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剛知道這就是傅建新開的價碼,他的背景與這群人有關係。


    現在,宋剛拒絕了傅建新的開價,那不是把自己的路堵死了嗎?前段時期“投靠”傅建新所花費的精力不是白費功夫了嗎?


    宋剛不這麽想,他知道,傅建新會需要自己的,他現在主導了全省經濟規劃這一工作,這是他今後發展的政治資本,這項工作需要能人,需要實實在在的人,需要能鎮服許許多多酸溜溜的學者的那種人。誰有這種能力?誰是這種人?宋剛就是,宋剛很自信。


    的確,傅建新的想法與宋剛相似,他非常需要宋剛,有宋剛的支持他就有了底氣。可是,他得知宋剛回絕了姓陳提出的條件,也等於是回絕了京城五虎的談判,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感到很惋惜,也很失落與心痛。傅建新想,現在宋剛已經明確地表示支持我的這項策劃工作,這是傅建新求之不得的事,可是,北京那邊卻要求宋剛必須在經濟谘詢公司上做出讓步,這使得傅建新很為難。沒法子,傅建新知道他必須按北京那邊的要求辦。北京,是傅建新的最大利益所在,他需要提攜他的人,他知道,人光有業績是不夠的,得有貴人,甚至是貴人比業績更重要。這點,傅建新是知道的,他需要北京的資源,因此,姓陳的人要求宋剛讓步,那宋剛就必須讓步。可是,宋剛就不讓步,傅建新也沒有辦法,他真的很為難,為難得很難取舍了。想了半天,傅建新突然眼前一亮,何不如此這般呢?這樣不就把事情擺平了嗎?他決定找宋剛聊聊,給他曉以大義,好好開導他。


    按照多年的慣例,宋剛一家人初二日要去看兩個人,一是姚叔,二是張文靜。早晨起來,天舒就嚷嚷著要去看劉罄的女兒劉淑儀,他們一家在姚毅家過年。宋剛笑著對天舒說,劉淑儀妹妹才一歲多一點,她還不知你是誰呢。天舒說,我就喜歡要個妹妹嘛。婷婷笑著說,好好,我們把淑儀妹妹接到我們家來住一段時間,你說好不好呢?天舒忙說,好好。一家人說笑著就來到了姚毅家。


    姚部長很高興又見到了宋剛,說:“宋剛啊,幾年前你第一次到我家是江城縣的書記吧?現在是臨江市的市長,好像是二進宮,怎麽還玩這老行當呢?好馬都不吃回頭草,你好像還吃得津津有味。我說啊,你該上上啦。姚毅,你給宋剛想想法子,助他一臂之力如何?”


    “他?宋剛不需要我們幫助的,聽說他馬上就要升了呢。”姚毅笑著說,“那天我見過傅建新副書記,他說宋剛的職位過年後就會有調整。”


    “哦,那就是我瞎費心了,原來又要升了呀,祝賀!宋剛。劉罄,你沒有宋剛的出息吧?去年公司做得怎麽樣?”姚部長嗬嗬地看著劉罄說,海老公與雷婆子張著嘴,樂哈哈的看著大家。


    劉罄也笑著說:“我才看宋剛不起呢,他本來應該早就是臨江市的書記了,可好,現在仍然窩在一個叫汪少華的庸人手下,要是我呀,與其這樣窩囊還不如辭職不幹了呢。我說宋剛呀,你現在是吃軟飯呢,這軟飯好吃嗎?”


    天舒聽劉罄說吃軟飯,不懂,問婷婷道:“媽媽,爸爸怎麽是吃軟飯呢,昨天爸爸吃的飯和我們是一樣的呀,一點也不軟呢。”


    “天舒,你不懂,劉叔叔告訴你,你老爸呀,每個月的工資就兩千來塊錢,吃飯都不夠,現在他呀,靠著你媽吃飯呢。”劉罄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


    宋剛笑著說:“天舒你別信劉叔叔,他是資本家,資本家就知道剝削咱們無產階級。他呀,現在有幾個臭錢不得了了。天舒,今後你也做大企業家,攢好多好多錢,超過劉叔叔。”


    “我才不呢。我要當大官,比爸爸還大的官。”


    “當官有什麽好?天舒,你老爸好煩惱的,有沒有錢,坐車也就是一輛破本田,有什麽好呀。”劉罄笑著逗戲天舒。


    天舒正要問,這時又來了客人,原來張文靜一家也到了。張文靜等人一到,很快就分成了幾堆,婷婷與劉萍、陶然、小玉進了房間,嘰嘰喳喳說女人的事去了;其他的幾代男人在一起開始了男人們的話題,天舒沒有夥伴玩,及玩起了電腦遊戲。可是,他的耳朵可沒歇著,側耳細聽這宋剛他們的談話。


    “我說宋剛啊,你和黃庭宏到底是在唱那出戲呢?我越看是越糊塗了,不會是有什麽隔閡吧?男子漢可不能雞腸小肚喲,有什麽事直說了好。宋剛,不會有這回事吧?”張文靜問宋剛。


    “哪能呢?現在準備討論全省的規劃了,有些意見不合那也是正常的呀。”宋剛笑著說,“我怎麽會與上司鬧別扭呢,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你別跟我裝神弄鬼的,你們呀,肯定在演一出什麽戲,跟我們說了吧,我們也給你出出主意呀。宋剛呀,現在應該要考慮自己職位的事了,在一個崗位上做久了會做老的,對今後的仕途發展很不利,所以呀,趁著年輕,快點上吧。”張文靜說。


    “對對,文靜說得對,年齡是個寶,在四十歲上下要有個質的變化,那現在是時候了,不能再耽誤了。”姚部長說,“你看姚毅吧,他就是不該做老了,一輩子就隻好在副部級位子上混日子,再也沒機會上了。”


    宋剛笑著感謝幾位前輩的關心,他沒有說出自己的核心問題,更沒說黃濤的事,隻是對姓陳一夥北京人說了個大概。姚毅也算是半個太子黨,對陳公子等人還比較了解的,聽宋剛這麽說,也不得不皺起來眉頭,說這幾個人確實難纏,最後他問宋剛需不需要他出麵幫忙。宋剛想了想,覺得姚毅在陳公子幾個人麵前能量還不夠,不想讓他惹麻煩,就說:“不了,擺平他們幾個,我已經胸有成竹了,暫時不需要姚叔出麵。”


    眾人又議論了一陣,最後大家一致說:“04年宋剛必須在仕途上有所進步,要不明年過春節開除宋剛的春飯籍,初二讓他一個人吃方便麵去。”天舒一聽高興地嚷嚷道:“好,爸爸明年不升官,我們就讓他吃康師傅方便麵。”


    說到吃方便麵,宋剛不由得想起自己當年在北京吃康師傅麵的情景,那時還是在長江公司,他和黃濤就在這裏吃了差不多半個月的康師傅方便麵,那次把這方便麵吃膩了,後來一提到康師傅就直想吐。現在天舒又提到吃康師傅,他又想起了黃濤,心情一下子低了很多。


    幾位老人仍然在江城,他們死活不肯在北京過年,宋剛沒得法,在北京過了年後隻好馬上又匆匆回江城看望幾位老人。宋剛正在父親墳墓前掃墓,這時電話響了,是傅建新打來的,他在電話裏熱情、和藹地問了宋剛全家好,這使得宋剛很不好意思。因為,宋剛還沒有給傅建新拜年,也沒有給黃庭宏拜年。


    “對不起啊,書記,我宋剛還沒給您拜年呢,真是對不起了。”宋剛道歉道。


    “哈哈,宋剛啊,我傅建新見過不少的人,像你這樣棱角分明的人真的難對付,年輕氣盛的,我那指望等你來拜年呢?所以呀,我先給你拜了,討個你的祝福,祝賀我新年快樂吧。”傅建新在電話裏打著哈哈,似乎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


    宋剛聽出了傅建新的話中話,笑著說:“該批評,該批評,我今晚回來就登門賠罪。”


    傅建新說:“宋剛,這次在北京過年有什麽收獲呢?”


    “過年會有什麽收獲呢?還不是老樣子,吃飯、聊天、打牌。”宋剛說。


    “北京的朋友都去拜訪了一下吧?北京的朋友可都是資源呢,要好好把握喲。”傅建新關切地說。


    “好的,好的。”宋剛敷衍地說,“朋友多就好辦事唄,何況是京城的朋友?”


    “宋剛,你還要注意多交點新朋友羅,特別是那些背景厚實的那群人,他們的網絡很有價值呢。”


    “謝謝書記關心,我記著書記的指點了,一定注意多交點朋友。”


    “呃,宋剛,有位朋友從北京打電話過來,他說很想和你交個朋友,可是,他說你不買他的賬說怎麽回事呢?他也沒有說具體的,隻是說很希望和你成為朋友。這人在北京是很有實力的,宋剛,你不會與他有什麽衝突吧?這北京的人啊,水很深的,還是多栽花少栽刺的好,你說呢?”傅建新似乎在教導自己的孩子一樣懇切地說著。


    “哦,書記,你是說陳公子喲,這人我們遲早會成為朋友的,您就別擔心了。我們已經打過幾次交道了,不打不相識嘛,我慢慢開始喜歡這位老板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對他不是很熟,一個朋友跟我說的。宋剛,我跟你說,你現在還年輕,眼光看遠點,廣交朋友,今後的前途還遠著呢。”


    宋剛與傅建新又在電話裏聊了一會,客氣恭維了一番才結束。宋剛接完傅建新的電話,覺得有必要給黃庭宏拜個年,他想,很多事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所以,他撥通了黃庭宏的手機,說是先在電話裏拜個年,過幾天再登門拜年。


    宋剛才在電話裏說了幾句話,沒想到黃庭宏不耐煩地說:“宋剛,現在我有事,你改個時間再打吧。”說完就掛了電話。宋剛回味著黃庭宏冷冰冰的聲音,一時有些惶恐和失落,心想,這是為什麽?


    宋剛心事重重,現在局麵被攪得很亂了,該怎麽收拾呢?黃濤有沒有必要見見呢?宋剛痛苦地想著。


    (隱士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過來,速度慢點請原諒哈。噢,還有,請書友別忘記給隱士投鮮花喲,有花的給隱士投花,看能不能上鮮花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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