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顯怔愣,紅塵才決定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如果她殺了我,說不定你們還能在一起,你不很很愛她麽?”


    不由地握緊了拳頭,韓家威在說出剛才那些話的時候早就已經狠下了心,這時他又是掩蓋不住地笑了笑,溫潤的眉宇間,泛著絲絲的澀意,“不會的。隻要你還在這世上,紅玲就永遠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即便是你死了,她也不會選擇我的。”


    紅塵深邃的眸仁中凝聚著一抹明亮的光芒,恍若一麵明鏡,可是他的心中卻是一片迷茫,“你知道她之前怎麽告訴我的嗎?她說如果可以再來一次,這一次絕不會選擇我。”


    從石凳上慢慢起身,韓家威低了低頭,卻又忍不住地笑了出來,那笑容十分的無奈,“紅塵,這麽久了,沒想到你還是沒能了解她。難道事到如今,你還沒有明白嗎?她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我,不論你怎樣對她,她一心一意愛的那個人都是你。”


    他說的這些話,紅塵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隻是他更是寧願紅玲愛的那個人從頭到尾就不是他。仰起頭來,紅塵望著一片湛藍的天空,不由地歎氣了一聲,“那你又怎麽能確定,她一定不會殺我,反而會讓我殺了她。”


    韓家威的確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以他這麽久對紅玲的了解,他覺得紅玲是一定會這樣做。


    可對於韓家威的說法,紅塵卻是並不太信,他走過去坐了下來,回頭望了一眼園中的梅花,愜意地說道,“聽聞皇宮中的酒乃是上好的瓊漿玉露,不知道今日能否有機會品嚐。”


    韓家威頓了頓,“凡界的酒可比不上神界,就是怕紅塵君主會覺得不好。”


    “無妨,你我二人還從未在一起喝過酒。”


    想了想以後,韓家威連忙叫來了候在禦花園外麵的宮女,讓她們前去端來了一壺美酒。


    紅塵的確是從未喝過凡界的酒,隻不過他倒是覺得,哪裏的酒都是一樣的,隻是要看會不會觸景生情罷了。


    澄澈的瓊漿玉液倒入了夜光杯之中,淡淡的梨花香氣便隨即傳來,紅塵先是飲盡了一杯,剛飲下之時,感覺到的是甜味,可是後來感覺到的卻是苦澀之味。這杯酒就好比是他和紅玲,剛開始的時候,是甜美而又幸福的,可是到了後來卻是殘酷而又令人覺得心中十分的苦。


    兩人一同喝了幾杯之後,韓家威已經感覺有些醉意上頭,他緋紅的臉上竟是露出了笑容,他像是在和紅塵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說,“我第一眼見到紅玲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可這麽久以來,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遞到了嘴邊的夜光杯稍稍停頓,隨後紅塵還是一口喝下,他輕笑道,“在感情之中,沒有什麽配不配的,隻有願不願意。”


    然而韓家威卻是一個勁地搖頭,他努力辯解道,“我知道她和常人不一樣,所以才想給她更好的東西,隻可惜我沒有……而且當初紅玲也曾告訴過我,她覺得她配不上你。”


    放下了酒杯,紅塵的腦海中慢慢地浮現著紅玲的模樣,一想到他,他竟是微微一笑,且眉宇間更是一片溫柔之意,“配不上我?她可曾說過為什麽?”


    “她說,神界的人不喜歡她,她和你在一起,隻會讓你遭受更多的流言蜚語。況且,她說,她的手上沾染了太多人的血,她早已經不配。”可是在韓家威的眼中,不論紅玲變成了什麽樣子,都是他當初喜歡的她,而且他對她的愛意也從未變過!


    從前,紅塵隻是覺得紅玲有些傻,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傻,過了許久,他獨自一人垂頭喃喃道,“殺人無數又如何,不都是我教你的麽?就算不配,也是我配不上你啊!”


    在韓家威看來,紅塵和紅玲之間的關係卻是最為好笑,明明兩個人都是真心相愛,隻是一個為了神界,不能說,而另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尊嚴,更是不會低頭。


    隨後,紅塵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他忽然間就開口道,“我那次把她從皇宮裏帶出來之後,她說她很喜歡江南,於是我們便去了那裏住了幾日。期間,她曾告訴過我,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她說,她能夠理解愛一個人究竟是有多苦……”


    韓家威猛地飲下一大口酒,又豪爽地擦了擦嘴角,這並不像往日那個溫文儒雅的他,“不,我和她不一樣,她比我要苦太多。”


    紅塵笑了笑,便沒再繼續說這個問題,隨後他又說,“在那座樓閣裏,每每晨曦的太陽升起之時,她就會拉著我到九曲橋上看蓮花,她說她很喜歡蓮花,於是我便在神界的花穀中種了滿池的蓮花。”


    韓家威倒是不明白,他說這些究竟有什麽意思,他嘲諷地一笑,目光凜然,“你有種花的時間,倒還不如去告訴她,你愛她。”


    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紅塵看著杯中澄淨的酒液,他無奈地歎氣了一聲,又搖了搖頭,深淵一般的眼眸,是望不到底的幽暗,“從前不能說的,現在更不能說。”


    長歎一聲,韓家威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你們神界的神尊和我們凡界的凡人就是不一樣,在凡界,隻要相愛便可,可神界卻要顧及到這樣多的問題。”


    這個道理,韓家威從一開始就知道,他隻是一輩子都不明白,明明真心相愛,卻要搞的那麽複雜做什麽。


    含笑著搖了搖頭,紅塵端起了一杯酒,頓在了半空,“你是個好皇帝,倒不如趕快為這凡界立個皇後也好。”


    韓家威也是端著酒杯與他輕輕碰了碰,“你還是不要擔心我了,擔心擔心你和紅玲之間。我可是聽紅玲說了,還有五日的時間,你們就要交戰了。”


    紅塵點了點頭,又深思熟慮了一下剛才韓家威說的那些話,他說紅玲的身上有鳳凰蠱,那她的身上就一定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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