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部長幹脆利落地答應了,連許總都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麽幹脆,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著方部長。


    方部長的視線早已經移開,還是和之前一樣。許總才在心裏燃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就被方部長冷冰冰的神情澆滅了。


    不僅是許總,聽到方部長話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嚇到了。


    這其中當然不包括燕飛揚他們。


    “你們聽到方部長說什麽了嗎?”一個老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有人回道:“你沒聽錯,我也聽到了。我本來也以為方部長肯定會拒絕許總的要求,誰知道方部長居然同意了……”


    不光是這兩人,大家也都驚訝地交頭接耳著,都不知道方部長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你們說方部長是怎麽想的?許總都落到這步田地了,他還給他機會讓他留在會場幹什麽?”


    貴婦不理解,小聲問身邊的人。她以前也吃過許總的虧,尤其是生意上賠了不少錢,她對許總可謂是恨之入骨。


    現在終於看到許總倒黴了,貴婦恨不得立刻拍手叫好。她隻要一有機會就會盡力給許總落井下石,讓對方永遠都翻不了身才好。


    就在貴婦以為方部長也站在他們這邊的時候,方部長卻又置身事外,一副不準備多管,公事公辦的模樣。


    貴婦老總心裏自然不得勁,這一口氣沒有完全發泄出去,但礙於是方部長親口做的決定,她隻能恨恨地瞪著許總。


    戴眼鏡的老總微微歎了口氣,答道:“這還用說嗎?你以為方部長不想好好收拾許總?還不是那個規定鬧的。”


    他剛說完,貴婦也反應過來了。先是點點頭,恍然大悟道:“你不說我都忘了,難怪許總這個家夥來了那麽一句。”


    貴婦指的是之前許總反複提起說“按規定辦事”。規定就是許總這樣的情況就要被除名,卻沒有說他不能繼續留在會場。


    隻有像燕飛揚和李無歸這種情況,才會被趕出會場。因為這種事情比較嚴重,所以連帶著溫永鋒和燕博也很有可能會被一並趕出去。


    不過現在看是不可能發生了,燕飛揚和方部長是熟識,總不能將方部長也趕出會場吧?那樣的話,這次招標會就沒有開始的必要了。


    “這麽看,這家夥還一直沒放棄,無時無刻不想著給自己留條後路。”貴婦沒好氣地說道。


    其他的老總也覺得他們說得很有道理,紛紛點頭附和,嘴上還是不停地譴責許總。


    “都成過街老鼠了還不老實,他真是厲害。”這人用嘲諷的語氣說道,看向許總的眼神帶著輕蔑。


    禿頭老總也說道:“你們看到許總的表情了嗎?裝的倒是挺像那麽回事。”


    他們基本都是被許總虛構的“靠山”騙慘的人,心裏都對許總充滿怨恨,現在不管對方說什麽,他們都不會再相信了。


    而且這也隻是一個開始,等到今天的招標會結束,他們都攢著賬要和許總一塊算。


    不說別的,最起碼得把錢要回來。


    不管許總再怎麽蹦躂,他的公司這次肯定倒大黴了。


    “許總不會是還想著翻身吧?”有人提出疑問,在所有人的話語中算是一個不怎麽和諧的聲音。


    但是誰都沒有細想這件事,又或者是信心滿滿,料定許總不可能再有機會了。


    可是這會兒有人把這件事說破,這些人反而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怎麽可能?他都到這步田地了,還能翻身?”有人打破沉默,顯然不信對方的說法。


    不過沒有多少人立刻附和,他們都是在圈子裏摸爬滾打很多年的人了,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這可不一定。他現在都是裝的,沒準已經在想法子了。我看我們要找他算賬也不是那麽容易。”戴眼鏡的老總說道。


    “什麽?那你說怎麽辦?”有的老總著急了。


    不知誰說了一句道:“還是得方部長親自出馬,隻有他的話才管用。”


    “但是方部長又不管這些,他可是國防部的,隻不過是主持一次招標會而已。我們圈子裏的事可不歸他管。”有人很快提出異議。


    這人的話很有道理,旁人又不說話了,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那照這麽說,許總還會繼續得意下去?”有老總擔心道。


    這種話誰也說不準。他們都在看方部長的表現行事,如果方部長的態度強硬,那麽他們心裏也會更有底。


    但就怕方部長還是和之前一樣不怎麽表態。


    本來這些人以為方部長會給許總一點顏色看看,所以他們才都跟風一起咒罵許總。誰知道風向轉的太快。


    方部長剛才突然又同意許總留在招標會上。一時間誰都摸不準方部長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整個會場大概隻有燕飛揚他們不著急了。李無歸雖說是局外人,但也明白方部長的用意,隻有那些怕東怕西的老總才會糾結這麽多。


    既然許總還想苟延殘喘,方部長也不著急,就讓他在會場待著,反正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而且這些老總的擔心也不無道理,方部長畢竟是一個國防部的部長。對於另一個圈子裏的事他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就是這些老總還有些拎不清,不過方部長也沒有義務和他們解釋。


    許總見方部長同意了自己的要求,心裏又驚又喜,他本以為這是方部長給他的暗示,但當他興衝衝地看向方部長的時候,隻能從對方臉上看到冷漠。


    許總失望地收回視線,半路和李無歸的目光對個正著,不出意料又看到了李無歸那張笑眯眯的臉。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對一個年輕人的笑容產生懼意。


    許總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他甚至不敢和李無歸對視太長時間。就算他的心裏早已在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但麵上還是很慫地移開了視線。


    他好不容易被方部長同意留下來,可不會就這麽拱手讓出去。他還要留著時間好好和李無歸算算這筆賬。


    想到這裏,許總又來了力氣,默默地舒了口氣,之前那股氣也被他慢慢壓下去了。


    他還要留著力氣,不然以後還怎麽和這些人鬥。


    許總邊想邊裝作不經意地用視線掃過眼前的幾個人。他的視線尤其在燕飛揚和李無歸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等他養精蓄銳之後第一個就拿燕飛揚和李無歸下手!


    可能是許總的戾氣太重,所以輕而易舉地就被燕飛揚和李無歸看穿了。燕飛揚沒有反應,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李無歸隻是覺得好笑,也不知道許總是哪裏來的自信。就他這種小心眼,就算今天他們不拆穿他,他也遲早會被自己害死。


    李無歸當然沒有真的說出這句話,許總的下場是什麽他沒有任何興趣。不過他倒是有點好奇對方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方部長,為了不讓我影響招標會,我會盡量遠離參加招標會的各位老總們的。”


    麵對眾多不信任和異議的聲音,許總又主動保證道。


    許總這招是以退為進,既能在方部長那裏賺到積分好感,也算是給其他猶豫不決的老總吃顆定心丸。


    果然,許總又一次保證之後,周圍質疑的聲音也減少了不少。


    老總們互相看了看,眼神中的不信任也褪去一些。不過多數人還是表示要觀望一下。


    但是許總的話還是管用的,最起碼這些老總一時都不敢把話說得太死,不像一開始那麽大聲地斥責許總了。


    他們也有自己的擔心,萬一許總真像他自己表現的那樣,日後東山再起,他們就會妥妥變成他報複的對象。


    方部長再怎麽說也是國防部的部長,管不著他們圈子裏的事,也不能給他們做主。更別說撐腰了,他不可能是任何人的靠山。


    許總這次始終低著頭一臉恭敬的模樣,連看都沒看方部長,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眾老總齊齊看向許總離開的方向,又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看來這次許總是來真的了。你們看他走的方向是大門那邊。”有人提醒大家道。


    有老總跟著點頭說道:“是大門沒錯,不過他肯定不會就這麽出去的,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進來的,外麵有那麽多人削尖了腦袋都進不來。”


    他這話說的略微有些隱晦,不過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沒有人問。


    “不管他在哪都沒法參與競標,這是肯定的了。但是他又不甘心,哪怕隻是留在會場看看也比被趕出去強。”


    貴婦老總三言兩語就揭穿了許總的真實目的。


    大家也都明白,許總是不可能就這麽算了的。誰都沒再說話,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算盤,默默計劃著自己公司的未來。


    “許總已經鐵定不能參加競標了,幾率又增加了不少。”


    這時候有老總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


    但是這次卻沒有人附和了。也沒有人表現出欣喜或者興奮的情緒。


    “你想多了吧?這次招標會不就是給溫氏和博大辦的嗎?”禿頭老總不合時宜地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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