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將青念攬入懷中,心疼地撫著青念的頭,疑惑道“這樣冷的天,你們兩個為何要去那慶春樓?”,事情的經過他大致已了解了。徐睿也很奇怪青念為何會約在延和殿見麵,隻好回道“青念一定覺得好玩,才會約在慶春樓吧”


    青念聽了,大驚道“徐睿,是你約定的延和殿,那個太監還說你有事相告”,才知有詭異。徐睿也很驚訝,問道“什麽太監,我也是因有個太監說青念你相邀才去的延和殿?”,已明白是有人在害他二人。青念與徐睿相互看著,才覺可怕,他二人竟中了別人的計了。仁宗見如此,怒道“曾宣這件事交給你了,一定給朕揪出這個暗中害人的陰險之徒”


    曾宣也知此事關係之重大,領了命就先行調查去了。他走後不久,那一眾禦醫就陸續都從內堂走了出來,為首的院判回稟仁宗道“皇上,彭都知他傷得太重,我等隻能暫保他性命,至於他是否能醒來就看都知他自己的造化了”


    青念聽了這話,人一下子就癱軟在椅子上,果然是她害了彭暮言。仁宗看了一眼青念,歎了一聲,就對院判道“你們隻管盡全力,從此刻起留太醫院最好的禦醫輪流照看彭都知,藥材也要最好的,朕不想看到彭都知死”


    那院判聽了,躬身領命後,就立刻下去安排了。仁宗則看了看凝重的徐睿和痛苦不堪的青念,寬慰道“你們兩個不要過於自責,暮言會沒事的。朕一會兒就讓花雨過來照顧他,你們快回去休息吧”,頓了頓,又叮囑道“青念你也受傷了,趕快回流華宮好生休養”


    青念嗯了一聲,回道“兒臣知道了,馬上就讓徐睿送兒臣回宮。父皇也回宮休息吧,不要太過傷神”,眉眼間都是悲傷。仁宗也不再多言,隻是示意徐睿帶她回去,他自己則在太醫院又呆了一會才離開。離開太醫院,徐睿見青念走路還是有些吃力,不由背起了她。


    此刻的青念被冷風吹著,人倒是有些冷靜了,她想了又想,看透道“徐睿,一定是蘇伊伊做的好事”,肯定非常。徐睿也想到了她,這後宮中隻有蘇伊伊對他二人恨意最重,可他始終不願相信蘇伊伊會這樣心狠手辣。


    青念見他不語,也知徐睿有些難以接受這一切,她也不好再說下去。可徐睿卻歎了一聲,認真道“今日若無彭都知,現在昏迷不醒的人怕是青念你了。我總以為伊伊她隻是心有不平而已,若她真的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我第一個不饒她”,歎了一聲,又道“青念,是我對不起你”


    青念也歎了一聲,埋怨道“你真是個傻瓜,這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徐睿你才不會對不起我的”,緊緊地環著他的脖子。徐睿聽了,心中雖好受了,卻仍有愧疚。兩個人一路無語,好一會兒才回到流華宮。剛踏入寢殿,青念就哼了一聲,厭煩道“真是稀客,院判大人怎麽會來本宮的流華宮?”


    那院判名叫白夜憐,是太醫院醫術最好的禦醫。家中世代出禦醫,他更是當朝最年輕的院判。隻是他天生一副風流模樣,言行舉止又多無賴,雖為院判卻很少為內宮女眷出診。隻見這個白夜憐無謂地笑了笑,卻走到了青念身旁,熟絡道“我不來,你那腿上的傷誰給你治”


    青念又哼了一聲,毫不領情道“本宮再找其他的禦醫就是了,用不著白院判費神”,也不去看他。白夜憐這下生氣了,置氣道“有本事你也不用我去照顧那個都知”,也無尊卑之分。青念瞪著他,也氣了起來。徐睿看著這兩個人,勸道“你們兩個不要一見麵就吵架,青念的腿上有傷你也是知道的,你就不要再和她爭了”


    白夜憐見如此,隻能作罷道“算了,誰讓我欠她的”,已讓香雪扶青念進去了。徐睿卻看著他,認真道“青念就交給你了,我有事先走”,也不等他回答,就急匆匆地離開了。白夜憐也不奇怪,隻是去看青念腿上的傷了。青念也不避諱,露著小腿任白夜憐驗傷。


    青念看著他,問道“你說實話,彭暮言傷得究竟有多重?”,也感受不到腿上隱隱作痛的傷。白夜憐坐在一側,邊寫方子邊回道“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肋骨都斷了兩根。這都還算輕的,最重的頭上的傷,所以他到現在還是傷重不醒”


    青念聽得渾身發冷,她環抱雙臂,要求道“我不管,你一定要治好他,這是你欠我的。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強硬非常。白夜憐哼了一聲,冷冷道“你還真是奇怪,這麽在意一個奴才。不過你記住我不是神仙,我隻能盡我全力,救不救得活他也得看那位都知的造化了”


    青念卻站了起來,罵道“你少拿這話來搪塞我,他要是死了,你也別想好過了”,她了解白夜憐的醫術。白夜憐將藥方交給香雪,才看了一眼青念,委屈道“你就逼我,哪天我若是氣不順了,我就給那都知吃味毒藥”


    青念聽了,卻笑了起來,可隨即又冷了臉,故作漠然道“藥你也開了,還不趕緊走”,隻想他盡快回去照顧彭暮言。白夜憐見如此,也就不再多留,回太醫院研究彭暮言的傷情了。他走後,青念才坐下,又叫來了汪明遠,吩咐道“去找曾宣,讓他調查那個蘇伊伊,這幾天你就留在曾宣身邊,本宮要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的進展”


    領了命的汪明遠走後,青念又對香雪道“香雪你明日拿本宮的令牌出宮,給彭暮言在相國寺求道平安符”,還是放心不下彭暮言。香雪嗯了一聲,安慰道“公主,彭都知會沒事的。香雪現在去太醫院給您拿藥,您稍微躺一會兒吧”


    青念點了點頭答應了,香雪見如此才安心去拿藥了。青念一個人躺下,腦中卻是彭暮言抱著自己從高處掉下來的情景,揮之不去地。她想著白夜憐的話,又想著彭暮言真的會就這麽被她害死了,她不由更怕了。可此時的她並不感激彭暮言,卻恨得要命。自己對他那麽壞,他為何還要救她。如今他昏迷不醒,就留自己獨自傷心害怕,這對她分明就是懲罰。


    好不容易睡下了,青念卻因一時心慌不安而驚醒了。醒來時香雪正在一旁忙碌著,見她醒來,不由走過來道“公主,藥調好了,香雪給您敷在腿上”,擔心著她。青念摸了摸頭,人清醒了,才讓香雪為她敷藥。


    用過晚飯,青念拿上披肩,就對香雪道“香雪,本宮還是不放心,我們現在就去太醫院看看”,拉著香雪就往外走。香雪隨在後麵,也是心亂如麻。上午還是好好的兩個人,午後一個摔成重傷,一個自責萬分,世事變幻太過出人意外了。


    太醫院內,白夜憐見是青念,卻沒好氣道“外麵這麽冷你來做什麽,他若醒了我自然會派人通知你的”,為她拿來了熱茶。青念接了過來,無奈道“我如何不知,可我就是無法安心。與其在流華宮裏坐立不安,還不如來太醫院看看”


    白夜憐看著她,狐疑道“你好像太過關心他了?”,有些看不明此時的青念。青念瞪了他一眼,怪道“我是關心他,還是很關心,你管得著嗎?”,敵意很大。白夜憐哼了一聲,自嘲道“我如何管得了你,你我之間的關係如今再簡單不過了,就是我欠你”


    青念聽了,紅了臉,卻不再理會他。她走入內堂,就看到花雨在一旁摸著眼淚。青念看著這樣的花雨,忍不住安慰道“花雨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自己都無法安慰自己。花雨見是公主,不由連忙回禮道“花雨知道了”


    青念嗯了一聲,問道“花雨你可以和香雪在外麵等會嗎?”,隻覺得此時的自己是個外人。花雨點了頭,就和香雪在外麵候著了。青念坐在彭暮言的身旁,看著昏迷不醒的他,已是忍不住哭了起來。他的頭上和身上纏著紗布,一看就知道傷得很重。她輕輕地握著他的手,低語道“平日裏那麽高傲,我相信你不會甘於這麽昏迷下去的,所以快點醒來吧”


    可那彭暮言還是安靜地躺著,感受不到青念的擔心。青念見如此,卻笑了起來,無奈道“你隻要不醒,我每日都會過來看你的。我知道你最怕我煩你,所以趕緊好起來,我就不來煩你了”,這才放開彭暮言的手。


    青念又看了看他,才不舍地退出了內堂。白夜憐見青念走了出來,不由命令道“人你也看過了,趕緊回宮休息”,氣勢非常。青念嗯了一聲,也不強求道“你也不要太辛苦了,我明日再來”,說著披上披肩,就和香雪離開了。


    隻是此時的外麵卻下起了雪,青念看著這鵝毛大雪,心中不由歎了起來,這算是對她的懲罰吧。平時那彭暮言總在眼前晃來晃去,自己也不曾想過去珍惜。如此他傷成這樣,性命堪虞之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這豈不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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