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書房門口,就看到韓平安站在門外守住。尚宛妗捏著個桃子腳步一頓,韓平安已經看到了她,轉身就走似乎有些不合適。


    尚宛妗神色平靜的跟韓平安打招呼,然後問道:“王爺來找哥哥了?”


    韓平安看向尚宛妗的目光中毫不掩飾的帶了分同情,這讓尚宛妗很是摸不著頭腦。然後便聽到韓平安道:“殿下來替尚大少爺看看文章如何。”


    錦都城裏麵對錦王爺的傳言裏麵有一項就是不學無術,當初在上書房頑劣不堪,帶著大家丟下兀自授課的先生去太液池撈魚,氣走了一個又一個的先生。


    雖然知曉外界對韓閬的傳言不可盡信,尚宛妗聽說他來給自己哥哥看文章,還是覺得挺有些不可思議。


    “真的嗎?”尚宛妗下意識的就問出了口。


    一問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妥了,無論真假,她這麽問,就是有些不敬重錦王殿下了。誰知韓平安聽了比她還要不自在,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心虛,就差字句清晰的告訴她是假的了。


    尚宛妗心裏隱約覺得有些不好,正要再問,就聽到裏麵哥哥的聲音高聲問道:“是元娘嗎?”


    “哥哥,是我。”尚宛妗隻好放過了韓平安。


    然後門就從裏麵打開了,尚宛妗掃了眼書房裏麵,除了尚奚舟和韓閬,一個伺候的下人也沒有,想來韓閬找她哥哥確實是有機密事要說的。


    哥哥在外麵的事情她還不至於插手管。尚宛妗並沒有提這個,先給錦王爺請安,然後笑道:“哥哥要是忙,我就先回去了,晚點兒再過來找哥哥說話。”


    尚奚舟表情似乎不是很好,見到尚宛妗了才收斂許多,笑道:“我除了看書能有什麽事情!錦王殿下來幫我看文章,這會子也要回去了。”


    韓閬心情也很不好,可想到自己理虧,到底是隱忍了下去,笑著對尚宛妗道:“本王還有要事,就先走了。”


    尚宛妗點點頭,道:“殿下好走。”


    韓閬見狀,又扭頭看到尚奚舟盼著他趕緊走的表情,心裏有些不甘,低頭看到尚宛妗手裏拿的桃子,道:“你們府裏的桃子挺好的。”


    尚宛妗想也不想就遞了出去:“殿下帶著路上吃。”


    韓閬接過桃子,心裏總算舒服了許多。扭頭對著尚奚舟得意的挑了挑眉,這才抬腳叫韓平安跟上,朝外走去。


    尚奚舟是個恪守禮儀的人,若是往常,他一定會親自把人送到大門口,看著人上了馬車或者駿馬的,今日他卻站著沒動,而是讓自己的小廝去送課。


    尚宛妗看在眼裏,心裏驚疑不定……難不成哥哥和錦王爺鬧了什麽矛盾不成?那可就有些不好了,她和哥哥出府單過,還得靠錦王爺幫忙呢!


    可看到尚奚舟難看的臉色,尚宛妗想了想,到底沒有立即開口打聽是怎麽回事。


    錦王爺是個很會讓自己開心起來的人,等出了武威侯府,他的臉上已經帶了笑意。武威侯府門口等著的並不是高頭駿馬,而是一輛華麗非常的馬車。


    韓閬上了車,韓平安跟了進去,等馬車車輪碾壓青石板發出吱呀的聲音,韓平安才看到韓閬手裏的桃子,猶豫著道:“爺,您又何苦跟尚大小姐要這個桃子?”


    大齊朝有女子七夕節送果子給心上人的習俗,平日裏送也是可以的,隻是恪守男女大防,多是定了親的男女之間相贈。尚宛妗從沒有把韓閬往那方麵想,所以才會隨手送一個桃子給他。


    韓閬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下來:“你也覺得本王不該要這個桃子?”


    韓平安是韓閬的人,自然什麽都該向著韓閬的。可他跟了韓閬這麽長時間,多少比別人更加了解他在想什麽。


    “爺明明不想要這個桃子。”


    “你錯了。”韓閬搖頭,“這次你猜錯了。本王是不能要這個桃子,而不是不想要這個桃子。”


    韓平安聞言,神情一變:“怎麽會……那宮裏……”


    韓閬手裏捏著那顆桃子不說話,眼神卻變得陰鷙起來,韓平安見狀,漸漸消了音。


    等馬車到了錦王府門口,韓平安忍不住又開口道:“爺若是有這個心思,宮裏……未必是壞事。”


    韓閬聽了韓平安這話有些心煩意亂,抬腳就往府裏走。然後就見一個丫鬟匆匆上千稟報:“殿下,淩王世子來了,正在平秋閣等殿下。”


    韓閬嗯了一聲,卻沒有朝平秋閣那邊去,而是回了自己住的正院。


    這些日子淩王世子韓懷瑾的動作有些多,許多事情都處理得漂漂亮亮的。這本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像他們這種人,身邊總是有許多幕僚門客的,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有身懷真本事的人來投奔。


    可韓閬卻覺得,韓懷瑾這般,不像是身邊有高人相助,倒像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可人怎麽會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呢!韓閬想不透徹,一時之間又查不出來,心裏便對韓懷瑾存了疑惑,與他相處,再也不像以前一起做狐朋狗友那般自在了。


    韓閬回去換了身衣裳,然後才去平秋閣。韓懷瑾倒是好耐性,據丫鬟說已經進去添了四次茶水了,依然能夠安坐。韓閬進去時,韓懷瑾臉色平和,就好像枯等了兩個時辰的人不是他一樣。


    見韓閬進來,韓懷瑾起身行了禮,然後笑道:“六叔可是去武威侯府了?”


    韓閬皺了皺眉。


    韓懷瑾笑著解釋道:“侄兒剛從宮裏出來,聽說皇祖母已經派人去送了消息,明日便要接尚大小姐進宮說話了。侄兒在平秋閣等了這許久,猜著六叔便是去了武威侯府。”


    說著他挑了挑眉:“咱們叔侄什麽關係,六叔難道還有什麽不好意思讓侄兒知曉的麽!”


    韓閬直勾勾的看了韓懷瑾半晌,然後失笑,走上前在雕花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招呼丫鬟給自己斟茶,嘴角微微挑起,有些輕佻的樣子:“本王便是去了武威侯府又如何?”


    “自然是恭喜六叔、賀喜六叔。”韓懷瑾往前湊了湊,狀似隨意的問道,“聽說六叔去年冬天回京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來京的尚家女眷?”


    然後不等韓閬回答,故作好奇小聲問道:“六叔可是那時就對尚大小姐有了想法?”


    無事不登三寶殿,韓閬聽了這話心裏一凜,他這個侄兒竟是為了跟他套有關尚家小姐的消息!


    他一個住在京裏麵的世子,結交權勢、想法子回他爹的封地等等都是人之常情,打聽尚家小姐做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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