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暘嘴角泛起一絲意味難明的笑意,他語重心長道:“這說來是我的錯。小孩流掉,對她來說也是好事。這小孩本來就是一個意外,無論對我們,還是對她,流掉是最好的選擇。”


    “璟暘,我們沒孩子,你會覺得遺憾嗎?”尹水媛抬起頭望著霍璟暘,忐忑不安地問道。


    “傻瓜,怎麽會呢?我就是把你當女兒來對待呀!”霍璟暘打趣地說,他伸手揉了一下尹水媛的頭發,“如果失去你,我才會遺憾一輩子。所以,你不能有輕生的念頭,否則你一走,我立馬就娶別人了--”


    “璟暘,我以後不會讓你再為我擔心了……”尹水媛感動得熱淚盈眶,她緊緊抱著霍璟暘。不管他守護她,是出於愧疚,還是因為愛情,這已經不重要了。她隻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陪著她,她覺得已經足夠了,至於愛情,她不想太貪心。


    霍璟暘輕拍著尹水媛的背部,他望著那堵白色的牆壁,覺得心頭堵的慌,心裏莫名地感到煩亂,但又說不上來在煩惱些什麽。


    *****


    林雪如歇歇走走,終於爬上五樓。她看到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倚在門牆上,她打招呼道:“向佳,你怎麽來了?”


    向佳收回思緒,變得拘謹起來,他搔了搔後腦勺,不好意思道:“我下班回到家覺得有點無聊,所以來找你們玩一下。”


    向佳的情況,林雪如聽朱小顏說了。她沒想到向佳長得那麽斯文,脾氣原來那麽強。她想好好勸勸他。她走過去,拿出鑰匙打開門,微笑道:“等好久了吧,快進來坐。對了,你吃過飯沒?”


    “我還不餓,等會回去再吃。”向佳臉色開始泛紅。他一下班家都沒回,直接就來這裏了,不親眼看到林雪如平安無事,他覺得心裏不踏實。


    “那正好,我也還沒吃,如果你不嫌棄,我就煮你的飯了,小顏剛剛才告訴我,她不回家吃飯了。你來得正好,幫我把小顏那份菜給解決掉。”林雪如說完,揚了揚手裏裝菜的袋子。


    “那,就麻煩你了。”向佳一臉不好意思,可是他心裏其實比喝了蜜還要甜。


    “客氣什麽。”林雪如說完,提著袋子走進屋。


    向佳抿了抿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也走進去,關上門。


    林雪如在廚房忙碌起來,先是把米洗了放鍋裏煮飯,然後從袋子拿出空心菜、芹菜和西紅柿,還有一塊肉。


    廚房沒有空調和風扇,有點悶熱。向佳看見林雪如背後的衣服都汗濕了,他說道:“雪如,你出去歇著吧,我來炒菜就好。”


    林雪如一怔,她回頭望向佳,驚訝地問道:“你還會炒菜啊!”


    “會一點點。大學的時候一般都是自己在宿舍煮飯吃。”向佳靦腆道,頓了一下,他又急急補充道,“不過菜炒得不好吃!你委屈吃一次,可以嗎?”


    “向佳,你一謙虛,我幾乎可以想象到你煮得菜有多好吃了!”林雪如眉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她點點頭,說,“那等會你來炒菜,我把通心菜和芹菜摘好,那你把肉切一下吧!”


    “好的!”向佳歡快地應道。他走過去,把那塊瘦肉的包裝盒拆掉。


    林雪如看在眼裏,她心裏偷偷一樂,操作蠻熟練的嘛,看來有點技術!自己今晚有口福了!


    *****


    林雪如望著那兩菜一湯,蒜蓉通心菜翠綠欲滴;肉絲炒芹菜中點綴著幾段紅辣椒,香味濃鬱;西紅柿蛋湯光是看就覺得很清甜。她忍不住讚歎道:“向佳,你好厲害啊!你這才是傳說中的入得廚房、出得廳堂啊!以後誰嫁給你,肯定隻有享福的份!”


    向佳臉皮薄,別人一誇他,他就會臉紅。他害羞一笑,說:“沒有啦。你試試合不合你胃口--”


    “好的!”林雪如拿起筷子,夾了一根芹菜放進嘴巴裏,她嚼了幾下,吞進肚子裏,說道:“真的好好吃!那我不客氣了!你也要吃快點,被我吃完,你就沒得吃了!”


    “你多吃點。”向佳淺笑道,他真的希望她不要客氣,最好把飯菜都吃完,她這幾天瘦了很多。


    “扣扣扣--”


    “誰啊?”林雪如朝著門喊道。


    “雪如,是我!”


    向佳聽聞是吳北華的聲音,對正想站起來的林雪如說:“你吃,我去開門。”


    林雪如點點頭。


    向佳站起來,走去開門。


    吳北華一進門,用力吸了吸鼻子,說道:“唔,好香!”


    “老吳,你吃飯了沒?”向佳邊問邊把門關上。


    吳北華要比向佳大4歲,本來向佳稱呼他為吳醫生,可是吳北華覺得這個稱呼無形中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了,所以他特別要求向佳喊他老吳。


    吳北華沒有急著回答,他走到飯桌旁研究了一下,見林雪如吃的那麽香,他這才回答問題:“我吃過了,可是沒吃飽。”


    “那你要不要再吃一點?今晚飯煮多了。”林雪如微微一笑,她當然聽出吳北華的言外之意。


    “好啊!既然盛情難卻,我就不客氣了!”吳北華拉開一張矮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去拿一副碗筷過來。”林雪如說完,想站起來。


    向佳連忙朝林雪如擺手,說道:“你坐著,我去拿就好。”


    還沒待林雪如有所回應,向佳已經快步走出小廳了。


    吳北華想到一個詞:溫馨!他那兩顆賊賊的眼珠轉動一圈,試探性地問道:“雪如,向佳真的很不錯,對吧?如果我是女的,我一定非他不嫁!”


    “你可以去泰國做變性手術啊!”林雪如笑道。


    “算了吧。做女人每個月都要大出血一次,哪有做男人好!”吳北華搖搖頭。變性?這怎麽可能!他哪裏舍得他的小顏顏!


    林雪如一陣無語,含在嘴巴那口飯,她不知該吐出來,還是該吞下去。她橫了一眼吳北華,批評道:“拜托,沒看到我在吃飯嗎?能不能不要說些讓人倒胃口的東西。”


    “噢!不好意思!”吳北華一臉訕笑。


    “你怎麽不問為什麽沒見到小顏?”林雪如疑惑地問,她以為這會是他的開場白,結果不是。


    “因為我早就知道她不會回來那麽早啊!”吳北華得意一笑。其實他提前來,是有任務在身。霍璟暘要他帶張紙條給林雪如。但他怕向佳隨時會出來,打算等會回去的時候再把紙條給林雪如。


    “小顏連行程都向你報告了?不錯呀!”林雪如表揚一句。


    “必須的!俗語不是說,精誠所至,金玉為開嘛!”吳北華閃亮一笑。


    林雪如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又是一個不經誇的男人。


    這時,向佳拿著碗筷出來了,他給吳北華裝了一碗飯,然後雙手把碗放在吳北華麵前。


    “謝謝!”吳北華一手拿起筷子,一手端起碗,夾了滿滿的一筷子芹菜,放進嘴巴中,然後又扒了一口飯進嘴巴裏。


    這像一個剛吃過飯的人嗎?林雪如與向佳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


    “不錯,比我媽飯店的大廚炒得還要好吃!雪如,你的廚藝真好!咱們合股開個飯店算了,你來主廚!肯定客似雲來!”吳北華邊嚼菜邊說。


    “是這位大廚炒的菜啦!”林雪如笑著指了指向佳。


    吳北華目瞪口呆,同樣是男人,這差別也太大了吧!他心裏各種羨慕妒忌恨!他嚷道:“向佳,我要拜你為師!俗話說,要想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如果我炒得一手好菜,小顏肯定對我刮目相看!說不定一不小心就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可以啊,不過我事先聲明一下,我也隻有半桶水。”向佳眉眼彎彎。


    “好啊,你們就把這裏當成你們的練習基地就好,那我就可以天天不動手都有飯吃了!”林雪如狡黠一笑。


    “可以!我們會把你和小顏養得白白胖胖的!對吧,向佳!”吳北華朝向佳擠眉弄眼。


    向佳靦腆一笑,輕輕點了點頭。如果林雪如同意,他願意為她煮一輩子的飯。


    “先吃飯啦!手快有,手慢沒有哈!”林雪如說完,把芹菜往自己碗裏夾。


    “你這樣夾不累嗎?要這樣--”吳北華說完,伸手把裝菜的碟子端起來,往自己碗裏倒。


    向佳含笑望著他們兩個爭菜吃,心裏悄然生出幾絲幸福。


    玩到十點半,吳北華和向佳就回去了。


    林雪如躲在洗手間裏,打開吳北華偷偷塞給她的一張紙條。紙條上剛勁有力地寫著:明天中午,我家見。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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