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叫作‘絨哥兒’的信鴿是一直被蘇令養著的,若不是到了非常時期魏呈武也不敢妄動,可這次要保燕子追性命隻有找晚依了。‘絨哥兒’飛入皇宮,又從皇宮飛出,帶來了魏呈武想要的消息。


    黃昏時分,魏呈武吩咐側門裏門的人離開,讓鴨腳七等在隔壁。一輛馬車從皇宮東門出來,到了侯府側門晚依輕挑車簾緩步下車。魏呈武正在等著,兩人進了侯府門房,。


    魏呈武說起燕子追中毒又被困請晚依設法周旋把解藥送去,晚依知道燕子追和蘇令的關係自然願意。可按魏呈武所說,天牢已經被郝升接管,那郝升必定是奉了韋無妄的命令,怕是連皇上麵子也不管。這事實在難辦。再者燕子追在天牢裏怎會平白無故中了毒?既然天牢封鎖燕子追中毒的消息又是怎麽傳出的?晚依疑惑,輕笑問道,“事關燕姑娘性命我必定盡力,可這其中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魏呈武點頭,“姑娘請問。”


    晚依輕笑,“燕姑娘是中了什麽毒,你又是從何處知道燕姑娘中了毒的?”


    鴨腳七也在一旁聽晚依這樣問推門進來。


    晚依不認得鴨腳七,微驚看向魏呈武。魏呈武起身正要介紹,鴨腳七示意晚依坐下自己接過話來,“我是連雲寨的人,先謝謝姑娘肯救我們小六姑娘。”說著也坐到了晚依對麵,“昨天我進信陵時有個小孩遞給我一封信。信不知道是什麽人給的,是上麵說小六姑娘中了三日斷腸丹,而解藥隻服了一半,現在已經過去五六天了。我本來想進天牢,可天牢的士兵都換了人,又說是奉了韋無妄密令不許任何人探視。那些人戒備很嚴,又沒法混進去。”


    “燕姑娘在查的事和韋無妄有關?”晚依突然問道。若非如此韋無妄何以特意對付燕子追?


    “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小六姑娘吩咐事情我去照做,至於具體是什麽事不是我們問的。”鴨腳七幹笑。


    鴨腳七要晚依幫忙,卻又不肯完全信她。晚依輕笑也不再問這個,又道,“你能確認送信給你的不是你們連雲寨的人?”


    “不可能。連雲寨的人要知道小六姑娘中毒早就去拚命去了。”鴨腳七道。


    魏呈武也道,“皇上對姑娘多有信任,郝升見了姑娘也不敢太過放肆。若姑娘以皇上名義求進大牢,或許郝升不會阻攔。”


    晚依也不知是否有用,再看兩人實在沒其他辦法也不再問,接過解藥隻說一定盡量。可該怎麽把藥送進去?此事必須盡快,不然燕子追恐怕支撐不住。又不能太針鋒相對,否則惹怒了韋無妄怕是會對啟辛不利。無論如何總歸要試一試,萬一想著帶著藥向天牢方向去。隻還未進靠近大牢就已經被攔下,晚依挑簾詢問。


    那兩個小兵也不看晚依,橫刀在前齊聲喝道,“天牢重地,禁止出入!”喊話間郝升已經出來,見是晚依示意那兩人收了刀,才笑道,“晚依姑娘怎麽到這裏來了?”


    晚依輕笑下車向郝升微一施禮,“裏麵有個朋友好久不見,今日出宮本想去見一見她,卻不知道現在天牢不許探視了。這是怎麽了嗎?可也沒聽見發生什麽大事。”


    郝升笑,“不許出入這是韋大人的命令,我不過是聽令行事。這事姑娘還是不要問的好。不過現在可不能放你進來,這是嚴令。但凡放進來一個人,這些人、包括我的腦袋可就全沒了。”


    晚依輕笑退上馬車。“既然如此,隻有等韋大人回來解除禁令之後再說了。將軍辛苦。”晚依緩步上車心中卻急。看郝升那陣仗就是皇上親自來了也沒用,燕子追能再撐幾時?再一想突然來了主意,囑咐小廝趕車再回了定遠侯府。鴨腳七還在,魏呈武也在等著。


    “情況這樣?”鴨腳七急道。


    晚依輕搖頭,再問道,“這解藥可有毒性?”


    鴨腳七道,“是藥三分毒,它怎麽能沒毒性。”


    晚依凝神再問,“若是沒有中毒的人吃了它會怎麽樣?”


    鴨腳七不明白晚依怎麽突然這樣問,答道,“總會惡心幾天。”


    “那你現在有多少解藥?可難配?若要百十人的量什麽時候能辦成?”


    鴨腳七疑惑,“這解藥說起來都不是什麽多珍貴的藥,可是不知道各自具體的量,沒法配。晚依姑娘問這些幹嘛?姑娘可是想到了什麽辦法?”


    晚依聽著眉頭微皺,輕聲歎道,“天牢情況你們都該知道。那郝升是奉韋無妄的命令根本不讓人靠近,莫說是我就是皇上親自去了恐怕也不能進。我本來是實在沒有辦法,突然想到他們總要吃飯喝水,若是把解藥投進去他們飯食裏,燕姑娘但凡吃飯喝水總該能解了毒。”


    若是真的進不去天牢這也算是個辦法。可百十人的解藥哪裏去找?鴨腳七拍腿愁苦。


    正說著隻聽門外有聲響,魏呈武開門去看時卻不見有人,左右尋覓隻見門上一根銀針訂著一張紙,上麵盡是藥材名。鴨腳七大驚,“是那個送消息的人!”說著掏出另一張紙。紙上道:


    燕子追中三日斷腸散。


    看那筆跡果然是同一個人。


    鴨腳七盯著紙喜道,“咱們就按晚依姑娘說的辦,我去按這個找藥材配解藥。之後還請晚依姑娘幫忙。”


    晚依輕聲答應,出了侯府卻暗自較量。那鴨腳七說和送信之人素不相識,何以對他這麽信任竟然不查藥方是否是真的就去直接去配?再者那紙上隻說燕子追中了毒,卻也沒說她已經服下半分解藥,更沒說吃了幾天,鴨腳七何以知道這些?


    晚依幾個各自行動,那個躲在屋頂上又送來藥方的人也順著偏僻巷道一路到了那個小小賭坊。


    此時賭坊寂靜無人,連盞燈也沒點,不過窗戶全開借著月光,也並不多昏暗。胡貓兒推門進去,門內十個虎麵人站著像是在等胡貓兒。胡貓兒跳坐到桌上,不禁自語道,“以後三日斷腸丹也沒用了。”再看那虎麵人僵站著,眉頭微跳,“怎麽了?”


    “北邊有信來。”一個虎麵人道。說著上前把一個密封的竹筒遞上。


    胡貓兒打開來看。信中道:


    十日韋無妄收到信陵急信,驚慌。十一日匆忙安排,在軍中留下替身,黃昏時快馬獨身離開。


    消息竟然穿的這麽快!胡貓兒突然笑,“他還真這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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