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揚等人是最後離開的。


    盡管大家對燕七爺的做派極度不滿,卻也沒有什麽辦法。就算明知他在殺人滅口,在沒有做好徹底和燕家翻臉的決定之前,也不好說什麽。


    麵對一具屍體,眾人都沒有太大的興趣,紛紛離場。


    “我們可能真的中計了。”


    看著空空蕩蕩的樓層,公孫蘭秀眉輕蹙,低聲說道。


    “中計?中什麽計?”


    李無歸忍不住問道。


    “今天這個事,就是有人作局,否則,根本就難以解釋,為什麽大家都會在這裏匯聚。”


    燕飛揚微微點頭。


    要說追蹤術,他也算是很有實力的了,不說這個世界上無人超過他,但起碼剛才那些人,不可能個個都超過他。鍾俊一出現在夏河老宅,他們馬上追下來,一刻不停,居然落在了最後,如果沒有人事先透露鍾俊的落腳點,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是誰在作局?”


    李無歸問道。


    “不知道。”


    公孫蘭搖頭。


    “好吧,那他做這個局,目的是什麽?”


    說著,看了那邊鍾俊的屍體一眼。


    此人武術高強,反應敏捷,不管在什麽組織內,都要算是一名不錯的幹將。不是說這樣的幹將不能被犧牲,關鍵是犧牲掉他,有什麽收獲。


    “讓這些尋寶的人自相殘殺。”


    這回開口的是燕飛揚。


    公孫蘭和公孫德都輕輕頷首。


    無疑,燕飛揚說到了點子上。


    李無歸皺眉說道:“這麽說,狼頭令確有其事了?這本錢下得真不小。”


    寧願犧牲掉鍾俊這樣的幹將,也要引發尋寶者自相殘殺,隻能說,所求者大。


    “可惜。這小子一死,線索都斷了。”


    公孫德有些遺憾地說道。


    公孫蘭搖頭,說道:“那倒不見得。此人如果真的掌握了什麽要緊的線索。就不會被當成棄子。最起碼,他掌握的線索。他身後的人也掌握了。”


    三人同時點頭稱是。


    “這麽說,得把這小子身後之人找出來?”


    李無歸說著,眼神落在了燕飛揚身上。


    燕飛揚嘴角浮起一絲苦笑,說道:“沒用,我已經起過一課,完全沒有頭緒。背後之人,顯然也是行家……”


    事實上,在鍾俊殞命之時。燕飛揚就已經想到了這其中可能隱藏的蹊蹺,暗中就占一課,確實毫無所獲。天機被遮蔽得嚴嚴實實,查探不到更多的線索。


    當然,這樣涉及到一個功力的問題。


    如果燕飛揚能夠更上一層樓,徹底打通帶脈,進入四脈術師的境界,或許就能找到線索了。


    “走吧。”


    公孫蘭再看了鍾俊的屍體一眼,輕聲說道。


    燕飛揚猶豫了一下,說道:“是不是給衛無雙打個電話?”


    公孫蘭略一沉吟。說道:“不必了,這個事沒必要讓她摻和進來,明天自然會有人發現報警的。這裏本來就是開元所的管轄範圍。”


    燕飛揚沒有再堅持。


    次日上午。接到群眾的報案電話,衛無雙第一個趕到了案發現場。


    等她發現,背靠水泥柱子那具已經僵硬的屍體,極有可能就是他們正在通緝的殺人嫌犯鍾俊之時,衛無雙禁不住大吃了一驚,隨即便將電話打到了茅先鋒的手機上。


    沒多久,茅先鋒帶著專案組的幾個人還有技術和法醫,急匆匆趕到了這棟尚未完工的大樓。


    “這是鍾俊。”


    茅先鋒隻瞥了一眼,就很肯定地說道。


    盡管他們誰都沒有見過鍾俊。甚至沒見過鍾俊的照片,隻有幾張畫像。而且這具屍體的左臉已經被打爛了,一條長長的血痕從嘴角直扯到耳邊。但茅支隊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確實是鍾俊。


    因為那幾張畫像,是得到過胡靜和水塘街其他見過鍾俊的群眾確認的,相似度很高。


    這具屍體完整的右臉,和畫像上的鍾俊幾乎一模一樣。


    “他怎麽會死在這裏?而且好像和人動過手?”


    衛無雙滿腹疑竇,雙眉緊蹙。


    照理,這樣一個被通緝的罪犯,應該遠遠逃跑,逃得越遠越好,怎麽還會留在城裏,並且還死在這裏。


    茅先鋒眼睛一掄,說道:“看來昨晚上這裏挺熱鬧。”


    從現場淩亂的腳印來看,昨晚上這裏確實來過很多人。茅先鋒是老刑警,這些腳印是最近留下的還是以前留下的,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很快,法醫初步檢測的結果就出來了。


    “中毒死亡。”


    法醫很肯定地說道。


    “另外,胸腔大麵積塌陷,應該是重物撞擊所致。”


    “重物撞擊?”


    專案組幾名成員四下察看,卻沒有找到那個可能存在的重物。要造成胸腔大麵積塌陷,一般的重物顯然是辦不到的。


    這裏雖然是個建築工地,但真正可以用來當成武器打人的重物卻不多。


    磚頭明顯不可能。


    又不曾發現大塊的混凝土塊,甚至連粗大一點的木棍都沒有。


    “不是在這裏受傷的?或許是他殺,凶器被帶走了……”


    有專案組員說道。


    沒有人接話,各種可能都是存在的。


    衛無雙想了想,終於試探性說道:“茅支隊,有人告訴我,鍾俊其實是個武術高手……”


    “誰告訴你的?”


    茅支隊馬上問道。


    “這個你就別問了,總之有人這麽說過。”


    “那理由呢?憑什麽認定鍾俊是個武術高手?”


    “因為夏河是個武術高手……”


    衛無雙脫口而出。


    她話還沒說完,一眾專案組成員就哄然大笑起來。他們都見過夏河的照片,也看過夏河的屍體和屍檢報告,那樣一個精瘦的男人,體重連一百斤都沒有,一陣風過來就能刮走,衛無雙居然說他是個武術高手。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搞笑的嗎?


    聽著同事們的哄笑之聲,衛無雙沒有繼續說下去,俏臉漲得通紅。她相信燕飛揚的判斷,那個人絕不會信口開河。


    “茅支隊,夏河是不是武術高手我不大清楚,不過這個鍾俊,是真的很有可能練過武。”


    正在這時候,法醫又開口了。


    “唵?”


    茅支隊的笑聲戛然而止,扭頭望向法醫。


    “你們來看……”


    法醫招呼一聲,轉身向屍體走去,隨手指向鍾俊的胳膊。十幾個小時過去,屍僵還沒有開始緩解。法醫沒辦法將鍾俊的胳膊抬起來。


    “你們看,他手臂上的肌肉很結實很勻稱,這明顯是長期鍛煉的結果。而且,他的身材也很勻稱,腰腹部沒有一點贅肉,也說明他是經常鍛煉的……”


    “經常鍛煉和武術高手,是兩碼事。”


    茅先鋒打斷法醫的話,說道。


    “對,是兩碼事,但他掌心還有老繭……”


    “也許是個勞碌命。”另一名刑警說道:“農民伯伯和工人叔叔掌心都有老繭。”


    法醫搖搖頭,說道:“現在的農民伯伯和工人叔叔,年紀輕點的,已經很少有老繭了。好,就算掌心的老繭可以解釋,他指關節上這些老繭,又是怎麽來的呢?”


    眾人的眼神頓時都落在鍾俊的手背之上。


    指關節處,果然有著厚厚的老繭!


    大夥都不說話了,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是最直觀的證據,再勞動得多的農民伯伯和工人叔叔,都不會在指關節上磨出老繭的,而且還是這麽厚的老繭。


    無疑,鍾俊真的是個武術高手。


    “這也說得通,夏河不是被他掐死的嗎?他會武功,這樣更合理。”


    “是合理。他這裏越合理,胡靜那邊就越不合理。”


    這個話,自然是衛無雙說的。


    眾人都有點無奈地看著她,這丫頭,一根筋,一直都堅持胡靜無罪。


    “他會武功,就不能和胡靜合謀殺人了?”


    稍頃,茅先鋒問道。


    衛無雙沒有直接回答茅先鋒這個提問,伸手指著鍾俊的屍體,說道:“你們看這個人,他很帥,這一點沒人否認吧?”


    沒人否認。


    鍾俊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並且左邊臉被抽得稀爛,但僅僅完好的那半邊臉,就足以證明他是一個帥哥。他的畫像也能說明這一點。


    “他個子高大,身材很好,年紀也輕,又是個武術高手,而且還不是本地人,從外地來的……這樣一個人,你們說他會為了胡靜殺死夏河?而且他殺了夏河,還沒有掩埋屍體,也沒有帶著胡靜一起私奔。你們說,有這樣的情殺嗎?”


    衛無雙振振有詞。


    其他刑警都不吭聲,隻是望著茅先鋒。


    情殺案這個調子,是茅先鋒定的。他是專案組長,又是刑警支隊副支隊長,大家都不好在這個事情上再有什麽異議。


    也隻有衛無雙這個一根筋的家夥,才會這麽死磕到底。


    茅先鋒腮幫子鼓了又鼓,稍頃,才輕輕“哼”了一聲,說道:“胡靜自己都交代過,她確實和鍾俊合謀過,要殺掉夏河。”


    “胡靜確實交代過,不過她也說了,那就是開玩笑的,兩個人……那個的時候,喜歡亂說亂開玩笑,而且說這種話的,是鍾俊,胡靜隻是隨便答應了兩句。”


    衛無雙立即爭辯。


    “你怎麽知道她是開玩笑的?她嘴裏是這麽說,心裏的真實想法,誰知道?”


    茅先鋒的臉色變得陰沉沉的,顯然很不樂意繼續這個話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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