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入了大廳,分賓主依次落座,廣寒子坐於主位,座下幾大弟子,依次與左側落座,右側才是東海分舵大大小小的管事。


    孟飛與冰月寒入門最晚,隻得在末尾落座。


    廣寒子不著痕跡投去一個歉意眼神,眼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隻好讓孟飛與冰月寒兩人暫且受些委屈了。


    好在孟飛、冰月寒兩人神色安然,並無不耐之意,才讓這老鬼心中稍安。


    此刻輕咳一聲,淡淡道:“靈母城內局勢如何,其他分舵的人,可曾已經抵達?”


    廣寒子聲音落下,右側守衛一名老者起身,恭謹道:“回稟執事長大人,據屬下打探消息所知,此次參加考核的大半分舵,都已經抵達,其餘者也正在趕來路上,近幾日內必定可以達到靈母城。


    其中拜月分舵,在執事長,馬非良的帶領下,已於昨日到來,但冷世傑、冷少宏兩人卻不知去向,此事還請執事長大人留意……”


    廣寒子聽得屬下匯報,麵色平靜,不知心中究竟作何想法,此刻淡淡點頭,道:“老夫來時已經與那冷世傑、冷少宏兩個老鬼相遇,已大概知曉他們的實力,這點你等心中無須顧忌。


    看來此次煉符考核大賽,我東海分舵已是眾人眼中魚肉,盡皆想要取而代之。”說到此處,這老鬼冷笑連連,體外寒意大盛,道:“好了,本座一路行來,已經稍顯疲乏,暫且休息一晚,他事明日再說。


    吩咐下去,對其他分舵的監控,不可掉以輕心,盡量將他們的情報,打探清楚。”


    眾人聞言恭謹施禮,轉身向外行去。


    孟飛與冰月寒各自尋了空房住下,不知為何,此番冰月寒選擇之處,卻是與孟飛相鄰……


    這樣一來,更是引得廣寒子座下幾大弟子暗自皺眉,心道:“自家哪點不比這小子強出百倍,為何這位仙子偏不注意他們半點,實在是令人心中鬱悶啊。”


    翌日清晨,孟飛推門而出,恰在此刻,對麵房門同時打開,冰月寒麵色清冷出現,此女本就氣質清冷如冰蓮,今日也是越發的淡漠起來,雖俏臉緊繃,卻越發襯托得一身氣質出眾,更顯耀眼。


    孟飛老遠便能感覺到這位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略微拱手,算是打過招呼,轉身向外行去。


    冰月寒看著孟飛模樣,登時柳眉倒豎,心裏暗惱。


    “孟先生,不知究竟有何事如此好笑,不妨說來與小女子聽聽?”聲音美妙如黃鸝,不過今日這個女人的心情,明顯有些不佳,略有殺氣。


    還是少招惹為妙。


    孟飛心中無奈,暗道躲都躲不過去,當下無奈轉過身來,道:“冰小姐說笑了,連番趕路,略微疲乏,昨日在下早早便已經睡下,哪有什麽好笑的事情。”


    冰月寒皺眉,顯然對這番說辭並不滿意,皺眉道:“真的如此?那不知孟先生方才為何隱忍的如此辛苦,見到月寒後,竟露出一副似笑非笑模樣?”


    孟飛伸手摸了摸鼻子,低聲嘟囔道:“這個,或許是因為昨個晚上,偶然夢到幾隻雄斑鳩爭風吃醋,早上回想起來,一時沒忍住,所以才會有此表情吧。


    冰小姐莫要多想,在下尚有一些事情,先走一步。”言罷,孟飛拱了拱手,快步向前行去。


    冰月寒聞言,俏臉瞬間生出幾分紅霞,看著某人背影,恨恨跺了跺腳。


    昨日晚上,廣寒子座下幾名弟子,輪番前來拜訪,心中打的什麽念頭,她心中自然清楚。


    不過冰月寒何許人也,修煉資質絕佳,又深受羅天宗真君老怪的憐惜,如今已然是骨灰境大能,自然看不上廣寒子的那些弟子。


    若非因為與廣寒子有言在先,這位如冰雪一般的美人,都要忍不住發作出來,直接展露修為,將那些人嚇退。


    不過此刻聽到孟飛將這那些人比喻為雄斑鳩,此女心中卻是又有些感到好笑。


    嗯?不對!


    那些人是雄斑鳩,那麽她冰月寒又是什麽?


    想通這其中曲折,再聯想到孟飛離去時步履匆匆的模樣,冰月寒仙子銀牙暗咬,好你個孟飛,居然膽敢變著法子,笑話本小姐,別看你修為厲害,得罪了本小姐,一樣跟你沒完!


    你給我等著!


    美眸瞪著孟飛背影,冰月寒平靜如水的心境,頓時如同丟下碎石湖麵一般,激起層層波浪。


    前廳,孟飛安然入座,依舊是昨日下首位置,麵色平靜,對東海分舵一眾修煉者掃來眼神視若未見,神色安然。


    廣寒子麾下幾名弟子昨日輪番上陣,卻拜訪冰月寒,卻盡皆吃了不軟不硬的釘子,心裏自然是好不鬱悶,此刻看到孟飛,更是沒有半點好臉色,眼神隱有冷意。


    倒是那唯一女弟子目光閃爍,對孟飛流露出幾分好奇。


    想必心裏也是萬萬想不通,這個看去除了氣息沉穩毫無出彩的家夥,怎麽可能比得過她的幾位師兄,得到那位清冷美人的主動親近。


    尤其是孟飛眼下這般麵無表情的模樣,雖然看似低調,但怎麽都感覺有些目空一切,飛揚跋扈的味道,似乎根本沒有將他們這些人看在眼中。


    這種念頭生出,頓時讓那幾隻雄斑鳩心中更加不忿。


    片刻後,其中最為老成持重之人上前一步,故作不經意一般,笑道:“在下楊子陵,乃是廣寒子師尊座下首徒,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此人開口詢問,語態雖然平靜淡然,可其中自有高傲氣息,顯然頗以自家出身為榮。


    孟飛眉頭微皺,拱手道:“在下孟飛,出身羅天宗。”


    楊子陵暗自皺眉,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眼下此人心中好奇的是這叫孟飛的小子跟冰月寒仙子究竟是何等關係,當下笑了笑,接著道:“原來是羅天宗的貴客,不知兄台師從哪位長老門下?


    此外,不知先生是否知曉冰月寒出身何處,以在下看來,孟先生似乎與冰仙子關係頗為親密,不知你二人間……”這楊子陵雖然沒有言明,但語鋒間意思,卻已經十分清楚。


    孟飛皺眉,心中微有不快,不過心中一轉,卻是改了主意。


    “在下不過是宗門一名煉符供奉,並非真正的羅天宗的人,至於冰小姐,同樣出身羅天宗,不過在下與她並不相熟,之前也僅是數麵之交罷了。”


    孟飛可不願牽扯進這些人的爭風吃醋裏麵,開口作答也好避免日後一些無謂的麻煩。


    “哦?孟先生所言當真?”楊子陵聞言,眼眸一亮,但隨即麵上流露幾分懷疑之色。


    可眼下不待孟飛作答,卻是有一道清冷聲音自門口傳來。


    “我與孟先生是何關係,想必還無需你等關心。”冰月寒麵色淡漠行來,此刻開口,卻是沒有留下半點情麵……


    那楊子陵麵色瞬間漲紅,好生尷尬卻不知如何解釋,隻能強笑道:“冰小姐勿要生氣,在下不過是與孟先生隨便閑聊罷了。”


    此人言罷,訕訕退下,冰月寒卻是從始至終沒有向他看去一眼。


    此女安然在孟飛身側落座,目光平淡看了某人一眼,不經意道:“孟先生起的好早,我去叫你起床的時候,你居然已經不在了?”


    冰月寒語氣並無變化,依舊冷清,不過這話裏麵的內容,卻是讓楊子陵等人,麵色微變,繼而看向孟飛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善起來。


    叫他起床!


    這兩人關係究竟到了何種地步,才會做出這種親密的事情。


    可惡,這該死的小子,方才還想誆騙他們,更可惡的是他們還差點就真的被騙了!


    這小丫頭是故意的!


    孟飛心中瞬間反應過來,抬首看去,果然從冰月寒黑白分明的眸子裏,看到了那一絲一閃而逝的狡黠。


    誰能想到這個氣質如冰花一樣清冷傲然的女子,居然也會做下如此小女兒般的報複。


    而且更為關鍵一點在於此女什麽都沒有說,更沒有表明什麽,不過是一句簡單的問候,讓他想要反駁,都沒有機會。


    感受到周圍幾道殺機騰騰與一道興趣盎然,外加數道愕然目光同時集中而來,孟飛心中唯有苦笑。


    看來自己真的是喜歡自找麻煩,明知道這冰月寒不好對付,居然還要招惹。


    孟飛檢討,明白“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所以識相選擇閉口,摸著鼻子,算是認了下來。


    其實想來能夠被美人當做擋箭牌的感覺,也是許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吧。


    孟飛如是自我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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