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李世傑所知,這上山為匪的胡人中除了極少數的窮凶極惡之輩,大部分人都是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落草為寇,受司馬遹的影響,李世傑現在也知道自家殿下很是關心將來胡人與漢人之間的民*族關係,胡人現在已經在關中北地一帶居住繁衍了超過幾十上百年的時間,在這邊早就根深蒂固,將來就算是司馬遹掌了權,也不可能是把幾百萬的胡人一網打盡,一個不留,這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更何況,李世傑這邊把匪徒們剿了,說不定又有新的胡人落草為寇,不論在什麽時代匪徒都是殺之不絕的,而現在的關鍵卻是朝廷的製度問題和漢人一向看不起胡人也有很大的關係,既然不能全部都殺了,那麽總是要招攬一些胡人的!


    考慮到最後,李世傑為這次行動定下了尺度,那麽就殺一些,留一些吧!


    次日清晨,李世傑與手下的莊丁們收拾妥當後,騎馬出了縣城,朝燕京山而去,不多久就到了山腳下.


    這裏,李世傑上次就來過一次,對地形還是比較熟悉的,沒有讓莊丁們下馬,而是直接令道,"騎馬上山!"後麵跟著的莊丁們的馬術也算是極為嫻熟的,但也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曆,李世傑就是要磨練他們才不讓他們下馬,更何況山頂有一塊很平坦的地方,匪盜都住在上麵,也足夠縱馬馳騁了,到時就可以體現騎兵的威力.


    阿木延今早從帳蓬裏起來後,心緒就一直不寧,不僅是因為這占山為匪的日子不好混,更重要的是匪盜之間也是有大小強弱之分的,前些天,新平郡內最大的匪盜首領阿西淙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要他在這個月內歸順於他,如若不然,阿西淙就會盡起他下麵的人馬把燕京山上的匪盜一網打盡.


    阿木延可是知道,阿西淙暗中一直有貴人支持的,要不然他手下的人馬膨脹到上千人朝廷還沒有人去管,這明顯的不合常理嗎!


    "該死的阿西淙,虧老子和他還是同宗兄弟,他現在發達了居然如此對我!"阿木延狠狠地咒罵了一下自己那個遠房的堂兄,自己怎麽沒有這麽好的運氣被貴人給看中了?


    正在阿木延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身邊的親隨慌慌張張地跑進大帳,"首領,不好了,剛才巡山的兄弟發現有很多人騎著馬上了山,看他們的樣子來勢洶洶,肯定是不懷好意啊!"


    阿木延聞言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剛才還念叨著了,他們就迫不及待地上山了,驚過之後,他反倒定下心神,"你馬上吹號去召集兄弟們,快點!"


    那親隨急急忙忙地跑出來,正好與一個掀簾而入的家夥撞了個滿懷,那家夥滿臉橫肉,臉上還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刀疤臉把眼一瞪,"你個不長眼的家夥,你老子死了,這麽急?"那親隨楞楞地嚇得說不了話,這位疤爺可不是好相與的,殺人也不在少數,更何況他身為山上的老二,殺不了自己,打自己一頓還是可以的.


    阿木延眉一皺,"你先下去召集兄弟們吧!"那親隨如蒙大赦般點頭哈腰的退著出了大帳,刀疤臉眼下還有要事,就沒有與他多做計較,走到阿木延麵前道,"首領,阿西淙的人馬已經上山了,您還是要盡快做個決定出來,我們的人少,就像漢人人說的,不能做雞蛋碰石頭的事!"


    阿木延額間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顯然他心中對這個建議不以為然,"刀疤,我知道你與阿西淙交好,可是你知道他幹的那些事嗎?三年前,就在雁門郡之內,與太原接壤地地方,鄰縣發生了一起滅門事件,一家漢人地主全家被殺,家裏的財物被搶了個精光,兩年前,西河國內也發生了一件差不多的事,也是一家漢人全家被殺,這兩年就更是不得了,他居然還敢打劫去往西域的商隊,就是因為他沒得手,手下也損失慘重,所以他才想著收編我們這些散兵遊勇,以增加他的勢力!"


    "首領,那不是最好嗎?跟著阿西淙,兄弟們也可以吃肉喝酒,不用窩在這個鳥不拉屎地方一窩就是幾年,連吃都吃不飽!"聽了阿西淙的"光輝戰績",刀疤不僅不感到害怕,反而一臉興奮,這才是匪盜的行事風格,做匪盜就應該像阿西淙首領一樣!


    "可是,阿西淙現在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了,他劫掠的對象中漢人有,胡人也有,就連財雄勢大的西域胡商也有,他現在可以說是眾矢之的,要是我們投了過去,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要給他陪葬!"阿木延狠狠地說道,這個刀疤就知道打打殺殺,沒一點腦子.


    "不會吧,聽說我們匈奴貴人中也是有人支持他的,他不會那麽快敗落的吧!"


    "放屁,什麽貴人,你看一下,那些家夥隻是利用阿西淙幫他們聚斂錢財,要是阿西淙真出了什麽事,你看他們會不會幫他出頭,要知道現在的天下,是漢人的天下!"


    阿木延原來也是小有身家的匈奴牧民,可是他不僅要受到漢人地主的剝削,這族中的首腦對普通牧民也要征收稅賦,除了上交漢人地主的份額之外,其他的還要上交一半給首腦,這簡直就是讓人活不下去了,阿木延對所謂的匈奴貴人是恨之入骨的,漢族人也就算了,身為同族,都有著同一個祖宗,流著同樣的血,居然也會落井下石?


    正在他們談話的同時,帳外響起一陣陣啼噠啼噠的馬蹄聲,還有韁繩勒過馬兒發出的嘶鳴聲,由這點可以看出他們的人已經上山了,兩人顧不得再說,一起奔出了大帳.


    李世傑帶領著莊丁們騎馬上山時,也不知是不是這裏的匪徒太過自信還是太懶,上到山腰的時候才發現了幾個巡山的匪徒,那些匪徒看到他們也是麵色一變,立即往山上奔去,可是兩隻腳怎麽跑得過馬腿,用弓箭射死了幾個之後,還是有幾個漏雨之魚順著小路逃了上去,李世傑大喝一聲,"迅速前進,爭取在他們沒有準備好之前,全部上到山頂!"


    眾兵丁現在也知道這是關鍵的時候,隻要他們在匪徒們沒有準備好的時候上到山頂,憑著他們的強弓利箭,這場仗就可以說是勝了一大半,莊丁們心中狂喜,手下卻不敢怠慢,口中斥喝馬兒的同時,還要看清腳下的地形,可是一路上山,居然絲毫無阻!


    奔到山頂才發現,匪徒們正在集合人馬了,人手不少,那些匪徒中間居然還有幾十匹馬,上麵也坐著人了,莊丁們這才佩服李世傑的先見之明,要是先前不明底細地一股腦兒衝上來,恐怕會損失慘重吧!


    不顧眾莊丁們望來的崇拜目光,李世傑看著對麵的匪徒卻是眼中一冷,"上弦!"身後的莊丁們聽到命令,雙腿夾住馬腹,反手從身後抽出弓來,從箭筒裏抽出一支箭,一搭一瞄,立馬就對準了前麵不足幾百步的匪徒們!


    眾匪徒們都還在鬧哄哄地時候,那邊的李世傑他們就上山了,看到清一色的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出現,匪徒們的心都涼了,這手裏就更是忙中出錯,怎麽也集不成隊形,更重要的是沒有一個打頭的帶著,他們就如同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撞!


    阿木延與刀疤出來時,正好看到二百騎士人手一弓,箭指己方,兩人嚇了一跳後也反應過來,這來人不像是阿西淙的人馬,這些人怎麽看怎麽像漢人啊!


    阿木延看到對麵的人隻是指著自己這麵,應該沒有趕緊殺絕的打算,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趕緊上前,行了一個漢人的禮節,"這位漢人兄弟,小人是這裏的首領阿木延,是不是手下人有哪裏得罪了您,隻要您說出來,我一定剝了他的皮!"


    聽到首領這話,其餘的匪徒都是一陣騷動,這要是被選作了替罪羊,怎麽也是活不下來了,阿木延還沒說話,旁邊的刀疤臉就冷哼一聲,懾於刀疤臉的餘威,眾匪徒安靜下來,靜聽首領與那帶頭的漢人說話.


    李世傑看著對麵這個有些油滑的匈奴人,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遠在襄陽的劉根寶,兩人都是差不多的德性,"我也不多說什麽,隻有一句話,你們這些匪盜能夠在太原郡存在這麽久,怎麽也應該同那些匈奴貴族有些聯係,隻要你們把這些和他們有瓜葛的人殺了,我就放過你們!"


    聽到李世傑這話,阿木延臉色一變,這可怎麽得了,這不是明顯的要掘我們的根嗎?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刀疤臉,刀疤臉聞言怒氣勃發,臉色脹紅,心下卻在思量,自己在外麵表現的不過是同匈奴族中的人有些交情而已,難道他們知道了自己暗中的身份,所以才來剿滅自己?


    想到這裏,刀疤臉把臉一轉,對著阿木延說道,"首領,我們怎麽說也是匈奴人,同一個祖先,難道你要因為這個漢人的一句話,就把我們匈奴族人交出去嗎?"


    刀疤臉此言一出,剩下的匪徒們臉色都是一變,自從幾十年前呼廚泉單於被擒到洛陽後,匈奴人就像是漢人養的奴隸一樣,對於漢人,他們一向是沒有好感,一上升到民族*對立的問題上,阿木延也不敢無視下麵人的心意.


    看到對麵的匪徒漸有同仇敵愾地轉變,李世傑心下一轉,都是這個刀疤臉一句話惹的禍,想必他就是關鍵人物,眼神一眯,快速地從背後抽弓搭箭,也不瞄準,就是一箭向刀疤臉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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