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妮說孩子是二老爺的,尚宛妗這會子是一點不信,尚宛妗猜測著桂妮肚子裏這孩子,充其量是哪位管事,或者是管事的兒子的。


    當下就冷笑道:“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還是你覺得我太好糊弄,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


    桂妮見自己說了實話,尚宛妗還不肯信自己,心裏又是著急又是後悔,忙道:“大小姐,奴婢這次說的是真的……那日二老爺與侯爺在聽竹軒喝酒,不知怎麽的就喝多了,侯爺吩咐奴婢扶二老爺回昭明院,二老爺錯以為婢子是他房裏的人,就……”


    尚宛妗皺著眉打量桂妮,依然不是很信。


    桂妮欲哭無淚,拚命回想能夠佐證自己話的證據:“……本來是要扶二老爺回臥房,在門口遇到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雪梨,雪梨說二夫人正在裏麵跟幾個管事媽媽說事情,二老爺便讓我扶他去了書房的小榻,然後就……二老爺他會功夫,婢子掙紮不得,又怕被人撞破了此事……所以趁著二老爺睡著了,偷偷的跑了……”


    這話卻是半真半假了。二老爺尚知英好歹是軍器監總監事,雖然比不得侯爺,可若是因此做了二老爺的妾室,從此也算是半個主子了。因此尚知英是認錯了人,桂妮卻是半推半就。完事後她本想等尚知英醒來求個恩典,誰知這當口卻聽到外麵傳來動靜,是二夫人秦氏來了,忙收拾好了自己,慌慌張張的跑了。


    之後桂妮也曾湊到尚知英麵前三言兩語的試探,誰知尚知英麵對她一臉正直,絲毫不記得曾與她有過魚水之歡。她這才絕望的發現,二老爺當時是真的認錯了人……


    尚宛妗這才信了桂妮的話,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這桂妮又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又豁不出去自己,結果把自己生生逼到了今天這個困境。


    她是尚知章房裏的丫鬟,就算讓二夫人看到她和二老爺躺在一處,還能殺了她不曾?桂妮雖然沒有明言,尚宛妗好歹多活過一輩子,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貓膩。


    尚宛妗又扭頭看向窗外,一個穿著藕荷色襖裙的丫鬟匆匆敲了二娘尚宛儀的房門,沒一會兒,錦繡開門出來,兩人就站在簷下說話。


    錦繡縮著脖子問道:“怎麽就你來了?”


    那丫鬟道:“小姐說,若是看到她們倆親近,那位怕是連我們小姐都防上了……說是讓二小姐放心,等抄好了,晚些時候再由婢子送過來,她就不必過來了。”


    錦繡點了點頭:“那我進去跟我們小姐說。”


    說完這話,她下意識的轉頭四周打量了一番,打量到隔壁房間的窗前,正與倚著窗戶向外張望的尚宛妗的視線對上,不由得臉色一白,對著尚宛妗這邊福了福。


    她對麵站著那丫鬟順著錦繡的目光看過來,也嚇得臉色慘白,對著尚宛妗福了福,幹笑道:“大小姐吹風呢?天兒冷,可得注意一些才是。婢子聽說錦繡姐姐很會打絡子,所以來跟錦繡姐姐討個樣子,好回去照著打。”


    尚宛妗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


    錦繡臉色難看的附和:“正是呢!”然後對那丫鬟道,“弗留,你且等等,我這就去給你拿。”


    然後果然折身進屋,沒一會兒拿了個五蝠的絡子出來,交到了弗留手上。弗留告辭之後匆匆離去。錦繡也低著頭迅速回身進屋,然後關上了房門。


    尚宛妗恍然大悟,難怪尚宛逑會跟蹤她,原來她已經投靠了顧姨娘和尚宛儀!隻是,尚宛儀是庶女,她也是庶女,怎麽就這麽快對顧姨娘和尚宛儀投誠了?尚宛逑投了誠,是不是嶽姨娘也投了誠?


    尚宛妗略一琢磨,就放下了這件事,然後轉身定定的看著桂妮,正色問道:“你要我救你,是想要我怎麽救你?”


    桂妮這下不敢攀扯別的,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來:“如今連奴婢自己都不能證明肚子裏的孩子是二老爺的,二老爺又是小姐的長輩,奴婢自然不敢指望小姐幫助奴婢生下這個孩子。”


    尚宛妗看了桂妮一眼,心裏想著,這桂妮雖然急功近利了一些,卻也是個識時務的人。


    桂妮繼續道:“能不能生下這個孩子,奴婢一點也不在意,奴婢隻求小姐保住奴婢一條賤命,隻要讓奴婢能活著,讓奴婢做什麽都行。”


    尚宛妗卻沒有立馬回答,輕笑一聲,問道:“我為什麽要幫你?”如今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件事怎麽也不可能再把尚奚舟牽扯進來了,置身事外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桂妮有些慌,卻還是強自鎮定跟尚宛妗開條件:“老夫人如今讓奴婢跟在了大小姐身邊,無非是想要奴婢做這個眼線,沒有了奴婢,自然還有別的人來,以奴婢微弱的見識琢磨,大小姐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留一個自己人充當這個’眼線’。”


    她這話說得算是誠意十足,尚宛妗立馬就有了幾分動心。再回頭看了尚宛儀房門前的青石台階,想著剛剛錦繡和弗留站在那裏說的那些話,終於下定了決心。


    “起來吧,你也知道我這裏是缺一個一等丫鬟的位置的,你想要留下來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保證聽我的話,我不留對我有所隱瞞的丫鬟。”尚宛妗道。


    桂妮立馬從善如流的指天發誓,發完誓了才道:“婢子也知道自己說話十句裏麵隻能信一句,跟了大小姐,婢子說十句話,便隻有對大小姐說的那一句是可信的了。”


    尚宛妗看著桂妮,似在判斷她的話的真實性:“你這麽一說,我姑且這麽一信,一切還等時間來證明。”


    又道:“顧姨娘剛到武威侯府就想拿哥哥作筏子,未免欺人太甚!你總要幫著我讓她自食苦果才是。”


    桂妮不知道尚宛妗打的什麽主意,心裏還想著尚宛妗那句“等時間來證明”,嘴邊的話脫口而出:“但憑小姐吩咐。”


    尚宛妗對於桂妮態度的轉變,很有幾分滿意,吩咐道:“這段日子,你在顧姨娘麵前不要露餡,她叫你做什麽,你便做什麽。現在這時辰是不是到了你去哥哥院子裏的時候麽,我這裏有塊玉佩要送給哥哥,你就替我送過去。然後再讓哥哥給我畫一幅西北的山水畫,就說我很想要看看哥哥長大的地方,等他畫好了,你再回來。”


    桂妮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提醒道:“那香囊裏麵的藥……”


    尚宛妗看了眼桂妮腰間的香囊,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把香囊取了下來,放到鼻子下輕嗅幾下,然後打開香囊,從裏麵捏出兩顆草果模樣的東西,才道:“去吧,沒事了。”


    桂妮看向尚宛妗的眼神立馬就帶了幾分佩服,二話不說就應了,然後告辭出門。


    大小姐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有本事,此時的桂妮萬分慶幸自己改變主意,向大小姐投了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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