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以上的顧忌之外,金全道也承認自身的局限,確實有一定程度的門戶之見,雖然嚴格意義上講,關允有一個出身世家的母親,不應該算是真正的平民百姓,但話又說回來,關允出生在農村,長在農村,父親是平民,母親雖是世家棄女,但幾十年的縣城生活也早就磨滅了世家出身的光環,和平民百姓無異,說起來,關允還隻是一個草根而已。


    從關允草根的出身和身邊親人的隱患兩大因素考慮,關允和金一佳的相戀,再是海誓山盟,再是感人,也輕如鴻毛。實際上,金全道反倒沒有過多考慮夏家的感受,對於關允先和夏萊相戀後又愛上金一佳,並無看法,初戀未必是歸宿,他很開明。而夏家如果見到金家接納了關允又是怎樣的難堪,他不予理會。


    金全道人在官場多年,也有識大局而不顧小節的氣量。


    隻是沒想到,本來是一次想讓關允知難而退的相親會,最終金全道卻違背了初衷,當他看到關允發出最悲愴的呐喊——世家寧有種乎——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靈,當時他心潮翻滾,險些不能自抑,心中湧動的是不安和自責,關允有一個世家棄女的母親,不是他的錯,有一個容家走失的女兒的小妹,也不是他的錯,他隻是一個力求上進、奮發向上的好青年,在被夏家打壓之後,百折不撓,他又何必拘泥於門戶之見和為了趨利避害而毀掉一個年輕人關於美好的所有夢想!


    不能,絕對不能。


    其實在最後題寫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送與關允時,金全道心中最大的遺憾不是關允出身不行,而是關允太複雜太危險的身世,如果關允沒有一個世家棄女的母親和一個容家女兒的小妹,他早就毫不猶豫答應關允的提親了。


    如此重情重義的官場高才,豈能錯過?


    誰也不知道的是,當金全道最後決定答應關允的提親,心中下定了多大的決心,又決定甘冒多大的風險,那一刻,他不僅僅是一個愛護女兒的父親,一個惜才的長輩,而是一個決定金家命運的掌門人,他心中承受了多麽重大的心理壓力,無人得知,更無人知道的是,在當時,金全道心中湧動的是悲壯!


    之所以放寬年限,其實也是他的一手緩兵之計,是想試探一下各方反應,也好萬一有變可以有路可退,不成想,關允主動提前兩年,他當時就心中一聲喟歎,也罷,就將關允置於金家的羽翼之下,難不成容家還真敢引發戰火不成?


    來就來,如果容家真是因為一個關允而向金家發難,是容家的膚淺,金家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


    如果讓關允和金一佳知道金全道在背後承受了怎樣的壓力,他和她一定會感念金全道的博大胸懷。


    金家三兄弟坐在車上,一時氣氛凝重。過了許久,金全經才又說道:“關允確實是一個少見的官場高才,不過他現在牽涉到了太多的勢力,冷家先不說了,就是他身為蔣雪鬆秘書的身份,就可能和田家有間接的聯係,不排除以後田家對他拉攏的可能,而且還有齊全,齊全的夫人可是正宗的田家女兒,他以後既可能成為各方支點,也可能成為各方麻煩。”


    “主要還是容家的事情比較棘手。”金全德憂心忡忡地說道。


    金全道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就意味深長地說道:“不怕,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容家沒有認回容小妹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什麽?”


    “是什麽?”金全德和金全經異口同聲地問道。


    “因為容半山。”金全道嗬嗬一笑,“你們有沒有發現在關允的成長道路上,有很多人為刻意培養的痕跡,而且他在孔縣的每一步,一直到擔任蔣雪鬆的秘書,背後似乎總有一個出謀劃策的高人存在,這個高人是誰?”


    “難道是容半山?”金全德大吃一驚,脫口而出,“真會是容半山?”


    在金一佳傳回孔縣有一個容半山的消息後,金家隻有金全道一人知道,本來他也認為容半山可能已經死於了當年的一場浩劫之中,孔縣的容半山,多半是同名同姓的另外一個人,但後來有容半山的書法為憑,他就知道,容半山在消失了三十年之久後,終於要重新出山了。


    而且容半山借金一佳之手向他轉贈書法,何嚐不是大有深意?


    “正是容半山。”金全道微微一笑,“容半山一直在背後關注關允的成長,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容小妹會在關家,又為什麽容家不去認回容小妹了。”


    金全經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接聽了電話,隻聽了兩句話就吃驚不小,放下電話:“據可靠消息,時隔三十年,容半山現身京城,現在就在老人家床前!”


    “真是容半山?”金全德還是不敢相信。


    “確認是他。”金全經肯定地說道,“消息絕對可靠。”


    金全道卻沒有吃驚之色,反倒哈哈一笑:“幸好,幸好,果然是福至心靈,我答應關允的提親,是一個好的開始。容半山進京,容家會有好戲看了。”


    忽然間就想起容半山送他的題字——高歌一曲重上路——金全道更是一時驚醒,原來容半山早有暗示,他還是晚了一步才領會到其中玄機,還是比不上容半山的人生智慧。


    在金全道三人即將和容半山見麵之時,關允在金家也享受到了人生的一次盛宴。


    在金全道金口一開,正式答應了關允的提親後,關允現在不再是金家的路人,而是金家的座上賓。在金全道等人走後,夏德長也不好逗留,告辭而去,宴會就隻剩下了一幫年輕人。


    金一佳巧目盼兮,巧笑倩兮,一時美人如花,其笑明豔不可方物,其美嬌美不可擬物,心情大好之下,青春的臉龐閃亮迷人的光澤,呈現一個沐浴在愛情之中的女子最美麗的一刻。


    關允和齊昂洋重新落座,沒有了長輩在座的拘束,金一佳和蘇墨虞、李夢涵就打破金家男女不同席的家規,年輕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


    關允和金一佳之間的甜蜜自不用說,齊昂洋開始本來坐在蘇墨虞身邊,等李夢涵入座,他扔下蘇墨虞就坐在了李夢涵的身側,不顧蘇墨虞幽怨的眼神和金一佳不滿的目光,嘻嘻哈哈一笑:“未請教……”


    “一邊去,笨蛋齊昂洋。”李夢涵依然對齊昂洋不假顏色,主要是齊昂洋居然到現在都沒有認出她是誰,讓她很生氣。


    “我是笨,我確實是笨蛋。”齊昂洋詩才不行,卻又想以詩泡妞,就絞盡腦汁吟詩一首,“昂洋是個大笨蛋,有眼不識李夢涵。化妝之後是女鬼,卸妝之後是天仙。”


    “噗……”李夢涵正在喝茶,被齊昂洋的打油詩逗樂了,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竟是噴了齊昂洋一臉。


    齊昂洋用手一抹臉,雙手握拳,緊緊敲打李夢涵的右腿:“美人噴我一臉水,我給美人捶捶腿。”


    “咯咯……”李夢涵直笑得花枝亂顫,一把推開齊昂洋,“我說過和你永遠不見了,笨蛋齊昂洋。”


    齊昂洋一本正經地說道:“當時的齊昂洋確實是笨蛋齊昂洋,但現在的齊昂洋是洗心革麵的齊昂洋,是醍醐灌頂的齊昂洋,你也不是當初女鬼妝的李夢涵,你是素麵朝天的李夢涵,讓我們重新相見,重新認識,重新開始……”


    蘇墨虞低頭不語,眼淚差點滑落,關允搖頭無奈,齊昂洋直接置蘇墨虞於不顧而討好李夢涵,似乎十分失禮,其實他在誇張的求愛的背後,何嚐沒有向蘇墨虞含蓄地表達他和她之間即使沒有金一佳的存在,也沒有可能在一起的暗示。


    相信蘇墨虞經金家一事,如果再對齊昂洋抱有希望,她就是世界上最傻的女子了。


    換了平常,金一佳早就看不慣齊昂洋的嬉皮笑臉了,但現在她收獲了愛情,也就寬容了許多,沒有開口阻止齊昂洋對李夢涵的追逐,隻是俯在關允耳邊小聲說道:“齊昂洋怎麽能這樣?多傷蘇墨虞的心,墨虞也是好女孩,這樣對她不公平。”


    “昂洋就是想讓墨虞對他徹底死心。”關允微歎一聲,說道,“不管別人的感情糾葛了,感情上的事情不能勉強,還是管好我們自己就行了。對了,金伯伯讓我晚上留宿,你晚上注意一點,別偷跑到我的房間去。”


    “想得美,我會主動送上門?做你的清秋大夢。”金一佳俏目一翻,忽然又咬著舌頭一陣竊笑,“其實我想好了,如果爸爸不答應你的提親,我就決定把自己交給你,生米做成熟飯,到時再抱一個外孫回來,看爸爸怎麽辦。不過既然爸爸答應了你提親,我早晚是你的人,你就耐心一點,等到新婚之夜好不好?”


    啊……關允一把拉住金一佳的手:“要不,我馬上去找金伯伯,讓他拒絕我的提親?”


    “你敢!”金一佳抱住了關允的胳膊,“從現在起,你就是我一心一意等嫁的人,你要是想的話,大不了讓你親幾下……”


    關允心中既溫暖又感動,有這樣一位既溫柔體貼又敢愛敢恨的女子為妻,夫複何求?這麽說,他和金一佳之間,就要順水順風了?


    “關允,你出來,你搶了我的女人,我要和你決鬥!是男人就出來和我單挑!”驀然,院中傳來一聲寒意如刀的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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