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我是不能回宮了的,你若是拿不定主意,就去請示一下錦王殿下。”柳姣姣道。


    尚宛妗有些頭疼:“這事耽擱不得,皇上若是回過味來,就是韓閬,也護不住你的!”現在並不是跟齊宣帝撕破臉的時機,不然韓閬也不會為了拒絕齊宣帝送他去肅州的旨意使出苦肉計了。


    韓閬的名聲太不好了,滿朝文武縱然會為了他的性命求情,卻沒有幾個是站在他這邊,願意支持他登基為帝的。


    所以韓閬從來沒有想過要坐那個位置,他也不想坐那個位置。


    尚宛妗抿了抿唇,道:“等下咱倆吵一架,然後你氣匆匆離去,之後你便暗中去你上次私奔前尋我的那個別莊。”


    柳姣姣有些訝異:“那是武威侯府的田莊,你已經族譜除名,我去那裏做什麽?”


    尚宛妗神色有些凝重:“田莊隔壁就是韓閬的西山別莊,你且去,別的錦王爺自有安排。”


    她說著頓了一下:“你把聖旨給我。”


    “都給你?”柳姣姣不情願,“妗妹妹,不是我不相信你的為人,實在是,我們都已經今非昔比,那些聖旨雖然是我的催命符,卻也是我的保命符。”


    她見尚宛妗皺眉,又道:“你別尋思著從我這裏搶,我也不怕告訴你,聖旨確實都在我身上,隻是這錦王府到處都是眼睛,隻怕你這邊還沒有搶到手,那邊宮裏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等待會兒出了府,我自會有其他辦法,你也別想著等我到了西山別莊之後再逼迫我了。”


    尚宛妗不悅:“既然柳三姐姐說我們都今非昔比了,我自然也不能讓韓閬白白冒了這麽大的風險。”


    “自然不會讓你的錦王殿下做白工的。”柳姣姣心裏早就想好了,隻等這會子說出來,“我給你一封聖旨……你們最想要的那封聖旨。”


    尚宛妗看向柳姣姣。


    柳姣姣道:“肅王長子和肅王次子,你們更中意誰?”


    這就是他們兄弟二人都有的意思了。尚宛妗有些詫異,肅王如今已經是明目張膽的反了,齊宣帝醉酒之後就算是荒唐,也不該立下肅王兩個兒子為皇位繼承人的旨意……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齊宣帝喝醉之後到底在想些什麽。


    柳姣姣像是大街上兜售紙鳶的小販:“你們中意哪個就選哪個,隻要我有,就能給你。”


    韓閬和肅王謀反有關係,柳姣姣隻是聽齊宣帝醉酒之後說那些話胡亂猜測的,如今說出來,她也有私心……韓折塵是跟齊宣帝的臣子,肅王這次若是贏了,別的朝臣還有放過的可能,作為俘虜的韓折塵卻未必,就算不死,隻怕也沒有了前程。她如今明明白白告訴尚宛妗有肅王兩個兒子可選,不管韓閬和尚宛妗選了誰,都得罪了另外一個,到時候他們內裏鬧了起來,說不得朝廷就贏了。


    至於尚宛妗的安慰……柳姣姣想著,她那麽聰明,總能夠保全自己的。


    尚宛妗似笑非笑的看著柳姣姣:“柳三姐姐這麽大方,任我選擇?”


    柳姣姣強壓著心裏的愧疚,努力讓自己麵無異色:“你若是拿不準,可以跟錦王爺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不必了。”尚宛妗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這麽點小事,我還是能夠做主的。”


    這還算小事?柳姣姣心裏有些驚疑,她該不是在跟自己置氣吧!


    然後就聽到尚宛妗道:“既然要選擇最重要的,自然不能選肅王的兩個兒子了。”


    聽了這話,柳姣姣更加吃驚了,然後有些失望,難不成錦王爺和肅王爺有勾結的事情是自己猜錯了?


    “那你要選誰的?”柳姣姣道,“並不是宗室每個子弟都有的,不如我給你背一遍都有哪些人?若是選到沒有的,我也沒有辦法了。”


    “那倒不必,我要選的人,柳三姐姐那裏肯定有屬於他的聖旨。”尚宛妗道,“我要韓懷瑾的那份聖旨。”


    “韓懷瑾……淩王世子!”柳姣姣吃了一驚,“怎麽要他的?”


    她問了之後自己就已經醒悟過來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總是比我們都要聰明。”


    柳姣姣說著,擁抱了尚宛妗一下,尚宛妗便感覺到柳姣姣順勢塞了東西進自己懷裏。接著就感覺到一股力,柳姣姣把她推開了。


    尚宛妗聽著柳姣姣破口大罵:“不就是攀上高枝要做王妃了,就不管我們這些昔日姐妹的死活了,就這麽點子事情要求錦王爺,你不但不幫我,反而處處阻攔我!我白認識你了。”


    尚宛妗冷了臉:“這個忙錦王府幫不了,你還是另想他法吧!”


    “怎麽就幫不了了!”柳姣姣開始耍潑,“這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你家錦王能耐啊!我看就是你推脫,見不得我好!”


    “你不要紅口白牙誣賴人,自己什麽樣,就真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了!”


    兩個人牙尖嘴利你來我往,吵得不可開交,涼亭外麵引來不少宮女侍衛,卻被尚宛妗一瞪,沒有一個敢上前來勸阻的。


    最後一個氣呼呼的出了門,一個轉身就朝錦王殿下住的院子走。


    尚宛妗隨手揪住一個侍衛,問道:“韓平安呢?”


    那侍衛忙道:“屬下這就去叫。”


    尚宛妗卻攔住了她,然後跟錦書附耳交代一番,讓錦書跟著一起去找韓平安了。


    等到了韓閬臥室,就見韓閬正急匆匆的穿衣裳,尚宛妗嚇了一跳,忙把後麵跟著的宮女們一攔,吼道:“都沒有事情做?跟著我做什麽?”


    然後氣哄哄的把人趕了出去,關上了門。


    韓閬緊蹙著眉頭有些擔心:“怎麽氣成這樣?出什麽事情了?”


    尚宛妗也緊蹙著眉頭:“躺得好好的你怎麽起來了?剛剛若不是我反應快,讓人看到你能下床,之前的病就都白裝了。”


    韓閬見她雖然蹙眉,卻沒有多生氣,心裏不由得鬆了口氣,然後哭笑不得:“還不是聽說你在外麵跟人吵架吵瘋了,不然我起來做什麽!”


    他說著又自己除去外袍,坐回了床上,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尚宛妗才壓低了聲音,把來龍去脈都講了,道:“我讓她去武威侯府的田莊,又吩咐了錦書去找韓平安,讓韓平安去接應,先把人弄到西山別莊……”


    “妗姐兒,你處理得很好。”韓閬神色凝重起來,“但是這件事,隻怕比你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他說著再次下床開始穿衣服:“我這病,不能裝下去了。”


    尚宛妗剛剛聽柳姣姣說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重,她點了點頭,道:“你也別著急,咱們並不是走投無路了的,也不是隻有肅州那麽一條後路……我讓柳三姐姐把韓懷瑾的聖旨給了我。”


    她說著,從懷裏摸出來一塊明黃色的絹布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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