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芳華院,司馬遹端坐於案首,慕容珊珊趴在他的身邊,看著案桌前司馬遹正在批複的一封信件,對麵跪坐著司馬雅和士猗。


    “大雅,等下就讓人快馬傳回襄陽,不要耽擱,還有,關中那邊有沒有消息傳過來?”


    司馬遹用火漆封好信件後遞給過來的司馬雅,順便問起郭石頭的近況。


    “回殿下,還沒有,不過他們現在應該正在跟匪盜們交戰吧!”司馬雅回道,“不過殿下不用擔心,區區一些殺人越貨的匪盜,怎麽會放在世傑眼裏,不過就看這次能回來多少了!”


    既然是殺敵作戰,傷亡是在所難免的,司馬遹也不以為怪,隻是要看那些莊丁的素質了,素質好的,能夠適應殺人後的連鎖反應,想必他們回來後應該能大變樣吧!


    “殿下,如果沒事,那小人告退了!”


    司馬遹沒有回話,隻是揮揮手,等到司馬雅走了,慕容珊珊才嬌聲道,“殿下,您那位楚王叔還真的想殺回來啊?”


    “他這個人心高氣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總以為自己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選,隻是他的母親不是皇後,先天上他就沒有機會,這次讓他鎮守荊州,可算是龍入大海,虎入深山了,荊州可是有十幾萬大軍啦!”司馬遹笑道,“不過,他這麽急切的拉攏荊州軍的高層將領,那些人哪個不是明白人,他怕是白費功夫了,那些老油條們不會跟著他造反的,隻是不管在哪裏都會有些不得誌的人,恐怕這些人都會投到他的麾下!”


    慕容珊珊眼珠一轉,笑道,“殿下才是最厲害的人啊,那楚王都不知道自己的行動已經在暴露在您的眼皮底下了!”


    聽到慕容珊珊明顯的馬屁聲,司馬遹笑笑扭了一把她的粉臉,沒有接話,荊州軍不算什麽,關鍵是禁軍才是決定一切的勝敗所在,隻有掌握了禁軍,在京中才有話語權!


    新豐山,郭石頭的弓箭手出現之後,戰場上的形勢就成了一麵倒的局麵,郭石頭率領幾十人手執長弓,不時射兩箭把他們驅趕到山上去,偶爾也有倒黴地被一箭射倒,慘叫著滾下山來,然後被後麵趕上來的人一刀嫋首。


    雖然這些莊丁都是新兵蛋子,以前沒見過血,可是見了血之後一個個就都不要命了,嘶喊著殺上山去,嗓子都喊啞了,他們也是被這血腥的殺戮給刺激得有點瘋狂了!


    領頭的李世傑看到這種情況沒有多話,隻是一個勁的喊衝,在士氣高昂的情況下,隻有快速地把這一群盜匪給剿滅了,他們這些莊丁才能有活路,那些盜匪隻是暫時被弓箭手嚇住了,等他們反應過來肯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現在隻有一鼓作氣,攻上山去,不給那些盜匪反應的時間,這樣,才能以最小的傷亡來取得勝利!


    千米高的小山說高也不是很高,在後有劊子手追趕的情況下,匪眾隻不過盞茶功夫就看到山頂上的那塊標誌性的大石頭,那些匪盜們丟下殺人的家夥一個勁的往上跑,後麵還時不時地傳來一聲聲慘叫,心知那些家夥多半活不成了,心中不免浮上免死狐悲的感覺!


    匪徒們終究是走慣了山路的,上山的速度比李世傑他們還要快了不是一星半點,等到所有的匪徒上了那一條羊腸小道後,幾個人把大石頭一挪,這唯一一條可以上山的路就給堵死了!


    郭石頭他們先前是埋伏在山腰上,起步比李世傑早一點,就比他們先到一步,幾十個弓箭手站定之後,全部都弓箭上弦,指向大石頭那麵,石頭後麵的納森依看到下麵寒光點點的箭簇,心中發寒 ,情不自禁地幹咽了一唾沫,俺的娘呐,這都是些什麽人啦?那阿黃也不說看清楚一點,這明顯是中原世家大族的家兵護衛們才能配得起的裝備,我怎麽就這麽倒黴惹上他們了呢?


    李世傑趕到頭,看到這種情況,也眉頭一皺,想不到這小山的地形如此險要,上山的路居然隻有一條,看樣子是不好上山啦!


    郭石頭拉著李世傑到一旁邊說話,“李兄,攻城拔寨的事你不是最在行的嗎?這個難題就交給您來解決吧!”


    上麵的納森依一看下麵的兩人在說話,以為還有商量的餘地,大聲道,“下麵的兄弟們不知是哪家門下,兄弟我剛才多有冒犯,所謂不知者不罪,請各位給我一個機會,在下一定賠償各位的損失!”


    郭石頭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他不是漢人,沒想到這漢話說起來不僅字正腔圓,說的話也是條理分明,比一般的農夫都強了不少,他上前嚷道,“啥?賠償?我們兄弟的傷亡怎麽賠?你們這些家夥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小強盜,居然也敢打劫我們?”


    李世傑看著郭石頭和匪首扯皮,也不多話,隻是想著怎麽樣才能攻上去,強攻?先以弓箭手壓陣,然後以刀手強攻?不行,那塊大石頭太大了,會擋住弓箭手的視線,就是射了想必也沒什麽效果,難道就要一直對峙下去,誰知道他們上麵有多少糧食了?這個蠢辦法也不行!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李世傑也有點佩服這個匪首了,他也是早就做了布置的,大石頭周圍都沒有可供攀爬的大樹,全讓他給砍了,不然讓弓箭手上去,他們也守不住這裏了,上樹?沒有樹我可以造個架子出來,到時也是一樣的有用!李世傑眼前一亮喚過兩人,耳語一陣,兩人點點頭快步向山下而去!


    納森依一聽下麵的壯漢沒把話說死,馬上來了精神,“下麵的兄弟,小弟出來闖蕩這兩年,還算是薄有餘財,隻要您同意和解,小弟願把山上的所有財物奉送,隻求大家以後交個朋友!”


    “呸”李石頭不屑地吐了他一臉,“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和老子稱兄道弟的,至於你上麵的財物,隻要我們攻上山來,還不都是我們的!”


    納森依一看下麵的壯漢居然指名道姓的罵自己,瞧不起他,心中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湧,可是形勢比人強,他勉力壓下心中的憤怒,陰沉著道,“各位也不要逼人太甚,我上麵還有二百多號人馬,比你們還多一倍,加上我們占了地利,你們想攻上來恐怕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大家何不各退一步,再加上匈奴的郝散大人與我們是同鄉,並且他的駐地離此地不遠,到時候他如果派人來,大家都不好過!”


    郭石頭還真給他這番話給嚇住了,他來新豐之前,就已經把這裏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那個郝散是匈奴的一部首領,雖然比不得劉淵,但手底下也有好幾千人馬,而且那家夥說得沒錯,他的駐地真的離這兒沒有多遠,就在京兆郡之內,如果是快馬疾馳,不要一天就能趕過來!


    “這麽說,你們這些盜匪是郝散支持的嘍?”這時,一直沒開口的李世傑插了話,直接就問出了核心的內容。


    納森依心中大驚,下麵的這家夥真是精明,兩句話就把我的老底都給套出來了,自己以前每個月都要上交三成的利潤給郝散,不然縣衙早就派人把這給剿滅了,不過這話他當然是不能承認的,不然傳出去郝散大人也有麻煩!


    “兄弟說笑了,郝散大人是何等人物,怎麽會與我這小人物有什麽交往,不過大家都是外族人,平時都是互為援助罷了,兄弟考慮得如何?”大胡子笑著問道。


    郭石頭低聲道,“如果郝散真的要過來的話不用一天就能趕到!”李世傑搖搖頭,“他們全部被我們困在山上,哪裏會有人去報信,不過我已經想到辦法了,等下就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不多時,先前的兩人後麵跟著一群人拿著山藤,和手臂粗細的木棍,明顯是剛剛砍下來的,到了地方之後,他們也不說話,隻是一起努力,不多時,兩個一人高的木架子就初步搭成了,質量自然不是很好,可是就這條件先湊和吧!


    石頭後麵的人透過縫隙一看,他們居然搭上了兩個高架,到時隻要有人站上去,用弓箭一射,他們都跑不了,眾匪徒哄然一聲,都跑到遠處,果然,每個木架下有幾個人扶著,上麵站著兩個人,二個木架就是四個弓箭手,箭一搭,就指向對麵的人!


    李世傑一看準備完畢,對其餘的人道,“其餘的弓箭手聽我號令,按排進行拋射,找幾個力大的把那塊石頭挪開,上麵的匪徒就跑不了了!”


    “射!”隨時李世傑的一聲暴喝,下麵的弓箭手一箭箭地不間斷的地拋向石頭後麵,馬上就有幾個壯漢過去撐著大石頭,雙手使勁,臉脹得通紅,“呀!”一聲呼喝,一齊使力,大石頭就被緩緩推開!


    遠處的納森依一看這幅場景,心裏的鬥誌早就沒有了,“完了,什麽都完了!”他一臉慘白,兩眼無神,呆呆地望著前邊沒有動,其餘的匪徒也是木然地望著那個縫隙越來越大,心就如同沉入穀底一般,渾身冰涼!


    吼,又是一聲大喝,石頭被徹底推開,下麵的莊丁大喜,齊聲呐喊,“殺啊!”


    納森依被喊殺聲驚醒,他終究是連屠了那漢族地主一家三十幾口的狠人,而且這兩年他也不知殺了多少手無寸鐵的無辜之人,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他轉身對後麵的匪徒道,“他們不讓我們活,我們也不讓他們活,大家跟我一起拚了吧!”


    說完不理眾人的反應,撿起一把刀,就向衝過來的莊丁殺去,其餘的人一看老大拚命了,自己不拚命也沒有活路,把心一橫,隨便拿起一個殺人的東西,都朝這邊奔過來!


    莊丁們手持長刀,直奔對麵殺去,而弓箭手則散落於後,李世傑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喊道,“弓箭手先射,然後再開始肉搏!”好在那些匪徒先前離得較遠,弓箭手兩個一組,排好陣勢之後,就是一陣箭雨射下,這小道容不下幾個人,前麵幾個跑得快地匪徒呼拉拉全被射倒了!


    有人倒下之後,匪徒們被匪首納森依激起的鬥誌被血腥給嚇倒了,死人啊!活生生的人就死在自己的麵前,怎麽能不讓他們驚懼萬分,前麵的匪徒連著倒退幾步,後麵的人又往前衝,這下擠到一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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