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關允為夏萊傾情流淚之時,金一佳和冷舒站在不遠處,呆呆地看著關允刻骨銘心的悲傷,金一佳手中的蘋果愴然落地,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感傷,淚如泉湧。


    關允太愛夏萊了,她和關允認識太晚了,她終究和溫琳一樣,也隻能是他生命中的過客,而不能成為他一生嗬護的人。一想到關允將要和她漸行漸遠,就如一陣輕煙飄散,任憑她怎麽努力也無法抓在手中,她的心就如被一劍穿心一般疼痛。


    愛情,原來這般折磨人……第一次體會到愛情的甜蜜,卻又轉眼失去,金一佳心痛到無法呼吸!


    她剛剛又為關允削了一個蘋果,又大又圓,削得比以往任何一個蘋果都好,她正要拿著蘋果送給關允,好讓關允誇她一誇。為了學會削蘋果,她三次劃破了手,卻從來沒有告訴他,不想讓他笑話她笨。卻不想,眼前一幕讓她關於愛情的夢想瞬間破滅。


    金一佳的淚水肆意奔流,她怪自己意誌不夠堅定,明明知道關允是夏萊的男朋友還非要愛上他,但愛情來臨時,誰又能躲得過去?她也不想愛上關允,可是偏偏就愛上了,難道要她欺騙自己的感情?愛就愛了,恨就恨了,她就要勇敢麵對自己的真心。


    可是問題是……為什麽放手的時候會這麽心疼?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卻原來,痛到骨子的愛情才是真愛,雲淡風輕的愛情原本不是愛情。是呀,愛情怎麽可能雲淡風輕,隻有毫不在意的感情才會如雲一樣淡然如風一樣輕飄。


    以前,金一佳一直喜歡一句詩——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曾經以玩笑的語氣用這句詩拒絕過無數人的求愛,而現在,當手中的蘋果失手落地,她淒然一笑,卻原來她精心削好的蘋果也隻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愛情幻想罷了。


    蘋果落地雙淚垂,恨不相逢少年時!誰讓她認識關允太晚了!


    金一佳悲痛一哭,冷舒也忍不住潸然淚下。冷舒知道金一佳為什麽而哭,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就是覺得鼻子發酸,心裏痛楚,沒來由地就想肆意大哭一場。


    金一佳和冷舒正悲痛一哭,忽然見到無數醫生和護士匆忙跑向了夏萊的重症監護室,二人頓時止住了悲傷,互相對望一眼,驚呆了,再也顧不上傷心流淚,急忙朝重症監護室跑去。


    夏萊怎麽了?莫非夏萊不好了?金一佳直嚇得驚惶失措,跑得急了一些,一頭撞進了關允的懷中,“啊”的一聲說道:“關允,夏萊她怎麽了?”


    也許是習慣了和關允在一起,金一佳撞在了關允懷中而不自知,並沒有馬上跳開,關允也隻顧關心夏萊的安危,沒有意識到他和金一佳的舉止過於親昵,反倒一旁的夏德長眉頭一皺,不輕不重地點了一句:“一佳,等夏萊和關允結婚的時候,你來當伴娘,萊兒小時候和你親姐妹一樣,你當伴娘,她肯定喜歡。”


    金一佳感受到了夏德長語氣之中濃濃的敵意,心中一驚,才意識到她和關允貼得太近了,忙跳了一邊:“姨父,你答應夏萊和關允的婚事了?”


    夏德長微微歎息一聲:“如果夏萊好了,我不會再反對她和關允在一起了,隻要他們相親相愛,我也祝福他們。”


    說話間,幾名醫生和護士來到了夏萊身邊,檢查了一番之後,沒發現什麽異常,又出了重症監護室,對夏德長說道:“剛才病人的心跳和腦電波突然出現強烈波動,有醒轉的跡象,但檢查之後又恢複了正常……”


    夏萊差點兒醒來?關允還想問個清楚,醫生卻轉身走了,崔雨秋正好及時出現,就替醫生做了回答:“從醫學講,夏萊現在狀態就是植物人,她有隨時醒來的可能,也有永遠醒不來的可能。她剛才的情緒波動可能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誰是她一生最愛的人?”


    崔雨秋話一說完,夏德長、金一佳和冷舒的目光都落在了關允身上。


    “你是她一生最愛的人,但願她也是你一生最愛的人。”崔雨秋不無嘲諷地說道,然後用手一推關允,“你去裏麵和她說話,說一些你們在一起最開心的事情,也許有喚醒她的可能。”


    關允顧不上猜測崔雨秋對他莫名的敵意從哪裏來,衝夏德長和金一佳一點頭,進了重症監護室,來到夏萊的身邊,彎下腰,凝視她秀美而蒼白的臉龐,鼻中傳來熟悉的淡淡的香氣,無數前塵往事一起湧上心頭,不由心潮翻騰,抓住了夏萊的右手,輕輕放在手心,雙手合攏,柔聲說道:“夏萊,如果你現在睜開眼睛,我會對你說,請你嫁給我,好嗎?”


    夏萊如玉如瓷的表情依然沉靜如夢,關允沒有氣餒,索性蹲在了夏萊床頭,一樁樁一件件說起他和夏萊認識時的互相試探,確立戀愛關係後的甜蜜,畢業後的兩地相思和苦戀,重逢後的歡喜,以及夏萊縱身一躍後的悲歡,說到氣憤時,緊咬牙關,說到動情,淚湧雙眼。


    隻不過……夏萊依然無動於衷,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夢境之中,她的夢有多深,有多痛,關允不得而知,他隻是知道,他不能放手,或許一放手,夏萊就永遠一夢不醒。


    關允伏在夏萊床頭,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期間,夏德長去接電話了,冷舒也回房間了,隻有金一佳還站在外麵守望關允和夏萊,不肯離開半步。


    關允說累了,索性坐到了地上。金一佳站累了,也靠在了牆上。其實她完全可以進去陪關允一起和夏萊說話,她也不是不想進去,而是不敢進去,盡管夏萊昏迷不醒,但她還是覺得有愧於夏萊,不敢麵對夏萊沉睡不醒的容顏。


    夏德長剛才的一句話,對她的打擊太大了。讓她當夏萊的伴娘,就是要讓她斷了對關允的心思,沒想到,夏德長阻撓關允和夏萊時,不擇手段,想要促成關允和夏萊時,也是想方設法杜絕一切可能的生變。翻臉是他,抬舉也是他,前後變化之大,讓人不敢相信。


    金一佳也清楚夏德長的心理,現在夏萊昏迷不醒,就算醒來,也可能會有什麽後遺症,夏萊跳樓重傷的消息,肯定瞞不住,到時京城圈子裏傳開之後,世家子弟或是有名望的家族,都不會同意娶夏萊進門,夏德長想借夏萊攀高枝的夢想,隨著夏萊的一跳,而就此永久破滅,在現在的情形下,他隻能寄希望於關允對夏萊的不離不棄了。


    想想也替關允委屈,在夏萊沒有選擇餘地時,夏德長才迫不得已要將夏萊許配給關允。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關允此時選擇逃避,她也會小瞧了關允。


    一邊想,金一佳一邊邁動腳步,推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悄悄來到了關允的身後,一隻手落在了關允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別太為難了自己,慢慢來,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一個月,我相信,總有一天,夏萊會醒來。”


    關允雖然已經成為風雲激蕩的黃梁局勢的支點,在他23歲的生命中,即將點亮最精彩的啟程,但他畢竟還隻一個剛剛長大的大男孩,在經曆了一年的人生低穀之後,眼見就迎來了光明,卻又遭逢如此巨變,他再堅強也需要依靠的港灣,而曾經和他風雪兼程、生死與共的金一佳,就是他最信賴最想依靠的港灣。


    關允站累了也蹲了,金一佳的手放在他肩膀上的一刻,他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順勢就坐了下來,正好坐在了金一佳的腳麵上。


    金一佳心中一陣柔情,從背後望去,關允寬厚的後背瘦削了少許,英俊的臉龐也憔悴了許多,不由她母性大發。每個女人都有母性的一麵,不管是她是女孩還是女人,都有想將男人抱在懷中安慰的衝動,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渴望,從背後輕輕抱住了關允。


    “你還是先休息一下,萬一你再累倒了,你讓我一個人怎麽撐得下去……”


    關允伸手去輕拍金一佳的手,他本意是安撫一下金一佳,他和金一佳一路走來,雖不是情侶,卻相依相偎,度過了人生最艱難的一段時光——不料金一佳卻抓住了他的手,顫抖地說道:“關允,我怕……”


    也不知她怕的是什麽,關允想安慰金一佳幾句,目光無意中落到夏萊的臉上,驚得他險些驚叫出聲——夏萊秀美的臉龐依舊秀美,隻是她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一雙好看的大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和金一佳!


    夏萊……醒了?


    “夏萊,你醒了?”關允驚喜萬分,從地上一躍而起,“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夏萊……”金一佳驚喜之下,大喜過望,“你擔心死我了,我,我……”她喜極而泣,說不出話來。


    夏萊卻無喜無悲,轉動一雙美目,在關允的臉上停留一會兒,又落到了金一佳的臉上,她全無血色的容顏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開口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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