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在潁陽城的大街上,他們的眼睛忙不暇接,到處搜尋著每一個能夠看得到的角落。


    駱驚風是一個說了必須就得做,做了就要看到結果,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從賣刀老人住處出來,按照自凝的提說,他們首先對潁陽城的偏僻巷道和小街進行了仔細搜索。


    “師傅,這樣的胡亂搜索能找到嗎?我怎麽感覺有點懸哦!”


    越明月指了指即將到達巷道的盡頭。


    “這都是最後一條巷道了,而且馬上要到頭了,卻一無所獲。我們是不是該換個方法了?再不改變一下,我怕沒地方可找了。”


    她沒等駱驚風開口,一連幾聲的說話,卻激起了自凝的煩躁。


    “師傅,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沒道理呀!”


    自凝抱著短刀,小步快跑中,直接擋在了越明月的麵前。


    他之前的笑臉上,竟然浮現出了生氣的神色。


    越明月正在等著駱驚風的回話,根本就沒有心思理會自凝。她一個超大的跨步,一把抓住了自凝的胳膊,向著一邊奮力一扯。


    “你小孩家家的,我沒說你什麽。跟在後邊好好走路吧!別摻和大人們的事了。”


    自凝後撅著屁股,死拽著沒有讓越明月拉動。


    “大哥哥都說了,我是半大小夥子了,以後你不能再叫我小孩。而且,在潁陽城裏我最熟,你看不起我,我就不帶你們去找了。”


    他說完話的時候,放鬆了拽著的用勁,被越明月一拉,一個前撲卻直接撞在了駱驚風的側身上。


    哎哈!


    “不是我故意的,是我師傅使壞。”


    自凝一手抱刀,一手急急地擺動了起來。


    本來就已經放緩了步伐的駱驚風,此時,直接停了下來。


    他舒展眉頭的一瞬間,嘴上也開始了微笑的動作。


    “你剛才說了什麽?”


    雖然是很輕的一聲問話,卻把自凝直接嚇得後退了一步。


    他著急地望了一眼越明月微笑著的臉,又轉頭看了一下正在四處張望著的海天愁。重新上前一步,站到了駱驚風正對著的眼前。


    “大哥哥,你是在問我,還是在問別人,我沒聽明白。”


    “你不會是跟我耍心眼吧!剛才是你說了要帶我們找南邪的,我不問你,難道問你師傅嘛?”


    駱驚風的一隻手,很自然地按在了自凝的肩上,這都成了他習慣的動作了。


    “也不能把話說得這麽絕對,我帶著你們找其實也就是受了你的啟發。如果你的判斷是正確的話,隻要她真的住在潁陽城,那這條巷子就是唯一能夠找的地方。除了這裏,一是沒有可以找的地方,二是其它地方根本就不讓她住。”


    自凝瞅著駱驚風,一本正經地說著,還學著大人的樣子帶著分析、推斷的口吻。


    “你最後說過的一句話,還真是讓我沒有聽懂,能說得更明白一些嘛?”


    駱驚風盯著自凝那做做的樣子,有些想笑但是卻忍住了。


    唉!


    一聲歎氣,卻是尖細的聲音。


    “你還真夠笨的,她騎著個牛,正街的客棧能讓她同牛住在一起嘛?再者說了,她本來就是偷著行事的,敢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嘛?你也不想想,就知道一個勁的問。”


    自凝說著還搖起了頭,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哈哈!


    “你這麽一介紹,還真是很像一回事了。”


    駱驚風說著,開始了深思。


    雖然自凝說的有些言過其實,但是,根據南邪眼下的情況,而且又是清楚自己在潁陽城的實際。她還真沒有膽量住在顯眼的正街,更不可能大搖大擺地到處溜達,隱藏就是她唯一的選擇。


    “我感覺南邪還真就在這裏,咱們還是小心行事吧!”


    他看了一眼海天愁,又折身回望了一眼越明月。


    “你倆別再各想各的事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南邪,你們想知道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他帶著生氣地口吻,話一說完,即刻間就邁動了步子,走在了最前麵。還沒有走幾步,突然,很猛烈地一個轉身。


    “自凝,你還是跟著我吧!我看那倆人不知道犯什麽病了。”


    當自凝追上來的時候,一把抓在了他的手腕上。憤然轉身,右腳邁出的一刹那,卻不得不收了回來。


    “師傅,你還是把話說完整吧!我和誰犯病了?”


    越明月抬頭挺胸,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


    駱驚風抿著嘴,瞪著眼睛盯了好一會兒。


    “你能不能集中點精力,咱們這是在尋找對手,不是出來遊山玩水,更不是耍脾氣使性子的時候。”


    “我沒有呀!我隻是覺得這麽找毫無根據,也是一次徒勞。”


    “你難道沒聽自凝的分析嘛!除了這條唯一有著希望的地方,還真是找不到另一個地兒了。這兒找不到,就意味著潁陽城根本就沒有南邪,沒有南邪那麽多的疑團從哪兒去尋求答案?”


    駱驚風雖然表現得很生氣,但還是很有耐性的說完了整個話。


    噢!


    “我明白了,下次不敢了。”


    越明月撅著嘴巴,翹著眉梢,一副很冤枉的樣子。


    她緩緩地挪動著雙腳,從駱驚風的麵前移開了擋著的身子,有些很失望地仰著頭,想沉靜一下憤憤不平的心裏。


    突然,一股勁風掠動的瞬間,一條黑影激閃而過。


    “師傅,有人飛了過去。”


    越明月拉了一把駱驚風的衣袖,急急地指了指錯落著的屋脊。


    駱驚風驚懼遠望,卻什麽也沒看見。


    “老大,我也感覺到有人從上邊掠過,但是沒看清楚。”


    海天愁輕聲說著的時候,躍身而起,一個極快地上竄,就飄蕩著站在了最高的一座屋脊上。


    咚。


    身影一閃。


    骨碌碌。


    耀眼的一團大紅從很陡的屋脊上滾了下來。


    撲通,一聲。


    海天愁躺在了地上。


    “天愁,你沒事吧!”


    駱驚風大喊中,看到海天愁很輕鬆地坐起來的一刹那,躍身而起。黑色飄蕩的瞬間,他已經站在了海天愁站過的屋脊上。


    屋脊的下麵,另一間低矮屋頂上背身站著一位很魁梧的身影。


    喲!


    “還真是夠精彩的,一下子就讓我的兄弟滾落而下,你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呀!”


    因為海天愁瞬間的滾落,讓駱驚風不得不小心了起來。


    魁梧的背影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的舉動。


    “你就別裝神弄鬼了,厲害的角兒我見多了。又不是第一次出道走江湖,更不是毛頭小愣青,簡單一點的嚇唬對我沒作用。”


    駱驚風繼續著說話。


    看不到臉,就感覺不到對方的勁力;感覺不到勁力的強弱,就沒有製敵的對策。他對於這一點還是深有體會的,所以,引誘和想辦法讓對方轉過臉來,哪怕是一閃即逝的掃視,或著能說出一兩句話,那都是感知對方的直接辦法。


    “別這麽小氣了,難道你還害怕見我嘛!能在這兒堵住我們,你肯定是將我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了個底朝天。有什麽怕的,還是轉過身來,亮一下相貌多好。”


    他已經把嘴上的功夫練到家了,如果放開讓他說,也許幾天幾夜都不會讓他說重複的話。


    喔哈哈!


    一陣沉悶的狂笑。


    “你還真是夠膽大的。”


    雖然是背對著身子,但渾厚的說話聲,幾乎震得屋頂都在顫抖。


    一陣笑聲,一句簡短的說話,讓駱驚風大吃一驚。


    其深厚的內力,加上恢宏的勁力,還真不是一般修武之人擁有如此的精絕。


    “我這小膽子就是不怕見生人,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人,更是不在話下。隻要有機會,我絕不會放過,一定要當麵拜見。”


    駱驚風挪動了一下腳尖,卻又急急地收了回去。


    他決定還是不要亂動,就站在這裏,等待著對方先動。有些事情,尤其是雙方交戰的時候,並不見得先動了就能贏。而且,堅持弄清楚對方後再行動,是他一貫的作風。


    “你說了那麽多話,難道就不問問我是誰嗎?”


    “想問呀!問題是你連身子都不轉過來,就是我問了有用嘛?”


    “那你不問就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突然,背著身子的人,也背起了雙手。


    那是一雙寬大、黝黑的粗糙之手。


    哈哈!


    “你這話怎麽像跟死人說話一樣,讓人聽了很不是滋味。”


    駱驚風頓時感覺到了後背上掃過了一股冷風,而且還是讓人不寒而栗的那種驚悚之感。


    喔哈哈!


    “你跟死人有什麽區別,我說的話本來就是給死人的交待。”


    又是一陣狂笑,而且說話的聲音遽然間又加重了許多,震得耳朵都在嗡嗡作響,大有讓聲音擊殺人的樣子。


    嗨!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這不是還活著嘛!一見麵,就給人來這一套你覺得有意思嘛!大家都不是小孩,更不是嚇著長大。”


    撓了撓頭皮,駱驚風還真是覺得無計可施了。都說了那麽多譏諷的話,雖然聽著很舒服,但也是暗含激將法的,卻作用不是很大。


    他探著頭,向著下麵張望了一眼。但是,因為屋簷的錯綜遮擋,根本就看不到越明月和海天愁他們。


    “你還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別看下麵之人。他們在你上路的時候,也會跟著你的,因為,他們是你的兄弟姐妹,你走哪兒他們必須跟到哪兒,包括奈何橋上。”


    這一次,他的說話竟然沒帶任何勁力,很平淡的說了出來。但驚得駱驚風長大了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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