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人突然的大吼,嚇了周圍的路人們一大跳。


    浪人的吼聲,這時仍在繼續。


    “媽的!你們這幫該死的反賊還沒完了是吧?”


    “你們這幫不忠不義,膽敢造反的逆黨全都死有餘辜!”


    “我誅殺爾等,乃替天行道!匡扶正義!”


    “怎麽?不服嗎?不服就拔刀吧!”


    吼畢,浪人“哐當”一聲,將其背上的大木箱擲到地上。


    浪人喘著粗氣地撲到木箱上,打開了箱蓋——箱內所裝的,是一具紅、黑色相間、甲片極為斑駁的鎧甲。


    浪人將這副鎧甲從箱子內倒出,然後以極熟練的動作將鎧甲的部件一件件地穿戴在身。


    若現在有眼尖的細心人在場,定能發現——這名浪人的眼睛紅得厲害,兩隻眼珠子的眼白布滿了像肉蟲一樣的紅血絲。


    “呀啊!”


    “喂,快走快走!這人好像是個瘋子!”


    “這種熱鬧你也敢湊?快走快走!”


    ……


    浪人對著眼前的空氣發出歇斯底裏的嘶吼、掏出鎧甲來穿戴——這樣的癲狂行為,引得周圍人無不驚恐萬分,四散而逃。


    當然——仍有一些不知是吃太飽了,還是腦袋有問題的人在那饒有興趣地駐足圍觀。


    “喂,足下!你在做什麽?!”


    這個時候,極為難得的——出警的速度格外快,再不像以往那樣,等事端都結束了,官吏們才到場。


    4名恰好正在附近維持治安、手提長棍的自身番吏員,自東側的路口向這邊匆匆趕來,以犄角之勢包圍了浪人。


    “足下!請放下你手裏的長槍!脫掉身上的鎧甲!”


    這4名吏員的為首之人——一名五官非常方正、眉宇間散發著一抹凜然正氣的中年人,一麵將手裏


    以“武”立身的武士們有鎧甲——這並非什麽希奇的事情。


    家門稍光耀一些的武家,家裏都會收藏著一具乃至數具祖傳的鎧甲。


    但是,家裏收藏有鎧甲,以及將鎧甲帶出街並穿上,是兩碼事!


    “足下!聽得到我說話嗎?請你放下手裏的長槍!脫掉身上的鎧甲!”


    正氣中年人連著重複了3遍這句話……然而浪人像是沒聽到一般,充耳不聞。隻默默無言地埋頭穿戴鎧甲。


    轉眼間,他已將最後一個鎧甲部件——右臂甲給穿好在身。


    意識到這位浪人的意識狀態,比自己所預想的還要糟糕,完全沒法與其進行溝通後,正氣中年人眼睛一斜,向身旁的人打了個眼色。


    此人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收起手裏的長棍、快步離去,準備去喊更多的人過來,並聯絡“三回”武士們。


    指派同伴去搬支援後,正氣中年人將目光重新投注到浪人的身上。


    “足下,你……”


    正氣中年人本想試著說點什麽,穩住浪人的情緒,好為後續援兵的到來爭取時間。


    然而……意外這種東西,總是突然到來的。


    正氣中年人才剛來得及說了個“你”,便見一道巨大的寒芒,填滿了他的視野。


    雖然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但正氣中年人還是勉強看清了都發生了何事——穿戴完鎧甲的浪人,以快如閃電的速度撥掉手中大身槍的槍套,露出裏麵被保養得很好的槍刃,然後以像是隨手拍蚊子般的動作,以單臂使槍,將長大的槍刃掃向他。


    所謂的“大身槍”,顧名思義,就是一種槍頭格外長且巨大的長槍。


    浪人手裏的這柄大身槍,從穗先到柄底幾乎是筆直且等寬,總長度近2米。


    約有3根指頭寬的槍刃,占到了其中的60cm……


    這樣的一把武器……在戰場上完全就是一等一的殺人利器!


    此刻,浪人以一副充滿血腥的景象,昭示了這種武器的強悍——隻見掃向正氣中年人的槍刃,像是熱刀割黃油一般地沒有任何阻滯地沒入並切開了正氣中年人的身體。


    槍刃從其右側腹砍入,接著又從其左肩頭切出……


    正氣中年人失去依托的上身,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側麵飛出——雙瞳布滿茫然、困惑、畏懼……然後迅速失去神采。


    未殘留任何血跡的光滑槍頭劃過一道半弧,回到浪人的身前,然後第二次地挺出。


    這一次,鋒利的槍頭貫穿了站於浪人左身後的吏員的身軀。


    3指寬、60cm長的槍頭,直接在此人的身上紮出了一個駭人的、前後貫穿的大洞。


    緊接著,浪人就勢向右一個橫掃,衣服、血肉、骨頭……統統被槍刃切割得粉碎。


    槍頭餘勢不減地掃向最後一名還能好好站著的吏員。


    這人的反應還算快,忙側身將手中的長棍護向胸前。


    防禦時機相當完美,長棍的棍身精準地攔截住了大身槍的槍杆。


    然而……彼此的力量差得太遠了。


    大身槍所裹挾的威勢、力道大得驚人,擊上長棍的下一刹那,便將棍身給砸得彎曲、龜裂。


    這名吏員隻覺一股勢不可當的巨力自棍身傳到雙掌、雙臂、乃至全身。


    喀拉——兩隻手掌與兩條手臂的骨頭變為十數片碎塊,緊接著手裏那碎裂的棍身狠狠砸向胸口,巨大震蕩透過棍身、衣服,震傷了他的胸骨與內髒。


    “咳、咳咳咳!”


    咳……不,是嘔出大量鮮血的吏員,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輕飄飄地“飛”至數步之外,然後像失去了骨頭的支撐似的,軟趴趴地癱倒在地,進氣多出氣少,想來必定是沒救了。


    僅轉眼的功夫,包圍著浪人的這3名自身番吏員,便都變為了形狀各異的屍體。


    “來吧,逆黨們,來好好地比劃一下吧。我能殺你們一次,就能殺你們第二次!”


    浪人隨手擦了下濺在其臉上的鮮血,接著氣勢十足地岔開雙腳、端好槍。


    “多田幸右衛門,出陣!”


    ……


    ……


    江戶,兩國橋,某處——


    “因為氣味太香了,所以在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那座魷魚攤前大吃大喝……原田,你是笨蛋嗎?”雙手交叉攏進袖中的永倉沒好氣道。


    “因為看武術表演看得入迷了,所以在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橘先生他們的你,沒有資格說我是笨蛋。”原田不甘示弱地回嗆。


    “都別爭了!你們2個都是笨蛋!”走在永倉和原田身後的近藤,將雙手比成兩隻手刀,以不輕不重的力道各往二人的腦袋劈了一刀。


    “抱歉啊……”藤堂平助一邊摸著後腦勺,一邊尷尬地訕笑道,“我真是太蠢了,竟然會被人流給擠散……”


    “哈哈哈哈,別那麽說。”與藤堂並肩同行的井上,哈哈大笑了幾聲,“來參加今夜的焰火大會的人確實是很多,哪怕是我也不敢保證說不會被人流給擠散!不必自責!”


    “阿歲。”近藤扭頭看向身旁的土方,“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很惡心地笑……怎麽?又和哪個女人好上了嗎?”


    和近藤並肩同行的土方,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嗯……差不多吧。”土方理了理上身的衣襟,緊了緊腰帶,“真是一個不錯的好女人啊……”


    找回永倉等人所耗的精力、所需的時間,大大超過了近藤、井上、齋藤他們仨的預期。


    等獎永倉等人順利找回時,煙花表演早已開始。


    在前往與青登、總司約定好的碰頭地點:兩國橋的東橋口時,偶遇到了搭訕完女孩、正在尋找“大部隊”的土方。


    於是乎,在一番努力、巧合之下,眾人總算是齊聚。


    “距離煙花表演結束,還有多久的時間啊?”原田問。


    “還有大概1、2刻鍾吧。”井上答。


    “哦哦!什麽嘛,時間還很多嘛,完全有充足的時間來好好地欣賞一番煙花。”


    “話是這麽說沒錯。”近藤接過話茬,“但還是稍微加快些腳步吧。橘君、總司他們應該都等我們等得不耐煩了吧。”


    在近藤的領頭下,一行人等將腳步又加快了一些,抓緊趕往煙花表演的現場。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驀地聽到前方沸反盈天。


    大量遊客神色驚慌地朝近藤等人迎麵衝來,向著與近藤等人相反的方向逃去。


    伴隨著嘈雜腳步聲的,是一陣又一陣的尖叫、哀嚎。


    “呀啊啊啊啊啊!”


    “快!快逃啊!”


    “別擠!都別擠!大家請聽我指揮!請往這個方向逃離!”


    ……


    “喂喂喂……這是怎麽了?”藤堂目瞪口呆看著周圍四散奔逃的人群。


    齋藤用力地抽了抽鼻子,然後臉色一沉,左手下意識地撫上右腰間的佩刀:“有血的味道……!”


    “血?”原田一怔,“又是攘夷誌士在亂殺人嗎?有沒有搞錯啊,在焰火大會的會場殺人?”


    “誰知道……!喂!大叔!”永倉拉住一名從他身側穿過的中年人,“前麵是發生啥事了嗎?”


    突然被拉住、逃跑被阻的中年人本麵露不悅。


    但在看見永倉壯碩的身軀、神情凶惡的臉、腰間的佩刀,以及永倉身旁的那一大堆武士後,中年人麵部的線條霎時柔和了下來。


    “武士大人,別再往前走了!前麵出了個穿著鎧甲、拿著大身槍四處殺人的神經病!已經死了好多人了!快逃吧!這樣的局麵……隻能等火付盜賊改的部隊過來壓陣了!”


    “穿著鎧甲、拿著大身槍的瘋子?”永倉雙目一睜。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不要——!”


    一道女生的尖叫,如利箭一般自前方傳來、貫穿了眾人的耳膜。


    “看樣子今晚的煙花表演看不成了啊……”近藤在這般嘟囔之前,他的身子已經先動了起來——他扶著腰間的佩刀、壓低身體的重心,筆直前衝。


    其餘人在呆愣了瞬息後,連忙緊跟趕上。


    與無數遊客、無數街道兩側的房屋擦身而過,直到拐過一處街口後,近藤等人瞧見了一副地獄般的光景。


    屍體……大量的屍體。


    粗略數來,足有二十具以上的屍體,散布在眼前街道的各處。


    這些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自身番差役打扮的小吏,有穿著普通服裝的平民……


    遇難者們的性別、身份雖各異,但他們卻有著一處共同點:他們的屍身基本沒有一具是完好的。


    或是身體被戳了個杯口大的洞、或是失去了某部分的肢體、或是變得支離破碎,找不著上身或下身……


    血流漂杵,以澤量屍。


    一名身穿被濺上大量鮮血、體液的鎧甲,手裏提著杆正在往下滴血的大身槍的浪人,邁著八字步,大搖大擺地走向一名正滿麵淚水、不停顫抖的嬌弱身軀正緊縮在某座已無人的露天茶攤角落裏的小女孩。


    近藤他們剛剛所聽到的慘叫,便出自這名小女孩之口。


    “逆黨!”在行至槍刃可以劈中這名小女孩的位置後,浪人將手中的大身槍高舉過頭,“受死吧!”


    “呀啊啊啊啊啊啊!”少女緊閉雙眼,抬起雙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臉。


    “混賬!住手!”近藤發出咆哮,拔刀在手,衝向浪人。


    雖然近藤是反應最快、最先出手的,但有一人後發先至,以快得身子隻剩一抹殘影的速度從近藤的身側掠過,率先奔抵浪人的跟前。


    身先士卒者,藤堂平助也!


    “一馬當先”的天賦,令藤堂的奔跑速度,遠非常人所能比擬。


    麵對這種草菅人命的瘋子,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藤堂“哈啊啊啊”的一聲運足力氣,將以中段架勢端在身前的佩刀力劈而下!


    他所瞄準的地方,本是浪人的腦袋。


    然而浪人的個子實在太高了……浪人長著副在這個時代極為驚人的1米9的大個子。


    讓身高才1米5出頭的藤堂,去劈一名有著1米9個子的高佬的腦袋……太強人所難了一些。


    故而藤堂不得不放低攻擊高度,改為去砍浪人的右臂。


    突然殺出的一道亮白鋒刃,令浪人的瞳孔因驚愕而猛地一縮。


    下一瞬,浪人展示了一套盡顯武道高手以及久經殺陣之輩風範的動作。


    他迅疾地鬆開右手,主動用套有臂甲的右臂迎向還沒加快到最高速度的白刃。


    鐺!


    白刃與臂甲相撞。


    沒能破開防禦的白刃,僅在甲片上留下了一條白痕。


    這個時候,近藤等人殺到了。


    近藤、土方、齋藤、永倉,他們4個分別從4個不同的方向包圍住浪人。


    4把閃耀的刀鋒,映亮了浪人的臉。


    浪人目光一橫,掃視了圈近藤等人的站位,他沒有選擇硬拚,而是右臂發力,頂開藤堂的劍,然後靠著精湛的步法向後連退數步。


    此人明明長得具那麽龐大的身軀,還穿有一套沉重的鎧甲,但腳步、身法卻意外地靈活、敏捷。


    “姑娘,快走!”井上提刀站到了那名剛剛差點被殺的姑娘身前,將此女護於自己身後的同時,頭也不會衝其喊道。


    在同一時間,原田催促、保護著仍逗留於附近的民眾快點撤離。


    女孩雖劫後餘生,但她早被嚇得三魂少了二魂、七魄隻剩一魄。


    神情呆滯的她,連一句“謝謝”都來不及說、於剛才不慎弄掉的木屐都忘記去找回,連爬帶滾慌忙向遠方逃去。


    “又來了這麽多逆黨……”


    浪人看了眼以扇形的陣型包圍住他的近藤等人,嘴一咧。


    “好啊!那我今日就殺個痛快!”


    說罷,浪人壓低身體重心,以左腳在前、右腳在後的姿勢岔開雙腿,手裏的大身槍以槍頭斜指天空的架勢端於身前。


    “吾乃‘武田二十四將’之一,多田滿賴的後裔:多田幸右衛門!逆黨們!我看你們還算有點本事!報上爾等的名來!”


    “什麽逆黨啊……!”土方嘴臭道,“看來你還真是個神誌不清的瘋子啊!你這樣的瘋子也配知道我們的名字……”


    “無外流,齋藤一。”


    “喂!齋藤!別那麽老實啊!”土方抓狂道。


    除了齋藤正兒八經、老實巴交地自報了家門之外,其餘人都沒有理會多田幸右衛門。


    “哼!不想說名字嗎……也罷!”


    多田幸右衛門微微眯起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張嘴吐出一口濁氣。


    “爾等身為武士,今不思報國,反跟隨大鹽平八郎這樣的反賊掀起叛亂!煽動農民們攻擊幕府,令大阪成了現今這樣的慘狀,實在罪無可恕!”


    聽到多田幸右衛門的這句話……準確點來說,是在聽到“大鹽平八郎”這個名字後,近藤一行人的臉色都變了。


    大鹽平八郎……此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既是某些人的信仰……也是某些人的禁忌!


    正當眾人都為多田幸右衛門突然說出這位不得了的大人物的名字而感到震驚的時候,多田幸右衛門猛地大喝一聲。


    “喝啊啊啊!逆黨!受死吧!”


    長大的槍刃猶如出洞毒蛇,咬向站於其正前方的近藤。


    ……


    ……


    “咳咳……沒、沒事。”


    總司用力地清了清嗓子、拍了拍胸口。


    “就隻是不慎被唾沫給嗆了一下而已。”


    聽到總司這麽說,青登立即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


    “原來隻是被唾沫給嗆了啊……真是的,看你咳得這麽厲害,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


    “哈哈哈,抱歉抱歉。”總司伸手捋了捋後腦勺的小馬尾,“讓你們擔心了。”


    總司的咳嗽起了番“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效果。


    她突如其來的劇烈咳嗽,讓木下舞、佐那子無不朝她投去擔憂的視線,顧不上再殺氣騰騰地怒瞪青登,緊繃的氣氛再度得到舒緩。


    既然總司沒啥大事,那青登也放下心來了——他得以將心思重新放到了如何解決眼前的危機上。


    總司的幫腔救場,雖給他提供了極大的幫助,肉眼可見地讓二女……尤其是木下舞的心情變好了起來,挽救了番青登在二女心中的形象,但總司的援助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若想度過眼前的危機,還得靠他自己。


    腦子再度開始轉動,重新思考自己該如何向舞、佐解釋自己這種“同時跟2位女孩做出曖昧之舉”的行為。


    然而……青登腦袋裏的那一塊塊齒輪方動起來——


    “喂!所有人聽著!快向這個方向撤離!”


    一道焦急的響亮大喊,壓製了煙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青登、以及聽到喊聲的人們,紛紛循聲望去——隻見數名手提長棍的自身番吏員,滿麵驚慌地繼續大喊道。


    “板町二丁目出了個危險的瘋子!都快離開這兒!不要再在此地逗留!”


    吏員們的此番大喊,引得不少人紛紛露出不悅的神情。


    “什麽?離開?我煙花還沒看夠呢!”


    “我才剛到這兒,連焰火都尚未來得及看上幾眼呢!”


    “發生什麽事了?什麽瘋子?”


    ……


    為了避免引發恐慌,吏員采用著“危險的瘋子”這種委婉的說辭,並未明說是一個扛著大身槍四處殺人、已經有許多人遇難的恐怖人物。


    “師、師傅。”艾洛蒂看了看周圍騷亂的人群,緊張道,“這是怎麽了嗎?難道說又是攘夷派的人在亂殺人嗎?”


    激進攘夷派人士近幾年來的殘忍作為,讓艾洛蒂這樣的異國人也好、普通的江戶百姓也罷,都快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了,一聽到有騷亂出現,就下意識地認為是激進攘夷派人士所整出來的幺蛾子。


    冷不丁地降臨了一道出乎預料的意外……顧不上再去理會舞、佐的修羅場的青登,朝艾洛蒂微微一笑,寬慰道:


    “毋需緊張。這兒有我、衝田君、阿舞、佐那子小姐在呢,不管是出現了啥意外,都不需要害怕。”


    語畢,青登忽地聽到了一道道自遠方傳來的金屬鏗鳴。


    聲音很輕微……一不留神便會聽漏過去。


    青登連忙閉上雙目,將全副心神集中到雙耳上,細心感知風所捎來的一切動靜——“聚神”與“風的感知者”發動。


    巨大的破風聲……應該是什麽巨型兵器舞動的聲音……長槍嗎?


    好多道揮刀聲……密集的揮刀聲裏摻雜著許多極耳熟的叱吒……是近藤他們的聲音!


    “……艾洛蒂,你下來一下。”青登麵不改色地仰起頭,對跨坐在他脖頸上的艾洛蒂說。


    “嗯?好、好的。”


    青登將艾洛蒂放下,然後交給木下舞。


    “阿舞,艾洛蒂就麻煩你暫且照看一下了。”


    “咦?”木下舞一愣,“青登,你要去哪?”


    “我聽到了近藤君他們正在與什麽人戰鬥著的聲音……我要去看看情況。”


    說罷,青登扶著腰間的定鬼神,拔足趕往戰鬥聲響所傳來的方向。


    總司、佐那子見狀,怔了瞬息,然後連忙緊跟而上。


    愈是靠近聲響所傳出的地方,便愈是能聽到令人聞之隻覺牙酸的密集的鐵器碰撞聲,以及一道道氣勢駭人的咆哮、叱吒。


    一番趕緊趕慢的疾馳之下,青登終於是尋得了那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隻見得前方的布滿血腥與破碎肢體的街麵上,多田幸右衛門的大身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那長大鋒利的槍尖仗著長度的優勢逼退了欲從其左麵靠近他的永倉與藤堂。


    再度揮舞之際,想自右方靠近他的齋藤、井上也被逼退。


    緊接著多田幸右衛門將槍身朝前一送,刺向位於其正前方的土方和原田,被土方揮刀格開。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壯碩的身影瞅準時機,閃身貼至多田幸右衛門的跟前……是近藤!


    成功突破大身槍的封鎖、近了多田幸右衛門身的近藤,將手中刀狠狠地劈將而下。


    近藤的斬擊,並未給多田幸右衛門的臉上帶去半分驚慌,他沒有防也沒有閃——隻不慌不忙地小退半步,大大方方地讓出自己的胸膛給近藤砍。


    啪嚓!


    近藤此擊的力道不可謂不重……但所換來的戰果,就隻是讓多田幸右衛門的鎧甲多了條劃痕而已。


    不僅沒能成功破防,還將刀給砍壞了——近藤的佩刀刀鋒上破了個豁口。


    “哈啊啊!”


    響亮的叱吒伴隨著槍身壓向近藤。


    近藤不得不退避三舍,快步退回到多田幸右衛門的大身槍打不中的地方。


    “不錯!逆黨們!再來啊!讓我看看你們都還有什麽本事!”


    多田幸右衛門發出囂張的大笑、大喊。


    這時候,退至安全地帶的近藤,注意到了將將趕到此地、現在恰好就正站在他不遠處的青登、總司與佐那子。


    “喲,橘,總司,你們來了啊。”


    近藤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無奈中帶著憤恨的苦笑


    “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發自真心地感悟到長槍真乃‘戰場之王’,以及為什麽不允許平民私藏鎧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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