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麵看,小菊家靜悄悄的,不像有喪事的樣子。


    “喂,小弟弟,連哭聲都沒有,哪裏像死了人。”


    小男孩將手裏的泥團丟出去,驚的院子裏的兩隻雞咯咯的叫起來。


    “不過死了個丫頭,還是個被將軍府趕出來的丫頭,他們家很氣她,才不會傷心呢。”


    怎麽會這樣,到底是自己生的,死了一點兒都不傷心,讓蘇可可難以接受。


    雞驚叫的聲引起屋內人的注意,一個頭發斑白,滿臉褶子的老奶奶從屋裏晃晃悠悠的走出。


    “又是你,死崽子,又來嚇我家的雞,看我不打死你。”老奶奶凶悍的抓起一塊石頭砸小男孩。


    小男孩皮慣了,做了個鬼臉,扭頭跑開。


    石頭落在蘇可可腳邊,老奶奶這才注意到蘇可可,老臉上露出惶恐之色。


    “哎喲,瞧我這老婆子眼拙,沒看見姑娘你,沒砸到姑娘吧?”


    “沒有,奶奶,您老身體不錯啊。”


    老奶奶一手捶著自己的腰:“不行嘍,老了,不中用了,哪天死了才幹淨。”


    “奶奶,我是小菊朋友,今天是看她的,她……”


    老奶奶臉上露出痛恨交加的神情,擺著手道:“別提她了,那死丫頭,不上進,好好的差事弄丟了。自己沒臉見我們,就在昨天上吊死了。哎,這也是她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


    自家的人死了,不管是不是自殺的,多少會有所怨恨,居然說怨不得別人,真是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思想。


    “怎麽會這樣呢。她真的是自殺的?”


    老奶奶歎氣點頭:“是啊,就死在後院的茅廁邊。歹命的丫頭,什麽地方不好死,偏偏吊死在茅廁邊的小樹上,連死也不找個幹淨地。哎!這都是命啊,魔障來了,擋也擋不住。”


    死在茅廁邊,確實令人費解。一個人打定主意要死,都會給自己穿的體麵一點,然後找個幹淨的地方了結。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更應該愛幹淨的。


    “我能看她一眼麽,以前在將軍府的時候我們關係不錯的。”


    老奶奶點頭:“你來的巧,她爹和哥哥們去地裏挖坑了,一會就送她下葬。未出嫁的姑娘死了連個碑都不能立,真是作孽啊。”


    在後房的一個角落裏,地上鋪了一張草席,上麵躺著個人,一塊補了無數次的被單蓋住了她的頭臉和身體。


    沒有棺材,隻有草席。


    以前在電視上看王熙鳳最後被一塊草席裹著下葬,覺得可悲,現在真真切切的看到,心裏更不是滋味。


    盡管小菊做了背叛主子的事,害她清白被汙,可是她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為了某個利益被人利用,隻能說她太蠢,卻實在不該死啊。


    她壓根就沒有想到小菊會死,如果知道將她驅逐出將軍府,人就會死,說什麽她也不會趕她走的。


    蘇可可自責不已,難過的幾乎落下淚了。


    “對不起,小菊,真沒料到你會想不開,要是知道這樣,說什麽……”


    老奶奶咳了聲:“你也不用為她擔心,生在窮苦人家,早死早投胎,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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