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聲先至。


    平頭男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如臨大敵般盯著門口,還不忘小聲提醒燕飛揚和公孫蘭。


    “嶽支隊回來了!”


    隨著那句震耳欲聾的咆哮,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邁進了科室。


    中年男子約莫三十幾歲不到四十歲的樣子,脊背挺拔,警服穿在他身上渾然一體,一股剛烈的氣勢撲麵而來。


    這位就是雲河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一把手,嶽永康。


    嶽永康看到自己的辦公室裏有兩個不速之客,臉色一沉,語氣不悅道:“你們兩個是什麽人?小陳!這是怎麽回事?”


    小陳,也就是平頭男,聽到支隊長的聲音暗暗心道一聲“完了”。


    支隊長生氣的話,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平頭男小陳支支吾吾,說話都有點沒底氣。


    “你是結巴嗎?磨磨唧唧的像什麽樣!”


    嶽永康一聲厲喝不耐煩地打斷了平頭男的話。


    平頭男一米九的大個子,此時也被吼地縮著肩膀,唯唯諾諾不住地認錯。


    燕飛揚收起臉上的笑容,冷靜地看著嶽永康發飆。


    公孫蘭微微一笑,開口就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輕柔地說道:“嶽支隊你好,我叫孫蘭,律師。”


    嶽永康眼睛一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公孫蘭,年輕又漂亮,讓人心生好感,但他的口氣卻沒有客氣多少。


    “律師?你來這裏做什麽?”


    公孫蘭莞爾一笑,神色自若地回道:“嶽支隊。我們隻是想跟您了解一下兩年前的一起案子。”


    “什麽案子?”嶽永康一愣,冷冰冰地問道。


    “不知嶽支隊對何光輝這個人還有沒有印象?”


    “何光輝?”嶽永康無意識重複了一句。心頭微震,很快反應過來,厲聲道:“這個事情不該是你們打聽的。你們最好馬上離開這裏,否則,你們會有很大的麻煩!”


    平頭男嚇得一激靈,擔憂地時不時用眼神瞟燕飛揚。燕飛揚剛幫了他大忙,他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他趁嶽永康不注意,使勁拽了燕飛揚的袖子一把,壓低聲音說道:“燕兄弟,最近咱們老大心情不好。你和孫律師還是快走吧!”


    燕飛揚對著平頭男感激地笑了笑,但是雙腳卻紋絲不動。


    嶽永康多年搞刑偵,雙眼早已淬煉得極毒,跟燕飛揚對視一眼,對方眼神中的淡然和堅定讓他不由地眉頭微蹙。


    這個男孩,不簡單。但是,太年輕了。年輕就容易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在嶽永康這裏。規矩大過天。


    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按規矩來。莫名其妙出現兩個人出現在刑偵支隊,張口就問兩年前的案子,他沒立刻把他們轟出去就不錯了!


    可能是因為心虛,嶽永康急於打發燕飛揚和公孫蘭離開。


    何光輝,嶽永康當然記得。


    這個案子本來就是一起再簡單不過強奸殺人案,因為情節惡劣。罪犯很快就被判了死刑。然而內情絕不是那麽簡單。這一點,嶽永康心裏有數。


    自從何光輝被抓起來之後。他的父母,也就是何彩夫妻倆就三天兩頭往公安局跑,動不動就跪在外麵一天也不走。


    後來局長看影響太不好,就像把這夫妻倆拘留幾天讓他們長長記性。但嶽永康看他們可憐就主動讓他們去找法院或者政府部門想辦法。


    那對老實巴交的夫妻以為有了希望就千恩萬謝地走了。


    直到何光輝被執行死刑,嶽永康才又見到何彩夫妻。


    雖然才過去五個月,但夫妻倆都形容憔悴,老的不成樣子,明明兩個人都還不到五十歲。


    後來何彩夫妻也沒再來過雲河市公安局,嶽永康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隻是聽說有人在元平見過他們兩口子,似乎過得很不好。


    但是事情都已經過去兩年了,這兩個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嶽永康警惕地打量著麵前兩人,眼神帶著冰冷的寒氣,漠然道:“你們要是再不離開,就等著被拘留吧!”


    他本來以為這兩個小年輕,尤其是那個男孩傲得很,肯定不會離開。正好他就有理由給他們一個教訓,好讓他們吃點苦頭。


    但是沒想到,燕飛揚淡然自若地一笑,痛痛快快就答應了,說道:“好,不耽誤嶽支隊辦公了,我們這就走。”


    連小陳的眼裏都帶著不可思議,他剛才一直擔驚受怕,萬一燕飛揚跟嶽支隊對著幹,他可就為難了。


    燕飛揚話音剛落轉身拉著公孫蘭就離開了辦公室。


    嶽永康挑眉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心裏莫名有些煩躁,沉默片刻把辦公室的門狠狠關上了。


    離開雲河市公安局,公孫蘭低頭蹙眉,抬眸看了一眼燕飛揚專注的側臉,嘴唇欲言又止地動了動。


    差不多同一時間,雲河市某酒店高級房間內。


    明明外麵太陽正好,但是房內的窗簾全都拉著,嚴絲合縫不留空隙,死死地把陽光封在外麵。


    屋內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吊燈,越發襯托的氣氛詭異。


    “二叔,他們已經去過市公安局了。”


    一個聲音惡狠狠地說道,似乎對口中的“他們”充滿了怨恨。


    “我知道了,繼續監視,看看他們到底要搞出什麽名堂!”開口這人帶著譏諷,說道:“這個臭小子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來了,就新賬舊賬一塊算!”


    原來昏暗房間裏的是高文明和高端叔侄倆,他們都是接到燕飛揚到雲河的消息之後從元平趕到雲河的。


    自從在燕飛揚那裏碰了釘子、吃了大虧之後,這叔侄倆,尤其是高端一直咽不下這口氣。


    他知道燕飛揚肯定會來雲河市,就早早做了萬全的準備。


    高端陰狠一笑,說道:“二叔,你讓我找的那些人,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絕對不能讓這兩個人查出一點蛛絲馬跡!”


    高文明滿意地點頭,隨即又叮囑了幾句。


    “我知道了二叔,你放心吧。”高端的眼神凶狠,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定給那個小子點顏色瞧瞧!”


    “你找的那幾個人到底行不行?姓燕的那小子可邪門得很!”


    高文明還是有點不放心,他可是見識過燕飛揚隻是三言兩語,韓先生就失勢倒了!原本已經是苟延殘喘的高先生卻又重新上位。


    高端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二叔。我辦事你放心,我這回可是花了大錢的!”


    高文明這才略微放心地點點頭。


    其實高端心裏也沒底,他到現在之喲啊一想起燕飛揚似笑非笑的表情後背就一陣冷汗。


    他這回花了大錢托了很多門道才找到三個所謂的江湖人士。


    不過在他眼裏這些人不過都是些裝神弄鬼的騙子、盲流,要是以前,他非得看一個抓一個不可!


    但是現在他卻不敢這麽衝動了,遇到這種神神叨叨的人都要掂量掂量,或者索性繞道走。


    這一切都要拜燕飛揚所賜,就是他給高端的心裏留下了陰影。


    高端找的那三人,一個老頭,兩個年輕人。


    老的那個眼歪嘴斜,看不出是哭是笑,光是看一眼就會讓人嘔出昨天的飯菜。


    兩個年輕的,一個是膀大腰圓的光頭。另一個就是普通人,看起來倒是和常人沒什麽兩樣。


    高端隻跟他們見過兩次,每次去都不敢直視他們,仿佛那三人身上有什麽嚇人的東西似的。


    但是這種事又不好讓手下去辦,沒辦法,高端隻能忍著反感和厭惡跟他們布置任務。


    正開車的燕飛揚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對勁,挑眉歪頭看向副駕駛的公孫蘭,語調輕快地問道:“怎麽?”


    公孫蘭如水般的目光微微一轉,被燕飛揚的語氣感染,心下稍定,薄唇微彎,說道:“接下來怎麽辦?”


    燕飛揚的臉龐在陽光的照射下浮現淡淡的光暈,抿嘴靜默了一下,說道:“公安局去過了,還剩檢察院和法院,去碰碰運氣吧。”


    公孫蘭默默壓下心中的衝動,聞言隻是略一頷首,說道:“好,我陪你。”


    話是這麽說,但是公孫蘭已經計劃好了,一會兒下車之後趁燕飛揚不注意,給丁墨山打個電話。


    雖然燕飛揚不用她幫忙,但公孫蘭還是不忍心看到他四處碰壁,心裏想著偷偷聯係一下高先生。


    雲河市檢察院到了。


    公孫蘭伸手要解安全帶,卻被燕飛揚攔住了。


    燕飛揚溫暖的手掌覆在公孫蘭的手上,她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心髒漏跳了一拍,抬眸看向對方。


    “你在這裏等我,我自己去就好。”燕飛揚柔聲道。


    公孫蘭俏臉一紅,感受到燕飛揚清冷的氣息,她羞澀地收回視線,垂眸點點頭:“那你自己多注意。”


    “嗯。”燕飛揚笑著應了一聲,關門下車大步朝檢察院走去。


    公孫蘭一直看著燕飛揚的背影慢慢變小,才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丁墨山的號碼。


    手機很快就接通了,那邊傳來丁墨山恭敬的聲音,說道:“大小姐。”


    公孫蘭應了一聲,然後直奔主題:“最近高先生在忙什麽?”


    那邊微微一頓,悶悶地回道:“高先生最近好像遇到了點麻煩。”(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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