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師,有個事,我想要請你幫忙。”


    燕飛揚將化學作業本送到公孫蘭的單身宿舍,公孫蘭正在用一個小水壺澆花,聞言抬起頭來,很柔和地望著他,嘴角浮起溫柔的笑意。


    “我記得,你說你學過催眠?”


    燕飛揚的眼睛在公孫蘭的書架上掃來掃去,那上邊有不少的心理學專著。催眠術,其實就是心理學的一個分支。


    燕飛揚和公孫蘭之間,相處得很融洽,因為燕飛揚的化學成績極好,公孫蘭所教的全部班級,化學卷子都是燕飛揚幫助批改,連標準答案都用不著給,燕飛揚自己的試卷,就是標準答案。


    每次需要在課堂上做實驗,燕飛揚也是公孫蘭理所當然的助手。


    甚至公孫蘭課餘時間做的一些實驗,也叫燕飛揚去幫手。


    全國性質的化學競賽,不但有書麵考試,也考動手能力。燕飛揚將代表衛周一中參賽,這段時間,公孫蘭開始給他開小灶。


    其他老師對此都沒有什麽意見,唯一心裏不踏實的,大約就是蕭瀟了。


    不過也隻能埋在心裏。


    公孫蘭和燕飛揚一起批試卷或者做實驗的時候,偶爾也會聊天說話,免得房間裏太過沉悶,公孫蘭就說過她懂得催眠術。


    公孫蘭嘴角的笑容蕩漾開來,輕聲說道:“你想要學催眠術?”


    燕飛揚也笑了,說道:“我倒是想學,不過時間上有點來不及了。”


    “哦?”


    公孫蘭臉上的笑容收斂不見。


    “是這樣的……”


    燕飛揚簡明扼要地說了目前的情況。


    “那個鍾俊到底說了什麽,我認為至關重要。”


    燕飛揚凝神說道。


    公孫蘭的麵色也變得十分凝重:“你想用催眠術,重現當時的情形?”


    實話說,她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燕飛揚雖然沒有著重說明夏河的江湖身份,但從他的描述之中,公孫蘭也能猜得出來,夏河絕不是尋常搞收藏的個體戶。那個鍾俊為了得到他收藏的某樣東西,也算是下了血本,連美男計都使將出來了。


    “是這樣。不過要委屈你了,孫老師,你得扮演一回律師助理……”


    想起陳律師的不友好,燕飛揚也有點頭疼。


    公孫蘭微微一笑,說道:“我可以直接扮律師。”


    “啊?”


    燕飛揚愣了一下。


    公孫蘭說道:“我有律師資格證。”


    燕飛揚就笑起來。


    都說他博學多才,原來孫老師也不差。一名中學化學老師,不但深研心理學,懂得催眠術,居然還是一位執業律師。


    看來天才並不是誰的專利。


    公孫蘭確實有律師資格證,而且用的名字就是“孫蘭”。孫蘭是她的另一個名字,有正式的身份證,在很多場合,她都是用孫蘭這個名字,公孫蘭反倒用得不多。


    在江湖上,公孫蘭的名氣可不小。


    “那好,我讓胡靜重新委托一位辯護律師。”


    燕飛揚馬上作出了決斷。


    這下可以不必和陳律師鬧別扭了。


    燕飛揚本質上就不是一個喜歡和人鬧這種小心眼的人。和孫老師一起,肯定是合作愉快了。


    馬上就要上課,燕飛揚也不便在公孫蘭的單人宿舍裏久留,便即告辭而去。結果剛一打開房門,就差點和人撞了個滿懷。


    “是你?”


    來人臉上顯出又是驚訝又是憤怒的神色。


    說起來也算冤家路窄了,來的竟然是靳雲濤。


    見到這位靳衙內,燕飛揚的心情自然也不好,此人前段時間雇凶找他麻煩,他還沒和靳衙內算賬呢,居然又在公孫蘭宿舍門口碰到了。


    最搞笑的是,靳衙內懷裏還抱著一大束鮮花,都是紅豔豔的玫瑰花。


    在沿海大城市,送花或許已經成為朋友間來往的某種時尚,但在衛周,送花絕對是極其燒包的行為,尤其是送玫瑰花。


    靳雲濤這當兒忽然抱著一束玫瑰花出現在公孫蘭宿舍門口,用意不問可知。


    燕飛揚索性往後退了一步,重新回到房間裏。


    靳雲濤的眼神,好像要殺了他似的。


    這小子,居然躲在孫老師的宿舍裏!


    而且,貌似宿舍裏沒有第三個人。


    見到靳雲濤,公孫蘭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隨即舒展開來,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連話都懶得說。她當然知道靳雲濤想幹嘛,隻不過這位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的靳衙內,在她眼裏,真的什麽都不算。


    連常不悔的求婚她都沒有答應,靳雲濤算什麽東西?


    “孫老師,對不起,我是來道歉的……”


    公孫蘭蹙眉的動作雖然隻是一瞬間,卻也逃不過靳雲濤的眼睛,刹那間心裏頭一股無名怒火就直衝上來,不過靳衙內還是強行忍住了,哈哈一笑,將手中的鮮花送到了公孫蘭的麵前。


    公孫蘭淡淡說道:“靳科長,為什麽道歉?”


    “前幾天,在老街,讓你受驚了。”


    “我有個朋友,以前在派出所當聯防隊員的,聽說我在一中打球,被人陰了,心裏不舒服,一定要幫忙找回場子。不過我沒想到,那天孫老師你也在……早知道,我就會攔住他們了……所以,對不起了,向你鄭重道個歉,希望你能原諒。”


    靳雲濤大咧咧地說道,瞥了燕飛揚一眼,神色中滿是挑釁。


    此人也真跋扈得可以。


    明明知道瘋狗被打得滿地找牙,居然還敢當麵挑釁。


    不過燕飛揚並沒有勃然大怒,甚至連眉毛都沒揚起半點,就好像壓根就沒聽說過這回事。


    不管怎麽樣,靳雲濤和瘋狗他們的身份完全不同,那不過是幾個混混爛仔,表麵上很威風,誰都不敢惹,實際上被燕飛揚收拾得半死不活,也沒人管。


    強力機關一般不會為這種人出頭。


    靳雲濤不一樣,他正兒八經是個衙內,在這衛周城,他爸爸也算是頗有能量的“大人物”。


    最要緊的是,現在靳雲濤並沒有先動手,也沒有操家夥威脅他要動手,不過是言語挑釁,在這種情形下,燕飛揚先出手就很容易授人以柄。


    就這麽無緣無故的把靳雲濤揍一頓,明顯會闖禍,想要善了,難度不小。


    本質上,燕飛揚是個學生,並不想惹事。


    見了燕飛揚這麽行所無事的態度,公孫蘭心中暗暗讚了一聲。換她在燕飛揚這樣血氣飛揚的年紀,麵對如此*裸的挑釁,隻怕也忍耐不下。


    但這種態度,在靳雲濤眼裏,卻變成了進一步的挑釁。


    他老子若不是教育這一塊的頭頭,他也不會這麽生氣。明明知道他是“少主”,居然還敢如此囂張,不買他的賬,這個靳衙內是真受不了。


    “小兄弟,我知道你很傲氣,也知道你成績好。但是你得知道,這個世界上,光成績好是不夠的,單單隻有傲氣更不夠。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讓你滾出一中?”


    靳雲濤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說道。


    燕飛揚輕輕一笑,上下打量了靳雲濤幾眼,淡然說道:“靳科長,你已經說過很多話了。我都數不清是多少句,不過,我在等著管用的那一句。廢話就不用多說了。”


    “你……”


    靳雲濤氣得脖子上青筋暴漲。


    “好好,你狠你狠,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照靳雲濤以往的脾氣,他這就要動手了。


    他身高體壯,長年鍛煉,有的是力氣,當真動手,一般人遠不是他的對手。以前讀書的時候,靳雲濤就是學校裏出了名的小霸王。


    不過,他總算還記得瘋狗躺在醫院的慘狀,強行將動手的*壓了下去。


    公孫蘭走出宿舍,帶上房門,望著靳雲濤,輕聲說道:“靳科長,你知道他爸爸是誰?你知道我爸爸是誰?”


    靳雲濤略略一愣,雙眉蹙了起來。


    “孫老師,你什麽意思?”


    莫非這倆很有來頭?


    公孫蘭淺淺一笑,淡然說道:“沒什麽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靠自己辦到的事情,才算是本事。靠著打老爸的招牌,那還是算了吧。再說,無緣無故開除一個學生,恐怕就算是靳主任,也不好獨斷專行。”


    “孫老師!”


    靳雲濤一張臉立馬垮了下去,眼裏怒火如熾。


    堂堂靳主任公子,這樣的金字招牌,居然在區區一個小老師和一個普通學生麵前不好使!


    簡直就是當眾打臉。


    孫蘭不但藐視他,甚至還藐視他老爸。


    難道不明白,整個衛周的老師,都歸他老爸管嗎?


    公孫蘭再不和他多言,微微頷首,隨即從他身邊繞了過去,燕飛揚不動聲色地跟隨其後,就這樣將靳雲濤晾在那裏,雙手抱著大大一束火紅的玫瑰花,收回去也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


    靳公子這張麵皮,還從來沒丟得如此之狠。


    靳衙內猛地轉過身去,一張臉已經黑得如同要滴下水來。


    然後,他的雙眼猛地瞪大。


    隻見公孫蘭忽然伸出白皙的小手,輕輕拉住了燕飛揚的手,燕飛揚略略一怔,卻並沒有掙脫,兩人就這麽手拉著手,轉過了樓梯拐角處。


    靳雲濤的臉,驟然扭曲,如同一個拙劣的卡通麵具。


    “麽的!”


    稍頃,靳雲濤一聲怒罵,高高舉起手裏的鮮花,重重摔在水泥樓板上,頓時落紅滿地。


    ps:感謝高山羊子,大樹0502,曼大聯王,緋色?裳,清風兮兮,桔梗888888,~起舞弄清影~,金沐燦塵,書生1979,極限戰士001,悅讀悅讀,正新雞排哥,百裏夜雨,「風」少,會飛豬豬愛上書,太子五等等讀者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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