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珊珊的情緒低落下來,慕容廆當然感覺得出來,不過他雖是一代梟雄,對於自幼疼愛的親妹妹,他心裏是抱著歉意的,因為她將來不能選擇自己要嫁的人,慕容廆摸著妹妹的腦袋,愛憐地笑道,“不說這些了,珊兒現在年紀還小,二哥還準備多留你幾年了,再說你大了始終也是要嫁人的嗎!!”


    慕容廆這一代總共有三個兄弟,卻隻有一個妹妹,大哥慕容吐穀渾在父親慕容涉歸時就被分給一千七百戶作為部眾,在283年就遷移到如今的內蒙古陰山那一帶,同拔拓鮮卑比領而居,慕容廆是為二哥,對下麵的兩個弟妹很是疼愛,不過,作為慕容鮮卑的首領,他要考慮的是整個部落的生存,就算再疼愛妹妹,也要為大多數族人考慮,妹妹的婚事早在他的心裏盤旋許久!


    如果今天他們沒有遇到司馬遹,那麽慕容珊珊回去後就會嫁給段部鮮卑首領段乞珍之子段務目塵,也就是日後晉朝冊封的遼西公。


    司馬遹一行人出了太白樓,一時之間這氣氛就比較沉默,不像剛出來時那麽和諧與容洽,司馬遹當然知道是什麽原因,他是領頭的,一邊向前走著一邊問道,“兩位姐姐怎麽不說話了,是沙門哪裏得罪二位了嗎?”


    後麵跟著的小綠與煙兒對望一眼,煙兒就答道,“公子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長得很漂亮的鮮卑女子,隻是她的出身不好,是入不了宮的,不說陛下同不同意,就是朝中大臣也不會同意的!”


    煙兒這話倒是沒有說錯,司馬家雖為皇族,但以前也是世家之一,對於子弟的婚姻對象要求極為嚴格,以慕容珊珊部落首領的妹妹身份,如果司馬遹真要娶入宮中,光是朝中大臣就會噴他一臉唾沫,區區一個蠻夷女子,居然也配嫁給未來的太子,就算她真要入宮,恐怕身份也不會太高,隻能做個鋪床疊被的宮女!


    “說什麽了,本公子雖然喜歡那個丫頭,可也沒有到談婚論嫁的程度吧!更何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公子隻是出於對美好事物的欣賞而已,你們想這麽多幹什麽?”司馬遹沒想到身邊這兩人居然就想到了慕容珊珊要不要入宮的問題上,這女人也太會聯想了吧!


    聽到自家殿下沒有讓那個女子入宮的打算,小綠和煙兒隱諱的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底的喜意,小綠就道,“煙兒說什麽了,公子才不是那種見一個就納一個的人呢!”


    “好哇!你敢說自己沒想過?”聽到這話,煙兒不依了,直接追著小綠打鬧了過去。


    看到兩女打鬧著向前麵跑去,司馬遹無奈地笑了一下,女人就是醋壇子,她們兩個還不是本公子的人呢,居然就開始關心本公子的後院問題了,果然女人多了就是麻煩啊!


    司馬遹示意下身邊的侍衛,跟著趕了過去,大街上來來往往的這麽多人,兩女又長得這麽漂亮,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要是她們倆被人占了便宜,自己可得虧死!


    趕到前麵的時候,小綠和煙兒正在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小攤子上仔細觀看,有紅紅的蔻丹,鮮豔的唇紙,粉白的香粉,煙兒還不時拿起一個聞一下,


    “姐姐,你看個怎麽樣?”煙兒拿起一盒胭脂問小綠,


    “還行,你自己決定吧!”


    “那我再選一吧!”


    這裏是城東大街上的一條專賣小東西的地段,這小攤子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臉上也是塗脂抹粉的,看起來很是滲人,雖然麵前的兩人是公子打扮,老板卻是火眼精睛,中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兩人是個雛,尤其是她們兩人身上的那股香味,自己一聞就知道她們還是個處!


    “兩位小姐,我這兒的胭脂香粉可是貢過大家小姐的,她們用了都說好,您選兩件吧,我給您便宜點兒!”


    說句實話,小綠和煙兒因為是貼身侍候司馬遹的,她們兩個用的東西在宮裏來說都是一流的,比普通宮女的強多了,這外麵小店上賣的小綠就看不來,隻是煙兒有興致看一看,她也不好掃興!


    “真的,那這盒胭脂多少錢?”煙兒一聽,馬上挑了一個桃紅的胭脂盒問道,


    “小姐,這個不貴,隻要一千錢!”小店老板笑嘻嘻地道,“您聞聞看,這可是用最新鮮的桃花泥做成,桃花香飄滿條街啊!”


    “你這是宰人吧?再怎麽也不要一千錢啊?”煙兒雖然不知道這外麵的胭脂要多少錢,可這個明顯沒有她在宮裏用的好,隻是那股桃花香她很喜歡,所以才問下價,沒想到那老板卻把自己當成肥羊來宰!


    那老板也是看她們兩個身上穿的衣服價值不菲,而且看起來像個未出家門的大家閨秀,怎麽會知道柴米油鹽為幾何,特意提了一個高價!


    “煙兒,走,不買了!”小綠聞言也是大吃一驚,一千錢?晉朝統一天下不久,民間還不是很富裕,百姓交易都是用布帛作為貨幣,用錢的地方很少,但也不是說錢不值錢了,那時一鬥米也就幾十文錢,一鬥十二斤,夠一家三口用好幾天了,這小小一盒胭脂難道要幾百鬥米嗎?


    那老板一看唬不住人,馬上慌了,連連告罪,“二位小姐,二位,小婦人不說了嗎,可以便宜一點,價錢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嗎?”


    煙兒眼波一轉,“那好,你說這個到底要多少錢,要是你說的價格還像剛才一樣離譜,本小姐二話不說,立馬走人!”


    那老板苦著臉,在心裏算了好久,這兩人一看就是個有錢的,她實在不想放過,可是這兩個明顯是知道世事艱難的,說得多了她們兩個肯定要走!


    “那就。。。那就五百錢吧!”那中年婦人一臉肉痛,活像割了好一大塊肉似的!


    煙兒看她一轉眼就降了一半,就知道這裏麵還有貓膩,


    “一百文!”


    “唉喲,我的姑奶奶,您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您隨便去哪家打聽打聽,誰不知我趙家的胭脂最好,價錢最實惠,您這給的價也太低了!”老板連天叫屈,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那就三百文!再多了我可真不買了!”煙兒也被那老板的表演給嚇住了,連忙給了一個她認為合適的價錢。


    老板從煙兒手裏接過一堆錢,把那一盒胭脂遞給她,然後又送了二張粉紅的唇紙給她,


    “謝謝小姐,再送您兩張桃花香味的唇紙,下次照顧生意啊!”


    煙兒歡天喜地拿著剛才買來的胭脂盒,笑得眉開眼笑,她笑得不是買了好東西,而是講價的樂趣,小綠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煙兒年紀也不小了,卻總像個小孩子!


    剛才的一幕,司馬遹都看在眼裏,他覺得就算那個胭脂煙兒還是買貴了,但自己不說,小綠不說,大家不是都開心嗎!


    這條小地段已經走過一半了,左右都是賣些小東西的,小綠文靜些還好,煙兒可是個好動的,拉著她左看右看,紮紙人紙馬的,賣竹製小物件的,還有賣糖炒粟子的,而那些老板的吆喝聲也是此起彼伏,十分的有韻味,而小綠看到什麽攤兒她都要前去看一下!


    “糖炒粟子,又香又甜的糖炒粟子!“


    剛剛煙兒在太白樓吃到一半就沒有心思再吃下去了,這下聞到粟子的香甜味,拉著小綠擠到那一堆人前麵,周圍的人看到她們兩身穿華服,紛紛讓路,這賣粟子的生意很好,圍了好大一圈人,司馬遹見得她們兩個擠進去了,對身後的兩人一使眼色,那兩人也朝那邊擠過去。


    這賣糖炒粟子的對麵是一個賣餛飩的,鍋裏冒著滾滾的熱氣,羊肉湯的鮮味隨風飄散,老板擺了四張小桌子,桌子上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個人,有的人在吃,有的人埋頭沒動,桌子上還放著幾個黑布包裹,包裹呈長條形,裏麵也不知裝的是什麽!


    司馬遹吩咐兩人去了兩女身邊,就是怕她們兩個女子在人多的地方吃虧,司馬遹朝周圍望了一圈,沒有在意,自己也跟著前去,他想看看裏麵賣糖炒粟子的和現代到底有何不同,司馬雅和士猗則是跟在他的後邊


    賣餛飩的這邊,第三張桌子邊坐著一個年約四十多的大漢,虯須滿麵,他朝著周圍的幾人一使眼色,眾人默默地點頭,伸手從黑布包裏慢慢地抽出一些形式各異的長刀出來!


    “殺啊!”


    平地驚雷一聲響,大胡子抄起手上的家夥,就朝著四五米外的司馬遹那三人撲過去,高舉的長刀在太陽下閃爍著冽冽地寒光,隻不過一個呼吸間,人就已經殺到司馬遹這邊,為首的大胡子興奮了,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冷酷而又嗜血,狂熱的臉上充滿瘋狂之意!


    餘下的幾人也是不約而同一聲大喊,跟著大胡子撲了過來,長街之上,立時大亂!


    近了!近了!隻要殺了那個華服公子,自己以後就再也不用幹這刀頭舔血的勾當,兄弟們也會跟著去享福!在這電光火石間,大胡子居然還在開小差想別的事!


    司馬雅聽到後麵的喊聲,渾身一緊,汗毛陡然豎起,有人刺殺殿下?來不及多想,司馬雅伸手使勁往前一推,就把司馬遹推得踉蹌著向前麵的人撞去,而前麵的人則是幾聲驚呼,司馬雅悶哼一聲,這一刀劃過了他的右肩,血染青衣!


    士猗看到司馬雅受傷,心中大怒,身體不僅不退,反而大吼一聲,揮拳直奔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刀光,


    “叮”


    沒有見到意料中的血花四濺,反而隻聽到一聲兵器交鋒的聲響,那為首的大漢楞了一下,接著又是一刀揮向士猗的手臂,他也看出來這個雄壯大漢是個高手,必須要先解決他,才能去殺目標!而且他的拳上不知戴了什麽東西,居然不懼刀鋒的劈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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