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是要每隔一日才會到明光殿給陛下請安嗎?以前從來沒有例外過!自己還特意錯開了時間,甚至不惜名聲有損故意選擇這麽晚來,可...可為什麽這次他會突然到來,正好撞見了本宮向陛下進言?


    趙粲正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冷不妨聽到了太子語中的調侃與失望之意,立時渾身一震,一顆心同時也沉到了穀底,事情敗露了!


    想到太子往日的手段以及他突然的到來,她心裏的恐懼越加深刻了,仿佛赤身處於數九寒天之內,凍得瑟瑟發抖!


    “太子...這是什麽意思?趙奶奶..不是很明白?”趙粲的粉麵之上,驚慌也隻是一閃而過,她經久後*宮爭鬥,大風大浪不知見過多少,自然知道越是關鍵的時候,就越不能出錯!


    不然,她的下場可能比皇後還要慘,因為她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什麽樣的道路...


    “趙奶奶...說的是實話啊!陛下已經有一個多月未曾臨朝,而每有朝臣求見,陛下都拒之不見,常此以往,大臣們難免心慌,趙奶奶也是為了朝廷著想啊!”趙粲眨巴雙眼,強自鎮定地說道.


    司馬遹點點頭,居然還貌似認同地點點頭,然後又笑道,”趙奶奶說得還真沒錯!”趙粲聽了心裏下意識地一鬆,緊接著又繃了起來,


    ”可是趙奶奶是以什麽身份來向父皇進諫的呢?”


    “皇爺爺的妃子?”司馬遹問了一句,緊接著就搖搖頭否定了,”嗯,這個身份好像不合適吧!那麽就是朝中某些大臣的傳聲筒嘍?”


    趙粲聞言臉色一變,正待辯解兩句,司馬遹卻已經不打算同她扯皮下去,冷著一張臉道,”趙夫人是不是打著離間父皇與本宮之間感情的奸計?隻要父皇往朝會上一站,那麽朝中應該馬上就有人上書,說什麽本宮殺性太重,薄待宗室,甚至還濫殺地方朝臣?讓父皇以家國天下為重,重新臨朝啊?”


    趙粲臉上立時變得慘白,一臉見了鬼的樣子,太子他...是怎麽知道的,當時在場的人應該不會給他通風報信才是啊!


    “有一句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好似看清了趙粲的疑問,司馬遹冷冷地看了趙粲一眼,轉身又躬身對著惠帝輕施一禮,”啟稟父皇,趙粲與其兄趙浚合謀,意欲陷父皇與兒臣於不義,其罪當誅,請父皇下旨懲處!”


    趙粲聞言大驚,一下癱倒在地,看到太子臉上的冷峻神色,就知道求他是沒有用的,想到惠帝一向心軟,當下大哭起來,”陛下,陛下恕罪!妾身沒有此意啊!妾身之兄趙浚心憂國事,一心為公,可是他又不能進宮,所以才托妾身向陛下陳情,妾身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朝廷,為了天下百姓啊!陛下啊!想當年,您被先帝罰跪,還是妾身向先帝求情...唔...!”


    惠帝並不是蠢人,他從太子到來之後,趙粲的臉色突變,就已經瞧出了某些端倪,太子說的隻怕是事實!


    可是思及趙粲的身份,還有以及她待自己的好,惠帝還是有些猶豫,”太子,她畢竟是你皇爺爺的妃子,你皇爺爺他生前...再說趙夫人當年對你不也很好嘛?你...還是饒她一命吧!”


    司馬遹看出了惠帝的為難,沒有出聲,接著轉頭又看向趙粲,隻見她淚濕粉麵,滿是哀求之意,心一下軟了,”趙夫人,前些日子你之所以能平安無事,沒有被皇後所牽連,就是因為本宮看在皇爺爺的麵子與小時候你也曾關心過本宮的緣故,可是為什麽,這次你如此糊塗了?”


    趙粲聞言,唇角張了兩下,可是末了終是沒說出什麽來,眼珠一轉,又是可憐兮兮地望著向太子,嘴裏還不斷哀求著,”太子殿下,妾身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啊!”


    ”冥頑不靈!”司馬遹搖了搖頭,不再相勸,對著惠帝拱手稟道,”父皇,既然您於心不忍,兒臣遵命,不殺她就是;不過這趙夫人意欲離間父皇與兒臣的父子之情,此乃大罪!兒臣請求父皇把她關入西宮,派人看管,不得與外人相見,以示小懲大戒!”


    惠帝點點頭,麵色甚喜,”如此甚好,總歸是宮內之事,外麵的大臣也不好說什麽,而父皇的麵子也得以保存,太子此議甚好!”


    惠帝金口一開,趙粲的命運也就這麽定了,她的後半輩子大概也就隻能在冷宮中度過了!


    “來人!”司馬遹一聲斥喝,殿外立時進來兩個如狼似虎的禁軍士卒,一進來就抱拳一握,單膝跪下.


    “把她拉下去,打入冷宮!”司馬遹戟指一張,須發生怒,無風自動.


    “諾!”兩個禁軍士軍聞言也不囉嗦,一人夾起趙粲的一隻手臂就往殿外拖去.


    到了此時,趙粲哪還有初時的鎮定,嚇得花容失色,涕淚齊流,嘴裏不斷哭嚎道,”陛下,您就饒了妾身吧!陛下...陛下...”


    禁軍們捉拿趙粲的時候,沒有進行掩飾,一路之上,也不知有多少宦官宮女瞧見了趙粲的淒慘模樣,尤其是那淒厲哀婉的哭嚎,在這冰冷的夜空,也不知嚇得多少人心神不定.


    畢竟離上次的”兵變”之日才過去一個多月,現在先帝最寵愛的趙太妃又出了事,怎不讓他們惶惶不安,如喪考妣!


    待趙粲被拖走之後,殿內氣氛稍微一滯,司馬遹眼睛一凝,拱手稟道,”父皇,雖然趙夫人心懷不軌,可是她的那番話倒是沒有說錯;您是天子,卻久不現身為於人前,朝臣們又求見不得,難免生出事非,下個月的朝會,還有閱兵之事,請父皇駕臨,以安眾臣之心!”


    惠帝聞言,惱怒地一揮手,”朕不是已經讓你監國了嗎?國事有你處置不就行了!”


    “自古天無二日,國無二君,您才是天子,您若是久不出現,可能外麵那些大臣還以為兒臣把您囚禁起來,甚至是把您謀害了呢?”司馬遹自嘲的一笑,緊接著又道,”父皇,身為一國之君,自然要擔負起相應的責任,兒臣知道您不想理會那些瑣事,兒臣也不敢打攪父皇的清靜,隻要每個月的大朝會上,請父皇現身一次,如此兒臣也就別無所求了!”


    太子都已經把事情說到了如此份上,惠帝也不再囉嗦,直接揮手道,”行了,朕準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正事解決,司馬遹倒是不急了,微微一笑,”父皇,陪兒臣去見見女彥吧!這一日未見,兒臣又有些想她了!”


    說起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惠帝的臉色也不向剛才那麽嚴肅了,尤其是聽到太子的話後,他心裏也很是滿意!


    自己這個兒子雖然像南風一樣,有些權利欲過盛,可是對於親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在乎,雖然他的幾個姐妹都是南風的女兒,可是太子對她們依然有如一母同胞之親姐妹,這一點才是讓朕最為舒心的!


    “嗯,你小聲點,她可是剛剛才睡!”


    “是,兒臣知道!對了,父皇,兒臣以前認識了一個神醫,他的醫術非常高明,兒臣已經派人去尋找他了,隻要把他找到,相信對女彥的病情會有很大幫助!”


    “真的...”


    “…”


    就在司馬遹與惠帝同時去探望四公主女彥之時,洛陽內城之中,突然又起兵馬調動起來,一波波的騎兵,手執火把,後麵跟著一隊隊的精悍步兵,馬蹄聲,跑步聲,喧鬧聲甚至還有盔甲碰撞之聲響之不絕,整個洛陽城再次沸騰起來.


    “快點,不要讓一個人給走脫了!”為首的一名將軍板著臉在冷厲的夜風中更顯殺機四盈,正是神箭候李世傑.


    隨著他的喝令,一波波弓箭手立時按隊列站好,排在”趙府”之前,鋒利的箭矢直指府門,後麵還有源源不斷的兵卒繼續趕來,而整個趙府之內早已亂成了一鍋粥,雞飛狗跳的!


    “撞門!”


    一聲喝令,巨大的撞木在數十名士卒的齊喝聲中,隻撞了五六下,趙府大門便轟然倒塌!


    “進府,趙府所有人等,就地捉拿,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諾!”


    ……


    “就是這裏,沒錯!”為首的郭大寶濃眉一揚,對著前麵那座府邸上”敏安候”的牌匾看了兩下,大手一揮,身後的士兵立時如潮水般湧了上來,接著就是滿院的哭嚎之聲…


    這一夜,是血與火之夜,是刀槍與血肉互相交擊之夜,久違的喊殺聲,驚醒了洛陽城內所有人,無論是世家朝臣還是普通士紳,都是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眾臣來到大司馬門前(當然王戎,粱王等一些年事過高的老臣都沒有出現),跪請惠帝現身,洛陽城兩月之內連續出現兵戈之事,實在讓人不安,請陛下臨朝,請持國事!


    太子的手段太過極端,已經讓這些老狐狸大為不安了!


    群臣一直等到響午,惠帝才姍姍來遲,現身於大司馬門前,可是不等朝臣們哭訴,他就率先揮手,旁邊立時就有宦官宣讀詔旨.


    “奉天承運,大晉皇帝詔曰:


    查左衛將軍趙浚,敏安候司馬強,禦史孫立,奮武將軍錢海等人圖謀不軌,意圖顛覆朝廷,罪大惡極,實屬不赫;今命禁軍予以捉拿,男子十六歲以上全部抄斬,十六歲以下與其府中女子皆發配為奴,以正朝綱!


    欽此!”


    PS:今天太陽高懸,是一個好日子啊!如果沒有停電斷網之事,起碼也是三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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