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粗布的眼罩遮著,顧天辰在黑暗中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但他能清楚的直到自己從被架上車,到被拖下車一共經過了一個小時零四分鍾,迎麵而來的風中有江水的味道,腳下踏著潮濕而充滿魚腥的泥土,浪濤聲回響在耳邊,他猜測自己應該是被帶到了江邊。


    風呼呼吹得響,有些冷,吹在身上,泛起顆粒分明的疙瘩。他顫顫巍巍地被推著朝前走,黑暗裏的未知讓他深深感到恐懼。從風度方向和速度,他似乎也能判定,他正在走向一個崖口。


    忽然身旁的人停下了腳步,耳邊開始響起窸窣的談話聲,說得是偏遠的方言聽不清其中的意思。隻知道下一秒,他的手和腳都被掛上了重物,金鐵聲嗆嗆哐哐的響個不停。


    眼睛在黑暗裏度過漫長的一小時二十分鍾的時候,一陣強烈的撕扯,讓它重現了光明。一道刺眼的白光射入他的眼球裏,讓他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隻見一個平頭的中年打著手電筒照著他,然後向他身後看了下:“茉姐。”


    “茉姐?”思緒飛速流轉了,下一刻他腦海中浮現起那個曾經結下過梁子的女人,白茉。


    一個女人的笑聲從身後傳來,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他的身旁。一隻冰涼涼的手指像是一把刀拂過顧天辰的臉頰,那張熟悉的美麗臉龐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她的確生的美麗,今夜的她當真就如茉莉一般穿著雪白的蕾絲洋裙,馬尾辮紮在腦後,露出精致小巧的臉蛋,嬌俏可愛。


    但,無論她生得再清純嬌豔,對於此刻的顧天辰而言,她就是一個惡魔!


    從眼罩摘下的那一刻,他不僅看見了站在身旁的幾個中年人和白茉,更看清周圍的環境,清冷的月光打在視線對岸的崖壁上,有比刀還鋒利的石棱,崖底是黑暗的潮水,驚濤拍岸,攝人心魄。


    他站在高處,垂直距離地麵至少百米,風從雙崖之間穿過,呼嘯地打在他的臉上,似無情的手掌,窒息的掐住他的喉嚨。


    瞳孔緊縮著,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既然會做出這樣大膽的事情,而從她的笑容中也不難看出,她似乎極為享受的沉浸在這種快感當中。


    目光陰冷了下來,白茉終於間隔幾分鍾後開了口:“有什麽遺言嗎?”


    她不僅心狠手辣,似乎還看了不少電視劇,這種台詞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亦是讓得身旁幾名中年人忍俊不禁想笑。


    顧天辰看著他,口中的粗布摘了下來,喉嚨裏幹幹澀澀,腦中一片恐怕。他忽然才意識到,其實電影裏類似的橋段都是騙人的,那些能在生死關頭奮力呐喊的人,在這個社會已經見不到了。但極致的恐懼衝刺神經的時候,你會發現,連呼吸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淩晨一點二十分,靜風剛剛送佳俞回家,開著車從那條梧桐雨巷裏出來的時候,路燈的光忽然如鬼火般妖異跳躍,這讓他隱隱察覺到一絲怪異的征兆。


    手機恰如其分的響起,電話裏那頭是顧天星哭喊聲。哭聲混雜著言語模糊不清,靜風皺緊眉頭,將車內的音響關掉,平靜地說道:“你情緒平複下,你這樣我根本聽不清。”


    靜風的聲音或多或少有些安定的作用,電話那頭的哭聲驟然停歇,稍稍抽泣了兩聲,那顯得無助又惶恐的聲音進入了靜風的耳朵裏:“我....我的弟弟被綁架了。”


    “時間,地點。”靜風將車停在了路旁,點燃了一支煙。


    “大概快十二點的時候,我接到了天辰一個朋友的電話,說他們剛剛結束地下賽車,轉頭就不見他,車門開著不見人影....喔對了,他的手機還掉在車座上!”


    “有監控畫麵嗎?”


    “沒有,因為是地下賽車,所以......”顧天星聲音越來越弱,他顯得很慌張。


    “聯係過你父親了嗎?”


    “沒有....我.....”


    她欲言又止,顯然是不想。但畢竟是人命關天的時候,一顆倔強的心終於還是有些動搖了起來。


    一口煙深深吸入肺裏,對他而言,這不單純是一起綁架案,這分明是有人鬥膽在他的地頭上鬧事。他眼中的光芒露出了狠意。


    “你等我消息。”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用力的踩下馬達,靜風飛車趕往那個地下賽車場,此時的停車場外,還聚集著慶賀中的年輕男女,他們圍著一個車手跳舞,放著很響的音樂。


    忽然兩束車燈的光照在他們身上,靜風的車徐徐停在他們之前,一些疑惑前充滿敵意和不屑的目光匯聚而來,一個扛著棒球棒,穿著寬鬆嘻哈服的小夥子嚼著口香糖走到靜風的車旁。


    車窗降下,靜風抬眼看著他,這個小夥子眼神輕佻,肆意打量著車內:“哥們兒,車不錯啊,amg的吧?”


    車門下一刻被用力的推開,重重地撞在這個小夥子的身上,惹得他一陣牢騷,揮著棒子就勢要朝莊邪敲來,冷眼向後一撇,月光下一個拳頭如閃電般打在他的臉上,兩顆門牙飛了出去,那個小夥子滿口鮮血的倒在地上嗷嗷叫喚。


    前頭一群人見狀也是關上了音樂,氣勢洶洶地朝靜風走了過來。


    “你誰啊!來挑事是吧!”


    “沒聽說過琯尾街十三少的名號?也不打聽打聽這裏誰罩著!”


    硝煙味濃烈的威嚇聲隔著老遠就傳了過來,靜風站在原地點燃了一支煙,冷靜而淡定地問:“這地下賽車場是誰在管事的?”


    一個梳著西瓜頭麻花辮的胖小夥子走在最前麵,扯著大嗓門就衝靜風喊:“你丫的是警察啊?”


    “是。”


    靜風斬釘截鐵地回答讓那些極有氣勢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一些人麵麵相覷,臉上的神色有著輕微的變化,齊刷刷的望向身後,那個踞腿坐在改裝車前蓋上的男人。


    他是今夜的勝利者,甬城著名的地下賽車手,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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