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的消息傳得特別的快,就在汪少華與宋剛喝茶的這一時間裏,很多人已經知道了這一難以理解的現象。


    臨江人喜歡議論,這也許是老城的一種習慣,官場上有點什麽風吹草動,民間也會很快介入進來。當然,這所謂的民間,也就是那些經常與官人們打交道的那些人,普普通通的市民除了喜歡看熱鬧外,就是每天為自己的生機奔波了,哪會有什麽心思去考慮政治和政治智慧這些事呢?


    在一個精致而又不大的茶吧裏,四個半官半民的人正在打麻將。他們之所以說辦官辦民,是因為他們都是幹部,但級別最高的也就是科級幹部,大部分隻是股級幹部。這幾人年齡不小,個個都是過了五十歲的人了,仕途上是沒了奔頭的人,可這些人,都覺得懷才不遇,常常感歎“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我說,宋剛在仕途上之所以有今天,與他的天賦很有關係。我那天在開大會時,就仔細琢磨了這人的相貌,的確是難得的好相貌。他那一雙眼睛,要是生在戰爭年代,那可不得了,不是元帥,至少也是個大將之類的。可是,現在是和平年代,沒有用武之地,至於他的官運嘛,那就看造化了,不過,這人不會久屈在汪少華之下的。弄得好,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弄得不好呢,也許就此打止,說不定還可能更糟;我也琢磨了一下汪少華的相貌,那可就比宋剛差遠了,這人哪,官運是很難說得清的。”一個戴眼鏡的股級幹部剛好糊了一手,一邊洗牌一邊說。


    “我看也不見得,這宋剛能力是有,人品據說也不錯,但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英俊,隻怕難得經得起女人的誘惑。我聽說,宋剛差點與我們市電視台原來的名主播魯玉搞上了,據說,魯玉調到省台也與他有關呢。”另一個自封為消息靈通人士的股長說。


    “是,雖說男人無醜相,但是,事業上成功的英俊男人,就顯得更加引人注目。我可以肯定,宋剛今後要出問題的話,一定是出在女人身上。不過,嗬嗬,要是我呀,隻怕是早出問題了。寧願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還是那位戴眼鏡的人說,“我要不是在這上麵栽跟頭,現在也不會這樣沒落的,後悔呢。”


    那個自封為消息靈通人士哈哈地笑著,說:“你老兄隻怕是一輩子也改變不了這一毛病,聽說,你現在還喜歡這事?”


    那個戴眼鏡的人“嘿嘿”地笑著。沒有否定,反倒是有幾分得意。


    “你栽跟頭,我看其實也不因為你的這一嗜好問題,而是你不看對象。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一點,什麽人不行?偏偏把你的頂頭上司的女人弄到了手,不吃虧?怪事。嗨,你那時怎麽就沒想到會出事呢?那女人真的有味呀?你寧願做鬼,把前途都給毀了。說說,她怎麽個有為法?”另一個科級幹部色迷迷地說。


    那個戴眼鏡的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有的是你自己想要弄到手,千方百計的也要把她弄到手,有的你並不十分的想,但人家主動,你說,你不要?有的你很想要,但又不敢,可人家就是要送上門來,你能拒絕嗎?我和我們原來局長的老婆就是後一種情況,人家都送上門來了,我哪裏克製的了?別說她那風騷勁,人又漂亮,就是她那雙眼睛,沒有誰能不被她把魂勾走的。嘿嘿,你們別說,我現在想起來也不覺得冤,和她在一起,這味兒真不錯。值,值,至於怎麽個值法,嘿嘿,這就不說了吧。”


    “嗨,你有什麽法寶、怎麽女人就喜歡你?我真的不解。”消息靈通人士問。


    戴眼鏡的股長說:“隻要你有宋剛的貌或者宋剛的才,有其一,就夠你做資本了。唉,這宋剛,他娘的,怎麽就兩者都一個人占齊了呢?難怪不會引起汪少華的嫉妒。要是我在汪少華這位子上,隻怕也會嫉妒的。”


    “是呀,聽人議論呀,這汪少華對宋剛是又恨又怕,我想也不僅僅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吧?隻怕他們也爭風吃醋的也難說。我最近發現,這汪少華好像發瘋似的到處樹威信,聽說是每個單位他都走了一遍,有幾個單位倒了黴,撤職或降級是跑不了的啦。”那個科級幹部說,“要是我當局長,送個女人給他不就得了?”


    有個老者,一直沒說話,這時他開腔了,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我說,你們自認為是才高八鬥的人,我看呀,其實你們也就是如此而已。我告訴你們吧,可以這麽說,臨江,將迎來最殘酷的爭鬥。剛才有人說,宋剛和汪少華在神怡茶語一起喝茶聊天,告訴你們,這就是鬥爭的前奏,所謂的平靜期。你們知道,暴風雨來臨之時,往往是平靜得出奇,這越平靜呀,預示著這場風暴越大,越猛烈。按道理,從智慧與能力上來說,宋剛是技高一籌的,但是,汪少華是個老謀深算之人,最近,他走了一著先手棋,在省委書記來不久,他就已經巴結上了。這一招很厲害,所以,為什麽汪少華到處視察?就是為了這一戰打好,嘿嘿,有熱鬧好看羅。今後就看宋剛怎麽接招了。”


    在神怡茶語,嘻嘻哈哈的宋剛、汪少華、娟兒和蓉兒,還在熱鬧著。但是,這隻是表麵上的好氛圍,汪少華的內心,他希望麻痹宋剛,他的太極功夫,就是要在不知不覺中和宋剛較著量。而宋剛,倒是希望真的和汪少華好好合作,雖然他知道很難,但還是準備試一試。


    汪少華講了一個笑話,等大家笑完之後,宋剛說:“我也來說個故事吧。在春秋時期,有個叫田饒的人,在魯哀公身邊做事已經好幾年了,可是魯哀公並不了解田饒的遠大誌向,總是待田饒平平的。田饒的才智得不到施展,他決意離開魯哀公到別國去。田饒對魯哀公說:‘我打算離開您,像鴻雁那樣遠走高飛。’魯哀公不明白田饒的意思,問道:‘你在這裏不是很好嗎?為什麽要走呢?’田饒說:‘大王您經常見到那雄*!你看它頭上戴著大紅的雞冠,非常文雅;它雙腳長有鋒利的爪子,十分英武;它麵對敵人時毫不畏懼敢鬥敢拚,格外勇敢;它看見食物時總是格格叫著招呼同伴們一起來享用,特別仁義;它還忠於職守,早起報時從不誤事,極其守信。盡管雄雞有著這麽多長處,可是大王還是漫不經心地吩咐把它煮了吃掉。這是什麽原因呢?因為雄雞經常在您身邊,您每天見慣了它,習以為常,它的光彩在大王眼裏便黯然失色,大王感覺不到它的那些傑出的優點與才能。而那鴻雁,從千裏之外飛來,落在大王的水池邊,它啄吃大王池中的魚鱉;落在大王的田園裏,毀壞大王的莊稼。鴻雁盡管沒有雄雞的那些長處,可是大王依然很器重鴻雁。這又是為什麽呢?因為鴻雁是從遙遠的地方來的,大王對它懷有一種神奇感,它的一切作為,大王都認為是非常偉大的。所以,請大王讓我也像鴻雁一樣遠走高飛吧。’魯哀公說:‘請你別走,我願意把你說的這些話都記下來。’田饒說:‘您認為我平淡無奇,並不覺得留下我有什麽大用,即使寫下我的話,也不起什麽作用。’於是田饒就離開魯國前往燕國去了。燕王讓田饒做了相國,田饒從此有了機會施展自己治國安邦的本領。年以後,田饒把燕國治理得井井有條,國內富足安定,邊境平安沒有盜賊。田饒名聲大振,燕王也十分得意。魯哀公知道了這些情況後,萬分感歎,對當年沒能留下田饒真是後悔莫及。為此,他一個人獨居個月,深刻反省;又降低自己的衣食標準,以示自責。魯哀公發自內心地慨歎道:‘以前由於不能知人善任,才使得田饒離我而去,以至於造成了今天的悔恨。真希望田饒能再回到我身邊,可是,我知道已經很難了。’其實生活中也有很多這樣的事情。人們往往對自己身邊的優秀人才視而不見,隻是一味好高騖遠,崇拜引進的人才,認為他們才有真才實學。特別是做領導的人,應該善於發現身邊的人才,知人善任,不要舍近求遠,放跑了本來就在手邊的人才。”


    講完,沒有人笑。汪少華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一會,哈哈一笑,說:“這故事好,寓意深刻。在現在呀,確實有很多的領導在這點上做得不好。最近一段時期,很多人喜歡海歸人員,覺得他們見識廣,能力強,而對身邊的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老弟,你這故事大概就是這樣而有感而發吧?有道理,很有道理。不過,我們倆雖然不敢說是伯樂,但我們應該還做得不錯吧?例如,對丁俊軍的任命,有幾個人就有不同的看法,我對他們說,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丁俊軍是個人才,我們不能浪費人才呀。嗬嗬,老弟,我們就是要知人善用。”


    宋剛看汪少華顧左右而言他,哈哈一笑,說:“書記說得對,在上麵,現在是海歸派比較吃香了,也不見得好呢。書記的胸懷寬廣,那是有口皆碑的了,所以,我宋剛覺得在書記您的領導下,做事也比較開心。至於,丁俊軍是不是人才,我想,那應該是沒有疑問的,既然是書記相中的千裏馬,那應該是不錯的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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