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信號飛天,四門閉城鼓聲響起。令行禁止,四門封閉。


    這麽一逃他們必定疑心連雲寨內亂是假的,可若是不逃陳休必死。耿小多心道,一計不成最多再想個辦法。再看眼前現狀,城門若是關了,在這躍龍教勢力之內,要逃太難。卻聽一人道,“耿小爺,南門!”


    耿小多策馬南門去。


    再看南門,巨大城門,十人死守。


    顯兵長槍長戟,那十人隻有短刀短劍。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在狹窄擁擠、武功不能施展開的地方尤其如此。那十人身遭百創不肯退讓,眼見載著耿小多陳休的快馬奔來,嗖嗖幾隻飛箭,十人倒地,城門不閉。


    耿小多二人躍馬出城,十步之外就是滄江,身後有追兵若幹,江上停著一艘烏篷小船。突然一枝弩箭穿透馬身,兩人跳下馬去,耿小多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銜起陳休幾乎扔進水中。烏篷船上下來兩人,拖著陳休上船。


    陳休大驚,這耿小多先顧著讓他逃,他卻裝著腿斷,耿小多要是因此出了什麽事,他良心何安?再看耿小多也縱身上船。突然箭雨飛下。船哪有箭快?可箭衝船射卻是不知道人在哪裏了。


    一人喊道,“笨!射火箭!”飛箭帶著星火落到船上,船上火起,兩個船夫在外揮刀相欄,卻暴露在顯兵目標下,中箭落水,血染水紅。耿小多眼見如此推著陳休下水,落水一霎那一支火箭衝耿小多左肩飛去。火箭沾水火雖然滅了,沾了火油的布還是燙的,落到耿小多肩上便是一個火燒的印子。


    蓬明十裏之外,滄江一個支流的碎石灘。


    夾崖峭立,繞過前麵幾塊巨石不過十步遠就是激蕩的河水,四周是不盡的荒山,水流湍急,誰也想不到這裏竟然有人。耿小多想起身,才覺得頭暈眼花,不得已又躺了回去。躺下才見頭頂半丈高的地方兩根木枝挑開一件衣服,多少擋著點太陽,看那衣服是陳休的。耿小多想起傷口,低頭一看已經包紮好了。


    耿小多大驚,抬頭四處看,才看一側是高懸的石崖,一側是一塊兩丈高的巨石。陳休就躺在前麵,聽見聲音一勾頭笑道,“唉?醒了?”


    耿小多不言,警惕的看著陳休。


    “放心沒人追過來,滄江幾千裏長,在這地方又被這幾塊大山劈成好幾份。支流這麽多,他們上哪找去。那什麽狗屁躍龍教不過是裝神弄鬼,也不能真有鬼神幫他們。”


    耿小多仍是警惕,“是你給我包紮的傷口?”


    “是啊。”陳休笑,再看耿小多表情,一轉身從石頭上跳下來,“我也沒看到什麽,你放心,我不會亂說。”先前陳休雖然見她麵目略顯秀氣,可想著不過是個儒糯小子,加上她行動說話有意粗魯,也沒想過她竟是個女人,去給她包紮箭傷時才發現。本想等她醒了好歹逗逗她,卻看耿小多一副警備模樣,又因失血臉色蒼白,突然明白耿小多怪異行為。她整天跟著朱蠻刀,看著朱蠻刀和盧羽成親時略顯傷心落魄的模樣,若是因為愛慕朱蠻刀,這也說的通了。


    耿小多看著陳休也笑,“你的腿傷是假的。”


    陳休會意,“成交。你想裝男人,我想裝殘廢。你不說我也不說。”陳休笑,他本來也正有這意思,耿小多既然先提出來那就順水推舟。


    耿小多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陳休,“三年不見,果然不同了。”


    陳休心道冤枉,‘三年’來他可什麽也沒幹,這跟時間沒關係,不過是他心裏有事要做了。扭頭也不再想,再嬉皮笑臉的看著耿小多,“你的傷沒什麽,不過你要辦的事可辦成了?”


    他到有心問這個了。耿小多哭笑不得,“估計是砸了。”想著又搖頭,“最多再想個別的辦法。躍龍教東西南北四壇,現在被毀了兩個,一定不肯善罷甘休,我們現在該想想怎麽安全回連雲寨才是真的。”


    “在他們勢力範圍內,想安全離開恐怕不容易。咱們隻要一露頭必定被發現。”


    耿小多笑,“躍龍教雖然發展迅速,不過根基太淺,還沒成勢,現在不過是充當韋無妄的耳目,他們能用的勢力不過就是顯的官兵。我們隻要避開顯兵,過了落雲峽,就算安全了。”


    陳休順著滄江向西望去,說的簡單,可怎麽過去才是問題。這地方離落雲峽怎麽也有幾百裏,滄江上來往的船不定就是追兵,也不好輕易露麵,他們又不能憑空造出個船來。這樣一來水路就不能走了。再看四周高山峻嶺,翻山而過又談何容易。


    耿小多傷勢不重,休息片刻便要動身,可前麵激流,後麵高山,不知向哪裏去。卻見水麵上一艘船來,船上下來十幾個顯兵。


    這滄江雖長、支流雖多,可到底有跡可循。他們料定陳休耿小多走不遠,必定在水岸附近,便撒出人手來找,這看到山峽之中有一個碎石灘自然懷疑,這才下來查看。石灘幾百步長,也有幾十步寬,又有巨石錯落,正好擋著他們眼睛,這才沒立刻發現陳休和耿小多。


    陳休他們卻是先看見他們了。兩人小心挪步仗著巨石遮掩,如小兒躲貓一樣避開他們視線。兩個正繞到另一塊巨石後,一扭頭卻和一個顯兵打了照麵。


    “他們在這!”那顯兵高喊道。


    一時間眾人聚過來,耿小多應對也快,擊退兩個人向西逃竄。這碎石灘就這麽大他們能逃去哪兒?向西跑時又要小心弓箭,好在顯兵知道他們無處可逃,也不放箭,隻想捉活的。


    “我本來還想讓你先走,不過這地方沒處逃!”陳休調侃,卻見西邊石壁微斜,心道,這地方若是有落腳之地,爬上去也該不難,想著笑道,“你要是有力氣就爬上去!”說著縱身向上。


    耿小多一來驚陳休的輕功,二來驚陳休這想法。她輕功雖好,總該有個落腳地方才好借力。可這石崖陡立高有數十丈,莫說人了,就是山裏的猴子也爬不上去。再看陳休踢爬向上,落腳之處石壁凹陷,竟然憑空多了幾個落腳點。這是什麽樣的內力,一踢之下石壁竟凹陷下去?耿小多也不再想,縱身上躍,待爬上崖上算是暫時擺脫顯兵了。


    “好在你受傷的是肩膀,要是腿,咱們就逃不掉了!”陳休笑道。


    耿小多不笑,隻盯著陳休,“你什麽時候學的這麽一身功夫?”


    陳休笑,“三日不見尚且要刮目相看,何況咱們已經三年不見了?”


    耿小多不信,“功夫三年可以練,可內力卻不是一朝一夕能煉成的。”


    陳休抿嘴想理由,“那就是師傅傳授。我遇到師傅的時候他就快死了,把一身內力都傳授給我了。”


    雖然不可信,但似乎隻有這個解釋了。說多了怕是露餡,陳休不想再說,轉而道,“你和朱蠻刀怎麽認識的?”


    耿小多突然停下來不走了。


    “不能問?”陳休奇怪,想著笑道,“那就不問了。”


    “你聽!有水聲!”耿小多突然道。


    “這旁邊就是滄江,當然有水!”陳休道,說著自己先愣了。是滴水聲,不是流水聲。


    陳休奇怪,聽著聲音退了幾步,扒開腳下的亂藤,果然見一個洞口。聲音就是從洞內傳出,“也沒什麽,大概是個溶洞。”陳休笑。


    突然洞中傳來鼓聲,陳休耿小多兩人齊齊愣住。這地方會有人?


    陳休耿小多兩人對視。


    “你受了傷,你決定下不下去。”陳休問。


    耿小多向下看一眼,鼓聲又響。“咱們下去。”耿小多道,“我不信裏麵會有什麽怪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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