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玉見慕容浴難得地發怒了,頓住腳折身道,“哥,你再這麽凶我,小心我回去和爹娘告狀哦!”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一口,“咳咳咳咳,怎麽是涼的!阿香,阿香,你個死丫頭,跑哪裏去了!”


    一個身材偏小的女孩子聞言忙推門進來,“小姐,阿香見您和公子在房裏議事,怕打攪了,就在門口侯著,我馬上去準備熱茶。”


    小丫頭說著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一不留神撞到門板,重重的悶哼聲在房中清晰響起,她一邊揉了揉鼻子,一邊腳下不停地往外走去。


    慕容浴眯眼看著她哆嗦的背影,眸裏愈加憤然,他大步來到她跟前,沉聲道,“慕容燕玉,作為一個女孩子家,最起碼的溫柔賢淑,你都沒有嗎?下人也是人,也是娘生父母養的,對他們如此呼來喝去,你於心何忍?”


    “哥,”對方抬頭看著她,卻更加迷茫,她聽著他的話,卻似乎一點都無法理解他真正的意思,“哥,你沒搞錯吧,讓我一個慕容府的千金小姐,去尊重他們這些個下人丫鬟?哥你是不是這麽多年在外麵,被人欺慣了?我們慕容府出去的,就算是下人,在人前,那也是高人一等的。”


    “你!”慕容浴一甩衣袖,轉過身去,歎氣,“哎,對你說這麽多你也不懂,爹娘從小便疼你如珠如寶,也不能怪你,但是玉兒,莫欺人少年窮,因為他們指不定哪天便飛上了天,今日留一線,他日方可相見,給自己留點後路。”


    慕容燕玉仍舊懵懂,她剛想反駁,阿香端著熱茶推門進來,伺候完慕容燕玉後,便垂首準備退下卻被止住,“哥,你是說那個昕兒,還是說阿香?”


    她說著朝著阿香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他抬手指了指她,旋後如累極了般,垂下,“你怎麽就這麽…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以後離昕兒,遠一點就是了。”


    慕容燕玉一聽,手重重地拍下,憤懣道,“哼,不可能,那個元悅昕,不就是個丫鬟嘛,我還能怕了她不成?子軒哥哥居然還為了她,那樣說,哥,我…我…我…”


    她說著語氣哽咽不成聲,慕容浴複歎了口氣,“玉兒,那個昕兒,你莫再惹她。”


    看子軒今日所為,隻怕她在他心裏,占著不低的地位,他心裏想著,卻不敢把這話當著她的麵道明,心裏亦是苦澀,他就知道,她這樣的一個女子,他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哼,”慕容燕玉把頭偏向一邊。“我就不!我堂堂的慕容府千金,還能輸了一個丫頭不成,不行,我得去找子軒哥哥。”


    她說著便欲起身,卻被慕容浴一把按住肩膀,“慕容燕玉!你哪裏都不許去!”


    慕容燕玉用力地掰他的手,怒道,“哥,你幹什麽呀,我要去找子軒哥哥。”


    “他的態度你也看見了,此時,不要再去招惹他了,他的來頭,隻怕不小。”


    慕容燕玉卻不幹,她使勁推著他,他臉色陰沉,看著她,厲聲道,“阿白,守著門,不去小姐出去!”


    說著便轉身便出了門,隨他們一道的圓臉侍衛垂首恭敬應是。


    “哥!”慕容燕玉吃了一驚,忙跑到門前,卻被阿白攔住,“小姐,請回。”


    慕容燕玉知道他的武功,不欲自討苦吃,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甩頭回了房,沒一會,裏麵傳來另一個女子悶哼低泣的聲音,阿白眉頭不由自主一跳,隨即回到木然。


    而另一邊,軒轅澈來到悅昕房間,輕手推門進去。


    他倚在床旁邊的牆壁上,微閉著眼睛,臉上線條冷硬沉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爺,”珠兒在他身後跟進來,“昕兒說她睡不好,大夫便在藥裏添了些安眠的藥材,她現在睡得很熟,估摸著一時半會醒不來。”


    他輕嗯了一聲,便讓他們先退下。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即使深眠卻依舊擰著的眉頭,他苦笑一聲,重重地歎氣。


    從第一次在她因為珠兒跪在她麵前開始,他便一步步地引誘她步入自己編織的網中,而不出他所料,她終為他所傾倒,為他傾盡所有,但是出乎他計算之外的是,他竟然也對她…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她偏頭,她似乎仍舊睡得深沉。


    待到他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心,是在斷崖她被人用刀挾持那次。


    他猶記得當對方的利刃劃破她頸間的肌膚,獻血頓時染紅了她的前襟時,他的心跳幾乎跟著停止,而當她用力迎上對方手裏的劍時,他恨不得立刻便將至關整體布局的賬簿給他,將她換回後重重地揉進懷裏。


    她總是如此倔強,無論是麵對敵人,還是麵對至親,隻要她認定了的事,便絕無妥協退縮的可能,便如楚宣。


    他的手心微緊,她為他,敢當著眾人的麵,和人叫板,甚至不顧他作為王爺,下他的麵子,囂張得讓人恨不得咬她。


    但是真的一點改變地可能性都沒有嗎?


    軒轅澈想到這,嘴角扯起一抹輕笑,未必。


    當初她因為自己的大婚疏離他,他並非毫無所覺,以她的性子,現在想來,她大概是存了日後離開的想法吧,他當時並未在意,她如能助他完成夙願,放她自由並非不可,而如果她想要的是那一人之下的尊貴,他想,他亦是會給的。


    若非那次落崖,他想,他們之間,可能會走上不一樣的路。


    在崖上,他因為她的傷心緒大亂,隱約明白自己布下的這一張情網,隻怕亦將自己圍困在其中,而直到刀刃即將砍上她的那一刻,理智掙脫,他未加思索,便擋了上去,利刃入肉,深可見骨,他才相信,這個叫元悅昕的女人,確實在他心裏,定居了。


    他當時震驚了,心裏一滑而過的殺意,他要走的一條路,注定不能留下任何可能的弱點,而這個女人…卻有可能成為自己的一個致命弱點嗎?瑤兒是唯一的意外,而此時,他能允許自己,再有這麽一個意外嗎?


    軒轅澈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手緊緊地握起,心裏卻泛起無奈,隻是…以目前的情形看,她略勝一籌。


    他仍記得落崖那一刻,他無比慶幸,不是她,卻在下一刻,看到她隨他而來的潔白身影。


    自從母妃去世那一刻開始,他便不再流淚,不再輕易地相信別人,而眼前的這個小小的女人,卻輕易地,一再打破了他所有的心防。看到她毫不猶豫地終身一跳時,他的眼眶竟微微發熱,在空中擁她入懷時,心竟圓滿了。


    這個女人啊…做事總是如此不計後果。


    之後她仿佛有些變了,其實變的何止是她,他亦然,他對她,有了一股寵溺的心思,和計謀策略無關,他就是單純地,想將她作為他的女人來寵愛。


    後來她因為楚宣一事和他置氣,他亦是失去了理智,用強要了她,心裏卻隱約明白,自己是吃了這個花一樣的美男子的醋,他一心一意為她,他怕有一天,她將他和他比較,而後猛然發現,其實他才更適合她而離開他。


    領悟了自己的心時,他亦是吃了一驚,匆匆拾掇了自己便離去,臨走前,想回頭看她一眼,卻連這樣的勇氣都無法聚集,最後隻能撂下狠話,落荒而去。


    他和瑤兒自小就心意相通,他日後一定會娶她,但是不知何時,他也決定了如論如何,她也隻能是他的女人?


    那日瑤兒逼問他關於她的一切,他雖然心裏明白他對她,可能並非簡單的利用了,但是出口時,卻刻意忽略了它,他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巧合地出現在他的書房門口,他當時腦中,曾有一時的空白。


    後來瑤兒的咄咄逼人,他亦是看在眼裏,他腦中閃過念頭,想將她拉過護在身後,卻在下一刻被他否定,那是瑤兒,他自小青梅竹馬的瑤兒,區區一個元悅昕,如何能與她相比?


    後來她受了瑤兒一掌,他心裏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揪起,他剛想起身將她們喚開,卻沒有料到她會反手便回了一巴掌,當他反應過來時,他已大跨一步,手高高地揚起,又重重地落下。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便一陣陣抽痛,她那雙絕望的眼,曾幾度出現在他夢裏,唯一不同的是,夢裏的她,一頭紮進他的懷裏,哭的跟個似個淚人,而現實中的她,決絕地和他劃清界限,不願再讓他踏足。


    想他堂堂王爺,幾次三番地開口言和,甚至於道歉,卻不曾想到,她決然到膽敢威脅於他,這犯了他最大的忌諱,他當時,確實是生了毀了她的心思的。


    而後幾天,他也縱容了慕容燕玉,一來為她背後的勢力,二來也確是為向她明確自己的態度,想他一個堂堂王爺,就這樣敗給一個丫鬟?


    他已經不記得這是他今晚第幾次苦笑了,這是個心狠的女人,對他人狠,對自己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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