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龍顏大怒,暴喝出聲,誰敢怠慢? 守護在殿外的執戟武士馬上依令而行.


    隨著”磕擦磕擦”一陣甲葉的快速摩擦聲,有兩人走了進來,也不多話,單手一夾孫慮的腋下,就把正處在茫然四顧,還有些不知所措的孫慮倒拖了出去.


    孫慮本來還有些得意洋洋,可惜這邀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子一陣暴喝給震昏了頭,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的人已經被兩個高大健壯的禁軍給拖出了殿外.


    兩人隨手把孫慮一扔,孫大宦官立即被跌了個頭暈眼花,胸腹巨痛,心裏暗自咒罵,你們不會輕點啊?抬頭又看到太子滿臉怒意地走了出來,孫慮立即大聲求饒,使勁哭嚎,”殿下,奴婢知道錯了,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啊!”求饒的話還沒講完,就已經慘叫出聲.


    ”劈啪劈啪”之聲響起,板板著肉,孫慮那如殺豬一般的淒慘嚎叫聲就傳了出去,不多時,慘叫聲由盛轉弱,直到漸無聲息.


    他的屁股早就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周圍看到此景的宮女宦官皆是暗自震撼,這孫公公也不知道怎麽就犯了太子的忌諱,居然被打成了這副樣子?太子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侍候了!


    “啟奏殿下,孫公公隻是吃不住痛暈了過去!”一名禁軍把手指伸到孫慮的鼻下探了探鼻息,馬上轉到太子麵前稟報.


    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人沒死就好,可臉上的冷峻神情依然不改,司馬遹若無其事地問道,”打了多少板?”


    “二十二!”


    “先記著,下次再犯,加倍懲罰!哼!”說完之後,司馬遹就拂袖去了後院,引得宮女宦官們一陣竊竊私語.


    “咱家早就知道這姓孫的不是什麽好東西,看吧,這次被太子打了幾十板子,起碼有三個月下不了床!小兔崽子們,以後離他遠點!”一個年紀不小,以為孫慮已經失勢的中年宦官對周邊的小宦官立即大放厥詞道.


    “是是是,還是周公公有先見之明!”那中年宦官也是一個有品級的宦官,旁邊有些不明形勢的小宦官馬上就接過了話頭,對孫慮大肆抨擊.


    而孫慮那一係的人因為孫慮受罰,以為孫慮真的失寵,此時也不敢回嘴,隻得怏怏地抬了孫慮就走,太子沒有免了他的官職,有眼色的人就去請太醫去了,再留下兩人照顧他!


    沒多久,孫慮在陣陣神經的刺痛中醒了過來,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抬了回來,突然被打了幾十板子,是個人心裏都會不舒服,更何況孫慮這以往在東宮中說一不二的宦官首領.


    可是太子是君,一句話就能讓他生不如死,任他心中再怎麽怨恨,也不敢把火發到太子身上,隻得遷怒於杜錫,他惡狠狠地想道,”都是杜錫這不知好歹的家夥,天天跑到東宮來玩什麽勸諫的把戲,要不然太子怎麽打了咱家?這次一定不能讓你好過!”


    走向後院的司馬遹,此時隻感到渾身神清氣爽,心中暢快無比,本來因為關中之事而埋下的陰霾也霍然散去,感覺這天也藍了,地也綠了,就連小鳥兒的叫聲也比平時好聽了許多!


    昨日揍了王聿一頓,自己也是渾身舒暢,今日又打了孫慮一頓板子,這心裏就更舒服了,看來是本宮心裏出了問題啊!


    想到這裏,司馬遹前行的動作驀然一頓,自己這三年來表麵上豪情四溢,放蕩不羈,其實心裏早已積壓了許多怨憤與憂慮,隻是自己還不自覺罷了,現在看來要給自己找一個發泄的渠道,不然,心事越積越重,以後還不性情大變,自己也控製不了自己的言行了!


    這洛陽城裏有賈後與世家貴族一幹人等的關注,自己這活得真是太讓人憋屈了,還是要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才好.對了,關中的祖遜不是出了問題嗎?自己就趁此機會出去遊玩一下,就當是離家出走也罷,隻是這個借口,還真不好找啊!


    想到這裏,司馬遹又開始皺眉苦思起來,半響,腦中靈光一閃,他馬上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不是現成的理由嗎?


    眼見已經到了後院門口,他也顧不得進去了,轉頭又朝前殿走去,半路上又碰上傳令回來的司馬雅!


    看到太子急匆匆而來,司馬雅喜道,”殿下,小人已經把您的命令傳下去了,最多一個時辰,人馬就能全部出城集合完畢,趕赴長安!”


    “嗯,現在你陪本宮去一趟皇宮!”司馬遹點了一下頭就向前走去,看到司馬雅欲言又止的樣子,皺眉說道,”還有什麽事?”


    “王家傳來消息,說是王家孫小姐詩兒,今早又被送到北邙山下的莊園裏去了,說是要陪伴公主!”


    “就是王卓與王聿的妹妹?”看到司馬雅點頭,司馬遹就道,”常山公主一個人住在莊園裏是有些清苦,找個晚輩去陪她也沒什麽,還是..你有什麽話沒說完?”


    “聽說昨日,王司徒把王卓公子和詩兒小姐都趕出來了,隻有他一個人留在房內,把王聿罵了個狗血淋頭,今日就把詩兒小姐送走,小人懷疑,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麽瓜葛!”司馬湊近前,一臉地嚴肅.


    “你不會是想說,這王聿與他妹妹..不可能吧,本宮可沒瞧出來!”司馬遹搖搖頭,這一點他確實沒想過.


    兄妹不倫戀?這種肮髒事雖然曆史上記載的不少,可一般都是出自於皇家諸候王之中,比如漢朝的一些王爺,行為比較荒唐的,什麽燕王劉定國,江都王劉建等等,會yin虐族中直係女性的,漢朝還專門製定了一條罪名,名之”禽獸行”,最嚴厲地可以判處死刑!


    但是王聿是誰,既沒有像漢朝的那些王爺身居高位無人可製,而且以自己對他觀察所見,他的人品才學也是不差的,應該不會這麽荒唐吧?


    “當然,這隻是小人妄加揣測的結果,再派人仔細監視就是!”看到太子搖頭不信,司馬雅也就不再堅持,反正他心裏是有這麽一些懷疑的,這些世家貴族裏的齷齪事不比皇宮裏少.


    “嗯,沒有確鑿證據,不要胡說,先陪本王去皇宮!”


    “是,殿下!”


    太極殿,東堂.


    聽說太子前來求見,惠帝心中稍感詫異,今日不是覲見之日,怎麽熙祖又來了,莫不是闖了什麽禍事,來找朕求情來了!想到這裏,惠帝心中略感好笑,對下麵的宦官道,”傳太子進來吧!”


    不久,司馬遹便昂首挺胸進了東堂,一進來就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了下來大禮參拜,”兒臣拜見父皇!”


    “免禮平身!”惠帝笑容滿麵,伸手虛扶,又招了招手,”過來這邊,怎麽今兒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找父皇幫忙啊?”


    “嘿嘿,什麽都瞞不過父皇?”司馬遹先是不好意思地訕笑一聲,像一隻猴子似的,抓耳撓腮,紅著臉,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說道,”父皇,您看,兒臣都這麽大了,還沒有納妃,不像話啊!昨日成都王都說程太妃已經在為他準備婚事了,兒臣和成都王還是同一年出生的了!”


    說著說著,司馬遹就伸手拉了拉惠帝的袖子作撒嬌狀,其實他心裏早已惡寒不已,身上已經滿布小疙瘩了,這裝嫩撒嬌真不是人幹的!


    聽到司馬遹所說,惠帝先是一楞,接著也沉吟起來,太子今年都快十七歲了,是應該要納妃了,看太子的樣子,怕是也忍不住了!撫著頜下兩寸瘦須,惠帝笑道,”嗯,行了,父皇今晚就與你母後商量一下,看到底選哪家貴女為正妃!”


    “還要商量啊?父皇..不就是王氏與羊氏兩家嗎?隨便選一家不就得了,不過王家長女春風年紀大一些不說,而且知書達禮,溫柔嫻淑,就選王家長女為正妃吧!”聽到惠帝說要與賈後相商,司馬遹臉一跨,裝作無奈的樣子,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好了,父皇答應你了,既然來了,就先不要走了,陪父皇說說話,後*宮那些...”惠帝說到一半,就尷尬地住嘴不言了.


    司馬遹自然清楚惠帝的尷尬,後宮那些妃子天天都爭搶著要夜宿龍床,好為惠帝誕下一兒半女的,下半輩子也好有個依靠.雖然說沒有男人不喜歡這樣,可是天天都來,是個鐵人也吃不消啊?鐵杵也有磨成針的時候了,更何況惠帝還不是鐵杵,他早就畏之如虎了!


    心中偷笑,司馬遹正色答道,”嗯,兒臣今兒下午就陪父皇了!”


    夜幕深沉,春色的夜晚隻有幾顆小星星在調皮的眨眼,黑暗籠罩大地,隻有無數的星火點亮了人間的希望.


    中宮,明光殿.


    “你說太子要娶王家長女為正妃,不行,本宮反對!”賈後一聽惠帝說,太子要娶王春風為正妃,立馬就勃然變色,怒喝出聲!


    “為什麽,你總要說出個理由來啊,熙祖已經快十七歲了,至今還沒有納妃,滿朝文武都已經有些不滿了,要知道,當年朕和你隻有十三歲就成親了!”惠帝一臉怒色,他實在不明白賈後對太子的婚事為什麽一拖再拖,現在兒子都親自找上他了,他自然不可能答應了不算數的.


    “朕今日已經答應太子了,擇日就要給太子完婚,你不同意朕也要下旨!”


    看到惠帝一臉滿臉忿怒之色,賈後也隻得放緩語氣道,”本宮不是不同意太子的婚事,而是這人選嘛,春風還不是很合適!”


    “喔?那你說誰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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