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昕聽司馬雲丫鬟語氣中的鄙夷和譴責,不卑不亢地福身,“姐姐教訓得是,昕兒日後自當更仔細些。”


    這件事,責任在她,她無話可說,但在心裏,她已經將軒轅澈祖宗幾代全伺候了一遍。


    司馬雲將杯盞重重置於桌上,抬眸去看她,“小綠,昕兒姑娘平日裏伺候王爺,想來也是辛苦,左右我們這兒也沒什麽事,就你嘴碎,上一次被王爺責罰一事,已經沒有記性了?”


    上一次?別是和她有關吧…悅昕心裏這麽想著,理智上卻知道,這並無可能。


    果然,小綠的臉立馬耷拉下來,“娘娘,就您心好,上一次,我不就是讓她在院子裏多待了一會兒嗎?而且也不是頂熱,娘娘您也忍心罰我。”


    司馬雲聞言歎息,“本宮也是無法,王爺置氣了。”


    雖短短數語,悅昕也已明白了大概。


    上一次剛從平陽回京那日,她中午在院子裏等軒轅澈起身給他請安,他因此發火了?而司馬雲又因為他的一席話,便責了小綠?想來應是如此。


    她垂首在一旁,心裏既苦又甜,司馬雲見她不痛不癢,無絲毫惶恐不安之意,麵色愈加難看,剛欲讓她下去,卻在看見她頸間一大片青紫時住了口。


    今兒個一早,時間倉促,悅昕匆匆整理了一番便出了來,甚至沒來得及仔細照過銅鏡,所以並未發現軒轅澈在她頸子上肆虐一晚的戰果,有多麽觸目驚心。


    對方的手緊實地捏起,指扣入掌心,傳來陣陣刺痛,她朝身旁的小綠一挑眉眼,對方會意,不客氣地喊了聲,“下去吧,又不是真的主子,難道還要給你張凳子伺候著不成?”


    悅昕最近被軒轅澈慣得,脾氣見長,此時聽得對方如此語氣,心裏便有了微詞,她朝司馬雲福了福身,便一聲不吭地退出了房間。


    在她離開後,司馬雲憤恨地掃落了一桌子的碟碗杯盞,小綠在一旁拍著她的後背,“娘娘,您別生氣了,為這麽個姿色平庸的小屁丫頭生氣不值當,王爺沒幾天就能玩膩歪了。”


    “哼!說的輕巧,你沒看到王爺現在多倚重她!這個女人,本宮從看到第一眼,便不舒服,明明隻是個丫鬟,卻總是自視清高。”司馬雲捏著手,一臉陰霾。


    小綠朝門外的丫鬟斜撇去一眼,對方忙進屋,將地上的磁瓦碎片清掃幹淨,“娘娘您也不用置氣,左右是個沒名沒分的丫鬟,您是王府裏的主子,對付一個丫頭,有的是法子,再說,若真那麽得王爺寵信,能讓她一直隻是個伺候人的丫鬟嗎?”


    對方眼波一轉,嘴角簪起一抹冷笑,“小綠這話,說得甚得本宮的心啊。”


    地上的丫頭身體沒來由一顫,小綠不耐煩地揮手讓她下去,自己則附嘴在司馬雲耳邊低語,沒一會兒,便見二人相視一笑,門外站著的幾人聽聞,身上皆被激起了細小的疙瘩。


    悅昕在司馬雲院子裏的第一天,被分派到了掃灑的工作。


    十一月的京城,風大且刺骨的寒,悅昕拿著掃帚站在後院時,不由自主地渾身哆嗦,想著反正再過兩日,便脫離了,也就不怎麽在意。


    芳菲院並不算特別大,所以在接近正午時,悅昕便完成了工作,她揉著酸澀的胳膊,準備坐在一旁休息一會兒,誰知一名年紀稍大的中年婦女,將一盆子的衣服慣摔在她麵前,粗啞著聲音喝道,“這些是娘娘今早裏換下的衣裳,去,給洗幹淨了。”


    這是不給飯吃的節奏了咯?


    悅昕仍舊坐在地上,淡淡地斜挑著眼看她,對方被她淩厲的氣勢震懾得動彈不得。


    她見效果不錯,滿意地收回了視線,輕笑道,“這位嬤嬤,這些衣物,昕兒下午用完午膳便洗,隻這早上的活兒已經幹完了,總該讓昕兒先吃個飯吧,否則傳出去,隻怕有人會道咱們王府,苛待丫鬟呢。”


    “你!”對方見她如此囂張,手倏地揚起,隻還未及落下,便被悅昕一把抓住,用力甩開,“這位嬤嬤,昕兒怎麽說也是王爺院子裏的人,還輪不到你們來打罵,若覺得昕兒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煩請嬤嬤先請示了王爺。”


    中年女子受力踉蹌著往後退了數步方才站穩,“你!這裏是芳菲院,你在這裏做活一天,便是芳菲院的人!”


    悅昕睨著她,冷冷一笑,“就算是芳菲院的人,也並不代表可以由著你們隨意辱罵和欺負,若你們平時裏便是如此對待下人,那末,昕兒隻能將事實稟告王爺了!”


    她平日裏雖然看起來好相與,那也是因為對方給與了她尊重,而不代表她好欺負,相反,若他們以為她因為和軒轅澈有著那種關係,就應該唯唯諾諾地遮遮掩掩,那便隻能說明他們看走了眼!


    手裏有王牌都不用,那她要麽是矯情,要麽就是真傻了。


    “昕兒姑娘倒是好氣魄啊,讓本宮很是佩服,難怪王爺喜歡。”話音剛落,隻見司馬雲款款從房內邁出,一臉嚴肅地看著她,手裏抓著的裙擺褶皺極深,能看到對方使了多大的力。


    悅昕後退一步,朝她福身,“雲妃娘娘吉祥,昕兒並非有意衝撞這位嬤嬤,隻是昕兒早上已掃完了院子,此時覺得應先用了午膳,再去做洗衣的活兒。”


    司馬雲擰眉盯了她許久,隻是這氣勢,和軒轅澈比終究差了不止一節半截,平日裏她惹怒他時,尚且無懼,此時便也隻是垂首閑閑站著,卻無半點不適。


    前方傳來略微粗重了的呼吸聲,半響,對方忽然一聲淺笑,“也在理,嬤嬤,本宮和你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欺負新人,你們總也不聽,現在可要緊著些了,萬一惹怒了昕兒,王爺可是會生氣的,到時候受罰了,可別又來找本宮哭訴。”


    明裏暗裏的諷刺顯而易見,悅昕低了頭錯過嬤嬤狠瞪而來的視線,你們家主子說的,我又沒說,悅昕在心裏腹誹著。


    司馬雲說著拉過悅昕的手,“昕兒姑娘,如此可好,你便做本宮的貼身丫鬟,待你用完午膳,隨本宮去王妃姐姐屋子裏坐坐。”


    悅昕心裏一千個不願意,麵上卻不動聲色,福身應答。


    司馬雲午憩過後,她便陪著她去了趟王雪房裏。她們到時,軒轅澈正在她房裏陪她喝茶,見她們二人一道進來,便不解地望著她。


    “原來王爺在姐姐這裏呀,”司馬雲請過安後,對軒轅澈嬌巧一笑,上前扯著他的衣袖,“王爺,上一次和您說的紫玉糕,雲兒已經捉摸出來啦,王爺什麽時候得空了,可要來嚐嚐哦。”


    對方拍拍她的手,“雲兒真是心靈手巧,近些日子有些忙,本王都好久沒去雲兒那兒了,今晚本王過去坐坐。”


    司馬雲聞言立刻彎了眉眼,“那雲兒可就恭候王爺大駕了。”


    她說著往旁邊地椅子上坐去,軒轅澈的目光卻落在悅昕身上,“本王說怎麽一早上沒見著人了,你怎麽跑去雲兒那了?”


    悅昕忙將事情的大概解釋了一番,對方隻看了她一眼,便對司馬雲笑道,“本王這丫頭,往日裏可是囂張,雲兒可要多擔待了。”


    王雪正在一旁茗著茶,聞言噗嗤一聲,她略帶尷尬地抬袖擦了擦嘴角,“王爺您這是哪裏的話,昕兒可是位好姑娘,手巧心美,聽爺這樣說,她可是會傷心的。”


    司馬雲忙附和,“王妃姐姐說的對,雲兒很是喜歡昕兒,若不然,王爺割愛,將她賞賜給雲兒吧。”


    悅昕心裏一驚,她沒有想到司馬雲會在這種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隻是嘴角卻微微上揚。


    果不其然,軒轅澈眉宇一擰,聲音略沉,“雲兒若院子裏的丫鬟不夠,和管家說一聲便是,昕兒本王用習慣了,便不給你了。”


    他說著眼眸輕睇了站在後方的悅昕一眼,責備之意明顯,對方心裏叫苦不迭,這真的是,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誰知司馬雲會來這麽一出。


    之後軒轅澈借故處理公務,很快便離開,而司馬雲沒一會兒,也起身告辭,“王妃姐姐,王爺今兒個要來,怠慢了可就是妹妹的不是了,所以啊,妹妹這便先回去準備了,明兒個妹妹再來。”


    她說著朝王雪福了福身,便退出了房門,隻留下對方一臉陰鬱地獨自坐了許久,直到她的手,緩緩撫上她的小腹,嘴角才扯出一抹極大極炫的弧度。


    司馬雲果如她所言,回院子後便一直忙碌地置備著等待軒轅澈的到來。


    她親手在芳菲院自帶的小廚房裏,將糕點放上蒸籠,隨後便開始洗浴,當悅昕看到幾籃子滿滿的花瓣被倒進浴桶時,難得地呆愣在一旁。


    而直到房間裏芳香溢起,她才想起一件很嚴重的事,她今晚,是要伺候他,和其他女人上床嗎?


    心裏微擰,她第一次,為自己的這個決定感到後悔,這不是自找罪受麽?


    不過怎會如此巧合,該不會,是司馬雲故意給她的下馬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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