,要是溫以墨真的是冷酷無情,那時候應該不救她,讓她被刺客殺死。


    也是溫以墨護送她去陰月宮,可讓蘇黛心動的是,溫以墨前去琅邪國救她。


    在她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是溫以墨出現。


    “可我……”溫以墨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你也知道了我修煉寒玉心法,即使是有藥給我鎮壓,我也活不過十年。”


    這也是溫以墨最為擔心的事情,即使他現在不運功,可也撐不過十年。


    蘇黛愣了愣,下意識地拽緊了溫以墨的衣領,雙眼寫滿了驚慌。


    隨後,她卻是一笑:“十年就十年吧,我早就知道你命不久矣,可沒有辦法,我都愛上了不是嗎?”


    溫以墨的眼神驀然柔軟了下來,他的手環緊蘇黛,道:“你有時候像一隻刺蝟,可有時候也像一直小花貓,哄得別人很開心。”


    聽見溫以墨用動物來形容她,蘇黛皺著眉頭,說道:“你胡說,我才不是像刺蝟一般。”


    溫以墨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麽。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麽和赤血門扯上了嗎?”溫以墨並沒有打算隱瞞什麽,“因為我在朝廷上沒有地位,我便也隻好依靠江湖的勢力,六年前,我找到了赤血門的上一任門主,兩人達成了協議,他便也教我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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