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隻能在一邊幹瞪眼,因為根本沒有他說話的份,他也根本插不進去,而且他也有預感,如果他這個時候不看氣氛地插嘴,一定會變成眾矢之的。


    萬般無奈之下,周先生隻好繼續在一邊裝聾作啞。


    他怎麽也想不到方老爺子居然會醒過來,而且看起來一切正常。


    本來周先生以為這還是燕飛揚變得戲法,但是不管他怎麽看都看不出破綻,更別說揭穿對方了。


    以至於到後來周先生都開始懷疑會不會是方老爺子真的被燕飛揚治好了。


    周先生的立場也開始不堅定了。他自認為判斷力不輸給任何人,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搗鬼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燕飛揚也不例外,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這麽一來不就是逼著周先生承認燕飛揚治好了方老爺子嗎?而且還是用上不了台麵的,旁門左道的野路子。


    周先生完全不能理解,甚至不能相信。就算方老爺子已經表現的和正常人無異,他還是想不通。


    到底燕飛揚做了什麽,不就是幾個變戲法一樣的動作,還有滿口胡言亂語,又是魂魄又是鬼怪的,這種封建迷信的話各奔不能讓人信服。


    就連周先生從醫幾十年,也隻能想到那一招,而且還是對老爺子身體沒有任何好處的辦法。


    可是燕飛揚居然就這麽輕易地否定了周先生的法子,而且用自己的辦法在一天之內就讓老爺子恢複了意識。


    周先生不管怎麽想都覺得是天方夜譚。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不管周先生有多麽不想承認和不能接受,方老爺子已經被燕飛揚治好了。


    而且燕飛揚整個過程隻在方老爺子身上施了兩針而已,其餘時間也不過是給老爺子喝了幾碗水而已。


    在普通人眼裏,和周先生的想法是一樣的。就是燕飛揚不費吹灰之力就治好了老爺子。


    和燕飛揚形成鮮明對比的自然就是周先生。他一開始說的信誓旦旦,牛皮都被他們師徒倆吹到天上去,結果還沒等施針就被燕飛揚當眾揭穿了。


    這個梁子結下之後,周先生不止一次想要給燕飛揚點顏色看看。但是每一次都失敗,一直到最後老爺子醒過來,周先生都沒有采取任何有作用的行動。


    等老爺子又睡著之後,周先生也漸漸察覺到一股危機感。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現在所有事情基本都塵埃落定了,也就是算賬的時候到了。


    周先生好像已經意識到接下來將要麵對的局麵,他故作鎮靜地呼出一口濁氣,麵上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這時候周先生幾十年的功力就派上用場了。就算他什麽都沒做,但越是這種時候,氣勢上越是不能輸。


    這招確實有用,年輕一點的,比如方瓊就被周先生氣定神閑的模樣唬住了。


    方瓊見老爺子已經休息,餘光不經意瞥到角落的那個人,這才發覺原來病房裏不止他們幾個人。


    方瓊下意識皺起眉頭,她對周先生沒什麽好感,更何況都到了這時候,她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了。


    但是看到一臉淡定的周先生時,方瓊的心裏還是不禁有些疑惑。


    都到了這時候,周先生什麽事都沒辦成,就算不是立刻道歉,最起碼也不應該繼續這麽囂張才對。


    方瓊本意想把話和周先生說清楚,但是看到周先生的氣勢,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還是方部長見多識廣,幾乎是立刻就看穿周先生的想法。他嘴角露出一絲譏笑,神色淡淡地看著周先生,說道:“周先生,我想也是時候該我們談一談了吧?”


    周先生頭皮發麻,背後冒冷汗,但還是努力維持著麵上的淡定,似乎毫不在意。


    方部長也不惱,又說道:“我父親剛睡著,為了不吵他老人家休息,我們還是出去說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徒弟孫醫生應該還在外麵等著吧。”


    周先生雖然已經竭力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還是瞞不過方部長的眼睛,而且他聽到方部長的話時心裏就隱隱一震。


    再加上方部長語氣中明顯的嘲諷還有他嘴角的笑容,通通都被周先生看在眼裏,他會忐忑也是應該的。


    現在周先生隻能寄希望於病房外的徒弟了。他徒弟多少還比他能說會道一些。雖然說要把他們兩個完全從這次的事中摘幹淨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但是隻要能平息一下方部長的怒氣就是好事。


    這種事隻有孫醫生能做到了。他之所以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基本都是靠他的那張嘴。


    不然像孫醫生這種沒本事的人怎麽可能有機會來到京城。


    想到這裏,周先生的心反而稍微平靜一些了。他現在所有的希望基本都押在孫醫生身上了。


    隻要孫醫生努把力,他們不是沒有翻身的機會。


    周先生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還想著要扳回一局,就連臉上的神情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不再是之前故作鎮定的嚴肅,而是帶著些許得意的神情。


    方部長當然一眼就看穿了周先生的變化,但是他除了覺得好笑什麽多餘的感覺都沒有。他甚至都懶得拆穿周先生,他也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就等著一會兒周先生和孫醫生這師徒倆看到彼此之後,準備用什麽餿主意來蒙混過關了。


    方部長的心裏不禁有幾分期待,就好像看小醜表演一樣的心情。


    方瓊注意到方部長的神情,心下稍定,父女連心,她大概能猜到對方的想法,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也有數了。


    看著病房裏幾個人好像變臉似的表情,李無歸都快要被逗樂了。接下來就要有熱鬧看了,他可不會錯過。


    燕飛揚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是很感興趣,不過他看了一眼表,這會兒回學校的話,宿舍肯定進不去了。


    這麽晚了回去的話,少不了要吵醒宿管員給他開門,到時候更麻煩。


    思前想後,燕飛揚也隻能暫時留在這裏,等天亮之後再走是最穩妥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李無歸,和對方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瞬間就達成了共識。


    李無歸這下心滿意足了,燕飛揚也要留下來,這樣他也不用和燕飛揚一塊離開了,他也能正大光明地看看那師徒倆準備怎麽開脫。


    方部長說完之後就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這個動作是麵對著周先生做的,擺明就是讓他離開病房。


    周先生雖然心裏鬱悶,無地自容的漲紅了臉,但他還是努力維持著淡定的神色,盡量不讓人看出端倪。


    故意放慢速度站起身,周先生把病房裏這短短的幾步路,硬是走了好幾分鍾才到門口。


    方部長從頭到尾都一言未發,就站在周先生的身後,連一句催促的話都沒說過。好像就跟對方耗上了似的。


    周先生本來算計得很好,如果方部長受不了在這裏就嗬斥他,他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大做文章,轉移和模糊焦點是他最擅長的了。


    但事情又一次出乎周先生的意料,他本以為方部長會抑製不住自己的怒氣,一股腦都發泄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失算了,方部長根本一點要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甚至就跟在他的身後,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不過周先生還是能明顯感覺到有兩道淩厲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的他渾身不得勁。


    但就是普通的視線,周先生總不能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原因大喊大叫,所以這股氣他隻能咽下去。


    憋悶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周先生最先受不了,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到了病房門口。他實在撐不住了,再這麽下去非得憋壞了不可。


    看著周先生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李無歸差點笑出聲來。


    這個老家夥真是太有意思了,從一開始就像演戲似的,自己給自己安排那麽多沒用的東西,結果還想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激怒別人。


    李無歸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屑,始終笑眯眯的。


    病房門打開之後,周先生第一件事就是找徒弟的身影。他已經等不及要趕緊和對方通個氣,畢竟現在能救他們的就隻有徒弟了。


    但是周先生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他眉頭皺起,腦子裏閃過一種可能,他的心一下就沉下去了。


    周先生急不可耐地到處找徒弟,但是長長的走廊裏哪還有孫醫生的影子?


    門口隻有三個人,方部長夫人、溫永鋒,還有孫醫生雇的保鏢。剩下的別說活人,就連一隻蒼蠅都沒有。


    周先生意識到大事不好了,他冷汗直流,一時間各種情緒湧上大腦,差點氣昏過去。


    “怎麽了周先生?你的徒弟去哪兒了?”


    偏偏這個時候方部長的聲音在周先生的身後響起,冰冷不帶有一絲感情。


    周先生下意識吞了口口水,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來孫醫生是扔下師父自己一個人先走了。”方部長淡淡道,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沒關係,既然是周先生要找徒弟,我當然要幫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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