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整個人便被抱進溫暖結實的懷抱裏,動作小心翼翼。


    耳畔,濕熱的聲音響起,卻悶悶的,似咬牙切齒般,“元悅昕,你下次再這樣,我就真的打斷你的腿!”


    她怔愣,不明所以。


    他卻更緊得抱她在懷,她不適,想扭身卻被喝止,“都這樣了還不安份!”


    話雖如此,他還是放開了她。


    在一旁支肘凝著她,他的眸煙漆,讓人看不清情緒。


    “王爺,昨天…”她剛想問清昨日後來發生的事,比如如何找到的她,就被對方粗暴地打斷。


    “你還敢提昨日!你知不知道你傷得有多嚴重?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全身冰雕一般寒手!”


    悅昕心下一詫,她摔落的時候還慶幸坡不極陡不頂峭,隻能算是個緩坡,除了那些碎石,會有這麽嚴重嗎?


    她剛啟唇,軒轅澈已看清她眼底的疑惑,給她解了答案,“怪隻怪你之前雙手都折過!”


    說著他鳳眸半眯,眸色更深,“元悅昕,我倒是沒看出來,你連大漠之王墨關穀,都認識,還關係匪淺?啊?”


    悅昕惶然,如果說一開始,她隻是驚訝,現在則是實實在在的驚嚇了!


    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手折過?如何得知的墨關穀?


    突然腦中一閃而過的靈光,她想起阿晉,知道這些的,除了阿晉也就沒有其他人了。


    心裏淡淡的失望彌漫,她垂眸不語。


    噴灑在她臉上他的氣息驀地重了,他手上粗勵的肌膚狠磨著她的下顎,“元悅昕,你到底還瞞了本王多少事?”


    她抬眼,卻落入一雙深漩般的瞳眸裏,怒意昭然,她一凜,話便已不假思索蹦出了口,“那要看王爺知道多少了?”


    語氣淡淡,卻帶了一層疏離,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和秘密,再這麽相互交纏下去,她怕以後想走也走不了,反而會更加痛苦。


    軒轅澈挑眉冷笑,“待你全部交待後,本王自會評判!”


    悅昕偏頭,欲脫離他的指卻不得,悶悶的聲音傳來,“沒了!”


    那瞋煙絕美的眸,怒意翻騰,“元悅昕!”


    “想必有的,能和王爺說的,阿晉都說了,王爺又何必再來問一次!”


    軒轅澈一時不察,被她掙了開去,他手收緊,強忍著掐上她脖子的衝動,咬牙道,“你也不用怪阿晉,要不是本王逼迫,他也未必會如實了交待!而且看樣子,並非全部!”


    悅昕眸光一動,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是嗎?”


    軒轅澈劃眉冷笑,“阿晉明明是本王的人,卻對你這麽衷心,倒是讓本王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心裏一驚,渾身發涼,為他語氣中的譴責,轉頭,卻不意撞進一雙冰寒到極點的眸!


    她下意識開口,“阿晉他…他不是…”卻理不出思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也不著急,隻凝著她,她越發心慌,條件反射想伸手抓他衣袖,隻剛一用力,一股錐心的痛襲來,頓時汗濕了滿額。


    鳳眸裏的怒意頓消,急促深怒的聲音從他喉中迸出,“該死的你在幹什麽!”


    雖然如此,溫暖的大掌卻輕輕地覆在她的手腕,並不著力,卻讓她無法再輕易動彈。


    “你這手新傷加舊疾,需特別小心,否則怕落下頑疾。”


    他看著她眼裏的掙紮,知她擔心什麽,伸手撫上她的眼,“你也不必擔心,阿晉自小追隨本王,本王自不會因此小事便疑了他的衷心,隻是…”


    他說著微頓,指在她臉上滑過,“你倒是讓本王刮目相看!還有這一身的傷,近幾個月,你都不準下床,不準出府!”


    額…這麽看起來自己這段時間大概就隻能潛心做個廢人了,不過好在沒有什麽大傷,她在心裏又把軒轅意罵了個底朝天。


    軒轅澈看她明顯的一鬆,心緊緊地揪起,不忍心告訴她,她的傷有多重,她的手有可能會落下殘疾,隻是,這瞞得住嗎?


    華國公在聽說了事情的始末後勃然大怒,在京城,朗朗乾坤,華國公府的小姐,他的掌上明珠,這些人怎麽敢!


    他和軒轅澈商議後,分別派出府內的人在京城進行調查,為防萬一,國公亦將此事呈報給了皇上,由大理寺在京城進行更加細致的盤查。


    悅昕因為有傷在身,一直臥床靜養,軒轅澈也禁止她更多的涉入,畢竟對方看起來極為囂張不善,她隻隱約聽說,這事竟涉及到南溪水患,而太子好像亦在其中。


    這倒突然提醒了她一件事,那個紋身!回來後一直渾渾噩噩的,她差點便將此事給遺忘了過去。


    她忙給楚宣等人修書一封,讓他去查查這樣的紋身,來自何處。


    梅花嗎?她沉吟道。


    收到楚宣等人的信,已經是她受傷之後的兩個多月,基本的下床無礙後。這漫長難熬的兩個多月,她像廢人一般被軒轅澈嚴盯緊守,一點空隙都鑽不著,隻能乖乖地躺在房裏看書睡覺。


    期間華國公曾和華映梅上府探過她,這是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隻眼角一抹淩厲,到底還是泄了他的本性。


    最近斷斷續續聽珠兒說起他最近在京城各處嚴格盤查的雷霆手段,悅昕段不敢小瞧了他去,隻垂目恭敬地謝過他的探看。


    倒是華映梅,對她親近了許多,還提議和她義結金蘭,她聞言隻淡淡一笑,不敢應答。她身後可是軒轅幾乎最為尊貴的華國公府,哪裏是她能高攀的,況且…


    當她哪日想離開時,不想被羈絆,束縛了手腳。


    楚宣的信…


    想起來她的頭就隱隱地痛,他堅持一定要見她一麵,可是以她目前的現狀,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重重地扶額,連這個院子也出不去,更何況出府,可是楚宣的性子…


    她思來想去,她出府大概不妥當,最後隻能央了軒轅澈將楚宣秘密帶進府來。


    “王爺,昕兒有一請求,望您能答應。”在軒轅澈即將邁出房門時,她出聲將他喚住。


    他止步轉身,淡看著坐於椅內的她,一本遊記,在膝上翻開。


    她抬眸直望著他,似毫不畏懼般,“楚宣是我的人,望王爺在使喚前,先告知我一聲。”她稍稍坐直了身體,肅然道。


    鳳眸戾揚,冷漠的聲音在房內響起,“元悅昕,連你都是本王的,你有什麽資格和本王談條件?”


    悅昕心裏一秫,寒意自心底彌生,雙眼卻死死地盯著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膠著,一時間竟難分勝負。


    半響,悅昕率先收回目光,低低道,“王爺,您大概不知,昕兒的本性中,也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一麵…”


    “你!”


    悅昕腰挺得筆直,不發一言。


    軒轅澈冷哼一聲,便拂袖而出。


    怎會不知她的倔脾氣!隻是他卻沒有料過,她會對他有此一說,是威脅嗎?卻也不盡然,她的脾性,大概也就是如此,於她而言,隻是在陳述實情,隻是…


    他沒有想到楚宣在他心中占了這麽重要的位置!


    一路上他又妒又怒,臉色極差,隨侍小廝被驚得一身冷汗,小跑著緊跟其後。


    眼看著軒轅澈負氣離去,悅昕將膝上的遊記合上,支肘發呆。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楚宣,那末再瞞也是瞞不下去了,倒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她的初衷仍舊不變,她不會將他們牽連進這個可怕的漩渦當中!


    隻是誰知,料到了開口,卻終左右不了結局…


    楚宣被帶進她房裏時,臨近子時,他一身煙色帶帽長袍,蒙住臉,隻餘下一雙迷人的眼露在外麵。


    當他看到坐在椅中,雙腳翹起的悅昕時,雙眼充血,他驀地轉頭緊緊看著軒轅澈。


    楚宣平素裏性情淡漠,此刻臉上雖無甚表情,實則心裏已怒透,“你就是這麽對她的?前剛被燙傷刮傷,現在腿也折了?!”


    語氣冰冷如刃!


    軒轅澈渾身一震,仰首回望著他,目光如炬,卻竟無力反駁。


    悅昕見狀,忙伸手將他拉過來,楚宣蹲下身,目光與她平視。


    她展眉一笑,“這和王爺沒有關係,是我自以為是女俠,又路見不平了。”


    感覺到一絲異樣,悅昕下意識抬頭,見軒轅澈一臉陰鷙地盯著他,她朝他討巧一笑,對方一愣,將頭轉向他處不予理會。


    悅昕也不在意,低頭和楚宣大致交待了事情的始末。越到後來,他的臉色越發陰沉,最後抿唇,一怒而起,“元悅昕,你!”


    悅昕忙拉著他,“我知道錯了,下次絕對不再這樣!”


    她說著忙豎起一掌,卻冷不防被打斷,“你哪一次不是這麽說的!”


    被當眾戳穿,她尷尬得撓撓臉頰,正欲開口辯解幾句,卻被另一道寒澈的聲音打斷,“這件事日後再算,現在說重點,她需要盡早休息。”


    說不清心裏的感覺,雖然親見他們的相處隻這麽短短一刻,他的心裏卻升起一股懼意,她和他在一起,好像無形中有一種小女人般的依賴,和往日裏精明能幹的她不同,那是極信任才會有的放鬆。


    他的拳倏地握緊,赫然出聲打斷了他們。


    楚宣聞言,按耐下心中的擔憂,將他近日裏得到的消息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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