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駱驚風完好無損地落腳站定在小巷子裏的時候。


    越明月已經是淚痕斑斑,一臉愁腸地斜身依靠在牆壁上。那雙原本圓圓的、仿佛會說話的烏黑透明的眸子,卻正在無神的盯著腳下。


    “明月,你怎麽哭成淚人了,誰欺負你了?”


    哇啊!


    一聲控製不住的驚呼!


    越明月箭步疾奔,一個展臂揮動中,前胸上下劇烈抖動著,整個身子滿滿地投進了駱驚風的懷抱。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驚喜的哽咽,已經讓越明月喃喃的發出了模糊的聲音。


    哈哈!


    “你真是夠傻的,即是我死了,也最起碼能夠麵對著你說出一句話吧!不至於慫貨到讓人瞬間斃命。”


    一陣急切地緊箍猛抱後,駱驚風終於推開了越明月的身體,讓她端正地站到了麵前。


    “在上麵都這麽長時間了,為什麽我們就聽不到一點你的聲音,難道是你根本就沒見到人嘛?”


    越明月還是很不放心地上下大量著駱驚風,但沒看出任何廝打的痕跡。就連那幹淨舒展的披風,都仿佛是剛剛穿上的一樣,根本就沒一點揉皺的感覺。


    “你就別看了,人是見到了,也說話了,但就是沒動手。”


    駱驚風一邊說著,一邊轉動著身體,臉上卻是心花怒放的表情。


    “那你們在說什麽,不會是與老朋友相見吧!”


    越明月還真是想不明白了。


    根據海天愁的表述,自己見到的人就是魔鬼一樣,厲害得不能再厲害的惡棍。而且,誰都看到了,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海天愁就如同小孩似的被人放到了巷子裏。


    “老朋友倒是算不上,但至少可以認定為暫時不會成為敵人。”


    駱驚風又是一陣興高采烈地點頭微笑後,左顧右盼中盯住了正在愣神著的海天愁。


    “那人還真是夠快,夠厲害的,一上去把我都嚇了個半死。”


    哦!


    “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幾乎是快到了看不清的速度。”


    海天愁神態恍惚著開始了挪動雙腳,站到駱驚風麵前的時候,也是一陣很不相信的打量。


    “難道你沒被他動過手?”


    “沒有呀!我根本就不給他動手的機會,他怎麽動呀!”


    “那你怎麽知道他夠快,夠厲害的?”


    “他離開的時候,幾乎就是一閃即逝的消失,我都沒看清楚他消失到哪兒。給我的感覺就是憑空中的蒸發,絲毫不留任何蹤跡。”


    駱驚風雖然大聲說著話,但心有餘悸的表情還是呈現了出來。


    畢竟,那樣的速度還是第一次所見。


    “對了,你怎麽一上去就掉了下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突然之間,他想到了海天愁落地的經過。


    唉!


    “說出來都丟人。我上去後,剛一落腳站定的時候,眼前身影一閃的刹那間。也沒感覺到怎麽回事,但整個身子就沒有了直覺,隻能毫無辦法的滾著墜落。”


    海天愁話還沒說完的時候,頭已經低得很低了。


    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還真是第一次。都經曆了那麽多次激戰,也碰到過不少驚人的對手,被人如此輕而易舉地從高處放到地處,還是躺著的樣子,不僅是第一次,也許還是最難堪的一次。


    哈哈!


    “你低著頭幹嘛?那人確實很精絕的,即是我出手,不一定就是他的對手。好在我們暫時不用考慮與他開戰的難題了,畢竟有我在,避免這些事情,還是迎刃有餘的。”


    駱驚風的臉上果真露出了驕傲的神態。


    嗨嗨!


    “你也別太自信了,我都能想到你為什麽能直著走下來!”


    海天愁緩緩抬起頭,有些忐忑不安的盯著駱驚風。


    “那你說說我是如何對付他的,但是絕對不要往開打激鬥上想。”


    “那還不簡單嘛!你答應了人家的什麽條件,才保住了你不是難堪著滾下來。除了這個,你還能有什麽辦法可使用。”


    “你怎麽總是把我想象得那麽壞呢!我這種臉一看就是好人中的絕佳好人。人家不與我開戰激鬥,就是給我了這個麵子。”


    駱驚風笑著的表情,讓人想不起是好看還是難看,不過最明顯的就是很不自然。


    越明月皺了一下眉頭,忍不住開口了。


    “你們說什麽我好像不是很明白,但是,師傅的這個臉還是讓我懂了許多。尤其是你現在笑著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什麽叫無法形容。”


    哦!


    “這話怎麽說?”


    駱驚風轉過了頭,將整個臉迎給了越明月盯著的眼神上。


    “再好好地看看,到底你看懂了什麽,還可以結合著天愁的想象,好好的端詳一下,讓我評論一下你倆到底誰更聰明一些。”


    嗬嗬!


    “我哪敢跟師叔比,但是我真還看懂了你的臉。”


    越明月半仰著頭,朝前端著個下巴,一步三晃地從海天愁的麵前走了過去。站到駱驚風正對麵的時候,又是一個仔細、認真地端詳。


    “從你這張並不好看的臉上,我就嗅到了一股腥味,而且還是交易過後的新鮮腥味。”


    駱驚風咧著嘴巴,卻是笑而無聲。一個輕輕地抬臂,一指頭戳在了越明月的額頭上。


    “這臉上還用嗅嘛?腥味和交易能聯係到一起嘛!”


    嗬嗬!


    “是有些牽強,但意思是對的,我主要想說的是你答應了不該答應的事情,而且是賣身契的那種。”


    越明月就是在胡編瞎扯,其實,在她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丁點思路。


    “好了,也不讓你們瞎猜蠻疑惑了。”


    駱驚風四處張望著,卻上前一步,拉了一把站在最遠處的自凝,讓大家圍攏在了一起。


    “其實那個人是來找咱們入夥加入一個叫銅馬聯盟的,而且,還許諾了要給我們分賞呢!”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話剛說完的時候。


    海天愁卻驚懼地直起了腰,一臉的怒氣。


    “老大,難道你真的答應了人家,這可是關係著好......”


    嗨嗨!


    “你著急個丫丫嘛!我沒有說已經答應了什麽。”


    駱驚風也是抬頭挺胸,很大聲地打斷了海天愁的說話。


    “人家確實是提出了要我們加入,而且非常的歡迎。但,問題是我根本就沒那心思。不過為了......”


    “老大,你不會是為了不丟人竟然......”


    海天愁打斷駱驚風的說話,剛說了一句時,又被駱驚風搶先說了。


    “如果你再搶著說話,小心我不讓你聽了。”


    駱驚風狠狠地瞪了一眼海天愁,臉上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那人是一個叫銅馬聯盟的頭頭吧!應該是,否則怎麽會那麽厲害。他想讓我們加入他們的勢力,據說已經聚集了幾十支上百萬的兵力,計劃要與王莽直接開戰。”


    他說完這些的時候,又抬起了頭,向著周邊,尤其是巷子盡頭的客棧看了一眼。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包括那人高超的聲音震撼功夫,他都做了個詳盡的描述。


    “老大,那邯鄲一戰結束了你怎麽打算。我感覺那人太厲害了,我怕他放不過咱們!”


    海天愁有些膽顫心驚地問著。


    “走一步看一步,誰能看那麽遠。”


    駱驚風洋洋得意的微笑著。


    在他看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即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開戰。誰輸誰贏根本就沒有定數,不見得自己非要敗了。


    咿!


    “我很欣賞師傅的這種想法,在這一方麵,還真是隨了我......”


    喂!


    “師傅你說錯話了吧!”


    一直扭動著脖子,一會兒看看這個人,一會兒瞅瞅那個人,但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自凝,卻直接對著越明月喊著。


    “哪有師傅隨著徒弟的,大多數都像兒女們隨著爹娘的。”


    他解釋完以後,靜靜地盯著越明月詫異的臉,等待著她的糾正。


    呃!


    “好像真的說錯話了,不過這也沒什麽影響呀!”


    越明月的雙手快速地捂住了自凝的臉頰。


    “那能沒有影響呢!這可是大不敬,會受到天譴地。”


    自凝加重了語氣,嚴肅得有些瞪起了眼睛。


    “好,好好,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說話了。”


    越明月一邊說著,一邊恭恭敬敬地對著駱驚風鞠了個躬。


    “這就對了,雖然你是我師傅,可是他也是你的師傅,所以咱們得講究清楚,千萬不能亂了分寸。”


    這時候的自凝學著大人的樣子,帶著一絲明顯的盛氣淩人。


    哈哈!


    “我們的自凝也長大了,都知道講究了,很了不起。”


    駱驚風歡天喜地的揮動著雙臂,其實就是在示意海天愁靠近一點。輕輕地一推,讓自凝站到了正中間。


    “其實,還真要感謝一下自凝,是他帶著我們找到了南邪。”


    海天愁和越明月同時驚愕失色地盯住了自凝,不約而同地驚聲問道:“人在哪兒呀!”


    “人就在這裏,剛才我答應銅馬聯盟頭頭的條件,其實就是為了眼前的事情。南邪活著,對咱們的威脅太大了。銅馬聯盟的人能夠找到咱們要求入夥,其實,最魁禍首就是南邪。她原本的計劃是要銅馬聯盟的人絞殺咱們,沒想到卻被我給忽悠住了。因此,我決定立刻鏟除她,讓她從此消失。”


    駱驚風因為極其的生氣,這時候的臉上,也出現了橫著的肉紋,而且還是那麽的清晰、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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