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宏一聽汪少華跳樓自殺,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得出了身冷汗,心想,真要是鬧出什麽人命來那就不好收拾了。


    省委的幾位領導都不約而同地聚到了黃庭宏的房間裏,一個個臉色凝重,望著黃庭宏,他們在等候書記的指示。


    “怎麽回事?說說情況吧。”黃庭宏問。


    “我才從醫院裏回來,汪少華現在安靜了許多,醫院給了他一針安定劑,睡了。在我們去之前,宋剛與文強他們已經到了那裏,汪少華很激動,尋死之心很堅決,不是宋剛及時趕到那裏,隻怕真會出人命呢。”辦公廳的丁主任說。


    “沒有弄清什麽原因嗎?”黃庭宏看著傅建新問。


    “沒有。”傅建新說,“估計還是那麽回事吧。”


    “沒弄清原因之前我門也不亂猜,人家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建新,我看我們是不是先緩一緩,我想跟汪少華聊聊。”黃庭宏說。


    “好吧,也不得不如此,出人命那就不得了。”傅建新說,“我們一起商量一下,下一步怎麽走。”


    “好吧,現在我們就開個會。”黃庭宏同意傅建新的意見。


    這時,汪少華自殺的消息很快傳不了臨江市。


    這汪少華無緣無故地戴上個自殺的惡名真是太冤了,他一句並不是本意的威脅話,沒想到被那護士弄出個“書記自殺”的笑話出來,這對於汪少華來說,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現在好,汪少華自殺未遂成了全省茶前飯後議論的話題,這種話題一傳開,經過大家的加工,那就更是有了七八分的演義色彩。


    最為正版的傳言是:黃庭宏拒絕見汪少華,因為臨江市所有的常委都隻聽宋剛的指揮,黃庭宏覺得這汪少華太丟省委的麵子了,一個書記怎麽可以這麽窩囊呢?因此,他一氣之下就不肯見汪少華。這汪少華這下可就急了,加上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身體本就吃不消了,所以這一急身體更是受不住,頓時就暈了過去。他暈倒後自然就住進了醫院,沒想到這回汪少華又遇到了個老冤家,醫院的肖院長,非典時期冤枉受處分的肖院長終於找到個出氣的機會,故意誇張病情,讓汪少華見不到省委領導。而這汪少華呢,這回受到了黃庭宏的冷落實在是無法接受,失望之餘,想來想去就選擇了這自殺之路。


    當然,還有更多的版本流傳,有說汪少華與宋剛鬥了幾年,現在終於明白鬥宋剛不過,加上自己的經濟問題和生活作風問題被暴露,看到省委一幫人在書記的親自帶領下對他進行清算,知道自己事情重大,難免牢獄之災,因此,想一死了之。也有把宋剛名字改為三劍客的,更有人說是被文強把他整下去的。反正有一點是相同的,汪少華自殺沒有疑問。


    這樣,汪少華自殺之說就成了公論。


    市委書記自殺那還得了?省委領導坐不住了,他們很快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最後決定,一是盡快了解汪少華的思想動態,做好他的思想工作,穩定他的情緒;二是其他工作按計劃進行。


    了解汪少華思想動態的工作由黃庭宏親自抓。他把宋剛叫到臨時辦公室,宋剛一進門就點破了黃庭宏的主題,“書記,您是問我汪少華為啥自殺吧?嗬嗬,這時天字號的第一大冤案呢。”


    “怎麽?他沒自殺嗎?”


    “他會自殺早就自殺了,他當然沒有自身羅。唉,這汪少華呀,這回的黑鍋可就真讓他夠受得了,辟謠都沒得辦法辟。”


    “是,這事沒法辟謠的。我問你,怎麽會弄出個自殺的說法呢?這多不好啊。”


    “我估計是這麽回事,我也在醫院裏了解了一下,應該是一場誤會,事情是這麽回事。”宋剛接著把大致的過程與推測說了遍,黃庭宏也覺得有道理,苦笑著說:“唉,瞎琢磨吧,真是害死人啊。”


    宋剛笑著說:“書記,誰叫你們這麽神神秘秘?死了人看你們怎麽收場。”


    “我說瞎琢磨吧,誰叫他瞎琢磨呢?宋剛,我這回來呀,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就隻你知道我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其他人都不知道似的。你說我這出戲演得還*真吧?”黃庭宏得意地對宋剛說。


    宋剛詭秘地一笑,說:“出人命了看你怎麽交差,你還得意你的這步棋?我可不欣賞你這手腕呢,說得難聽點這不正道。”


    “沒法子,這路還得繼續走,還得走到明年這時候,那時候應該就好了。宋剛,我這盤棋你都看清了?”


    “霧裏看花,”宋剛說,“不過,我要是說都看清了,那你不失落嗎?”


    黃庭宏哈哈一笑,“要說失落,我早就失落了,那次打黑,我不但是失落,應該是沮喪、氣餒。”


    宋剛哈哈笑了起來,“所以,宋剛該死。”


    “是,該死。”黃庭宏笑著說。


    召見宋剛之後,黃庭宏又把文強叫了過來,“文強,汪少華自殺是怎麽回事?”


    “書記好,汪少華這人心眼小,對這次人事安排想不開吧。不過,我估計他也不是真想自殺吧,嚇唬嚇唬吧。”文強說。


    “嚇唬嚇唬?你這麽認為?……文強,說實在點的話吧。汪少華是普通人,三歲小孩,也可以隨便就拿自殺來嚇唬人的?”黃庭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對,書記說得有道理,我沒有想得這麽深。應該是有誤會,與事實有出入,肯定有出入的。”文強有些緊張,他知道黃庭宏不好糊弄了。


    “你說說汪少華的情況吧。”黃庭宏對文強說。


    文強這回不得不客觀地把汪少華的情況給書記作了匯報,他最後說:“最近,汪少華的情緒很不穩定,黃濤來任書記,而他自己的去路不明,難免會左思右想的,應該可以理解。”


    “你們覺得黃濤來任書記怎麽樣?”黃庭宏看著文強的眼睛問。


    “應該是正確的決策,可是,汪少華與宋剛得先安排好。”文強說得有些勉強。


    “所以,你認為省委昏了君?”黃庭宏似笑非笑地問。


    “……。”


    “可能嗎?”黃庭宏緊追道。


    “……可能,這不是來了嗎?”文強似乎有些調皮。


    “我來了,就為了來安排個書記?”黃庭宏不以為然地問。


    “不,安排四個人的職位。”文強說。


    “能講得更細嗎?”


    “不能,因為,我估計現在沒有人說得這麽詳細,包括您。”


    “哈,文強,不愧是京城才子。建新書記對你很欣賞,看來沒走眼。宋剛怎麽樣?”黃庭宏突然問。


    “書記,我隻能說,宋剛現在是大材小用,至於其他的,我作為下屬就不好品頭論足了,請書記原諒。”


    “嗯,理解。好吧,文強,你好好幹。我們一起看看汪少華去,你安排一下。”黃庭宏接見文強就這麽結束了。


    半小時後,黃庭宏與文強兩人來到汪少華病房。宋剛沒有來,他不想做個偽君子,更不想刺激汪少華——雖然這些都是汪少華自己製造的、自己臆想的,但,這是事實。因此,宋剛回避了。


    “書記呀,我……我汪少華對不住組織,對不住黨,更對不住您啊。……我,我沒有要自殺呀,是他們冤枉我的呀,我怎麽會自殺呢?組織培養我這麽多年,重用我這麽多年,特別是書記您對我一直很器重,我怎麽也得對得住您呀……。”汪少華一見黃庭宏就放開喉嚨哭訴著,他知道,現在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但是,他有冤還得訴,也不是希望能夠得到申冤,但喊還得喊,叫還得叫。就如同進了法場的人還喊著冤是一回事,“我知道,我知道,你怎麽會自殺呢?都是別人造的謠。”黃庭宏安慰道。


    黃庭宏這一句話呀,如菩提灌頂,讓汪少華精神頓起,他驚呼:“您知道?您知道我不是自殺?”


    “當然,當然知道。不但我知道,宋剛、文強也知道。”黃庭宏笑著說,“還有啊,你們瞎琢磨的事那都是不存在的。你想啊,你的工作調整我們不跟你商量行嗎?你是個資深的市委書記,我們至少也要尊重你個人的意見吧?你們瞎琢磨什麽呢?”


    “哇”的一聲,汪少華這下就哭開了,絕望之後的人見到了希望那是怎麽樣的心情呢?悲喜交加呀,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書記,我……我汪少華就知道您……您的大恩大德,我……下輩子跟您書記做牛做馬,報……報答您的恩情。他……他們……。”汪少華這一哭啊,真個是驚天動地,幸虧那個護士現在已經被調離了,否則還不知會說出什麽話來呢。


    汪少華得救了。文強糊塗了,他想,黃庭宏他們來臨江市幹什麽呢?


    (隱士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過來,速度慢點請原諒哈。噢,還有,請書友別忘記給隱士投鮮花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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