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如泣如訴的**聲不斷傳出,那是女子到了某種極限興奮的時候,才能發出的軟語低吟,低沉嘶啞之極,但其中的媚人勾魂之意卻令得幾步之外的數名美貌宮女麵紅耳赤,紛紛低首不敢去望.


    但是眼角的餘光卻不時打量那不斷晃動的黃綾布縵之內,猜想著裏麵是一幅如何的羞人場景,做殿下的妃子應該很幸福吧?好像..又有半個時辰了!


    “啊!”隨著最後一聲悠長卻悅耳的吟叫聲,裏間男子的喘息聲也越發急促,整個床榻劇烈晃動兩下,然後就徹底平靜下來.


    外間四名宮女也隨著這一聲呐喊,提起了半天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仿佛渾身上下都輕鬆了許多,互視一眼,都發覺彼此的臉上紅暈滿布,眼裏媚得快要滴出水來!


    看到太子所居的寢宮大門緊閉,思及宮中傳出的某些流言,特意路過此地的小宦官臉上忽地冷笑了一下,這世上,不論是多麽英明神武的男人,都逃不脫女色的誘惑啊!咱們這位太子殿下也算是極為聰慧的人了,一旦陷入這溫柔鄉,居然也掙不出來!


    或許,是太子殿下他老人家自己不願掙脫吧!不過也難怪,殿下房裏的幾個女人確實長得如花似玉,或清純,或美豔,各有各的妙處,想到此處,這小宦官心裏也火熱了下來!


    可馬上,他就”呸”了一聲出口,臉色很不好看,自己都已是半殘之人了,還想這麽多幹什麽?悻悻地轉身離去,不多時已經走到了一處離太子寢宮不遠的小殿.


    “大人,小春子回來了!”一名小宦官突然對伏在榻上沉思不語的孫慮稟道.


    “哦,讓他進來吧!”孫慮睜開雙眼,想要挪動一下身子,一不小心卻觸動了屁股上的傷處,痛得他立時倒吸一口涼氣,慌得旁邊那小宦官馬上前來相扶.


    孫慮揮手阻住那人伸過來的手掌,吸著氣說道,”沒..事..沒事,你去把他叫進來!”


    “公公!”小春子一進來就趕緊跪下磕頭,”殿下寢宮大門緊閉,恐怕太子殿下他老人家...又在興雲布雨了!”


    “哦?”聽到這話,孫慮臉上卻沒有什麽高興之意,隻是略感詫異地應了一聲就沒反應了!


    下麵跪著那小宦官,抬起頭看著孫慮沉思的臉孔,不敢打擾,隻得眼巴巴地注意著他的表情,好不容易孫慮才噓了一口氣,眼睛一轉,溫聲道,”起來吧!”


    “謝公公!”


    “依你看,這太子...是不是真的被女色所迷?”孫慮皺著眉頭,對著躬身而立的小春子問道.


    “這個..小的不知!”小春子剛回了一句,就發現孫慮不滿的眼神,趕緊又補了一句,”聽殿下宮裏侍候的宮女們說,殿下每晚都要寵幸兩名才人,狂歌歡飲直至半夜才會入睡,現在殿下連以前風雨不息的晨練都停了,而且從昨日起,殿下的宮門在白日裏都關了大半日,這種種跡象都表明,殿下他已經沉醉於美人的溫柔鄉了!要知道,殿下再怎麽厲害,他今年也隻有十六歲,喜歡床榻之事也不奇怪啊!”


    孫慮聽了卻不置可否,良久才道,”娘娘傳來命令,馬上就會派一批人過來協助咱家服侍殿下,等下你去皇宮,把今日要稟報的消息稟報給董候爺之後,就把那些人領回來吧!”


    “是,大人!”


    ……


    賈府之外,裴頠與賈模出得府門,思及廣城君不同於往日的態度,皆是相顧歎息,黯然無語,難道說將來這一場內亂,真的是不可避免?


    可能是感受了兩人悲涼無比的心情,陰雲密布的天空之上也嘩嘩地下起雪來,雪勢不是很大,開始隻是一小片一小片慢慢地飄落,然後就落地無根,消散於空氣之中,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雪勢漸漸大了起來,落在人的頭上都能感受到這冰寒刺骨的冷意.


    三月底快四月,居然還能看得到這鵝毛大雪,真是奇哉怪哉!


    裴頠望著漫天飛雪,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到賈模滿臉氣憤,卻也無可奈何的樣子,心中一動,”思範兄,小弟新得了一桶極品西域美酒,要不要去小弟府中飲上兩杯去去寒氣?”


    賈模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裴逸民自然不會隻想找自己喝酒這麽簡單,肯定是有要事相商!


    “既然如此,逸民賢弟,那愚兄可就要叨擾一二了!”賈模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突然停下腳步,他這時才反應過來,剛才在賈府時,裴逸民隻是初時開口說了一兩句,後麵就沒有出聲了,完全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唱大戲啊!這與自己兩人來之前,要盡力勸說廣城君以大局為重的目標不符啊!這小子,真是喜歡偷奸耍滑!


    裴府,書房之內.


    靠窗的榻上放著一角矮案,案上放著三盤涼菜,兩盤熱菜,賈模與裴頠相對而坐.


    舉起手中的小酒杯,裴頠揖手一揚,”思範兄,小弟先幹為敬!”說著就是一幹而盡.


    對麵的賈模臉色甚是不好,他也是賈氏族人,剛才在賈府時,他一時衝動,差點同廣城君爭吵了起來,現在想起來,就把裴頠恨得牙癢癢的!


    不過在酒桌上,別人敬酒,他也不可能不以禮相待,悶悶地回了一杯,又再次舉起手中酒壺,先給裴逸民倒上一杯,然後才給自己滿上.


    “思範兄,可是為剛才小弟的臨陣退縮而氣惱?”喝了一杯酒,咂了咂了嘴,這葡萄酒不同於中原的蒸釀青酒,也不同於太白樓出的那種烈酒,酸甜中卻又透著一股凜冽辛辣之味,果然是好酒,一口喝下,令人回味無窮,就是自己這個不好酒之人,都喜歡上了這種滋味,隻是這東西...千金難求啊!


    賈模為人有些忠厚,雖然心思剔透,可是在城府心機上就比裴頠差得遠了,聽得裴頠此言,臉色越發不好看了,悶悶不樂地再次一幹而盡,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也不管對麵裴頠是什麽表情.


    “思範兄,小弟錯了,小弟先前應該與你共同進退,勸說姨母才是!”裴頠苦笑兩聲,放下手中酒杯,後退兩步,揖手深躬一禮.


    “行了,裴逸民,反正從小到大,我就沒少吃你的虧,說吧,你是怎麽想的?”賈模沒好氣地還了一句,打斷了裴頠假模假樣的請罪.


    “思範,以賈府今日之見聞,你應該能感覺到姨母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吧,恐怕她老人家已經轉為支持皇後了,小弟從小就有些怕姨母,看到她昏沉老眼不時開合,那黯然之中卻透著淩厲之意的眼神,小弟就知道,她老人家已經下定決心了,以姨母的偏執性格,她一旦下定決心,恐怕不會輕易改變,你就算說得再多,又有什麽用?”裴頠苦笑道,同樣一口喝幹了杯中之酒,此時他也沒顧得上這是極品美酒了,心中苦悶,喝什麽都沒感覺!


    “就是因為廣城君偏執,所以我們做晚輩的才要更加盡力勸說一二,不然,賈氏一族大禍至矣!”對於裴逸民的退縮,賈模很是看不過眼,歸根結底,因為他也是姓賈的,接著他又憤憤地道,”說到底,都是賈謐這小子,小小年紀便不知天高地厚,沒事居然去惹...!”


    可能是想到了什麽敏感性的東西,賈模趕緊住嘴,待看到裴頠沒有反應他才放下了心,他也知道,這嘴上的小小失言,裴頠是不可能去告密的!


    “思範兄,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賈謐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膽子,敢行如此大不韙之事?皇後之心,早已是昭然若揭了,現在加上又有廣城君在一旁相助,別人母女連心,你我就是再勸又有何用?”裴頠看到賈模心中還存有僥幸之心,隻得一把撕下血淋淋事實上的光鮮外衣,把這個極為敏感的話題擺到台麵上來!


    果然,賈模聽了麵色大變,從始至終,他都不願相信,這背後是皇後在做主,可是現在連裴頠都這麽說了,他也就不用自欺欺人了,說到底,今日還是他一力相求,裴頠才會同他來賈府拜訪的.


    “思範兄,今日也是小弟最後一次相拭,事實已經如此,如果不願連累家人,你我都要早謀退路啊!”裴頠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裴逸民,你想背叛皇後?”賈模聽後立時跳起腳來,須發皆張,嗔目斥喝,勃然大怒!


    “賈模,你不要忘了,今日之天下是何人之天下?什麽叫背叛皇後?本官是陛下的臣子,自然是忠於陛下,裴家也隻忠於陛下,皇後如果起了謀逆之心,裴逸民會像扳倒楊駿一般,再來扳倒她!”對於賈模的作態,裴頠沒有絲毫慚愧之心,反而怒聲喝斥,就像..他真的是陛下的忠心臣子一般.


    站了起來的賈模,看到裴頠那副波瀾不驚,卻隱含深意的深邃目光,火熱的心裏如同澆了一盆涼水,背後冷汗淋漓,陛下是什麽樣子,滿朝文武都知道,現在裴頠卻說他要忠於陛下,真是天大的笑話!


    那麽能夠讓裴頠如此表態,這其中究竟是什麽原因?


    難道是....想到這裏,賈模渾身的力氣都沒了,癱軟下來,黯然無語!


    “你們是什麽時候聯絡上的?”一手接過裴頠遞過來的酒杯,賈模一飲而盡,繼而問道.


    “你喝的這桶極品美酒,就是殿下所賜!”裴頠笑吟吟地回道,就好像剛才兩人的爭論不存在一樣.


    “為什麽?”


    “這天下,說到底都是姓司馬的,皇後就算得勢一時,也終究不能長久,而殿下...為人還算英明,這是我河東裴氏所有族人共同商議才定下來的決策!”


    賈模繼續緘默,心亂如麻,自己…可是姓賈啊!


    “如果思範兄不反對,那麽小弟就當賢兄默認加入我方,成為我們的盟友了!”


    賈模繼續沉默,裴頠也不再催促,隻是繼續為他斟酒,寂靜的書房內,氣候溫和如春,卻是銅盆內那跳動的火花,溫暖了這一方小小的世界.


    門外,大雪紛飛,銀妝素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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