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月31號,農曆廿九,除夕。


    萬家燈火亮,煙花升空綻放,爆竹聲也在此起彼伏的響著。


    整座城市都沉浸在節日歡慶的氛圍裏。


    當所有人都闔家團圓,歡歡喜喜過大年的時候,程臣已經候在央視演播廳後台候場已久。


    此時台上正表演著雜技《化蝶》,放在平時程臣肯定會好好欣賞一番。


    可現在實在是沒那個心情。


    當《化蝶》表演結束後,主持人倪平和朱君出來串場。


    緊接著程臣便收到了上場的指示,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已經過來帶著程臣準備上場。


    程臣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後,便在工作人員的手勢指揮下。


    一襲中山裝的程臣便從容的登上春晚的舞台……


    ……


    湘省,潭州。


    吃完年夜飯後,顏玬晨一家人便在大廳裏看電視。


    此時顏玬晨正坐在姥姥身旁幫她剝香蕉。


    姥姥今年已經是八十多歲,但精神頭依舊足,慈眉善目的盯著電視機看著。


    “剛才那個雜技的演員可真厲害。”


    姥姥笑眯眯的讚歎道。


    “是啊,為了這次演出他們背地裏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顏媽點頭讚同道。


    “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雜技和演戲都是一個道理,咱們晨晨平時不也很辛苦嘛,於他們而言,隻要登台就沒有白費功夫。”


    姥姥摸著顏玬晨的頭愛憐的說道。


    “嗬嗬,媽說的對,咱們家晨晨也很努力,有段時間天天背台詞,都快魔怔了,都不容易啊。”


    顏爸笑嗬嗬的說道。


    “哈哈哈,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叫不瘋魔不成活,不過咱們晨晨以後可不能變成小瘋子啊。”


    “姥姥,有您這麽說人家的嘛。”


    顏玬晨朝老人撒嬌道。


    “哈哈哈哈。”


    一家人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電視裏主持人出來報幕,在聽到主持人介紹程臣出場的時候。


    顏玬晨雙眼立刻緊緊盯著電視。


    “紅日升在東方大道滿霞光,我何其幸生於你懷。


    承一脈血流淌,難同當福共享挺立起了脊梁


    吾國萬疆以仁愛,千年不滅的信仰……”


    程臣穿著中山裝,身材挺拔,看上器宇軒昂,十分有精神。


    “喲,這誰家孩子,白白淨淨的長得這麽討喜,他唱的這是戲曲麽?真好聽。”


    程臣一出場,姥姥便指著電視笑著說道。


    “這歌詞寫的不錯啊,特別有意境,唱法也奇怪……這是把戲曲給融入進去了啊。


    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這首歌是不是上過官媒的報紙?”


    顏爸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


    顏玬晨雙眼緊盯著電視,口中卻道:


    “爸你說的沒錯,前段時間官媒登報的就是他唱這首歌,這首歌譜曲寫詞和演唱都是這個叫程臣的。


    他很厲害的,剛出道不到一年,就變成華語歌壇裏的一線歌手。


    之前做客電台的時候他還用一首歌救過一個想要跳樓的小夥子呢,而且他啊……”


    顏玬晨美眸泛彩,緊盯著電視屏幕,但是關於程臣的相關信息卻一點一點的從嘴裏蹦出來。


    房間裏三個大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姥姥笑吟吟道:


    “晨晨,你跟電視裏的這孩子認識麽?”


    “啊?”


    顏玬晨轉過頭,這才發現,三個大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臉色漸漸紅了起來……


    ……


    徽省,南縣。


    程臣家裏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自從程臣回家一趟後,整個老程家立馬像是變了個樣。


    三層小別墅因為冬天的原因,暫時隻蓋了一個毛坯,還沒有裝修。


    但誰進村都能看到這座鋼筋水泥塑造的龐然大物。


    任誰看到都不由得暗自稱讚,這該不是村裏首富的房子吧。


    老宅子雖然是泥瓦房,但現在也通了電,老程家一家人正圍著電視機看春晚。


    除了老程一家六口人在,屋子裏還有其他人自帶小板凳過來。


    南縣這邊沒有吃年夜飯的習慣,通常都是過年那天中午做一頓大魚大肉。


    晚上餃子包好後,家裏放一大掛鞭炮,就開始下水餃。


    吃完後一家人圍著電視機邊看春晚邊打牌。


    小孩子則都是跑出去,三五成群的約在一起,拿著過年的壓歲錢買鞭炮放煙花。


    等到晚上過了十二之後,家裏再放一掛鞭炮,再下一鍋水餃,一家人圍著吃。


    隻不過今年有些例外,老程家有了一個稀罕玩意,電視機。


    在這個有的人家裏還點煤油燈,尚未通電的年代,電視機絕對是稀罕物。


    一向覺得電視機費電,不經常開的老程家今天罕見的打開電視,歡迎鄉親們來家裏隨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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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明亮還不時端著裝滿糖果、瓜子、炒花生的盤子招待著眾人。


    原因無他,自家孩子程臣上電視了!


    “這就是電視機啊,嘖嘖嘖,真厲害,能看到那麽多人!”


    “這東西可貴了吧,我聽外麵打工回來的說,一台電視好要好幾千!”


    “程子呢,咋還沒出來啊,不是說程子上電視了嘛!”


    一群人嗑著瓜子,指著電視機東瞅瞅西望望,都等著程臣出場。


    而當程臣出場的時候,整個房間裏的人都屏氣凝神,全神貫注的盯著小小的電視機。


    一曲唱罷,程臣離場。


    “啊,這就完了!俺還沒聽夠呢!”


    “這就是春晚啊,嘖嘖嘖,還是城裏人厲害啊,住的房子真大真好看!”


    “程子出息了啊,都上電視了,老程家這回出了個厲害的後生!”


    鄉親們嘰嘰喳喳的說著,口中盡是誇著程臣的話。


    程明亮高興的在一旁咧嘴直笑,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兒子出息了,當老子的臉上自然也有光!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要不然電視機那麽費電能拿出來看?那奶糖、瓜子、花生不要錢?


    嗯,自家炒的花生確實不要錢,但那也是地裏中的莊稼!


    ……


    “辛苦了程老師。”


    “哎,您也辛苦。”


    “程老師回見。”


    “程老師您剛才的歌唱的可真棒!”


    出了央視大樓,程臣長舒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


    “新年快樂。”


    程臣發了兩條短信後,便收起手機悠閑的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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